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妻子还真是不同凡响呀。”信王眯着笑眼边听着德公公的回报边继续着笔下丹青。
    “娘娘自然是娘娘,也自然不同凡响。”德公公回道。
    “小德子,你跟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跟着本王起起伏伏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你说,王妃在你眼里,是怎么样一个人。”信王依然认真的描绘着,并未抬眼看德公公。
    “识大体,使小性,懂分寸,真性情。”此时的德公公有如信王的老友般,客观的评价着。
    “哦,那你倒是说说她如何识大体、使小姓,又是如何懂分寸、真性情。”
    “识大体,娘娘心中冰雪聪明,对洛妃一事明了甚深,但娘娘却并不深究,顾的是王室的颜面,因为她知道这也是皇上和王爷所要维护的,就算危及其性命却不追究,这就是识大体。”德公公顿了顿继续道“所谓使小性,人孰能无私,娘娘也有私己之情,因此当王爷最后一次误会娘娘的时候,娘娘在王爷的剑下不躲不避,使着小性子也要和您赌一把,明知如此会更加激怒王爷,娘娘还是执著地去做了。懂分寸,奴才认为,娘娘当时也是不想子佩和展昭为了她而和王爷闹翻脸,因此,在她喊不停大家的时候,她毅然选择出走,带走展昭,带走这场误会,而她选择的去处则是铁面无私的开封府,她不哭不闹认真忙于大宴准备事宜,也所以,奴才认为娘娘是个懂分寸的人。”
    “哦?那么她又如何真性情了?”信王放下了手中的笔,负袖立于窗前。
    “惠民河一事,牵涉众多,背景庞大,而娘娘却心系百姓,替百姓出头,也幸好包大人心思转得快,没有升堂而是直接递案于圣,然后再由圣上淡化处理,既罚了权贵,也解救了百姓,是以,奴才认为这是娘娘的真性情。”
    “被你如此一说,那王妃岂不是完美之人,无一处缺点?”信王嘴角微弯,淡笑如风。
    “奴才只是认为,娘娘其位必正,当得王妃之位。”德公公手执拂尘躬身回答。
    “本王心中有数,她”信王犹豫了一下,终是说道“她出乎本王的意料,洛儿最初的乖巧,眼下的巧算心计,雨如最初的懦弱,如今的晴朗果断都是出乎本王的意料。”信王转身面对着德公公,道“你说,本王该怎么办,怎么办。”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在问德公公。
    “大宴在即,依奴才看,王爷派了几次人去都被娘娘挡了回来,不如王爷亲自接娘娘回府,一个丈夫接妻子回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王爷并不会失了面子。”相信也只有德公公敢如此直接地跟信王说话了。
    “丈夫接妻子,丈夫和妻子,”长叹一口气,信王微锁的双眉舒展了开来“是了,她是本王的妻子呢。”
    开封府
    “大人”展昭跪在正堂中央,双手捧起官帽。
    “展护卫,你这是干什么?”包拯和公孙策皆一愣。
    “大人,展昭有负圣望,有罪在身不能继续为朝廷效劳,展昭自请降罪并辞去官职。”
    “你”包拯眉头紧锁,嘴唇紧抿。
    “大人,知遇栽培之恩,展昭铭感肺腑,来生愿为牛马再为大人效劳。”展昭再举官帽。
    “是为了王”包拯没有说出王妃来,也说不出来。
    展昭默然点头,沉重而郑重。
    “胡闹”包拯低斥“此事又岂是轻微的请旨降罪就可以解决的?你身负官职,又怎会不知此事后果严重?”
