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纳黛特吃力地阅读着因自己逃避工作而积累下的众多文件,原因很多。
    首先,她于一次意外发生后仓促离开了科特德尼茨,呆在一座边境城市自怨自艾了半个月,几乎像扮演某种三流小说的女主角;紧接着,她收到信,又赶回这座矗立两百年的城堡,恬不知耻地对易感期内的养女产生性欲,并诱导什么也不懂的青少年对她发情,哄骗另一位alpha用身体抚慰自己一整晚。
    无论哪点,都使堆积的待办事项逐层累迭,且愈发混乱。
    其次,吃力。主要指的是她难以长时间集中注意力,将眼神和心神都投入在面前的油墨文字上,分辨它们以哪种冠冕堂皇的语气向她提出要求。
    只是顺着阅读一小会,后颈就不安地升温跳动,成为无法忽视的热源。温存过、品味过性爱气息的腺体感到极度的饥饿空虚,亟待进食契合的味道来填饱胃口。再具体到某个人来说——易感期的共处后,她暂时离不开克蕾曼丝的信息素。
    她有固定早起的生物钟,晨间醒来,感觉难得的通体舒畅,精神饱满,就是被子没了。转身一看,原来是被离她半米远的克蕾曼丝尽数卷走,茧一样厚厚地枕在她旁边,怎么这么大了睡觉还不老实……冷汗一滴两滴三滴,她终于记起这是克蕾曼丝的床,克蕾曼丝的纱帘,克蕾曼丝的房间。并且衣柜里不会有她的领巾、内衬与外套。她在地上捡到了一件还算完整的衬衫,只是凑近一闻,极为浓重的信息素味差点薰得她当场发情。
    在过去很多年,她更愿意称自己的信息素为“信息素”,不做任何嗅觉的阐释。它们只是生理上某种费洛蒙的分泌,更多样的味道,更偏离常规的碰撞,对她来说都不具有太多意义。求偶、对抗、压迫性的等级排序或花丛流连的吸引……那是另一条路。
    或许有过短暂的露水情缘,但从未在对方的生理周期发生如此深入的结合,也没有…肏过一个alpha。她停下笔,这套衣服被送来时清新洁净,然而仅仅笼罩了她一会,就沾染上浓郁的alpha味道——体表的气息久久不散,一半来自于她,另一半属于克蕾曼丝。像是两处水源的交融,最后拧成一股。生理本能催促她动起来,尽快和那股信息素的主人呆在一起,共处一室,肌肤相贴——最好是负距离接触,从而缓解不适。
    尽力抵抗着这种冲动,途中还去准备了点早餐转移注意力,并在用餐刀抹奶油时产生了极为低俗的联想。回到书桌后,她捂着自己的脸,思绪放空到出神,余光瞥见窗外高耸的钟塔,觉得在塔顶跳下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比较好,肯定能死得干净。
    第三次打翻墨水瓶,她波动的魔力再也骗不了自己。伯纳黛特思索着,已经从遗嘱想到火化流程,一低头,发现握着的钢笔不小心被她的手劲折断了。深色的墨汁从墨囊里流出,染深了许多掌纹。视觉将其辨认成类似克蕾曼丝头发的颜色,她感到难以言喻的绝望了。
    书房门被有些暴力地推开时,伯纳黛特正捏着湿巾,心不在焉地擦拭着。看到睡袍穿得歪歪扭扭、扣子乱系的克蕾曼丝,第一反应是想走过去给她整理好衣服领子,接着一愣,才很想逃避。
    明明是自己早上搬了很多文件过来,预备整天的办公。克蕾曼丝的书房一段时间没人,还积了不少灰尘。她一边清扫干净一边想念从前时光。她们纯洁无污的时光。
    年纪大的好处就在于见的世面多了,总能有积蓄的镇定傍身,或是更会强装镇定。她问克蕾曼丝:“刚醒?”
