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朕是不能用身份来命令你回去,但是俗话说得好,夫妻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床头吵了床尾和,四哥也是怒气冲昏了头,事后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你还是跟朕回去吧,嗯?”
    “”从不知道堂堂一国之君也干这种和事佬的差事,而且做起来游刃有余呢。
    “四嫂啊,你就别气了,四哥拿剑指着你是不对,他又不会真的刺下去是不?”
    “”转身不理他,现在就当他一小叔子而已,看他那态度哪点让偶能把他当成个皇上。
    “四嫂”弯腰追过来劝。
    “”再转身继续不理,他和那赵祉是一国的,有话也不能对他说,哼!
    “四嫂”丫的真够磨人的,皇上又怎么了,怕你不成!
    “小叔子!”我忍不住捂耳叫道,然后就看到皇上一脸的呆愣,不可置信。
    “四嫂,你,你喊朕什么?”
    “不管你认不认,事实上我们的关系就是小叔子,现在把你当成一家人,自家人才这么说,还是你更希望我在这个时候称呼你皇上,说着恭维的话?”
    “不是不是,朕是觉得这个称呼很新鲜,没有这样被称呼过,四嫂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小叔子,你看到了是吗?”
    “四嫂是指”
    “守宫砂,不只皇上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我现在回去,让我去听他们的议论纷纷?让我去自取其辱?”我顿了顿,继续道“其实皇上心里是相信的吧,相信我是被人推下水。只是皇上有某种苦衷而不能说出来,雨如理解,所以这个时候雨如更不能回去,过一段时间吧,等事情变得淡了,我再回去也不迟,而且这段时间我还需要采办一些大宴用的东西,住在这里也比较方便一些。”
    仁宗不语,却是不再劝我,自顾低着头在屋里踱步思考。
    “其实我知道皇上的苦衷,当初赐婚,王爷必定是坚持反对过的吧,就因为皇上同意纳洛儿为侧妃,所以王爷才答应皇上的吧,因为皇家的颜面而委屈了王爷的感情,所以皇上心里一直对王爷很愧疚,也因此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尽量不去追究,是这样的吧,小叔子。”我并不看他,自顾自地说着。
    “你很聪明,如果你不是朕欣赏的四嫂,朕定容你不得,但此刻朕不得不说,四嫂,小叔子很欣赏你呢。”他嘴角擒笑,若有所思地说。
    “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无论是刺杀还是什么我都不想追究,也没心思去追究,既然小叔子看到了守宫砂,那么,雨如想说的是,大宴之后,如若能博得贵妃一笑,雨如可不可以向小叔子讨个赏赐?”我突然心中窜出一个想法。
    “哦?难得淡名泊利的四嫂也想讨个赏赐了,朕定然满足四嫂的要求。”他含笑看着我说。
    “如若能博得贵妃一笑,请皇上还雨如和王爷的自由,把两个并不相爱的人绑在一起的结果,是我们三个都会痛苦,所以,不如放了我吧,还王爷和洛妃的幸福”
    “你”仁宗显然没有料到我要的赏赐竟然是这样,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定定地注视着我,或许是想从我的眼底读出是真是假。
    “你要想清楚,君无戏言,朕赐的大婚又岂能由朕来拆散,如果四哥休了你,你可要想清楚以后人前人后,你,情何以堪!”他目光峻敛,严肃地对我说。
    “无论何种方式,皇上,雨如今天要说的是,雨如定要离开那个金笼,就算是死,也要离开。”
    “你在威胁朕。”他面色不悦,我可以理解,毕竟他始终还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雨如不敢,一直以来,皇上对雨如照顾有加,雨如感激都来不及又如何敢威胁天子。”
    正当我们像两只负气的公鸡一样对峙着,敲门声响起。
    我看了他一眼,他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我拾起裙角前去开门。
    “娘娘,静岳先生在花厅等候娘娘。”包拯拱手禀告。
