“没有,我不喜欢褚息和,讨厌他。”语调柔软的。
    褚月见抻起身子,低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小幅度亲昵地蹭着他。
    果然奉时雪周身萦绕的气息消散了,抬手捏着她的后颈,似是在纠结捕捉的猎物,该如何下手才最合适。
    他抬着墨眸凝望她,语气轻缓了:“那你为何让他吻你?”
    危险气息没有了,语气虽然没有任何的起伏,却比方才还要危险。
    听见他用这样平静的语调,说着这样的话,褚月见脑海警铃作响。
    没有想到奉时雪竟然都看见了。
    这个人占有欲很强,不安抚他的情绪,恐怕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他比褚息和还要疯的存在。
    褚息和好歹是在明面上,稍微表现得狠一点,他就不敢了。
    而奉时雪疯在内里,端着一副正经禁欲的模样,时常做出一些,她都觉得会脸红的过分行为。
    所以褚月见带着安抚的动作犹如蜻蜓点水,吻落下一触便想要离开,但他却没有给她撤离的机会。
    奉时雪的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将吻加深,带着要将她吞噬的力道吮着。
    方刚感受过了,所以眼下根本就承受不了这样的吻,她的身子一下就朝前软了下去。
    昭阳殿铺着的厚软地毯,都是用的最好的兔毛编制而成了,雪白柔软。
    奉时雪倒在柔软的地毯中,顺便将褚月见一道拉了下来,一手隐入她乌黑的发间,一手桎梏着她只手可握的腰,让她跪坐在上。
    红绡软帐的鸳鸯床许是被人卧过了,所以他不去上面了。
    他的眼中泛着潋滟华光,含弄着柔软的唇,迷离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见她痛苦蹙眉,他眉骨上的红痣生了辉,张口将她即将要呜咽出声的都吞下。
    裙裾散落在两侧像是绽放的凌霄花,将裙底下的风光遮住。
    “雪雪……”褚月见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无意识地呢喃着给他的称呼。
    喜欢他时就这般唤他,不喜欢时弃之如草芥。
    奉时雪闻言,半睁着被气息染湿润的眼眸,观赏般瞧她睫毛上挂着欲掉的泪珠。
    见她还咬着唇,带着欲要抽泣的表情正颤抖不已。
    他忽然觉得她可能真的是水做的,不然为何眼角的泪动不动就往下掉,看着好不可怜。
    “别哭,我就检查一下褚息和来过没有。”他轻声安抚。
    护在腰上的手移开,宽慰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毫不怜惜地将她的委屈尽速咽下。
    “可你方才不是检查了吗?”她颤着有些哑的嗓子,语气带着哽咽的控诉。
    奉时雪半阖眼眸遮住情绪,前几日他被褚息和的人拦在了外面,才没有及时到来。
    本就失去了先机,所以他现在要十分仔细的检查后,方才可放心。
    褚月见偏头躲过,不让他继续吻着自己,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处,语气嗡嗡的:“能不能不检查了?”
    分明他刚来的时候就已经检查过了,现在的检查分明是假的。
    “方才未曾仔细检查。”他偏头咬住她的耳垂,呼吸不稳的小声回应。
    似察觉到她的不满和委屈,他停顿片刻,复而带着细微的无奈:“褚褚乖,我很快就检查完。”
    褚月见对他的话一个字都不会信的,每次都这样说,可每次都是在骗她。
    怀着怨言她刚想要开口,忽然听闻外面隐约有宫人躬身行礼的声音。
    这个时候除了褚息和没有旁人了。
    可他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褚息和若是见到这个场景,疯几分她不敢保证,最担忧的是他疯完之后,会不会丝毫没有底线地哭着说一起!
