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煜紧抱着他不肯松手,林之卿叹气,道:“施主执念太深,若能看开一些,岂非海阔天空。”

    “我怎么能看开……”殷承煜哽咽道:“我寻遍了大江南北,甚至想要出海,都找不到你。阿卿,你是要永远丢下我不管吗?”

    “恩爱不可不济,济之自有分缘,识破者自无牵缠。”林之卿低头道:“贫道已经看破,施主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我偏不要信你那些劳什子理论!我只知道人一生短短数十载,如果错过了,那就永远也不能回头。阿卿,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一次,我一定不会再错。”

    林之卿握住他的手。

    殷承煜受宠若惊,惊喜地抬头看着他。

    林之卿摇头道:“不可能的,往事怎能回头。”他松开手掌,慢慢地往山下走。

    夜风一吹,他脊背上被打湿的那一片衣料冷冷地黏在身上,让林之卿的心渐次乱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再也没有回头。

    殷承煜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看着林之卿的背影越来越远。

    陈道笑嘻嘻从树上跳下,道:“真该跟大哥三哥说一声,错过了一场好戏。”

    陈鸣随后跳下,道:“姓殷的,你可是真改了?”

    殷承煜不做声,只是痴痴地看着林之卿渐行渐远。

    陈道故作神秘道:“这样吧,我们帮你个忙,让你得偿所愿。只是……你也得帮我们个忙,如何?”

    殷承煜干脆道:“好。只要你们能做到,那我必当赴汤蹈火。”

    “好,今儿个是大好的日子,我们就保管你也能做成新郎官。”

    一年后,秦之平喜得贵子。

    他这两年在江湖上渐渐闯出名堂,许多人愿意卖他个面子,纷纷前来祝贺,因此孩子的满月酒席上又是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鸡鸣狗盗一面逗弄粉雕玉琢的婴儿,一面痛骂林之卿。

    “死小子婚礼不参加也就算了,连侄儿的满月酒都不来忒过不厚道。”

    秦之平道:“我本想着等大师兄来帮孩子起名字,这一次恐怕又要落空了。”

    “落空?你也不怕我这个大老粗给孩子取名不好听?”林之卿还未进门,就听到秦之平编排他。

    “师兄!”秦之平喜出望外,连忙把孩子交给奶娘,扑了上去。

    只是还没抱上,他们之间就亘上一个讨厌的人。

    “殷承煜?!”秦之平顿时有点傻眼。

    此时他才注意到,林之卿已经恢复了俗家打扮,比当初下山时多了几分丰润,风华正茂。

    而他身边的殷承煜则是满脸醋意地瞪着秦之平。

    林之卿连忙把他拉到一旁,道:“师弟,恭喜你。”他从袖中掏出两个小小的银镯子,套在孩子的小手上,笑道:“我的手艺不好,算是心意,希望小侄子笑纳。”

    秦之平结结巴巴道:“师兄,你们……你们怎会。”他愤怒地指着殷承煜道:“这么个人渣你怎么还会跟他在一起!”

    林之卿摸摸鼻子,尴尬一笑。

    殷承煜气得火冒三丈,偏偏当着林之卿的面发不得火,只能悻悻道:“这就叫龙配龙,凤配凤。我们王八绿豆看对眼了,你有意见?”

    鸡鸣狗盗笑成一团。

    林之卿轻咳一声,坐到一边与他们叙旧去了。

    剩下秦之平和殷承煜谁也不服谁,互相瞪着对方。

    “小林,你不介意我们当初算计你吧?”

    陈鸣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歉意道。

    当初他们把林之卿迷晕过去套上了大红喜服就送到了殷承煜床上,殷承煜承诺他们把白衣教的追杀令撤了,双方皆大欢喜。

    可是从那之后鸡鸣狗盗愣是没脸再见林之卿,生怕他会翻脸。

    林之卿想了想,挑眉:“当然介意。”他肃然道:“哥哥们偷鸡摸狗习惯了,居然连弟弟也偷上了,太过分!依我看……”

    “怎样?”四人紧张地看着他。

    “大哥这柄上好的黄梨木烟袋应该是归我了,二哥是不是要把你看家的轻功教给我?三哥,我知道你藏了我的人皮面具,拿来吧。”

    “至于四哥,我听说这主意是你出的,那多少赔偿我点精神损失,不过分吧?”

    四个人顿时面面相觑。

    “殷承煜,你怎么把小林惯得这么坏!”四人一起嚎叫。

    殷承煜一回头,对上林之卿狡黠的笑颜,颇为骄傲道:“我甘之若饴!”

    全文完

    -v-家里一直有客人终于有空来发文了!

    谢谢姑娘们这么久的支持!

    不一一@了捂脸,我一直记得你们的id!!!!!!

    mua! (*╯3╰)

    接下来的计划应该是填完白年的故事《老树盘根》,随后是《套中人》

    番外进行时,姑娘们想看谁的可以直接留言,我会酌情继续番外xd

    最后还是感谢姑娘们的支持=3=

    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之骨灰

    烈日炎炎,酷暑难耐,官道上沙土飞扬,两旁的杨树也被晒得树叶打了卷儿,路上行人稀少,仅有的几个瞧见路边一家小小的茶肆尚还开张,便忙不迭地挤进来要一壶凉茶解解渴。

    “这天儿热得出奇。”一人不住抹汗,脊背上汗湿了一大片,把茶水灌进去半壶后,借了老板一把蒲扇猛扇。

    同桌一人搭讪道:“可不是,山东这块儿今年大旱,从过年到现在竟是一滴雨也没有下,你说奇怪不奇怪。”他压低了声音,道:“都说是当今圣上在位不仁,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这不,都祭了几回天了,闹得沸沸扬扬的。”

    拿扇那人对此深信不疑,道:“正是,年前长江上一场大火,死了无数人,肯定是老天爷降怒。”

    两人低声嘀咕一阵,唏嘘不已。

    他们身后一桌上坐着个青衣黄袍的年轻道士,默默地喝完了杯中茶,摸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便起身走了。

    老板数了数钱,叫道:“这位道长,这晌午头天热得很,你不再避一避暑再赶路?”

    那道士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似是腿脚不灵便,听了他说,便转过身来笑道:“多谢,贫道尚有急事赶赴京城,不得不先走了。”

    他相貌英俊,虽然面带笑意,但总也抹不去眉梢眼角那点忧愁一般。他背上背着个小包袱,里面鼓囊囊地有个圆圆的东西,就连坐下也不让它轻易离身。

    这人正是不辞而别的林之卿。

    他路上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不少时间,必须加快脚步往京城赶,本是想买一匹马代步,可他的腿坏了,骑马还不如走路来的便利。

    荆州事毕后,武林盟式微,白衣教重掌江北一脉,正派的日子越发不好过,林之卿一方面要躲着殷承煜的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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