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鸟动 枝头 心头呢

    意思是照着写,

    十妹子迟迟不下笔,望着隆切老僧叹气,“浪费了好纸好墨哇”

    隆切一比,“心诚,则字如千金。”

    人都这样说了,你字不好起码得心诚吧,十妹子咬着嘴巴一笔一划写,纵是如此,还是标准“鸡爪抓”。

    雨动 风动 鸟动 枝头 心头呢

    写完,

    十妹子脸红,因为实在丑,

    却,隆切与中年喇嘛那惊震!

    像!

    她墨落第一个字“雨”时,二人就有惊心动魄之感了,

    “羽翅井”石碑上的刻字好似就出自她手笔,那种细长,那种撇捺的耿直与纯真细爪文又有多少人知道细爪文!

    传闻佛唯一亲手书《我自二来》,全篇也就二十四言,用的就是细爪文!不过流传至今,文意留下来了,文字却销声匿迹。

    尘俗之人不识佛典佛事,自然不识货,鹧鸪庙最珍贵的是什么?就是这块“羽翅井”石碑!

    事实是,先有石碑后有庙,就为了守护这座石碑,才有了鹧鸪庙传说,“羽翅井”石碑曾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只鹧鸪守护,一神一仙一菩萨三圣驻守,故名“鹧鸪庙”

    鹧鸪庙历来规矩:不提石碑不提细爪文不提前尘佛事,好似故意淡忘。于是,渐渐渐渐“羽翅井”刻意的荒芜,让世人也就更不得关注石碑刻文。但是世世代代鹧鸪庙的僧人们却谨记于心:我们是为“羽翅井”石碑而生!护碑守碑是毕生职责!这是没有告诉怒春十,佳色谢培就是盘腿叩首圆寂于“羽翅井”石碑下,那份极致的虔诚佳色谢培是真正的“圆满大乘”:送佛一小路,大幸生世间!

    当然,怒春十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她鬼认得什么细爪文,更狗屁不通佛典佛事。她就会“看碟儿下菜”,眼前之利号在手中,如愿以偿呗。

    拜了隆切,虽说“半方巾”,却也入佛门五年后才算真真正正有了个“活师父”,且一小庙主持,说出去也不丑。春十心情昂扬呢,总有“芝麻开花节节高”的时候,总有那么一天,我得爬到顶,非看看我那传说中的活佛舅舅到底啥样儿,最主要,还我怒家藏宝图!也算了了我叔儿一生心愿

    春十感慨地从庙里走出来,隆切说明天是28日,要她做的事儿明儿才能开始办,在这之前,她得亲自去买一卷红绸布,记着,要贴身舒服的那种。十儿也纳闷,出家人要整幺蛾子也蛮折腾人呢。能说啥,唯有照办。

    结果出来后,走着走着,这货起了警觉。后头有辆车是跟着她在吗?

    ☆、096

    春十回头望,车里人见她看过来也大方开近。

    春十没动,戒备望着他,

    陆寻微笑,“你好。”

    “有事么。”春十见这人第一感就是干净,眉目清晰,觉着亲近,自然放轻语调。

    男人递过来一只手机给她,春十疑惑接过,一看!戒备感骤强!

    视频播放就两组画面:她和老赵;她和小赵,分别进入l军妇幼保健院!

    什么意思?!

    看来人真不可貌相,越干净单纯的笑容越危险。

    “上车?”男人还是那样的微笑,

    春十沉着脸拉开了后车门。

    车开得慢,感觉步伐像逗猫。

    不过怒春十不是猫,情形愈是这样逼迫着她她愈冷静。

    猜着怎么个胁迫法了,无非揭露她和赵氏父子的“不清不白”,这顶多也就一桩艳闻,且伤的是老赵一家体面,跟她真没大碍。怒春十这种面子还是丢得起的。

    顾忌的,主要是梅琴这一层。春十想得深远,如果真有人想挑事儿,必定不惜代价地深挖,如果把梅琴的事也牵连出来

    春十翘起了腿,向后靠向椅背,脸不由看向窗外。对方既然不慌着公布视频挑事儿而是找到她跟前,必有求不妨听听。

    “要怎样,”她也蛮干脆,

    男人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你倒通透,找个地儿坐着说吧。”春十扭脸看向窗外,再没说话。

    开进一处私宅,小院子里开满兰花,芳香扑鼻。

    春十下车,他就在庭廊下的藤竹椅旁招待了她。

    “喝点什么,”

    春十抬头,冷眼,“咱就别磨叽了,你被人胁迫还有心思喝茶么,”

    “哦,喝茶。”

    男人一提裤腿坐了下来,慢条斯理为她泡茶,桌上倒茶具一应俱全。

    春十也翘起了腿,他既然不急她也不必急,

    “你没父亲吧,看你对老赵真依赖,”他手腕带着茶盅慢慢移动,说。春十不吭声,他看她一眼,始终带着微笑,“小赵显然更在乎你,不是说和他父亲比,是你们之间,他真疼你。”春十一手支头慢悠悠捋了捋耳后的发,也笑起来,“哥哥,咱能不做这么多铺垫了么,直说,这事儿怎么解决。”

    男人眼睛望着茶水,一挑眉,说明其实也蛮喜欢她的爽朗,“可以,”真的,他骨子里有种“幽静”感,很沉。不慌不忙,不着不急。礼貌绅士。

    茶水他泡了好几道,“你有孕,喝清淡点吧。”放置她跟前。春十不客气,拿起来就抿一口,真不错!

    这时候发现他也不是造什么势,可能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不泡完茶,礼无至,事不说。

    男人倾身两手肘搁膝盖上,十指交握,挺舒适地看着她,

    “春十是吧,我叫陆寻,用这种方式把你请来确实不地道,不过,咱们之前没交情,或者说,还有仇怨,我觉得用这种方式交流可能更简单。”他真直率,且,相当圆滑,闲聊的方式就开始说条件了。

    “你说这世上最讨人烦的就是一个情字了,有时候细究一下不过就是一次不甘心的讨债之旅。不瞒你说,我挺喜欢一女孩儿,可惜她迷上另一个男人了。这男人,好东西太容易得到反而不懂珍惜了,女孩儿跟着他挺艰难。我呢,就想推这女孩儿一把,起码叫她不这样辛苦”

    春十全程都望着他,渐渐有了兴味儿说的“痴情”,可怎得就感受不到“痴情”呢?可见,这人心冷拔凉,他有三个字倒说对了:不甘心。

    这人一直保持一种极为优雅的笑意,胁迫也好,痴情也好,都是如此侃侃而谈,反而显得尤为冷酷。他太游戏人间了

    “那个男人特别钟情一种字体,就是你会的细爪文”说到这,怒春十手一抬,“什么文?”

    男人笑着从茶几下拿出一张报纸,又抽身从旁窗台上搁着的笔筒里拿出一支笔放她跟前,

    “刚儿你在庙里写的字我都瞧见了,不敢恭维吧,但是确实挺精贵。”

    春十放下腿,这时候吃着惊,“我这笔字儿还有来头?”

    男人摇摇头,“大来头不知道,反正冯戏儿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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