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能瞌睡,必须保持清醒来进行下一番交涉。所以他压根没有看到高文向自己走来,只觉着身边的斯科维德动了动,然后后领一紧,一个猛劲把他从火堆旁拉开。

    “……你在戏弄我是不是?你……你居然敢戏弄我?”高文的声音出现在他的面前,提着他后衣襟的手也换了方向,直接揪着他外袍的系带将他往对方的方向扯。

    克鲁吓了一跳,马上卷住高文的手腕,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立即急急地辩解——“我……我戏弄您什么了?您、您怎么——”

    可克鲁话还没说完,斯科维德就朝高文冲去。他想要推开高文,却不料被高文反推一把。

    斯科维德踉跄了一下,回过头便染红了眼睛。

    斯科维德不认识高文,虽然见过面,但完全不知道其与克鲁的关系。在他眼里这人即将伤害小章鱼了,而他不能坐视不理。

    其他畜生也纷纷扭过头来,警惕地瞪着这名不速之客。

    克鲁赶紧用触手抵着斯科维德的胸口,安抚道——“没事,他……他是我的朋友。”

    可这话却激怒了高文,他一语不发,生拉硬拽地把克鲁彻底地从畜生身边拖开。一路上他毫不理会克鲁的踉踉跄跄和跌跌撞撞,直到来到小木屋不远处的一棵枯树前面,才狠狠地把克鲁摁在树干上。

    “……我好声好气地尊重你的选择,以为你确实如我想的矜持,但看来我想错了,”高文冷笑一声,抬手捏住克鲁的面颊。

    克鲁立即明白高文的误会所指,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只是在等加雷斯和特里斯坦,我……”

    “别把我当傻子!”但高文似乎并不想听克鲁的自辩,他打断了对方,恶狠狠地道——“我告诉你克鲁.奥te普si,我现在是你的主人,海鳄能对你做那些事,我也可以!”

    克鲁吓到了,高文从来没有对他发过那么大的火,即便之前魔杖事件时高文也都只是抬高声调,万没有到动手的地步。可此刻高文手指的力量却越来越大,甚至让他不敢大力喘气。

    他的触手紧紧地卷着高文的手腕,用力地挣扎着。

    “他……他真的只是我的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和他们不熟悉,但、但我认识——”

    “对,你刚刚说我也是你的朋友,看来你对朋友的定义非常宽容!”高文没有松开,反而捏得更紧。

    克鲁的面颊很痛,他觉得高文再用力一点自己的面骨就要被捏碎了。

    高文其实也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那怒火却随着克鲁的挣扎和辩解越燃越旺。

    强烈的占有欲在克鲁与其他人亲近时被点燃,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竖瞳,而手臂上的鳞片随着光线的照耀闪闪发光。

    他此刻对克鲁有恨意,是的,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的兽性确实被克鲁唤醒了,无论是那天晚上极其强烈的对交gou的渴望,还是之后拿起三叉戟扎入海鳄身躯的嗜血之欲,以及到了现在,他被人冒犯和遭到挑衅的种种,都让他气得发抖。

    他为眼前的小章鱼做了那么多,从一开始的与舆论对抗,到拒绝对自己示好的人,甚至到了当下愿意为他杀人——可克鲁做了什么,克鲁在他面前伪装出一副可怜可悲的模样,让他蒙蔽了双眼,以为对方真的因矜持而不可侵犯。

    高文是海怪家的长子,不管是海怪在裂岩群岛的地位,还是高文在学校和家中的地位,以及后来进入圣堂,因华德的职权所能获得的地位,这一切都让高文鲜少被人忤逆。

    从小到大除了希尔娜以外,只有他看不上眼的东西,而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但现在克鲁好不容易和杰兰特分开了,又出现了一个畜生——一个畜生居然能和自己一样与克鲁亲近,这一点让高文的自尊心受到巨大的创击。

    那一份对自己杀人的愤怒与此刻的愤怒交织在了一起,而偏偏克鲁还不知趣地哑哑地反驳了一句——“如、如果非要定义……那、那我和您确实还只是、还只是朋友——”

    这话一出,高文怔了两秒。

    然后他松开克鲁的面颊,却狠狠地扫了一记耳光。

    那力道何其凶猛,几乎把克鲁的耳朵打聋。

    它和艾琳娜与萨鲁给他的耳光不一样,艾琳娜和萨鲁顶多会让他嘴角扯裂,而高文的耳光却让他鼻子和嘴角都溢出了鲜血。他整个人扑在沙地上,一瞬间所有的思绪全部被打散。

    这就是高文的愤怒,也是克鲁第一次明白——他可以犯任何错误,但绝对不能挑战高文的占有欲和自尊心。

    高文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克鲁,神情冷得令克鲁不寒而栗。他没有把克鲁扶起来,只是垂着眼像审判叛贼一样望着地上的小章鱼。

    “我为了你,连同胞都杀了。”高文一字一顿地说,“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动粗,奥te普si。”

    这话一说完,身侧突然有一个黑影朝高文扑来——那就是斯科维德。他远远地看见高文对克鲁做了什么,迅疾地冲上前并和高文扭打在了一起。

    其身后还跟着其他的畜生,看来在老猎人不在的时候,他便是这里的管事。

    当然,他们的扭打没有进行多久,就听得一声嘶哑的怒吼——“你们他妈的干什么?!加雷斯,把他们拉开!”

    没错,加雷斯和特里斯坦回来了。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歇息,就发现自家屋前闹了这么一出。

    加雷斯赶紧打了个呼哨,让其他畜生拽开斯科维德,自己也赶紧抱住高文的腰,防止他再次扑上去。

    特里斯坦也拦在了被分开的两人面前,一边指示畜生把斯科维德拖走,一边等到高文的挣扎减弱,才点点头让加雷斯放开海民。

    然后他指指地上的克鲁,对加雷斯说,“把他带进去,和斯科维德隔开。”

    高文又意图阻止,但特里斯坦猛推了一把高文的胸口,粗哑地道,“你他妈来都来了,是你现在跟小情人干架重要,还是听我给你说说处理结果重要?”

    特里斯坦的话让高文停止了动作,他狠狠地瞪着克鲁和斯科维德离开的方向,最终咬紧了牙关,没有追上去。

    “你说吧。”高文的态度很不好,他的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着。

    不得已,特里斯坦只能搂过高文的肩膀,逼着他移开目光的同时,朝他手里塞了一根烟。

    “来来来,边走边说。”他擦亮了火柴,顺势给高文先点燃,而后再咧开嘴笑了笑,猛地拍了一把高文的后背。

    高文深深吸了好几口烟,总算也稍稍平静了一点。

    他咬住了烟蒂,举起双手看着掌心。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他的世界似乎裂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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