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就是现在,他被陆柏泽绑起来了。

    陆潜的眼镜早就掉了,看着面前完全陌生的儿子,或者,他们从来都没有熟悉过:“阿泽,你要做什么?”撑着仍在不停刺痛的脑袋,“婵羽呢,你把她怎么了?”

    后半句,带着紧张。

    陆柏泽体贴道:“放心,阿婵姐姐没事,贺延川刚过来把她带走,现在外面都是他的人。”

    “你做了什么?”

    陆柏泽歪了歪头,乖巧的笑笑:“错了爸爸,你应该问,是‘你’做了什么。”

    陆潜冷冷的看他。

    陆柏泽把刚刚在电话里对贺延川的那套说辞,一字不漏的对他说了遍,陆潜听后,敏锐的抓住了一个关键:“你动了她?”

    “没有没有。”陆柏泽摆摆手,“她可是我阿婵姐姐啊。”

    陆潜没看到贺延川震怒的模样,是以,相信了陆柏泽的话。

    其实陆柏泽真没碰婵羽。

    在目睹陆柏泽袭击陆潜后,婵羽飞快的冷静下来,陆柏泽老实把他的计划跟婵羽交代了,不想那位听后,不仅不反对、不阻拦,还提了个要求,把自己更彻底的加入其中。

    撕碎的裙摆跟脖颈的红痕,都是她自己弄的。

    陆柏泽还心疼的说,她对自己下手真狠,回答他的,是少女万分坚定的眼神。

    有了婵羽的共谋,陆柏泽才能那么肯定的对陆潜说“你死定了”。

    陆潜渐渐也想到了这点,尽管不想承认,他也没再问——“你以为贺延川会相信吗?”这样的话,有婵羽在其中推波助澜的话,无论真假,他都是跑不了的。

    相比之下,头上的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陆潜看着陆柏泽:“阿泽,你在替你母亲报仇吗?”又叹口气,“是我欠她的。”

    不想,陆柏泽又嗤笑一声:“别说笑了爸爸,她死的时候我才五岁,能有多少记忆?况且,她难道就对我很好?你也别假惺惺的装什么好人,真恶心,我都要吐了。”

    陆柏泽是跟婵羽说过他的身世,但中途还隐瞒了许多。

    那个感人的爱情童话,真正揭开后,比脚底下的污泥还恶心。

    当年,陆潜爱而不得,醉酒后强·奸了他母亲。

    在发现弄错人后,忏悔过,自我厌恶过,却远没有就此收手,而是一错再错,可身下的人到底不是温婉,他的每一次都是粗暴至极的宣泄,防御措施也不到位,多次下来,就有了陆柏泽。

    男人这种生物还真是奇怪。

    可以跟自己不爱的女人上床,却不允许她们怀自己的孩子,自我厌恶着,却又想把错都赖到别人头上,那段时间,女人没少被陆潜折腾,从言语,到身体,再到心灵。

    可支撑一个女人跟某个不爱自己的、心里还有别人的男人上·床的,除了爱,还能有什么?说是强·奸,也有她默许的成分在。

    陆柏泽的母亲也不是等闲之辈,用了种种手段,加入陆家,生下陆柏泽,但婚后的情况并没有丁点好转,反而愈演愈烈,足足成了对怨偶,言语谩骂甚至拳打脚踢,婵羽父母的那点不和谐跟陆家相比,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长此以往,再浓郁的爱也有磨完的那天,陆柏泽的母亲不是命不好,没能活下来好好享福,是她自始至终都没享过一天的福!

    她执意要嫁给陆潜,生下陆柏泽后没多久,这个作风强悍的女人就患上了抑郁症,从此被陆潜囚·禁在家里,不见天日,后面自杀成功,才勉强说是解脱吧。

    至于陆潜的不肯续弦?

    他心里只有温婉,他还能续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选对选错,终究都是要自己承担的,所以,陆柏泽对他母亲的遭遇跟死亡并没有什么感觉,对陆潜对自己的忽视也没什么感觉,甚至外面那些人,在背后议论他的闲言碎语,他也同样没什么感觉。

    不喜不悲,置身事外,像在看几个陌生人的生死闹剧,这场肮脏不堪的豪门闹剧。

    直到后来遇到婵羽,同样是父母不和,她甚至还比他多了生活拮据、痛失双亲这两条,他们不是应该抱在一起互相舐伤的么,为什么最后却比他过得好了呢?

    最开始陆柏泽只是抱着好奇的态度接近婵羽,但渐渐不知怎么变了味,最后有了今天那么一出,陆柏泽给陆潜的理由是,他毕竟是那个女人生的,而他只要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就开心了。

    陆潜沉默许久,不问他自己,也不问今后陆家如何,只是低头说了声:“这样也好,是我罪有应得。”

    “爸爸。”陆柏泽叫他,语气没有恭敬,笑容还泛着恶意的甜腻,他建议说:“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去地下看看她呢。”

    出去后,陆柏泽用力在伤口处按了按,又咳了几声,仰着头笑了笑。

    ——不是的哦。

    是你看阿婵姐姐的眼神太恶心了才这么做的,这么一说,把她带到你面前的我,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我们都是一样的恶心。

    果然,身体里留着那肮脏的血脉啊。

    陆柏泽捂着脸笑着笑着,眼泪顺着滑下。

    *

    贺延川把婵羽带回来,抱上楼,又放到床上。

    婵羽连“谢谢”都没说,背过身,慢慢的把自己蜷成一团,像觉得此刻的自己过于狼狈,又伸手去扯旁边的被子,没几下,又被贺延川摁住了手。

    贺延川说:“看我。”

    婵羽没理会,头埋得更低。

    贺延川捏住她下巴,将脑袋掰过来,低头跟婵羽额头相抵,黑眸与她对上,问:“我是谁?”

    婵羽低低的垂下眸。

    贺延川的手指在婵羽脸颊摩挲,他笑了笑,说:“很好。”

    而后。

    眼底暗潮翻涌。

    他把婵羽摆正了,一个翻身,便将人压到身下,双腿跪在婵羽两侧,婵羽努力逃脱,可男人的体魄足以镇压少女全部的挣扎。

    贺延川身体下倾,扯了领带,蒙住了她双眼,婵羽哭着死命推他,黑暗中又听到“撕拉”一声,是贺延川撕下了她的裙摆,这次是用来绑住她的双手。

    少女被禁锢在床头,唯有扭动身体宣泄不安,忽而,身上重量一轻,落在布料上的碎光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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