    “包卿进来吧,朕有话对你说。”仁宗倚在桌前无奈地口气。
    我回望了他一眼再看了一眼包拯,我微点了下头便向开封府的花厅走去。
    “臣参见皇上。”
    “罢了罢了,坐下说话。”仁宗抚着额头微指旁边的朱漆凳。
    “四嫂这几日就暂住开封府吧,卿府上向无女眷,倒也图个清净,至于四哥,随他吧,他若来接,四嫂愿回去自然会跟他回去,不然,卿也无需插手,朕会派人把四嫂的丫环送来,这段时日,四嫂的安全就交给卿了。”
    “臣遵旨”
    开封府 花厅
    “白衣,你怎么会来这里?”还是一袭亮白闪耀着不羁的光彩,玩世的笑容永远挂在粉面玉琢的唇边。
    “丫头负气逃家,怎的就忘了自己邀请来的客人呢?即使逃家也应带上客人不是?”他顽皮地笑着,纸扇轻扬。
    “可是,我也是寄人檐下,怎好再带上”
    “那至少该安排静某一个住处不是?”他笑意更深。
    “那”我张了张嘴,想说给他找间比较不错的客栈吧,只是话还未出口就被人打断。
    “既是如此,就由展某来为先生安排吧。”我和白衣同时回头,展昭依然手执佩剑,身着公服云淡风清地站在厅口,微笑地对我们说。
    “展昭” “展大人”我和白衣同时脱口而出。
    “怎么,展大人见了王妃不该行礼么?”静岳笑问。
    “先生身无官职岂不更应行礼,但先生不也未见礼?”展昭淡笑反问。
    “好了,我不要你们行礼,我不要,我不要你们时刻提醒我的身份,为什么不能把我当朋友。”我抗议地喊道。
    “咦?大家都在呀。”月华捧着一束花高兴地跳进门。
    “丁姑娘”静岳优雅点头。
    “先生也在,为什么都站着呀,对了,展大哥,前院好多好多的花都开了,池子里洒满了花瓣好漂亮呢,要不要过去看看呀。”
    “月华,你先去玩,我们有事要谈。”展昭对月华说道,目光却是盯着我的。
    “为什么不去呢?人生一世何其短,自在快乐就好,大好青光浪费不得,走啊,咱们去看看去。”静岳合上纸扇作请状对我说道。
    “先生”月华笑着叫道。
    “丁姑娘有事?”静岳温柔笑问。
    “月华在想,先生一直都是这么优雅的人么?无论说话、吃饭还是弹琴,先生都优雅得像世外仙人,如果,如果雨如真的能摆脱那个坏王爷,和先生在一起岂不也是美事一桩。”
    “月华!”我和展昭同时喊出口,月华被喊得一愣,嘴一嘟,道“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嘛,我真的觉得先生和雨如很配呀,一个那么潇酒,一个那么美丽,两个人的性情又同样淡泊而洋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月华,这里没有外人,你说了也就说了,你是闯荡江湖习惯了爽朗不矫作,可是这话要是让别人听了去,或许都会给你惹来什么祸事你自己都想像不到,所以,以后说话可要有分寸,知道了吗?”说完这番话,见月华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我才放心地舒了口气,回头却看到静岳若有所思的目光。
    “本来不是说到赏花么,怎么越说越远了呢。”静岳恢复笑面如初。
    “”我张了张嘴,话还未出口,却觉臂腕被人拉住,转头却发现是展昭,于是在月华的惊讶声中,我被展昭拉出了花厅。
    “要去哪里呀。”我被他拉着不得不小步跟着他跑,我只看到他负气的侧脸。
    “赏花”他沉着脸,却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也是了,他向来不是个有大脾气的人,想必是刚才月华的话惹急了他,才做出这样的事。
    “可是赏花也不用这么急呀,他们两个”我回头,看到月华和静岳正在后面跟上来。
    “哎哟!”展昭的突然停身害我撞到了他的胸前,又撞,怎么我的穿越一直在不停地撞啊,我摸着鼻头莫名所以地看着他。
    他放开了我另一只手,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下来“走吧。”说完转身带头向花池走去。
    我再回头,看到静岳灼然的表情和月华张大的嘴,我急忙回转头跟在展昭身侧走去。
    前院很大,花池、回廊、小榭,与满院的花影相对,尤显春末夏初的盎然生机,初柳绿絮,和日旭阳,院内一片樱樱粉粉的灿烂花色,和风拂过,一阵花香泌人心脾。
    “展兄,剑舞如何?”静岳灿烂地笑着。
    “好”展昭也明显心情大好“来人,为先生备琴!”
