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里,阮毓守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忽有些落寞,转瞬又平复了。
    其实往年也没有多热闹,她挤在阮竹涛一家叁口之中,坐立都别扭。最初和徐屹交往时,还认命般地幻想早点结婚,就算没有爱她的男人,也至少有一个家。后来才发现,那个男人既不爱她,也没想过给她家,所以她的人生始终是动荡的,是没有安全感的。
    砰——
    外面烟花炸开,绚丽一瞬,又陡然凄凉。她苦笑着,感叹自己还不如这烟花呢,烟花至少灿烂过,她却人到叁十,什么都没留下。
    手机屏在这时亮起,以为又是同学和前同事拜年问候,打开一看才发现褚昭陵往她银行卡转了一笔钱,八千八百八十八,倒是吉利。
    时间接近零点,他发来叁个字:新年好。
    阮毓的心弦动了一下,她感觉自己快抵挡不住这些温柔攻势了。邵阳走了很多年,她已经很长时间没被这样时刻关怀呵护了。虽然对擅长拿捏情感的人而言,这不过开胃小菜,可她就是吃这套。
    电视里,新年的钟声敲响,褚昭陵的电话也蓦地打来,他的声音带足了蛊惑:“过年好。”顿了顿,又补了叁个字,“我爱你。”
    阮毓登时恍惚,浑身像过了电一样,心脑骤麻,她仿佛听见了邵阳的声音。定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大概是自己幻听了,可她还是无法平息自己的激动。
    激动到,手机哐一下掉在地板上。
    通话中断,她猛喘几口气,庆幸对方没再打过来兴师问罪。于是什么也不再想,洗漱睡觉。
    可哪里睡得着。心平静了,身体又开始冲动。这感觉真使人抓狂,尤其是嗅着身侧若有似无的男人气息后,就莫名地血脉偾张,双腿也不自觉夹紧。
    若性爱的阀门得以正确打开,会让人欲罢不能。男人入身的感觉,初时酸涩,进而胀痛,等到疏解了这股子胀,后劲则是无穷无尽的舒爽。女人但凡体验过一次高潮,就会终身难忘,何况褚昭陵有本事让她次次欲仙欲死。
    第二天是初一,阮毓以为自己还可以多几天清闲日子,没想到褚昭陵会赶在傍黑天回来。
    她被堵在卧室门口,有些局促,男人脸上写满玩味:“昨晚为什么挂我电话?”
    风尘仆仆的凉意贴上来,冰得她一缩身子,背靠在了墙上,“信号不好。”
    “是吗?”他还是笑,目光扫向房内,阮毓明显心虚,试图往外推他,“你……饿不饿?”
    “饿。”简洁明快的回答,接着出其不意打横抱起她,“你现在喂饱我吧!”
    不由分说,已将人扔在床上,褚昭陵身子覆上去,边解衣领扣子边问,“刚才我敲门为什么没开,把自个儿关屋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没有,唔……”她想狡辩,刚一开口就被封住双唇,对方索取霸道而强横,有意让她呼吸都变得不畅。
    “你这人怎么……”阮毓挣开,“不讲理”叁个字还没出口又遭钳制,褚昭陵捏住她下巴再次深吻,手也理所当然地撩开衣摆,伸进去恣意探取。
    “几天没回来,奶子又鼓了,嗯?”骨节分明的手指抓在一团柔软上,辗转用力。
    “啊,疼……”
    “知道疼还敢想别人,嫌我操得你不过爽是不是?”褚昭陵眼角余光向衣橱,没关严实的柜门里掉出来几缕米白穗子,他刚才一眼瞧个真着,就知道阮毓又是在织围巾念故人呢!
    也明白这飞醋吃得无厘头,可心里就是拧不过劲儿来。牙关毫不留情,咬在白滑细腻的嫩肉上,顷刻浮现出浅红一道齿痕,他还觉得不够,弓着身子解皮带,想做更混账的举动,却见她恼怒瞪着自己,似要喷出熊熊烈火。
    这样目光犀利的阮毓,褚昭陵还是第一次见。他算发现了,邵阳是她的底线,只要不触及这个禁忌话题,她都可以逆来顺受,可一旦试探过了头,她会接着涌现傲霜斗雪的勇气。
    无声对峙半晌,最后以褚昭陵的妥协告终。阮毓觉得眼前的男人简直是个间歇性精神病,前一刻还雄赳赳气昂昂发疯,现在突然又换了副面孔,连吻都变得小心翼翼。
    “咱们遇见之前的事都不想了好不好,以后重新来过?”
    幽深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脸,四目相觑,只剩呼吸之声。
    阮毓沉默到底,到底没表态。
    她怕,怕自己真动了心,从此在虚荣里丢失心智,没了最后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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