    克蕾曼丝头发披散着,且凌乱不堪。人们一般称呼这种模样叫女鬼。她睡相一直不怎么样……是比较差,经常睡着睡着就蜷缩进被子里,或是踹下躺在她床上的任何其他活物死物,柔顺的长发折腾得一团糟。
    既没有梳洗,也没有整理好自己,克蕾曼丝看向她的眼神更接近本能驱动的野兽,她跋山涉水,从床底找到衣柜,再扑向客厅和衣帽间,最后很没有礼貌地推开书房。
    受饥的灾民、垂涎着生肉的饿犬……还是其他什么,克蕾曼丝就如同那些生物一般,抿着嘴唇,绕过书桌,直接压上她的身体。有一瞬间,伯纳黛特以为她是要攻击自己,诸如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来索取犯下侮辱罪名的性命此类。是了,克蕾曼丝应当憎恶着她。脑袋也被手推着别了过去,伯纳黛特的身体一僵,又放松下来,如果克蕾曼丝真的想,她不会抵抗。
    并没有钝器刺入的疼痛。后颈的皮肤被手指拉抻着,抚摸着,像是好奇的探索。克蕾曼丝离得很近,娇嫩的腺体周围感受得到她热热的吐息。好久没有动作,只是对那块区域端详着,观察着。伯纳黛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alpha的信息素完全没收敛,后颈接触到结合对象的气息,自顾自发起热来。
    我的腺体有什么吗……
    有柔软的触感贴上。比手指的力度更轻,伯纳黛特原本以为是嘴唇和鼻尖,而后发觉,这是潮湿的。潮湿红润的舌尖点着那里,逐步扩大接触面积,粘腻地滑动。少年人的舌头如一块细腻的软玉,牢牢贴着她紧张的躯干。
    克蕾曼丝的力气出奇地大,也有可能并不是她力气大,只是自己太紧绷了。伯纳黛特被限制性地环在椅子里,一点也不敢动,克蕾曼丝越靠越近,已经坐在她的膝盖上。她试着调整姿势,好让自己勃起的地方不要挨着睡袍下的大腿,这个细微的动作也被立刻察觉,克蕾曼丝收紧了手臂,极为不满,舌面重重地覆上她的后颈腺体,由下而上细细舔舐过,缠绵着很不雅观的水声。
    她见过小猫小狗饮水,小动物的舌尖伸进水碗里,卷搅着收回,一下一下汲取水分。但从未想过自己的腺体也会被如此对待,克蕾曼丝圈着她,也像灵动的小动物,舔弄着腺体四周。湿黏的触感使她浑身发痒般不自在,想要偏头躲过。
    克蕾曼丝低低地说:别动……我很难受。
    说话时,喷热的呼吸又吹拂在皮肤上,敏感的性腺全数接纳,继而更热情地突突跳着,散发迷情的芳香。
    伯纳黛特只好也低低地回她:“我也很难受。”
    然而被女儿惯常索求的眼神注视着,脸颊相碰,便又觉得还能再忍,主动地转过身,露出腺体给她,“……随你吧。”
    除去舌尖的舔抚,还有嘴唇牙齿的亲咬,吮出啧啧的水声。伯纳黛特闭着眼,丰润的唇瓣时不时擦过,如同花叶凋落在掌心,轻飘飘地撩着……撩着她的火。她莫名觉得自己的后颈很像安抚小孩的奶嘴。
    许久,克蕾曼丝松了牙,侧着埋进女王的颈窝。紧密贴合自己的alpha,直接接触她的信息素,易感期强烈的渴求才终于平息。那一小块皮肤沾着湿痕,泛红敞开在编起的浅发下,对比突兀,显露一点隐晦的情色。
    眼睛微眯,克蕾曼丝的声音是满足的:“易感期,不要离我太远。”
    她动了动腿,换了个坐姿依靠在怀里,“抱我去换衣服。”
    “好。”伯纳黛特应了声,没有动,“稍等一下。”
    她硬得有点疼了,要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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