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江映儿等不到她的下言,只见姜泠绾看着她入了神,江映儿便叫了她一声。
    “江姑娘,我失礼了。”姜泠绾尴尬回神。
    江映儿问她可否用过膳?姜泠绾点头,随后江映儿让人上了一些糕点。
    “有心了。”
    “今日我不请自来,还望江姑娘不要怪罪。”
    “实在是我有事相求,我听下人说闻大公子到了汝阳,为着我妹妹的事情,我想求他看在过往两家的份上,能够放她一马,许是怕江姑娘误会,他没有见我,我找他手底下的人传话也未曾得到音讯传来。”
    原来是为了姜泠月的事情。
    姜泠月的孩子被三房给打掉了,随后被扭送了官府,旁的事情,江映儿就不知道了。
    “夫人来找我,是想要我帮忙说情还是转达?”
    眼前的女子很是聪慧,她故意把话挑得明白。
    姜泠绾直言道,“我知家妹在淮南时,做了许多对不起江姑娘的事情,可人伦纲常,她是我的妹妹,我不能看着她吃苦。”
    “她如今在牢狱中受尽苦楚,被人欺凌已至疯傻,江姑娘慈悲心肠,可否在给大公子转达之时,替泠月求求情?放她出来吧。”
    “夫人怎么会想到来找我呢?”江映儿反问。
    别的暂且不谈,姜泠绾想要她帮忙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和姜泠月有仇,她凭什么要宽慰姜泠月,如果没有姜泠月,闻家还出不了那么多事。
    姜泠绾的确可怜,江映儿看着她的样子,可怜归可怜,不关她的事。
    “当初怪我,我不知江姑娘已经和闻大公子成了亲事,消息没有传到汝阳,我以为大公子孤身,便想让他替我照拂泠月,谁知,竟给姑娘添惹了麻烦。”
    她继续解释说道,“姜家从淮南搬来后,家中不小心招惹了官司,泠月随我在钟家中无处容身,闻家势大,淮南远离汝阳,我便想着让她去投奔闻家。”
    姜泠绾好歹是明媚正娶的夫人,怎么就无处容身?
    听丹晓跟伺候姜泠月房中的丫鬟亲近,暗里听说钟四郎打了姜泠月的主意,姜泠绾才把她给送走。
    “我代泠月给江姑娘赔不是,盼江姑娘能够原谅一二。”
    江映儿呷了口花茶,“夫人,恕我难以办到,我可以帮你朝闻衍转达,帮你妹妹求情宽慰,我做不到。”
    “我心眼小,以前的事情是可以不计较,可我不能不后怕。”谁知道姜泠月是不是装疯卖傻,她的心多狠,胆子多大,竟然敢给卢氏下毒。
    若是放虎归山,江映儿夜里都睡不安生了。
    姜泠绾保证说,“不不不,我保证泠月只要能出来,一定不会再如从前了。”
    江映儿摇头,依旧拒绝,“我只能做到如此了,夫人别为难我,您的妹妹真正得罪的是闻家的大夫人,您要求得宽慰,也该正经找到她的面前去,让她与闻衍说,大夫人的话比我说的有用,实在没必要来找我。”
    姜泠绾还想再说,见到江映儿冷淡的眉眼。
    “......”
    设身处地在对方的处境上想,她空手上门,江映儿帮忙传达已是不错了,再想让她帮忙说话,确实强人所难。
    “江姑娘传达之情,泠绾记于心上。”
    江映儿说她,“无事。”吃了几盏茶,随后吩咐花珠送姜泠绾出去。
    到了门口时,姜泠绾想到适才到时,见到郎中嘱咐花珠说江映儿胎象的事情。
    想还江映儿的恩情,便自作主张与她说道,“花珠姑娘,我前年失了胎,身子虚弱,偶然识得一名妙手回春的朗中,专治妇人的症病,堪比宫中的太医,还要更胜一筹。”
    “若是江姑娘怀着身子,胃口不爽,需要看看,我可让郎中上门。”
    花珠欣喜说好,今日的郎中可没有准头说能够知道姑娘的胎脉,多一个郎中看看也好,先前去买糕点的事情,姜泠绾已然知道江映儿有了身子。
    送走了姜泠绾,花珠便进门了。
    没有留意到闻衍的小厮在不远处瞧见,听了个全程。
    火速调转马头往宫内去。
    姜泠绾走后,江映儿睡不着,下午用了些茶点又服了药丸,昏昏沉沉睡了会,醒过来时,闻衍正坐在江映儿倚着睡觉的软塌边沿。
    “闻衍?你回来了。”
    闻衍的脸色有些怪异,眼里有大喜的模样,但瞧他的脸上又有欲言又止,好像有难言之隐仔细看又不像是。
    江映儿想问江家的事情是不是没有办妥?江映儿想想把江家两个字省了过去,独独问他。
    “怎么了?”
