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将他拎了出去,推到酒吧门外,指著他:“给我滚回去!”

    顾不得别人的指点,华泽元向前一步,抓著他:“肖腾……”

    一把将他推开,男人没有好脸色:“你没长耳朵?我叫你滚!”

    华泽元依然哀求:“肖腾……求求你……跟我回去……”

    一个长相斯文却笑容放荡的家夥从肖腾肩後探出:“他是谁?你男人?”

    肖腾怒斥:“放屁!”又和他沆瀣一气地冷笑起来:“你觉得我会中意这种货色?给我提鞋都不配!”

    凌晨四点。

    华泽元靠在街头的墙角,遥遥看著依然五光十射的酒吧大门。

    想起刚才肖腾的话,只觉痛彻心扉。纵然心越痛越冷,而顽固却是越等越硬。

    天空仍然飘著小雨。冷风穿来穿去。夜色好似一叶孤舟,渡著无边无际的寒冷,与曙光遥遥无期。

    街上已经没有行人,就他一个,仿佛绝世独立。悲伤渐渐停歇,寂寞慢慢合眼。世上再没他能够拥有的一切。

    那歇斯底里发热的爱恋,沦为一个被丢弃的姿势,凝固在漫漫天地间,等待著瓦解的一日。

    肖腾抬起身,拉上裤子,看了一眼仰躺在沙发上,赤身裸体的男人:“怎麽,还没爽够?”

    那人摆了个pose,懒懒一笑:“不知道是谁穷凶极恶,压著我就开干仿佛几百年都没开荤了。”

    系好皮带,扣好扣子,从上衣取出皮夹,抽出几张钞票,扔在他依然挺立的昂扬上:“用这钱再去叫个继续帮你泻火,我可要走了。”

    那人拾起钞票,放在眼前略略打量:“你小子可是越来越阔了,还是你出手从来都这麽大方?”

    懒得跟他多扯,肖腾拍了拍他屁股,顺势滑下沙发:“这你管不著。”

    抬手看表,凌晨六点。

    肖腾结完帐,抬脚就走,走了几步又转回来,问吧台上的酒保:“後门在哪?”

    按著酒保指的方向,他迈开步子,想到那家夥很有可能在大门傻等,心里就有种喝了十斤伏特加的痛快。

    跟我玩,你还嫩了点!

    不料刚从安全通道出来,就被他以为避过去的男人给逮个正著。

    一夜未睡,华泽元脸色很差,摇摇欲坠地倚在门边,额头血迹斑斑,手抓著他的袖角甚是可怜,看见他,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

    靠!真是阴魂不散!肖腾翻了个白眼。

    “你到底要怎样?”他怒火冲天,反手就将对方打开。

    华泽元站在那,嘴唇抿得泛白,眼睛盯著他的脖子,隐隐有些火药味地一声不吭。

    顺著他的视线,肖腾瞟了颈项一眼,原来那里有抹吻痕,他故意拽了拽衣领,让那抹痕迹彻底露出来,挽起的嘴角笑得无声。

    始终没有发出质问,华泽元噌亮了一下的眼神终究归於黯淡,只听他低低地说:“肖腾……我有话对你说……”

    “我没空。”他冷冷笑著,眼角一挑,衣袖一挥,就往前走。

    跟在後头,寸步不离,跟牛皮糖似的孕夫让他终是停下脚步,极其不耐地:“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他妈像个女人似的,烦不烦!”

    只见华泽元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後有些沮丧地,无疾而终。

    肖腾哼了一声:“浪费老子的时间。”说罢不理他,加快步子往停车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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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爱你不是放屁(强强双性生子)95

    至从那天淋了雨,受了寒,华泽元的身体又不好了起来。

    其实他的健康状况一直很糟,但是他从来没有倒下过,只因有心里那股执念撑著。

    有时他甚至觉得,自己已是将死之人,只是尚未解开的心结不放他离世罢了。

    他无时都害怕著,怕这一生男人的爱情他是无法得到了。抓不到手中,就只能放在心里,但是仅仅放在心里又是他这个贪婪之人所不能满足的。

    时间过得很快,冰冷又无情,像极了他念念不忘的那个男子。他守著时间过去,时间却不能给他慰藉,倒是肚子里的孩子一点一点地长大,也即将要离开他的父亲。

    这几天,华泽元一直躺在床上。

    他需要药,需要点滴,但是这个不成家的家永远不会为他提供这些东西。

    一个人孤单地裹著被子,烧得晕乎乎的,一会在火坑,一会在北极,他连忍受的力气都已经丧失,只能自生自灭,听天由命。

    做人当真乏味之极。亲情爱情只留下些可人的温度,便从指间匆匆过去。余生就如半张浊纸,奄奄一息地瘫在那里,就算用最好的墨,也抹不上半分颜色。

    说是绝望怕是抬举,说是空洞又不全然是空洞的。如果人生能够倒退,他倒不会觉得是越活越回去。如果生命就此静止,勉强算得上是归宿的极致。然而就是不要像这样,等,等不来,走,也走不了。明明看得见方向,却迷失了。明明摸得到希望,却是泡沫的伪装。

    醒来时,全身湿透了,喉咙干得厉害,仿佛被人划了一刀,火辣辣的灼烧。

    他艰难地爬起来,好不容易够到,还要满桌子找。找到杯子,里面却只有一丁点水。正要喝,肚子突然痛起来,他难受地弯下腰,玻璃杯跟著他垂下的手掉在地上,碎了。

    反射性地压紧痛得厉害的腹部,继而又大惊失色放开手以免伤到孩子。然而那痛楚越来越剧烈,让他有种自己就快生了的错觉。如果小产,那就惨了。

    在他怕得灵魂都快出窍的时候,那抹痛似乎有些钝了,但还是无法起身,他就这麽倒在地上,看著不远处浸著玻璃碎片的小水坑,眼睛涩得很,嘴里全是苦楚。

    由於痛得精神恍惚,他根本没发觉肖腾进来了,等他醒悟过来,那人已经离开,他完全不知该怎麽办,麻木地躺在那,像个傻子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却没有眼泪。

    如是几天,他都在床上躺著。

    至於那日,怎麽爬起来的,全然已经没有印象了。

    门总是大开著,不断灌进来的冷风把他冻得簌簌发抖。他知道肖腾来过,当然是取一些东西,绝不是来看他的,否则见他病得这麽厉害也不会不施与援手了。

    这回他实在冷得不行了。临近春天的气候总是力挽狂澜般往死里降温。晚冬向来都是要肃杀一回,但这一年它变得极狠,恨不得把人都冻穿,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华泽元积蓄了点精力,便爬起来,浑身哆哆嗦嗦地,扶著墙壁走过去关门。在过道上,隐约可看见,门外那片雪白,那雪白像要晃花他的眼,变戏法般让人头昏目眩。如果眼神好的话,还能发现有不少嫩绿潜伏在垂死挣扎的白雪皑皑里面,等到时机成熟就会破壳而出,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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