    这个念头莫名奇妙地闪过,褚月见被吓得猛的一收缩,耳边响起了那急促的沉滞声,大脑被烫得一片空白。
    等到她好不容易找回心神之后,宫殿的门已经被打开了,脚步声传来,似还带着不忍吵醒她的小心翼翼。
    不知为何,她有种背着人做坏事的偷摸感,赶紧将身子支撑起来,抬手捂住奉时雪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生怕褚息和走了过来,她颤着瞳孔慌张抬首,隔着朦胧的小兰花屏风压着嗓音出声。
    “滚啊。”
    带着怒意的女声传来,好似还在为方才的事气得不行,连尾音带着颤栗。
    褚息和的脚步骤然就停下了,眸光瞬间暗淡了下去,紧紧地抿着唇,脸色有些苍白。
    他因为褚月见对自己的态度,而红了眼眶,还因为他甚至连个替身都做不了而难过。
    失落只是一瞬间,他停在原地抬起头,双眼还带着红血丝遥望着里面。
    明明只有一扇屏风阻隔着,他却觉得好似相隔千里。
    “姐姐要入秋了,夜里风寒露重,我睡不着。”褚息和小心翼翼地开口,带着少年的依赖和亲昵。
    其实并非是睡不着,而是因为太想她了,想要见见她,或则听听她的声音,亦或者再次被当作旁人,被她主动吻吻。
    所以有关于她的一切都能缓解内心的空旷,不至于使他睡不着时,满心都是嗜血的杀意。
    “你睡不着管我何事?我困了,有事明日再说罢。”褚月见语气强行带着不耐烦。
    虽然奉时雪被屏风挡下了着看不见,但只要再绕过来一些就能被发现。
    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像是悬挂了一把刀在头顶,一半欢愉,一半致命,太危险了。
    她还想要抬起来和下面的人分离,至少不能这样和他连着,但刚抬起来又被按了下去。
    疤痕蹭过的极致感觉差点使她叫出声,强行咬着后牙,这才没有让气息泄露出去。
    褚月见小弧度地颤抖着低头,带着朦胧雾气地看着掌心下的人,他眼眸染着湿意,却依旧将她的腰紧紧按着不松。
    他是真的有病。
    只要褚息和走进来就可以看见他,外面都是褚息和的人,他就算是三头六臂都不够砍的。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进来的,但褚月见眼下这个情形,只感觉心有些累。
    他能不能找个好时机犯病,若是褚息和看见绝对也会犯病发疯。
    一个有病,一个爱发疯,她现在实在有些累。
    带着一起不好过的念头,褚月见低头就咬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抬眼看着。
    观他那洇着华光的眼,竟然还带着一丝笑意,丝毫不见皱眉。
    褚月见的牙齿顿时更加痒了。
    而还立在原地的褚息和不知里面情形,他想要进去,可不想她带着烦闷不安入睡,又想要听听她的声音,甚至骂他的都可以。
    “那姐姐我明日再来看你可以吗?”褚息和恳求地问着。
    褚月见现在没有多的心思去应付他了,趴着起伏得似是藻草漂浮在水中,眼中的泪无意识地往下掉,然后全部都被人吞得干净。
    里面迟迟没有声音传来,褚息和失落地垂下眼眸,片刻再次亮起起来。
    姐姐不回答就当是默认。
    怀着这样的念头心中方才升起暖意,他忍不住得寸进尺:“姐姐可以再唤一句夫婿吗?”
    秋意渐浓的夜晚,他想褚月见至无心睡眠,哪怕是得一个称呼都能欢喜入眠。
    又被撞了,她慌乱回神一手捂住奉时雪的唇,一手捂着自己的唇,生怕泄了音出去,然后不停地颤着。
    明知道褚息和就在外面,她需要谨慎一点,可某人根本半分不担忧,甚至她还感觉掌心被舔祇了。
    褚月见察觉后低头看去,接着她的心随着掌心被蕴染湿了。
    眼前的人连眉眼都带着摄人心魄的勾魂感,她忽然有点想不管不顾的放任沉沦。
    里面的人依旧迟迟没有任何的回应,褚息和失落了一瞬间,却还是看着屏风上面隐约透着的人影弯了眼。
    “既然如此,那姐姐早些休息罢。”他说完停顿了片刻,里面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褚息和感觉自己被撕扯成了两半,一半让他纵容些,一半让他稳重些,最后都只化作一句话。
    “虽然铺着绒毯,可地上却依旧寒凉,姐姐身子不好尽早回榻上歇息罢。”
    脚步声渐行渐远地离去,殿门嗡动阖上。
    听见门声合拢后,褚月见坚持不住软了下去,身上都是汗津津的,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呼吸缠绵地绕着盘旋在空旷的大殿中,带着暧意的潮湿。
    奉时雪将软下的人紧紧抱在怀里,垂眸看着她潮红的脸,伸手将她被汗洇湿后,正胡乱贴在脸上的头发别在耳后。
    白皙小巧精致的脸,眼中泛着烟雨蒙蒙,软下来的时候分外惹人怜爱,可就是心太狠了。
    “褚褚,有那般唤过他吗?”奉时雪语气平缓地问着,里面却暗藏诡谲。
    褚月见听见他这个语气,涣散的大脑立即清醒了。
    她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赶紧摇摇头:“没有!”
    那烟视媚行的眼满是真诚和无辜,褚月见只恨未曾将‘清白’两字刻在双眸中,一脸的笃定。
    奉时雪视线掠过她还泛红的脸,目光一顿,见后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偏头吻了吻她的脸,恹恹地道:“那再来一次好不好。”
    这句话好似催命的咒语,吓得褚月见浑身来了力气,用力推开身下的人,爬起来就要跑,动作带着别扭的慌乱。
    奉时雪从地上缓缓坐起来,冷漠地挑眼看着她还颤着身子,都没有力气了还坚持不懈去扶着屏风的动作。
    他的乌黑发用白玉簪着,雪白长袍松垮地散落在两侧,像是风雪不沾的神像,然后无声地勾唇笑了。
    他似带上了怜悯,冷眼观她挣扎。
    褚月见好不容易站起起来,颤抖着腿跑出屏风外,然后浑身就没有力气了。
    她腿一软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手拂过将一旁摆放的香料打倒,里面的淡粉碎粉染上了白皙的手腕。
    不忍看手上的脂粉色的香料,所以她偏过了头,目光却落在了自己的腿上。
    纤长的腿上也染上了不少淡粉的香料,像是即将被献祭的漂亮祭品,画面悱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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