    “展昭不求有它,只求以此草命换取她的自由之身。”
    “展护卫,你!”包拯有些无奈“用你的生命换娘娘的自由,你可有想过,以什么立场有什么资格去换?”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到这吧,展护卫,你先好好想想,不要让大人为难,更何况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转机的余地,我想,大宴之后会有个结果的。”公孙策上前劝解。
    “娘娘,娘娘,不好了。”莲翠手里还拿着鞋样儿就这样跑了进来。
    “怎么了,你的花样儿还没学完吗?裳雪呢?跟你一起来了吗?”我好奇地问。
    “哎呀娘娘,不是,奴婢是想说,展大人想辞官呢,听说找包大人去了。”莲翠跑得急,扶着桌子真喘气。
    “什么!”我一惊忙放下手中花壶“我去看看。”
    “可是,可是,可是月华姑娘已经去了啊。”莲翠在后面喊道,可是我已经走了出去。
    我说过,大宴我有十足的把握令贵妃开心,只要皇上的宠妃开心了,他本身又对我不错,我相信我可以要得来我的自由,展昭,怎么这么急呢,为什么不再等等,我不想你为我受委屈,我不想你为了我牺牲你自己,心中越想越急,脚下步子也越走越快。
    “展大哥,为什么呀,包大人和皇上不是都对你很好吗?为什么要辞官呢?”我扶住门框看着月华苦劝展昭。
    “月华,不是你想得那样,是我自己的原因,还有,月华,这些年我也存了一些银两,够你日后所需,相信以后你会遇到一个真正珍惜你也值得你去真正珍惜的人。”展昭说得郑重而坚定。
    “我不要,我和你有婚约的,为什么从我一开始来找你,你就不要我,你说会永远把我当做妹妹,我不要做你的妹妹,好,就算你辞官,那你去哪里,月华就去哪里,天涯海角都跟着你。”月华说着,泪水便溢了出来。
    “月华,你还小,展昭也不值得你这样,月华,每个人的心里都只能容得下一个人,是那个真正令他愿意用生命去珍惜的那个人,所以月华,你以后一定会遇到那个人,展昭不是。”展昭试图说服月华。
    “我不要,在我心里,你就是那个人,从小月华就知道和展大哥有婚约,江湖上的人都说展大哥武艺高强,侠肝义胆,所以月华很小的时候宁愿受苦也要练功,很认真很努力地练功,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和展大哥一起行走江湖,就是为了能站在展大哥的身边,呜呜”月华越说越委屈,干脆躲进展昭怀里放声大哭。
    我不由地心疼,这么一个天真的孩子,是被我害了吗?可是我现在必须硬下心肠,因为我和展昭之间的感情已经是事实,总有被大家知道的一天,而那天注定要来,就有牺牲生命的危险,我不想再害月华,不想她也被搅进这场浑水,月华,对不起,你现在即使恨我,那么日后你会明白,我,也在保护你,对不起。
    “月华”我淡淡地叫,然后看着月华泪眼迷离地从展昭的怀里抬起头望向我。
    “雨如,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展昭想要解释。
    “我知道”我微笑。
    “你,你们?”月华放开了展昭,退后了两步指着我和展昭“展大哥,你喜欢的人是雨如姐姐是不是?好多次,好多次都给我这样的错觉,就是因为展大哥心里的那个人是雨如对吗?你们告诉我,是这样的吗?”她睁着无辜的大眼,泪水滴落如珠。
    “月华,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觉,是事实。”我相信展昭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听着他如此坦白地说了出来,不自觉地,心里酸涩的同时却又掺入了一丝甜蜜。
    “月华”我叫,想要过去握住她的手。
    “不要过来,我恨你,雨如我讨厌你,你不要过来。”月华已经泣不成声。
    “月华,不要这样。”展昭无奈而心痛地唤她。
    “你也不要过来,我不要见到你们,不要!”月华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不要追了。”展昭叫住我。
    “可是,她”我为难地指了指月华消失地方向。
    “让她冷静一下吧,是我对不起她。”展昭无力地说。
    “不是,不是你,是我,是我,是我对不起大家。”我走过去轻握他的手想给他一丝力量。
    “不要这样说,是我喜欢了你,不是你对不起大家,好了不要说这些了,大人不准我辞官,看来只有等大宴了,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向皇上澄明。”他反握住我的手,我感受着来自他掌心的温暖,心里的大石终是落了下来。
    “娘娘”莲翠进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我与展昭俩手相握的情景,丫头不由红着脸低下头。
    “莲翠什么事?”我忙抽出自己的手,脸上也不由一红。
    “娘娘,王爷来了。”莲翠回道。
    “什么!他怎么会来?”我惊讶地问。
    “是本王不让通报的,怎么本王不该来?”人未到声先至,随后那一身皇室的明黄特征亮眼地出现在门口,再随后就是一片问安声,只有我和展昭站在原地未动。
    “孤的王妃,还不到孤的身边来么?”信王眯着眼伸出了手。
    “王爷,我还有些事没办完,过几日我自然会回府。”我并没走过去,依然站在展昭身边。
    “哦?方才孤进院的时候,遇到展护卫的未婚妻,她是哭着跑出去的,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他为什么会喜欢雨如。”信王的眼睛又眯了几分,令我想到了欲施狡猾的老狐狸。
    “王爷,月华说得没错,展昭心里的确喜欢雨如。”我只觉脑袋里轰一声炸开了锅,我没想到展昭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我真的不曾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把事情公开,而这样的事情在古代会招致怎样的后果,我不敢想,我唯一能希望的就是信王,他的弱点就是皇室的颜面,我希望他为了保全这份面子不要把事情闹大,如何惩罚我都可以,但我不要害了展昭,不要让他受伤害。
    “你!”相信信王也没想到展昭能如此坦然承认“可雨如是孤的王妃!”
