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嗔怪道:

    “旅游计划要一起定啊!这个何园看起来挺有意思的,你们年轻人愿意去吗?”

    “我都可以。”

    陈轻辰轻轻推了他一把:

    “别都可以,一起旅游就要去两个人都喜欢的地方,不然没意义。”

    许翰谦看他,僵硬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一些,微微笑着说:

    “我真的挺喜欢,那我们下午去何园,之后在门口吃灌汤包,晚上再去清江桥怎么样?明天的计划回来再说”

    “行!”陈轻辰特别好说话,“就这么定了。”

    何园是过去h市一家大户人家的园林,保存的比较完善,亭台楼阁布局精巧,掩映在一片绿植中颇有古意。令陈轻辰意外的是,许翰谦对何园的建筑非常了解,像个专业的讲解员。

    他问了才知道,许翰谦大学是学建筑的,还是一所名牌大学。至于这样的人才怎么跑到夜总会当公关,陈轻辰没敢问。

    门口的灌汤包也很好吃,在当地已经经营了三十年,他们排了半个小时才有空座。

    晚上顺着灯火辉煌的清江桥走过去,看着城市斑斓的夜景,两人还拜托路人给他们照了几张合照。

    回到宾馆后,陈轻辰已经累得不行了,他昨晚就没睡好,又不爱锻炼,逛了半天就觉得眼睛睁不开,瘫倒在沙发上。

    许翰谦一边给他捏腿,一边拿手机查景点,挨个念给他听。刚开始陈轻辰还能回应两句,后来困得狠了,直接对着许翰谦道:

    “你来决定吧,去哪里都无所谓。”

    许翰谦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半晌才说:

    “不是说要一起决定吗?”

    这就不像许翰谦会说的话了,他一直很顺从陈轻辰,从未讲过这种像是闹脾气一样的话。可是他面色又看不出什么端倪,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气。

    陈轻辰瞬间清醒过来,见许翰谦低垂着睫毛,小心翼翼戳他胳膊:

    “那个,我年纪大了,容易疲惫,不是故意的……”

    “轻辰,我很苦恼,”许翰谦打断他,却依旧不看陈轻辰,“逛了一下午,你虽然在笑,脸上却写满了没意思。”

    他顿了顿,才接着说:

    “说好要让你像公主一样,可是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快乐呢?”

    陈轻辰回答不上来,一时间哑了声,屋子里安静得诡异。

    他其实挺开心的,能有那么个人呵护你、关照你,把你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事事以你为先,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可是然后呢?没有然后了,他们二人仅此而已。

    陈轻辰的沉默在许翰谦的意料之中,他只是觉得难受:陈轻辰的要求太高了,不是真情实意,换不来坦诚相待。恐怕自己一切的温柔举动,在陈轻辰眼里都只是一场完美的表演。

    然而银行卡里那一百五十万定金时时刻刻提醒着许翰谦,他是没资格问陈轻辰要坦诚相待的。

    可他还是忍不住轻轻抱住陈轻辰,接着说下去: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让你想要留下来吗?”

    第16章

    陈轻辰被抱住,茫然地望着虚空,似乎是在看向遥远的过去,看着那个苦苦挣扎的人。他也想问问,生命这么美好,自己怎么成了这样子呢?

    陈轻辰曾经以为自己会和孙耀南白头到老,所以为两个人的暮年设计过很多种方案,并为此期待了很久,只等有朝一日两个人长出皱纹、花白了头。

    可惜,可惜。

    陈轻辰总觉得孙耀南都五十了,眼见就要胜利,他们的爱情故事即将画上圆满,却赶不上人世沧桑变化。

    他忍了那么久,似乎就要抵达终点,一朝前功尽弃。

    “你知道吗,”陈轻辰回抱住许翰谦,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孙耀南直到和我分手的那一刻,都没有对我说过难听的话。”

    许翰谦静静听着,让陈轻辰尽情地说下去。

    孙耀南一直做得很好,在任何人眼里都是满分的伴侣。除非出差,应酬再晚都会回家,从来不和陈轻辰吵架。所有质疑他们不般配的声音,都被他毫不留情镇压下去,哪怕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无所谓。

    后来他们结婚了,两个都不是冲动的人,交往了十年才决定走完这个形式,权当做一个纪念。那场婚礼让两个人的感情重新回到了热恋期的甜蜜,以至于忽略了这十年间隐隐的不安定。

    那时候,陈轻辰以为他们的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像无数个普通的异性恋夫妻一样,将滚烫的爱情内化为另一种相依为命的感情,虽不激动人心,但却细水长流。孙耀南似乎也很满意这样的日子,他依旧按时回家,有事报备,不向任何人隐瞒陈轻辰的存在。

    无论是陈轻辰得知孙耀南出轨之前还是之后,他都保持着这样严谨忠诚的作风,认真得荒唐。他甚至在被质问后,还汇报工作一样向陈轻辰坦诚了自己的斑斑劣迹。可怕的是,他和那么多男孩子上过床,陈轻辰十多年却一无所知。

    不,不算完全一无所知,他想起了那个衬衣男孩,并逼问孙耀南有没有和他做过,答案竟也是肯定的。陈轻辰不可置信,面对着孙耀南的坦白,又不得不相信他爱着的男人一直在出轨。

    “多可怕,他做得天衣无缝,我明明撞见过一回,却还是和他结婚了。

    他了解孙耀南,即使对方总是面无表情,陈轻辰却能从孙耀南的眼神里判断他的喜怒哀乐,那个男人对所有的男孩子都一视同仁:他们都不过是孙耀南抒发欲望的工具。孙耀南既不在意,也不排斥——就像那些年轻的肉体不过是一样物件而已。

    孙耀南苦恼地看着歇斯底里的陈轻辰,满身的束手无措:

    “轻辰,轻辰,你管那些人做什么?”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肉体的欢愉真的那么重要吗?”

    陈轻辰皱着眉头趴在许翰谦怀里,像个无知的孩子一样疑惑,似乎是在询问许翰谦,又似乎是在问那个背弃他们感情的男人。

    “我闹过、吵过,与他分居冷战,最终仍然回到了他身边。那时我看开了,既然他将欲望和感情一分两半,只要孙耀南不对别人动心,等到他老得再没能力,陪着他的人终究是我。不过现在想想,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呢?”

    许翰谦一直没有说话,也许这是陈轻辰初次向别人讲述那些故事,吐露自己几十年来的心情。

    陈轻辰拥抱着许翰谦,不再纠缠于他们之间的龃龉,反而开始用温和干净的声音讲述着过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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