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正月十七,迎着漫天雪花,我踏上了长春飞往海口的班机,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到南方。
    从美兰机场走下舷梯的那一瞬所看到的景象,如一幅油画般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深处,挥之不去——椰林摇曳、雨打芭蕉、满目翠绿。
    在海口小住一月后,随公司迁往三亚,安营扎寨于“红沙乐园”对面。此处依山面海、空气宜人、林木葱笼、鸟语花香。晨光中、夕阳下,常常伫立楼畔,看对面榆林港云飞浪涌,潮起潮落,由其每年凤凰树花开时节,大海对面的青山上万绿丛中点点红,煞是惹眼,蓝天、碧水、绿树、红花,云蒸霞蔚,气象万千,不由你不感慨万千——“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还有一个印象深刻的记忆是大风暴来临前夕,所有船只都从远海归来,停泊岸边,云开日朗时再扬帆远行。我总会于心底发出如是想法——人生有个避风港该多好,危险、疲倦的时候也好小憩一番,养精蓄锐后,踌躇满志,再踏征程。
    由于当时所开发项目的缘故,同事中聚集了一批来自内地的精英人士,领导干部、会计师、工程师、讲师,教授、博士生导师,不一而足,大家各有专长,工作中取长补短,互相配合;闲暇时三五相聚,纵横古今,可以说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娱乐项目也丰富多彩,象棋、围棋、扑克、麻将,乒乓球应有尽有,最有趣的是象棋的对弈,两人厮杀,一群观众,常常是双方各有拉拉队,喊杀阵阵,互不相让,走一步妙棋趾高气扬,因一招不慎捶胸顿足,每次都会尽兴而散,胜者王侯败者寇啊,胜利者仿佛是凯旋而归的大英雄,神采飞扬,对方就大多只能垂头丧气,经常要饱受一顿善意的奚落,甩一串尴尬的笑落荒而去。也有的会“恶狠狠”的发出“青山不倒,绿水长流,后会有期”的豪言壮语。以此给自己找回点面子。
    我们的办公大楼地处半山坡,虽属市郊,但远离都市喧嚣,生态平衡保护完好,常见雉鸡飞起飞落,也见到过穿山甲、猓子狸出没的踪影。有一次一条叫“阿黄”的看家护院的狗勇敢的同一条从楼前经过的几米长的蟒蛇展开殊死搏斗,最后还是在“几条好汉”的帮助下将其打败。还有一次我们无意中抓到了一只“山螃蟹”(不知这个叫法是否准确),我等一群好事之徒与其认真的周旋了一番,记得它有拳头大小,褐黄色,进攻和防御意识都极强,感觉它是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无论你从哪个方面对其突袭,它都能灵活、敏捷的予以抗击,最奇怪的是它的眼球能从眼眶中探出几公分远,看的我们瞠目结舌,叹为观止。因为不知怎样“侍候”它,所以在用一个玻璃器皿盛情留宿它一夜后,还是忍痛割爱将其放生了。我还有一次捅马蜂窝的经历。当时为了寻找一块“界碑”与几个同事一起用海南黎族人惯用的一种特有的大砍刀在荆棘密布的森林中开路前行,在不慎砍向一棵树枝时惊动了一户凶悍的人家——一窝巨毒马蜂,那是早上八点多钟的时光,也许人家还在睡梦中,对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气愤至急,如临大敌,全家人倾巢而出,奋勇还击,一时间毫无意识的我只感觉山呼海啸,飞沙走石一般,等我反应过来时,我的头部、脸部、前胸、后背已经落满了保家卫国的勇士们,勇士们不由分说,将我作为早茶饱餐了一顿后扬长而去,通过现场丢下的几具尸体观察,凶手们皆是身高体壮的家伙,这时的我只感觉天昏地暗、天旋地转,伤口处、由其是头部感觉有千万根芒刺一般,钻心的疼痛。在同事的护送下,腾云驾雾般飘下山去,立即被送往三亚人民医院进行抢救,至今右臂处还留有一块当年的伤痕。可见其毒性之大,但我并不曾憎恨过它们,人家虽然啸聚山林,但自食其力,本为良民,不高兴被打破宁静的。与我一同遭遇不幸的还有我们的“亲密战友”——狼狗“黑灵”因为它当时跟着我奋勇前进,冲杀在前,所以也“光荣”了一次,不公平的是它没有得到我的待遇,我俩共同的受伤特点是左腮肿大,致使嘴角倾斜,有如中风病人一般。当我出院见到它与我的相同之处时,忍俊不禁,感觉“痛苦并快乐着”至今我依然深深的怀念着“黑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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