    我低首沉思,如若,如若不是我,如若没有我,他们俩个必定会是好兄弟,就因为他们眼中流露出的惺惺相惜,就因为他们对彼此的赏识。
    静岳的琴声忽而婉转,忽而悠扬,有如行云流水,有如欢快小溪;展昭的剑舞有如龙翔九天,有如飞瀑倾泄,又有如和风日丽,两人一搭一配当真是精彩至极,让我想起了张靓颖唱的天下无双,很喜欢那首歌,但却唱不来那调调,于是,我干脆对着这番美景当作诗吟了出来:“穿越红尘的 悲欢惆怅
    和你贴心的 流浪
    刺透遍野的 青山和荒凉
    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
    今生因你痴狂
    此爱天下无双
    剑的影子 水的波光
    只是过往 是过往
    今生因你痴狂
    此爱天下无双
    如果还有 贴心的流浪
    枯萎了容颜难以相忘”
    一曲弹毕,一曲舞罢,一曲吟完。我们三个都兴奋不已,又听月华兴奋喊起“展大哥,你的武功又进步了哦。”我们顺着目光望去,却见我刚才吟诵的歌词被展昭在剑招中刻划在地上,字迹清劲俊逸有如其人,词的内容居然一字不落。
    展昭的脸色不知是因兴奋还是什么而变得微红,看着自己刻划出来的字迹,清雅而坚定地说道“如果可以贴心地流浪,枯萎了容颜不曾相忘;今生已然因你而痴狂,此爱-----注定天下无双。”
    我知道,我知道他在说给我听,我相信静岳也知道,因为我看到静岳变了脸色,就那么静静地瞪视着展昭。
    “好了,玩也玩够了,该说正事了,”我打断了尴尬的场面“既然白衣坚持跟来,而大宴又缺他不可,那我们就好好策划一下整个过程,王府的宴台我已经命人搭建完毕,剩下的,比如鲛绡纱以及上等花绣,宴会献舞等等,我们还有很多准备要做,所以,明日我们就开始行动喽。”
    “还有,我不会刺绣,所以”
    “这个不难,我可以帮你。”我话未说完,就被白衣打断,然后我和月华像被鸡蛋噎住似地望向白衣,就连展昭也不免怀疑地看向白衣。
    “你们三个那是什么表情,我是说我可以帮你,找到会绣的人,又没有说本公子帮你绣。”他见耍人成功,奸计得逞的笑容再次爬上唇角,气得月华大大翻了个白眼。
    “好,街市地形展昭想必清楚,那明日带我们去最好的布庄,我要亲自去挑料子。”
    王府
    “王爷,花厅的丁香花全开了,陪臣妾去看看嘛。”洛妃努力地往信王身上蹭。
    “让紫儿陪你去,本王这会儿正忙着。”信王头也不抬地写着毛笔字。
    “王爷”见往日的招数失了效应,洛妃恨恨的甩帕嘟嘴离去。
    轻轻放下了狼豪,信王踱步至窗前,满院的花红柳绿,香气扑鼻而来。心里一阵莫名地烦躁,不知她怎么样了,都是自己的脾气一时被激怒竟然对她做出那种事,为什么当她真正离开,自己却整日心浮气躁,为什么?自己不是一直都希望摆脱她的么?为何现在却那么希望能立时见到她,见到她淡然地没心没肺的笑颜,哪怕是见到她对着自己张开满身的刺,就像一只随时等待进攻的小刺猬也好,这,究竟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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