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究:“是,我想得美。”
    今晚楚究让他震惊的程度不亚于他让网友震惊的程度,他勉强挽回一点理智,用网友问他的话问楚究:“请问您是我老板楚究的同卵双胞胎弟弟吗?”
    楚究也用他回答网友的话回答他,“是本人,如假包换。”
    “你们豪门对婚姻都这么随便吗?”
    楚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嗯,是的。”
    对于震惊三观的事郁南总是保持着旺盛的求知欲,“那你怎么拖到这么大岁数还没结婚?”
    “……”
    “还是你离过婚?”
    “……”
    楚究很想掰开他的脑袋看他的脑回路,到底是不是也长得东西不辨南北不分,才会把事情想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去。
    楚究:“我只是为了履行父亲的责任,为了孩子的健康,道德束缚不了你,只能用法律。”
    “……”
    看来他必须跟楚究解释清楚,不然楚究真的把他拽到民政局领证了怎么办?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又能困在坟墓里呢。
    郁南:“我这么打扮其实是想去清吧,不是想和大壮滚床单,我和大壮之间是纯洁的朋友关系,搬家成为邻居也是巧合,真的。”
    楚究:“你还想去清吧?”
    郁南好不容易忍下去的脾气不由自主又腾升上来,冷声道:“你总得让我找点事做吧,玉玉现在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即使是老板你亲自在我面前大跳艳舞,我恐怕也没心思滚床单,所以老板你是不是有点多虑了?”
    郁南也顾不上楚究是不是老板,好不客气地朝楚究翻了个白眼。
    郁南去卫生间洗了个脸,冰冷的水让他迅速清醒,他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后在想怎么面对还在客厅的楚究。
    而郁南洗了八遍脸之后,觉得这么在卫生间待下去也不是个事儿,现在他应该若无其事地出去,再毕恭毕敬地把他当成老板,毕竟成年人嘛,不就讲究一个表面和平。
    他暗暗下决定,下次控制不住跟楚究发脾气之前,要多念两遍年终奖,现在念八遍明显已经不管用了,得念十遍。
    郁南调整好心态,从卫生间走出去,楚究还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抽纸,整个人显得有些不符合他形象的局促。
    两人目光一对上,楚究怔了下,郁南眼神躲闪,也不敢朝前迈步,不知道说什么好。
    成年人的表面和平真不是那么好维护的。
    楚究轻叹了口气,迈开步子朝他走过来,站在离他一步之遥停下,把纸递给他,“擦擦吧。”
    郁南接过纸,“谢谢。”
    接而胡乱地擦着额前湿透的头发,擦了一头纸屑后才回过神手里拿的是纸,而不是毛巾。
    这该死的发蜡粘纸。
    郁南用手扫了扫头发,纸屑抖了下来,后来干脆破罐子破摔,不扫了,随便吧。
    楚究向前一步,抬手将他头顶粘着的纸巾一片一片取下来,郁南跟被施了魔法一样定在原地,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了。
    只要一用力呼吸,他就闻到楚究身上的味道,混着自己身上这股香水味,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他好像也是喷的这款香水,穿的也是白色衬衣。
    楚究拔完了他头上的纸屑,手没离开他的头顶,而是掌心向下,扣了下来。
    脑袋顶一沉,温热的掌温传来,郁南下意识地抬头,眼神撞进楚究如深海一样的眼眸,乍一看平静,实则波涛汹涌。
    郁南慌乱地移开眼神,回避他的目光。
    楚究:“不要去清吧。”
    郁南点了点头,口不择言道:“好,只要不结婚都行。”
    话一出口,郁南自己都觉得荒唐,抽丝剥茧回想起来,才理清楚自己发脾气的原因。
    是楚究荒唐在先,说要跟他结婚,所以他才控制不住情绪的。
    楚究沉默了下,笑着松开了搭在他脑袋顶上的手。
    郁南身上的魔咒也解除了,悄咪咪松了口气。
    楚究:“跟我结婚,你觉得亏了?”
    郁南很快恢复到十句话有九句是屁话还有一句绝对是假话的状态,“是你亏了,我这人宽厚善良,看不得别人吃亏。”
    “我不觉得亏,我赚了。”
    “你只是被我精心打扮过的帅气模样蒙蔽了双眼,暂时失去了理智,不要做这种会悔恨终生的事,老板。”
    论胡扯,楚究是扯不过的,只好败下阵来,“走把,带你去一个地方。”
    郁南警惕起来,“去民政局吗?”