    “王爷,你想说的雨如只是那个位子的王妃吧?还是她真的是你的妻子!”展昭针锋相对,墨亮的眸子里透着执著与认真。
    “但她同样不是你的妻子!”信王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而此刻我竟然可以完全理解他,毕竟我给他扣了半顶绿帽子呀。
    “所以展昭会努力争取,王爷,雨如不想要那种金笼般的生活,而如果能让雨如自由,展昭做任何事情都愿意。”展昭坦然以对。
    “说得轻巧,如果孤放了她自由,而条件是今生今世她都不能再见你,你又可愿意?”
    “展昭愿意,只要雨如可以自由。”展昭坚定地回答着信王。
    “你们不要再说了!”我不能再让展昭把信王激怒,我不能再让他们吵起来“我跟你回去。”说完,我不再看任何人,迈步领先走了出去。
    信王府
    “紫儿,王爷有多久不见我了。”洛妃侧躺在竹榻上,没精打彩地问着贴身丫环。
    “”紫儿张了张嘴,却不敢回答什么。
    “十多天了啊,快半个月了吧,难道非要等到六日后的大宴我才能在席上见他一面吗?” 此时的洛妃无非是一个被丈夫冷落了的女人,就像娇艳的花朵被抽离了养分。
    “紫儿,你说王爷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在书房还是去陪皇上下棋了?他真的如此狠心不见我了吗?”洛妃幽怨地说着。
    紫儿又张了张嘴,可怜的主子,为什么非要去争呢,就算把王妃给杀了,她也是坐不得那位子的呀,争到最后又能怎么样呢。实在是不忍心,紫儿还是开了口“王爷去接王妃回府了,这会儿怕是应该快回来了。”
    “什么!”洛妃半起身愤怒地用袍袖甩向矮几上的东西,哗啦啦地甩了一地碎片犹不解气。
    下了轿子,我在王府门前站定。
    烫金的牌匾,耀眼的琉璃,大红的门柱,飞扬的门神,威武的石狮,高高的门槛,而我,日后能走得出这深墙大院么?能么?
    “看什么?”信王站到我身边。
    “琉璃金笼。”我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
    “多少人求之不得。”信王抱臂而观。
    “雨如不求,雨如只求自由。”说完,不再理会信王的若有所思,我提起裙摆迈入门槛。
    “娘娘,您终于回来了,奴婢好想你哦。”莲玉一边为我换着衣服一边说。
    “莲玉,如果有一天我再也不回这里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我觉得自己也确实变懒了,就这样张开双臂任人伺候。
    次日
    “娘娘,府外有位姑娘求见,奴婢让她在外厅等候。”云秀来报。
    “姑娘?可曾问姓名。”
    “说叫什么,哦,裳雪。”云秀恭敬回答。
    “是裳雪!快带她来见我,哦算了,我去吧。”
    “裳雪!”我叫。
    “雨如。”裳雪高兴地拉过我的手。
    “大胆!”云秀呵斥道“怎敢直呼王妃名讳。”
    “云秀,你先下去吧,你们都下去吧。”我挥退了所有人“裳雪,舞衣做好了吗?”