    江映儿坐起来,闻衍大掌伸往后,小心衬托着她的后腰拉她起来,在她的背后塞了一个软枕。
    “小心些。”
    江映儿听着他的话茬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顿住看了闻衍一会。
    两厢沉默一会,闻衍拉她的手牵住。
    垂下眼看着江映儿的莹润饱满的指甲,上面涂了醉胭脂的丹寇,她的手掌之下被褥盖着小腹。
    “映儿,你有没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头几个月不显怀, 难怪他看不出来。
    仔细算算日子,先前行了那么多次欢好,入得极深, 他刻意灌得重,合该有喜事了。
    都怪他疏忽, 只以为江映儿是身体不爽。
    算算任洵给他传信的日子,恐怕那时候就有了吧,难怪她吃酸又想着辣。
    闻衍白日里从小厮嘴里得知此事,千盼万盼着, 仿佛被天大的惊喜砸中,竟然当场愣踩空了台阶, 若非随行的小厮手疾眼快搀扶住, 闻衍非摔个鼻青脸肿。
    他极快速的赶了回来,进院子的时候走得同手同脚。
    欣喜若狂到连连偷笑,上天垂怜, 他和映儿终于又有孩子了!
    还是在这紧要关头!
    江映儿在小憩,闻衍没有打搅她,若当时江映儿见到闻衍当时的脸色, 一猜就能够猜出来了,眼下他敛住了情绪。
    她没说,或许是还没有想好要告知他, 闻衍一再纠结,明知他不应该倚着孩子, 逼迫江映儿。
    明明知道,偏生嘴就是没有忍住。
    过了许久, 他依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上次知道江映儿有孕时, 他归家, 也是如此,情状亦是如此!
    男人的心跳忍不住加快。
    “有什么事没告知你?”江映儿重复此话,随后说,“今日晋东伯爵府夫人来过,就是姜泠绾。”
    闻衍险些把这茬给忘记了。
    他皱深眉,“她来做什么?”
    江映儿观察着他的脸色,听到姜泠绾来,由方才的隐忍欣喜,转为厌恶,甚至又有一丝错愕闪过。
    闻衍问的不是这件事?
    那他在问什么?
    江映儿在脑中思索,难不成是......心里一咯噔,江映儿垂下睫,闻衍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她下意识揪紧手指,闻衍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他想坦诚的话噎了下去。
    “她跟你说什么了?”他把话眼子给揭过去了。
    江映儿如实说,“她说她多番求见你,你不见,想要让我替她转达顺便帮她求情,让你放了姜泠月,说姜泠月在牢狱之中受尽苦楚,人已经疯傻不认人了。”
    “你知道吗?”江映儿反问。
    闻衍说知道,“知府送她入大牢,我没有让人关照,里面的人都不是善类。”
    姜泠月给卢氏下毒,又在闻家搬弄是非,搅得闻家家宅不宁,在闻家只手遮天的地界,可以借着官府的手杀掉她。
    一刀死了太便宜,活着在牢狱之中受折磨,生不如死。
    姜泠月一个弱女子,刚被三房打得小产,身体正是弱的时候,不得照料,反而受到欺凌,不疯不傻才怪。
    能活到现在,闻衍挺意外的。
    “我答应帮她转达,但是拒绝了帮她求情,姜泠月曾经撺掇你母亲,给我受的罪不少,我与她说,若是想要求得宽恕,不如去找你母亲,让你母亲与你说,后来她就没有再跟我讲了。”
    “映儿,你放心,我不会让姜泠月再出来伤害到你。”
    江映儿默不作声。
    “未免,她再来打搅你,我会派手底下的人给姜泠绾传达,让她死了这条心,姜泠月能够保住一条命,已经是宽恕了。”
    良久之后,“嗯。”江映儿答道。
    随后闻衍与她说起,“今日论功行赏,陛下给江家平罪了,你弟弟没要封赏,陛下执意给他封了将军,岳父岳母陛下给赏了黄金万两,江家受到牵连的三族,一一平反,男子可入科举仕途......”
    说着说着,闻衍从身后拿出一道封赏的圣旨,“这是你的。”
    “怎么没有人叫我去接旨?”
    “我说你身子不适,周内官来时,是我替你给接的。”江映儿封了郡主,封号淮安,还有了封地。
    见到后面的封地,写着淮南。
    江映儿震惊,“这???”
    “为什么我的封赏会如此厚重?”她就是个女子。
    “算上我的并到映儿的头上,不算厚重,若是没有你让我运粮食,汝阳大军恐不能胜利。”闻衍对朝廷出谋划策,他的功劳岂止一个大字能够形容?
    “陛下不怕养虎为患吗?”江映儿害怕。
    “今日五皇子被弹劾,与他交好的官员中饱私囊,压迫百姓,尤其是在平塘那一头,官官相护,结成一党。”
    “私下自设私印,有官员为了讨好五皇子还给他缝制了登基为帝的冕服,今日有人把冕服给拿了出来,皇帝震怒,贬光了五皇子手底下的言官,命五皇子幽闭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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