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大小姐回来了,我在此处等候多时了,快先去客栈休息休息。”
    冯鼎四十多岁,黎族未被赦免之时,他在冠州也集结了几十黎族人,只可惜当时冠州主官手段狠厉,所以冯鼎一直未能成气候。
    黎族获赦之后,冯鼎在芮城呆过一段时间,后来郁宵在主城开了两间绣坊,冯鼎便自请来主城管理两间绣坊,他也算是郁宵的长辈,郁宵不好驳他的面子,便将原来的管事换成了他。
    可这冯鼎偏偏是个鼠目寸光之人,对外抬高售价,对内压低卖价,克扣绣娘们的工钱伙食,中间的银子自然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原本经营颇好的两家绣坊,不过一月便转盈为亏。
    有个常来绣坊定制成衣的商人与谢晖认识,便私下去找谢晖,将这里面的门道都说给了谢晖听,谢晖自然不能不管,和郁宵商量之后,依旧给冯鼎留了脸面,只说是芮城内的许多事离不开他,让他回芮城去。
    冯鼎知道事情败露,倒也不敢不从,只是心底到底是记恨上了谢晖,如今百里息和殷芜回来,他特意亲自来接,就是想借刀杀人,将谢晖这个多管闲事的收拾了。
    将殷芜一行人带到客栈,冯鼎道“一路赶路辛苦,今日大祭司和大小姐便在这休息一夜,明早再前往芮城。”
    殷芜点头,问道“谢大哥如今可在主城”
    “唉”冯鼎长叹一口气,似有难言之隐。
    殷芜觉得奇怪,正要追问,冯鼎已开口挑拨道“我也怨他呢,大祭司和大小姐回来,他偏说军中有事走不开,说什么都不肯来,真是的”
    薛安泰调任桐潭州之后,崔同铖重整军务,在百里息的授意下,在民间募集了不少有勇谋之人,谢晖也入了崔同铖帐下,这事殷芜知晓,方才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听冯鼎这样说,殷芜自然不高兴,正要争辩,百里息却拉了拉她的衣袖。
    百里息面上不辨息怒,声音平平道“或许真的是军中有事。”
    冯鼎“嘁”了一声,道“前次曲庆和剌族进犯,大祭司杀得他们片甲不留,如今他们跟那缩头乌龟一个样,哪里还敢进犯,军中还能有什么事”
    冯鼎又说了些挑拨离间的话,比如谢晖对郁宵不敬,只顾自己往上爬,从不将族中的长辈看在眼里等话。
    殷芜几次想开口,却被百里息暗中拉住。
    冯鼎见殷芜面有愠色,以为她是生谢晖的气,觉得自己说的话起了效用,便又来装好人,阴阳怪气劝了几句,见殷芜眼中怒意更盛,才窃喜着离开了。
    “你方才怎么不让我说话”殷芜一双杏眼气呼呼瞪着百里息。
    “说什么”百里息拉殷芜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说我们本是私事路过这里,谢大哥没时间也没什么,再说谢大哥也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能那样诋毁人平白无故的怎么非要来挑唆”
    “阿蝉也知道他在挑唆”
    殷芜愣了愣,百里息垂眼看过来问“他每句话都在故意挑唆,阿蝉该查清他挑唆的原因,而不是和他争辩。”
    郁岼去世之后,殷芜和郁宵时常有书信往来,但多数都是问询近况,郁宵从未在信中提及冯鼎的事
    “等回到芮城,见到郁宵,一切自然明白了,先不要打草惊蛇。”
    于是第二日,冯鼎再说谢晖的坏话,殷芜也只能憋着不反驳,险些憋出内伤来。
    傍晚时候,一行人到达芮城,郑真儿迎上来抱住殷芜“阿蝉姐姐”
    岁岁从百里息怀中探出头来,见殷芜被抱住有些着急,“呀呀”两声,殷芜回头摸摸岁岁的小脑袋瓜,道“这是你真儿舅母,夏天还去京城看你来着。”
    岁岁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笑呵呵点了点头,露出两个洁白的小门牙。
    郁宵和郑真儿将他们送到宅子里,因族中有事,郁宵便先离开了,说晚些时候过来一起吃饭。
    殷芜拉着郑真儿坐下,见四周没有外人,才开口问“真儿,冯鼎这个人你了解吗”
    郑真儿脸色有些古怪“提他干什么,也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本来我爹要去主城那边接你们,他非要去”
    郑真儿性子虽然跳脱活泼,但对长辈一向尊敬,如今竟这样说冯鼎,其中必有缘故。
    殷芜将郑真儿拉进房内,将这一路的事同她说了
    那边郁宵才回筒楼,冯鼎便迎上来,神色很是愤愤不平“谢晖也真是的,我让人去寻他,说你有事要和他说,请他和我们一起回来,你猜他怎么说的”
    郁宵寻谢晖确实有事,但冯鼎却并未如实告知谢晖,只说“让他闲的时候回芮城一趟”,偏巧谢晖此时走不开,便以为不着急,所以没有一同回来,冯鼎是故意要挑拨他和郁宵的关系,自然要添油加醋。
    “他怎么说的”郁宵皱眉。
    “他说如今他已进了崔同铖将军帐下,算是有官职的人了,你虽是族长,却一节白衣,只能决定族中的事,管不着他。”冯鼎注意看着郁宵神色,见他面露不悦,不禁心中暗喜,继续煽风点火道,“谢晖他一直跟着老族长,又是老族长义子,可最后这族长的位置却传给了你,他心中肯定是憋了一口气的,如今只是不听你的话,若是等他官坐得大了,只怕还要和你争夺族长之位呢”
    郁宵沉默,似乎在思索。
    “谢晖那小子很是有野心,千万不能让他得了势,且如今那官职虽是他自己谋的,可也是崔同铖给黎族的关照,你若是肯出面,崔同铖也不会硬要留下谢晖。”
    郁宵皱眉,反问“谢晖如今在军中,往后也能照拂族中一二,他若是回来了,以后黎族在军中便无人了。”
    “那怕什么,族内有得是听话的年轻人,送谁过去都比谢晖强。”
    “只是送去的人,崔同铖未必会留,到时”郁宵似乎有些犹豫。
    “大小姐这不正巧回来了,您和她可是堂姐弟,只要大祭司去和崔同铖说一句话,崔同铖哪敢不收咱们的人”冯鼎道。
    郁宵还是犹豫,清俊的眉眼满是愁绪,道“族中青年虽多,可多半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送去了只怕也不中用。”
    一听这话,冯鼎憋不住了,唉声叹气一番,才装模作样道“冯峤早年和我一起在冠州营救族人,是经历过大事的,他人也聪明好学,更重要的是他真心敬服你,先前也是因他在人前维护你,被谢晖打了一顿,此时正是心灰意冷的时候,若是你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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