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犯怵,他甚至都没有惊讶。冷目看着胡百年,仿佛指在自己颈间的不是冰冷利器。

    胡百年的年龄是骆其尘的两倍还多,阅历也自然较骆其尘丰富。但当他和骆其尘眼神相对的时候,他却能感受到自己完全被对方压制住了。

    “你可认得这个?”骆其尘手中拿出一枚洁白剔透的白玉,做工精细、包浆莹润。白玉上有镂空雕刻的篆体“君言”二字。

    胡百年看到那枚玉,十分惊讶。盯着白玉看了好大一会儿,确认那块完美的配饰是真实存在而不是幻觉之后,他才抬起头来看骆其尘。

    “四、四皇子?”胡百年看着骆其尘,满脸都是震惊。

    骆其尘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提醒到:“十年未到。”

    胡百年这才意识到眼下的形式,连忙改口:“骆公子。”

    “胡伯伯你认得这个人?”伏禾诗指着骆其尘,一脸的惊讶。

    胡百年沉默良久,点了一下头。

    “算不上认得。”骆其尘说到。

    伏禾诗几步上前,逼到胡百年跟前,“为什么胡伯伯会和朝廷扯上关系?胡伯伯刚刚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胡百年看了一眼骆其尘,像是在征求意见。

    伏禾诗也看向骆其尘,骆其尘和胡百年二人分明就是主仆关系。

    骆其尘点头,胡百年才开始向伏禾诗道明真相。

    “禾诗,你可还记得小时候的事?”胡百年说,“我,你父亲,慧因师父还经常来往的时候?”

    伏禾诗点头,“小时候,你们三人经常在我家后院过招、比试。也正是那时候,我从慧因师父哪儿学了一些武学皮毛。”

    胡百年摇头,“不是那时候,是更早的时候。你们家住在国都。”

    “什么?”伏禾诗明显是已经记不得当时的事了。

    “那也难怪,你那时不过是个三四岁的奶娃娃。”胡百年说。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吗?”伏禾诗心里突然有了一些不安的情绪。

    胡百年收起了一开始回忆往昔的神情,表情相当严肃,告诉伏禾诗:“当时,我和你父亲都是皇帝手下的死士。当时皇帝手下有百号骁勇善战的高手,太平时期,有十几人都归乡了。其中就有我们三人。”

    “什么?”伏禾诗心中沉甸甸的,“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胡百年点了点头,“你父亲认识了当时去国都做生意的富贾的女儿,那人便是你娘。成了家、有了你,他便一直打算离开国都。正巧那时风调雨顺、天下太平,皇上让百人死士中有意离开的,都遂了愿。”

    “那后来呢?”伏禾诗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南卢两国开战。留在皇帝身边的死士自然是上了战场,回得来的寥寥无几。”胡百年面色很是沉痛,“而离开了国都的,也都没有在大事面前袖手旁观。所有人都赶往了国都。”

    “那时父亲的确是出过一趟远门,我娘还为此担心了好久。”伏禾诗回忆起战乱时的一件事,“但我父亲过了一个月就回来了。”

    胡百年又看了一眼骆其尘,然后对伏禾诗说,“那时候,战争已经开始了快两年了。南国疆土上,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虽我们在战事上占有足够优势,却也是无力再战。所以陛下接受了卢国和解的请求。”

    “卢国答应赔款补偿南国因战争所受损失,还答应自那以后每年向南国进贡。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南国以四皇子做质子,并保证十年之后将四皇子送回。”

    接下来的事,伏禾诗已经听骆其尘讲的差不多了,但她还是让胡百年继续讲下去了。因为,她不想被骆其尘的一面之词迷了眼。

    “安亲王和皇上是一母所生,安亲王妃与四皇子生母又是表姊妹。所以四皇子和安亲王次子的长相极为相似。”胡百年说,“四皇子是皇帝最看重,最喜爱的皇子。所以,安亲王提出要用自己的次子代替四皇子的时候,皇上同意了。”

    听到这里,伏禾诗心里唏嘘不已,“这件事竟然是安亲王提出来的。”

    胡百年歇了一会儿,又说到:“这是个关乎国家安危的大事,为了做到尽善尽美,安亲王便对外声称陆卓玉重病早逝。皇上也将四皇子送出皇宫,并派当年百人死士中还活着的人暗中保护四皇子。”

    故事已经到了尾声,这样一场惊天骗局,在这时被人用平缓的语气讲出来,就像一个不痛不痒的故事。

    胡百年又说到:“这件事只有皇上、安亲王和几位死士知道。现在这件事怕是已经暴露了,四皇子您要小心。”

    骆其尘在听胡百年说这些话的时候,眉头一直是紧锁着的。胡百年的话说完,四皇子就问他:“一共有多少死士知道这件事?”

    “当时死在战场上的有八十九人,知道这件事的人至少就是我们三人,至多有十一人。”胡百年回答。

    骆其尘听到这话深深吐出一口气,像是一直在屏住呼吸一样,“为什么?没有具体人数吗?”

    胡百年这时已经有些力竭,双眼已经快要睁不开,声音有些微弱:“当时,包括我在内的十一人,都接到了不同的命令,具体有多少人接到了保护四皇子的命令,我不知道。”

    “那我问你,追杀你的人到底是什么人?”骆其尘问,“想要我死的人又是哪些人?是不是三皇子?”

    胡百年摇了摇头,“殿下这些年不在国都,国都的势力早就被其他皇子瓜分殆尽。想要殿下性命的人,岂止只有三皇子?”

    “不止三皇子?”骆其尘若有所思地念了一句,“那还有谁?”

    胡百年看了看房间里的伏禾诗和陆卓英二人,又注视了骆其尘一会儿。骆其尘知道他的意思,走上前去,凑到胡百年身边听他把话说完。

    陆卓英和伏禾诗很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胡百年翕动两下嘴唇,低声说到:“殿下,要小心。”然后不等骆其尘反应过来,胡百年就挥出一直藏在袖子里的短刀,直往骆其尘的脖子袭去。

    骆其尘勉强躲开,却被他划破了衣襟。

    “陆君言!你活不成了,京城所有人都想要你死!”胡百年一边呼喊着一边从床上冲下来,“即便你那软弱的二哥想护着你,也只不过会落得和你一样的下场罢了!”

    骆其尘,不,四皇子听到这话,眼中仅存的一丝人性也被自己掐灭。

    足尖轻点地面,身体借力往后撤去,与胡百年拉开几步距离。

    骆其尘借着空荡,抽出长剑,剑光一闪胡百年握着短刀的手已经被斩断。胡百年惊呼着回头去那床边的剑,骆其尘一步上前,刀锋一侧、一砍,直接砍掉了胡百年的脑袋。

    胡百年的血喷的得到处都是,本就不怎干净的农家土屋这时更加肮脏了。

    胡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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