    楚究抬了下眉:“你想去也可以。”
    郁南:“那换一个地方吧。”
    “不是去民政局,再说民政局下班了,走吧。”
    郁南见好就收,披上刚才那件风骚的皮夹克,楚究上下打量他,“去户外,你确定要这么穿?”
    郁南眼睛亮起来,“你要带我出去玩?那等我一下。”
    楚究心情大好,不知道被他的眼神取悦了,还是被他的话语里的哪个字取悦了,“嗯,带你去玩。”
    郁南钻回卧室换上毛衣羽绒服大围巾手套,还搜刮了一大包的零食,甚至还带上了野餐垫,笑盈盈对楚究说:“走吧,去野餐。”
    楚究看着他大包小包的样子,心想胡说八道估计也会传染,忽然想逗逗他,“去爬南溪山,你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南溪山在南溪湖边,是本市第一高峰,大晚上去爬那么高的山,不是疯魔就是有病。
    郁南的笑容肉眼可见地退下去,立刻卸下身上的行李,“不要做这种会悔恨终生的事,老板。”
    “今天满月,爬山赏月。”
    郁南捂着肚子:“我突然胃疼。”
    “胃在左边。”
    “反正这儿疼,我以为这儿是胃。”
    楚究使劲憋,再揉了揉鼻子,才憋住了差点绷不住的笑意,弯下腰提着他放下的东西往外走,“行了,不是去爬山,走吧。”
    “真不是去爬山?”
    “当然不是。”
    郁南屁颠屁颠跟上,十分自觉地坐上副驾驶。
    他飘飘然地想:宝马就是不如宾利舒服,位置有点窄。
    楚究开了一个半小时,来到了郊外的烟花村。
    之所以叫烟花村,是村庄的后山上可以燃放烟花,村里也有不少烟花零售,楚究车子停在村外,“等我一下。”
    郁南:“我也去。”
    “外面冷。”
    郁南利落地扣上围巾帽子,羽绒服外套拉链拉到顶,“我不冷,走吧。”
    楚究还没反应过来,郁南已经利落下了车。
    楚究无奈笑笑,摇了摇头也跟着下了车。
    楚究穿的大衣,毛衣也不是高领,郁南良心发现,“你冷不冷?要不匀一条围巾给你?”
    “我不冷。”
    “你后脑勺的纱布拆了?不然还可以保点暖。”
    楚究笑了下:“……我还得感谢你的关心了?”
    郁南笑而不语,三两步跟上他。
    夜已深,放烟花的人三三两两下了山,村里卖烟花的小商贩也在忙着收摊,楚究走到一个货摊前,商贩吆喝:“老板,要哪种?”
    楚究转过头问身边捂得跟爱斯基摩人一样的郁南,“你来选。”
    “你请客。”
    楚究点了点头。
    郁南看了下,烟花的种类很多,红色包装箱上都印着一个非常吉利的名字,好比过年群发短信祝福语的集结地。
    郁南不着急选,而是先问价格:“这些价格都一样吗?”
    依据老板的经验,一般两个人深夜来放烟花的,不是正当情侣就是不正当的情侣,就跟他们推荐:“这款百年好合,这款琴瑟和鸣,这款相敬如宾,还有这款白头到老都卖得最好,颜色鲜艳,时间持久,寓意也好,也不贵,就比其他贵十块钱。”
    郁南:“那是多少钱?”
    老板:“平时我都卖200,现在收摊了,给你190。”
    郁南:“那190也是比其他贵十块吗?”
    “那是自然。”
    郁南:“哦,那我要那个财源滚滚,财大气粗,八方来财,招财进宝,一箱180,四箱640,对吧?”
    老板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被套路了,“不行不行,这平时我都卖190的。”
    郁南:“不行那不要了。”
    郁南说完,挽上楚究的手臂作势要离开。
    楚究臂弯一沉,顿时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手臂上,没心思管一箱烟花到底是190还是180。
    刚走出两步,老板就把人叫回来了,“回来回来,给你给你,小伙子太精明了。”
    郁南挽着楚究往回走,笑嘻嘻道:“哪里哪里,是老板好说话,薄利多销。”
    老板利落地把几箱烟花扛了出来,楚究却跟丢了魂一样,变成了一只木讷的人性挂件。
    郁南摇了摇他的手臂,楚究回过神转过头看他,“什么?”
    “付钱,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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