    “嗯,那个做好了,剩下的是花簇,我要和你商量一下,还有,我来,是展大人让我告诉你,月华跑去我那里了,我会照顾她,让你放心。”
    “那就好,在你那里就好。”我说着低下了头。
    “你,不出去看看布匹吗?”裳雪有点犹豫地说。
    “嗯?不是有你吗?我放心。”我奇怪地看她。
    “可是,可是有人不放心啊,王爷会不让你出门吗?”她担心地问。
    “他没有说,从回来之后我一直没有再见他。”我闪躲着话题“那带我去看看吧。”
    当我们双双出现在王府大门口时,却被侍卫拦住了去路“回娘娘,王爷有令,如果没有什么大事,为了娘娘安全着想,请娘娘不要离府。”
    “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哼。”我苦笑了一下“那王爷回来没有?”
    “王爷还在宫中尚未回府。”侍卫拱手作答。
    “发生了什么事?”背后有人问道,回头却是看到子佩。
    “没什么,我只是被禁足而已。”我惨淡一笑。
    “哦,那请娘娘回去吧,王爷自然也是为了娘娘着想,而且子佩一会儿也要外出公办,无法保护娘娘安全,请娘娘先行回去吧。”说着,子佩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好吧,裳雪,跟我回去。”说着我掉头往回头,我读懂子佩言下之意,也相信他会想办法帮到我。
    片刻之后,有人敲门,打开门果然是子佩“娘娘,请上轿吧。”
    顺着子佩的手势抬眼一看,果然一顶轻巧软轿就在前面,轿夫全是陌生的面孔。
    “裳雪,来。”我们坐进轿里任凭轿夫抬去,发现轿夫走的是后门,因着子佩一路护轿,我们顺利从后门出了王府,在裳雪的带路下,轿子径直抬到了瑶翠居。
    “姑娘姑娘,您可回来了,货在后院厢房,您没回来我就先替着收下了。”一个看似管事的向裳雪报告。
    “嗯,辛苦你了卢叔。”裳雪点头,然后将我扶出轿子。
    “娘娘,子佩还有事在身就送到这里了,娘娘办完事请早些回府,免得王爷担心。”
    “子佩,谢谢。”我向他点头微笑。
    “娘娘属下不敢当,属下告辞。”一拱手,子佩已经率人离去。
    舒口气,我和裳雪走进了瑶翠居。
    “雨如,你先上去坐着休息一下,我去查一下货。”裳雪笑盈盈地对我说。
    “好,裳雪,多谢你了。”我握住她的手真诚道谢。
    “哪里话,你我这么投缘,帮你是我愿意的事,更何况”她突然羞红了脸不说。
    “更何况我还是你家静岳的好朋友,对不对?”我打趣她,然后看着她娇羞地嗔骂我一句飞奔向后院。
    拾步上楼,感觉背后总是有人在盯着,回头却不见人,可能是自己的幻觉吧。
    推门而入,不期然地却看到展昭正独坐桌前轻品茗茶。
    “展昭?”我高兴地唤他。
    “总算回来了,你,王爷他有没有为难你?”他拉过我一同坐下。
    “没,回去后他不再理我,我也没见到他。”我深深地低下了头,红透如艳的脸只因还被他握着我的手。
    “跟我来”他笑意盈然地说着,眉眼间全是春风旭日的阳春潇洒,看得我一阵恍惚。
    他拉着我从瑶翠居的后院别门跑了出来,我没有问要去哪里,只是眼角盛笑一路跟着他,心里却甜甜如蜜。
    “哇,好美!”我不由惊呼赞叹。
    呈现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花海香林,白白粉粉、黄黄嫩嫩的花枝描绘出一片春夏灿烂、瑰丽绝伦的美丽仙境。
    “怎么会有这一片花林?”我且惊且喜地问。
    “练功的时候发现的,时间过得飞快,才几日还是枯枝萧索,如今却是繁华绚丽,来”任他牵着我的手步入花林,一任馨香扑鼻,花瓣抚面。
    “好大一片花林哦,真像做梦。”我看着这梦幻般的仙境,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展昭,你带在我这里面飞可好?”
