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请示一下。

    梅爸梅妈跟了上去,梅小小站在窗户前,看着窗户下面的树木,却听到导员的声音:梅小小,你也来。梅小小哦了一声,还没走两步,校医却开口了,摆了摆手,示意梅小小站在原地就行了。梅小小只看见校医伏在梅妈妈的耳边说着什么话,梅妈妈的脸由红转青。

    小小,你乖乖等我们。梅妈妈看了梅小小一眼,跟着导员进了走廊深处的办公室。

    梅小小感激的是,她虽然得到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但是这样,总比直接休学要好太多好太多了。多一条路总是好的不是么?

    梅小小领好了一系列的单子,再次跑去宿舍,她兴奋的告诉她们:我不一定要休学啦。阿君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到梅小小身边:恩,你放心去吧,这15天的事情就包在我们身上了,一有风吹草动,马上call你。

    梅小小放肆的笑出了声,把单子递给阿君:那就麻烦你了。

    阿君撇了撇嘴,乖乖的填着15天来梅小小所要上的科目和节数,嘴里还唠叨着:如果你走了,那你的床以后就是姐的了。

    梅小小无语之极。想到几个月前她们刚搬寝室到这里的时候,还为了这个床铺的事情吵过架,心里又掀起无限的感慨,时间一晃一晃的,晃得你没头没脑的,几个月,也就这么过了。

    梅小小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并且也是个恋旧的人。可是梅小小却呆在一个总喜欢推陈出新的学校。比如,特别喜欢频繁的让学生搬寝室。

    小动静范围内的,无非就是小打小闹,一个校区以内一公寓搬到二公寓,三公寓搬到四公寓;最怕的就是横跨两大校区,坐着两个小时的小车,大包小包,只为搬个校区。

    累吗?累!可是累死累活之后,面对着满地的包裹,梅小小却迎来了她们寝室史无前例的第一次争吵,规模宏大,堪称惊艳。

    争吵的缘由,就是因为床。

    三幅高低床里有一副竟然是上个世纪随地可见的上下铺。窄小,晃动,膈应,撒灰,脚踏上一块一块褪去的蓝色的漆皮暴露着它的年纪。她们面面相觑,阿君率先爬到上铺去,咯吱咯吱的响......

    这床谁睡?你谁?我睡?还是她睡?

    看着剩余的两幅银色的坚固无比的大型号上下铺,那扶手脚踏都是那么的熠熠生辉。胖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双手插着腰上,蓄势待发。

    胖胖一炮就轰向了大大,炸的大大外焦里嫩,并且不知所措。

    你之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我到底是比你短多少了?短了10?你凭什么电话里就摆布别人,让谁睡哪张床?大大还没反应过来,谁成想胖胖却越说越委屈,声音听着就不对劲了,我就是个憋不住话的人,我心里难受......

    一阵抽泣吓着了全宿舍的人,梅小小还坐在门口的大布袋上休息的时候,就听到寝室里这么大的动静。她偷偷的朝里面忘了一眼,没敢进去。

    吵架,眼泪,这是梅小小比较没办法处理的事情。她心里一边担忧着,一边却无能为力。就在五分钟之前,不是还通过电话,不是都还高高兴兴的么?

    这人的脸,怎么也真的像天气一样,说变就变,连个缓冲都没有。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听着这边的动静,临寝室的孩子悄声的问这梅小小:怎么啦?梅小小做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门内,用唇语说到:床......

    原来这战争的起因也就是之前的一通电话。有话说到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大跟航姐调侃着:小小圆圆还有阿君不是要睡下铺么,咱们三个就是上铺啦。你睡那张大床,我睡这张......

    于是,大大没有说完的话被胖胖自行想象了。她不懂,凭什么她可以随便安排别人的床铺?两张大床分配完毕,三张下铺也没有了,只剩下那一张小的可怜的摇摇晃晃的床在向她招手。

    梅小小心里也将学校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么安排床铺,是鼓励学生搞分裂么。毕竟都是交相同的学费,相同的住宿费。

    可是,梅小小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了。

    圆圆跟阿君自告奋勇,两张小床一人一张。圆圆的理由是,初高中的时候,她睡过比这还破烂的床,更何况眼前的床,比那个时候的好多了。

    阿君的理由是,她皮糙肉厚,没那么讲究。

    一场闹剧虽然就以两人的宽容大度收场,但是,胖胖还是不高兴的。梅小小跟胖胖是一类人,她懂胖胖的不高兴。虽然除了梅小小,没人能懂胖胖。

    为什么会有人心甘情愿的去睡那张小床呢?我们都交着一样的费用,却享受不到平等的待遇。而我们在争取权益的时候,也总会跑出相当一批和事老,凸显出我们各种人性的弱点之后,一切又都不了了之。

    梅小小告诉圆圆,没人规定,你之前受过苦现在还是要受苦。梅小小也告诉阿君,没人规定,你皮糙肉厚所以适合最差的。

    也许谁都没有想到,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合资买张床。总之,不应该是妥协。

    作者有话要说:

    ☆、高山多山缺水

    作为道别,梅爸梅妈做主一定要请梅小小的室友吃一顿饭。一来感谢这两年的时间梅小小所受到的照顾,二来作为长辈这是应该做的对晚辈的疼爱。大大因为身体的缘故,没有参加。

    虽然缺少了一个人,但是席间吃饭还是很愉快,当然额外的惊喜就是吃饭之余还认识了好多在餐厅工作的梅小小的老乡,外地漂泊的人总是容易缺失一种归属感,知道梅小小是高山的,工作人员还特地赠送了饮料。

    你们是哪儿人啊?

    高山的。

    哎呀,我也是高山的,我们这儿好多高山的。说着,女服务生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妹子。

    也不在乎你是不是一个市的,一个县的,刚刚还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立马转变成了高山口音浓重的方言。

    梅爸梅妈一笑:哎呀,走到这儿都能碰到老乡啊。

    梅小小吃的高兴之余,也不忘向阿君推销高山:看看,我们高山人就是豪爽热情吧。说着,将梅爸梅妈带的高山特产甘草杏塞给航姐,路途遥远,火车上匆忙买的,不要嫌弃啦。

    梅小小觉得,这天晚上是她在同锦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却也没想到,这顿饭,也竟然成了迄今为止跟室友一起的最后一顿饭。

    有一种饭,叫做家乡的味道;有一种情怀,叫做舌尖上的乡愁。

    梅小小还深刻的记得她在同锦的第一顿饭。面对着学校食堂五花八门的菜肴,她却只瞧见了西红柿炒鸡蛋。

    本以为可以香喷喷的果脯一番,没成想直到梅小小吃光了碗里的最后一粒米的时候,西红柿鸡蛋还乖乖的躺在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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