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站着一名大夫及易母与易靖之。
    “大夫,她的身子到底是怎么了?”易母看向陷入昏迷的何少清,担忧的问。
    “应该是饮食中毒。”大夫把完脉,缓缓回答。
    “饮食中毒?”易母眯起眼“方才我们正在吃晚膳,难道是饭菜中有问题吗?”她仍在怀疑着小淘。
    “晚膳吗?时间太早,不太可能。”大夫摇头“这种中毒是有潜伏期的,大概要过两个时辰左右才会发作。”
    “娘,你听到了吗?不要再怀疑小淘了!”易靖之一脸无奈的问:“能不能查出是什么食物中毒?”
    “这个啊!得先问何姑娘今天吃了什么才有法子知道。”大夫沉默一下,接着说:“虽然也能开药方,不过若是能知道是什么食物引起的中毒,会比较能对症下药。”
    这时,何少清有了苏醒的迹象。“好难受”边呻吟边摸着肚子。
    “何姑娘,你今天吃了些什么?”易靖之疑惑的问。
    “我”她难受的直摇头,虚弱的说:“晚膳前我都没吃东西,倒是有有喝几口茶。”
    茶?易靖之的脑中瞬间浮现出在书房的画面——小淘端来两杯不一样的茶水,还刻意指定何少清必须喝哪杯,难道
    他不禁握紧拳头,呼吸有点困难。
    “易少爷是不是有想到什么?”大夫问道。
    他抬起头,脸色阴沉得吓人。“没有,我并未想到什么”
    猛摇头,匆匆避开大夫的视线。
    “那好吧!老夫就先开个药方,先吃吃看再说。”
    “哎呀,好痛,我想去茅房!”何少清肚子痛到连形象都顾不了,着急的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奔出房门。
    “怎么会这样呢?少清、少清啊!”易母急得直跳脚。
    “夫人先别担心,去趟茅房对她来说会好很多。”大夫将药方拿给易靖之。
    “先照着上面的药方喝吧!有问题再告诉老夫。”
    “多谢大夫。”易靖之点头“我送你。”
    “不不不,不必劳烦易少爷,请留步。”大夫接着提着药箱离开了。
    “药方给我,我吩咐下人去抓药。”易母随即走出厢房。
    易靖之以手抹脸,无奈的叹口气,在心底想着,小淘,可千万不要是你啊!他不想对她失望。
    一轮明月挂在夜晚的高空,淡淡的月光洒在坐在庭院里的美人身上,构成一幅美丽的画。
    可惜易靖之现在无心欣赏,他缓步上前,来到她面前。“小淘。”
    “你来啦?”小淘勉强扯出一抹笑,打量着他略显沉重的脸色“何姑娘还好吗?”
    “目前是没什么事了。”易靖之回答。
    “哦!”她回避着他的视线。“好困喔!我先回去休息了。”
    他拉住她的手“小淘,大夫说何姑娘是饮食中毒,我问过何姑娘,她在吃晚饭前并未吃任何食物,就只有在书房里跟我喝过茶。”
    “所以呢?”
    “是是你下的药吗?”
    小淘的身子一僵,转过头,面对他严肃的神情,再也无法说谎。“是的!我确实有在她的茶里下药。”
    他难掩失落的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淘眯起眼“因为我嫉妒她、讨厌她!”
    “嫉妒、讨厌?”
    想起易母的眼神,她的眼眶泛红,忍不住靶到委屈起来。“我讨厌她和你在一起,讨厌她是你的未婚妻,更讨厌在伯母的眼中就只有她!而我却什么都不是!”“小淘!”他急着想解释。“你怎么会什么都不是呢!我”
    他话还没说完,立刻被打断。“我当然什么都不是!你娘喜欢的是何姑娘,一点也不喜欢我;而你要娶的姑娘,也绝对不会是我!”
    其实她并不在乎众人的眼光,即使大家都误会她,她也不痛不痒,可一想到易母讨厌她,她就感到无法忍受,觉得好难过,以往的信心也全都消失了。
    她也受够了因为爱情而变得扭捏的自己,很害怕再继续下去,她真的会让易靖之失望。
    她宁愿现在就放弃,也不要到后来两人变成怨偶。
    “小淘,你听我说——”易靖之上前抱住她,不让她逃避。
    “放开我!”她用力推开他。“如果你希望我去道歉,那我会去,这样你满意了吗?”
    他确实很希望小淘能去道歉,但看着她难受的模样,他更是心疼小淘“你不想去也没关系。”
    “不要说了,我累了。”她觉得自己的心好乱。
    易靖之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长叹一口气,他知道现在小淘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
    皇宫里的御花园中有个偌大的凉亭,皇上因天气凉爽,一时兴起来到此地吃午膳。
    一群宫女包围住皇上,一手拿着扇子在旁边扬着,小心的伺候着。
    “高柳,这些菜怎么跟朕以前吃过的不同?”皇上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咀嚼刚入口的食物,龙颜大悦。
    “皇上,奴才斗胆请问,这个不同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好吃,这种滋味是朕从没吃过的,掌厨的人是林御厨吗?”
    “不是。”
    “那是何人?”
    “皇上,奴才这就叫她上来如何?”
    皇上点头。
    “宣殷小淘上来。”高柳一喊完,一名貌美的姑娘立刻现身在凉亭,必恭必敬的拜见皇上。
    “参见皇上,小的名唤殷小淘,是今日午膳的主厨。”她毫不畏缩的对上皇上的眼。
    原来皇上是长这样年纪大约六十上下,龙颜慈祥,看起—轻脾气很温和。
    人家都说皇上亲民,是位仁君,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皇上没想到大厨竟是名姑娘家,不禁一脸的狐疑。“御膳房何时多了名女厨子?”