    “飞?”展昭疑惑地看着我,然后就是笑意直达眼底的明了,他放开我的手改为搂住我的腰足尖点底,我就这样被他带着凌空而起。
    风在耳边吹过,花瓣如雨纷飞如蝶伴我们双双起舞,我的发被风拂起掠过他的颊,感受来自他胸膛的温暖与安心,我再次笑面如花,他衣袂飘飘,带我飞翔于梦的美丽海洋,而我却贪婪地奢望,奢望梦的最后不会是破碎的美丽泡泡。
    “雨如,我会带你隐居,屋前也栽满大片大片美丽的藤和花,如果你喜欢,花开时节,我会带你飞舞花海,直到我们都老到飞不动,在我心里,你始终是那片舞得最美的花。”我们停坐在一株开着白粉花朵的大树上,我倚在他怀里,听着向来都不乖张的展昭居然也说出了这样的情话,兴奋之余心里也隐隐透着一丝感动。
    “展昭,我唱首歌给你听,只给你听的歌。”
    “嗯”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我给他哼着赵咏华的这首最浪漫的事,我们一起望着面前的落樱缤纷,每朵花瓣都以着唯美的姿态舞落,留给人们一地的旖旎如梦,展昭,你会像歌里唱的一样么,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丫头”展昭用他的下额抵着我的秀发轻轻地说“我说过,我们彼此的心就是一对荷包,每个人的心都只能盛得下一个人,而我的心里已然藏了一个你,再也不容其他,就算我们变老,丫头,”他顿了一下扳过我的脸面对着他执著而深情的眸子“此心不变。”他捉着我的手,指着他心的位置认真地说。
    我羞红着脸再次窝进他的怀里面向花海,而心里却被幸福塞得满满,他用双臂紧紧地环住我,我们就这样相偎而坐,直到夕阳染红了花海如霞。
    当我们双双携手踏入瑶翠居的时候,看到的是白衣和裳雪正与一群侍卫对峙着。
    “娘娘!请娘娘回府。”其中一个侍卫见我进来立即抱拳说道。
    “雨如,你总算回来了。”白衣话是对我说着,眼睛却是看着展昭。
    “有劳先生了。”展昭优雅答谢。
    “请娘娘回府。”侍卫们一齐拱手。
    “好,我跟你们回去。”我抽出被展昭握着的手,看他一眼,然后向王府侍卫走去。
    “雨如”展昭唤,我回头,他向我走来,我定定地望着他,他停在我面前伸出手轻轻弹掉我肩上花瓣,然后微笑着对我说“记得花开的承诺,不要担太多的心。”
    我脸上一红,低下了头,然后微微点头不敢看白衣和裳雪,我随着王府侍卫踏出了瑶翠居进了那顶镶金小轿。
    信王府
    我跨进雅兰阁的拱门,缓缓地走在长廊里看着紫藤花绽放得铺天盖地,心隐隐地生疼。我觉得,应该见信王一面了,我觉得我应该和他好好谈谈了,何苦非要这样纠缠一起,伤我伤他还要伤了洛妃,这是何苦!
    如此想着,我掉转头往回走,却讶然地看到拱门处正站着沉思冷绰的信王爷。
    “王爷?”我不解地称呼他。
    “”他不语依然站在长廊的尽处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目光中有着审视有着怀疑甚至还有一抹我看不懂也看不清的东西。
    “王爷,莫非我的脸上有脏东西?”我淡笑打破满院的沉默。
    “你的眼睛很美,像玉池的水,清澈而静谧;你的脸也很美,像那千瓣莲,纯洁而又娇艳;你的笑也很美,就像这初夏的太阳,和旭而不激烈;为何直到今日本王才发现这些?为何?”他眯着眼,唇边擒笑,呢喃着说。
    “王爷,雨如向来不美,许是这夏花太过绚烂醉了王爷的眼吧,如果没有什么事,雨如先退下了。”微一施礼,我想此刻我还是离开吧,还是等丫的正常的时候再找他谈判。
    “雨如!”他快步过来拉住我的手,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们交握着的双手。
    “会不会太晚,如果本王告诉你,经过这几天的挣扎和静思,本王告诉你,决定从此刻开始珍惜你,会不会太晚?”他拉着我站在这如帘如幕的紫色花蔓下,沉沉静静地说。
    “王爷,”我试着抽出我的手却是挣脱不了他的执著“王爷,您这话要是让洛妃听到,她该伤心了。”我提醒她。
    “洛儿?哼!”淡淡的怒气从他眼底流露“一次一次又一次,本王给过她机会,从最初的温柔到现在的狠厉,本王何曾柯责过她!可是她变本加厉不知悔改,到底是谁在伤谁!是谁把一份感情从完完整整给摔碎至无形!”
    “可是王爷,又是谁把一份完完整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摔碎至无形,而现在又想归为完整,王爷,可能吗?”我不觉露出一丝讽刺般的笑,心里的酸涩顿时汹涌,眼前朦胧一片。
    “本王知道错了,如果本王向你道歉呢?雨如,你想要的本王可以给,只要你说得出来,而展昭呢?你难道真的天真的以为你们有可能在一起吗?”他温言相劝中依然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我耳边回荡起穿越的最初,依稀有个人在我的病榻前冷冷地说着:除了感情,你不屑,我也不给
    “王爷,”我打断他“直到今时,你就算向我道歉也好或者其它也好,你说的依然是本王,而我却更加讨厌臣妾这个称呼,王爷,不是你不好,而是我们所处的位置,你能明白吗?我做不了金笼里的朱雀,王爷,放了我吧。”我断然使劲抽出我的手,不再去看他灰白的脸色,我转身离去,也就在转身的一刹那,泪,无声滴落,泪光中映着那满树满廊的紫藤花,我听到背后那击往廊柱上狠狠的一拳,扑簌簌地,击落了紫藤花如雨下
    “娘娘,先生来了。”莲翠为我罩上纱衣褙子说道。
    “先生?哪个先生?”我莫名地问。
    “当然是静岳先生啊,他正在外厅等着您。”莲翠也奇怪地看我。
    “嗯?哦,知道了我这就去。”轻挽一下秀发,长吁一口气,然后吐出心中的郁疾,换上笑容,我大步向外厅走去。
    “白衣,你来了!”我往他背后一蹦,他回转身淡笑看我。
    “乐律做出来了,可以吩咐众乐师练习了,后日就是大宴之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他依然笑意盈然。
    “哇,白衣就是白衣,果然难不倒你,我把一首歌哼成那个样子你也能做出来?”嘴上这样说,心底更是佩服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真的决定了?”他突然话锋一转。
    “呃?”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真的决定和展昭在一起了吗?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做那飞蛾扑火的傻事。”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痛惜并没有被我忽略。
    “白衣”我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他也不能理解我吗?
    “那是什么承诺,呵呵,花开的承诺是什么,我还真想知道,可是不用问我也知道,”他有点自嘲地笑着“如果一定要飞蛾扑火,为什么陪着你的那个人不是我?”
    “白衣,你”我诧然无语,只是呆呆地望着他,那个超脱如仙的男人。
    “不过,展昭的确是个好男人,就连静某也喜欢他呢。”白衣依然笑得惨淡,我的心里又是一阵微微生疼,我不想伤他,不想伤王爷,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为什么不能把事情轻易解决?真的很复杂么?
    “白衣,裳雪她,也是个好女孩。”我试图说服他。
    “对,她是个好女孩,可是,她走不进我的心里,”他长叹一口气缓解自己的心情,然后恢复淡笑“好了,不想给你压力,只是一时激动脱了口而已,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他的笑在我眼里依然是凄然的,我突然想到月华。
    “月华怎么样了,还好吗?”
    “她还好,裳雪陪着她,你去的时候她躲开了,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你和展昭。”
    我们俩双双无语,直到莲翠进来回说是众乐师已经等候多时,白衣才随了她去,徒留我心里空空地站在原地,突然就觉得心里好累,在这里,我把周围的生活搅得风生水起,值得么?可是想起那花海漫天弥地,想起那花下承诺不弃不离,想起展昭执著而坚定的眸底,心里突然就变得很温暖,嘴角不觉扯出一个上扬的弧度,想想也算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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