    “皇上,就让奴才来解释吧!这位小淘姑娘是易靖之公子的友人,因为厨艺精湛,特地推荐给御膳房的林御厨,所以今日才会出现在这里。”
    “易靖之?”是那个鼎鼎大名的书法家呀!“原来如此,这等美味佳肴竟然出自姑娘之手,实在是让朕大感意外。”皇上又惊又喜,看着殷小淘。
    “多谢皇上的赞美。”小淘开心极了“能够做菜让皇上品尝是小淘此生最大的梦想,如今愿望成真,此生已足够了。”
    “哦?”皇上挑眉“小淘姑娘的梦想竟是替朕准备菜肴吗?”
    他听得龙心大悦。
    “是的。”她转了转眼珠子,嘴角上扬。“其实另一个梦想则是想听皇上赞美小淘是天下第一厨,不过这似乎太傲慢了。”
    傲慢?皇上盯着她笑容满面的模样,不禁笑出声,这个小淘姑娘还真是有趣!
    “朕不仅要封你为天下第一厨,还打算将你留在御膳房里,天天为朕准备佳肴,这个提议如何?”
    小淘闻言,笑容当下僵住了——她是想成为天下第一厨,可并不想永远留在皇宫耶!“皇上,如今小淘的梦想实现,已经别无他求。与其留在御膳房,小淘更想替天下人煮出美味的食物,相信爱民的皇上一定也希望天下的百姓能够一尝佳肴不是吗?”
    这番话让皇上无可挑剔,不得不依着她的话。“小淘姑娘有这么远大的梦想,朕岂能阻止呢?”
    “多谢皇上。”小淘忙不迭的谢恩。“若有需要,小淘必定义不容辞进宫再次为皇上做出更好吃的食物。”
    “好好好。”皇上听得很高兴,连忙朝她招手。“这些菜肴是用什么做的,快点告诉朕吧!”
    “是。”殷小淘来到皇上身边,开始解释菜的由来,逗得皇上笑呵呵。
    阳光照耀在练武场上,十分炎热,易靖之抬头看着太阳,俊脸紧绷——他带着小淘进宫,因为皇宫里戒备森严,只能让小淘一个人进去,他只好在外头等待。
    后来知道友人也在宫中,便过来相见。
    “靖之。”
    他转过头,看见一名俊挺的男子。“余将军。”
    他和余少堤相识也是因为书法——余少堤欣赏他的作品,而他则是欣赏余少堤的为人;两人一见如故,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你怎会来宫中?”余少堤看着许久不见的好友,好奇的问。
    “我带我的未婚妻子进宫来面见皇上。”
    “什么?面见皇上?”余少堤一脸的不解。
    “是啊!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向皇上禀告。”易靖之轻描淡写的带过。“别说这个了,你最近过得如何?”
    “没仗可打,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余少堤耸肩,随即皱起眉。“话说回来,兄弟,你好像有点不同了。”上下打量着易靖之。
    “哪里不同?”
    “身材变得健壮许多,气势看起来”话还未说完,他已出拳攻击,易靖之惊险的闪过。“动作也变得灵敏多了,怎么?你学武了吗?”
    “大概有半年了。”易靖之点点头“少堤,你的功夫这么好,不如指点我一下吧!”
    “指点?”
    “嗯,我的内功是依循一本武功秘诀学习的,但没人指点好像还是不太行,而且掌法也有点不纯熟。”
    “是吗?哪里不懂,说来听听。”
    易靖之不能告诉他人有关殷氏武书的事,只好说出问题点,向余少堤讨教。
    “不如咱们来过几次招。”
    “好。”
    两人在练武场进行比试,透过比武,余少堤指点着他的掌法和动作,而聪慧的易靖之立刻听明白,不断的修正。
    他们痛快的切磋着武艺,没发现到殷小淘已来到了练武场。
    “易靖之。”她见他们停下来,赶紧出声。
    “小淘?”易靖之讶异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这么有名,随便找个人问一下都会知道,你们在干嘛?”
    “哦!少堤他是我朋友,刚才我向他请教有关武功的事。”
    “是喔!”殷小淘朝他点头“你好。”
    “你就是靖之的未婚妻吗?”
    小淘愣了一下,立刻抿唇不再说话——未婚妻?哼!上次他们吵架的心结还没解开,而何少清的事也还没解决,他竟敢到处嚷嚷她是他的“未婚妻”?
    “呃,少堤,我和小淘还有事,要先走了,下次见。”易靖之看出小淘的脸色难看,急忙拉着她匆匆离开
    出宫一路上。他们两人都静默不语,直到来到热闹的街上,小淘才开口“谢谢你,皇上很高兴,而我也真的成为大厨了。”
    “是吗?能帮你实现梦想,我也觉得很开心。”他想摸摸她的头,却被她闪过,看着落空的大掌,他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
    “既然我已实现了梦想,就该回去了,多谢你这段时日的照顾,小淘告辞了。”她冷冷的说。
    易靖之呆住,望着她的背影,急忙追上去挡住她的去路。“你说回去是什么意思?”
    “就是回我家,走开!”
    “小淘,那我们的事昵?”
    “我们有什么事?上次不是说清楚了,你要娶的人是何少清!”她闷闷的说。
    何少清生病的隔天立刻回去徐州何府,而易母也似乎愈来愈不谅解她,总是对她冷眼相待。
    她从没被入冷漠对待过,这让她深觉自尊受伤,也很难过。
    再加上上回和易靖之大吵过一架后,他也没来找她解释,这不是说明了他已放弃她了吗?
    既然如此,现在干嘛又挡住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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