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眸。天羽族。原来如此。
    “这个本尊当然知晓。”我抬手握着身旁木椅的扶手,声音里有些风雨欲来的味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蝶儿也不能夜,你的暗门看着办吧。二十五岁本尊还有十三年可以耗。”
    “属下必当竭尽全力寻找如若十三年内属下还未完成任务,属下定当自刎谢罪!”
    我看着那玄衫少年一脸慎重地跪伏在我脚边,心里突如其来地生出一股烦躁之意。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书房。与此同时,先前被我握过的那一方扶手瞬间碎化成了粉末,被风给吹散开去。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除却早些年的时候,有些不长眼的“名门正派”见此次逆天的尊上是个不过十二岁的稚龄孩童,动了些歪心思后,被我灭了全族之外,江湖上就一直风平浪静的。倒真真地是让我的日子无趣了许多。
    又是冬日。
    现在的我,格外讨厌冬日,尤其,是当漫天飞雪之时。这样的日子,让我莫名地感到无力。坐在马车里。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暖炉。严密的香檀木将寒风全挡在了马车之外。
    身旁的蝶儿还在絮絮地叨念着什么,令我感到有些好笑。
    怎么早些时候没发现,这丫头其实也是个贤妻良母的好胚子呢?
    “蝶儿,你这般贤惠,让本尊都忍不住动心了呢真不知道日后,会是哪家的好儿郎有福气,能将蝶儿娶回去。啧啧,本尊真想看看那个令人嫉妒的男人呐。”
    我故意这般说着,不意外地看到蝶儿像被点了哑穴似的住了嘴,双手不自然地绞着衣摆,一双水眸不时地瞟着帘外正在驾车的玄衫男子。
    轻轻一笑,为自己这片刻得之不易的清静而愉悦。闭上眼睛,慢慢地理清脑中一些纷乱的思绪:我的寒玉玦在一年前就已经练至第七重了,可是,自那以后,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有所提升。好像冥冥之中,总有什么在阻碍着自己。
    至于那天羽族人
    正在此时,疾驰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不明所以的蝶儿连忙急脾气地开口:“冥夜,怎么停下了?尊上的身子受不了寒的,我们要快点赶回总教去。”
    车外,冥夜的声音响起:“尊上,前面的雪地里好像埋了一个孩子。”
    听了冥夜的话,蝶儿露出一副不可思议地表情,掀开车帘,立马跑出去向夜求证去了。而我也睁开了眼,显出一丝兴味。
    蝶儿的问话很直接,但在车内,却没有听到夜的回答。再然后,便是蝶儿气呼呼地又跑了进来。
    “蝶儿,又同夜置气了?”我看向蝶儿,魅惑的声线里带着丝丝明显的笑意。这样的画面并不罕见,有些时候,几乎是每几日便会发生一次。蝶儿和夜这两人真是
    “尊上,才不是我,明明是那个死冰山他”蝶儿辩驳,眉间有着掩不住的暗恼。
    “呵呵,蝶儿,你自型常与夜争执,但,可有哪一次胜过?”我眯了眯眸子,语气狭促“但蝶儿为何就偏偏爱惹上夜?”
    看着蝶儿满面绯红的样子,心里不禁大感有趣。正准备出去瞧一瞧究竟,却不曾想倒是被她给拦住了。
    先前便在心里盘旋不去的燥意此时更加明显,不悦地看着蝶儿,声音不自觉地含上了一丝危险。虽然知晓她此举全是关心所致,但我还是不满。难道我在他们眼中就是个无用的瓷娃娃么?
    蝶儿最终还是妥协了,而夜也恰巧在此时赶了回来。
    对于那个孩子,我很是有几分兴趣。在我的示意下,蝶儿唤了夜进来。
    “夜,那个孩子呢?抱过来给本尊瞧瞧,看是怎样的娃儿能让咱们夜护法如此高兴。”
    接着,我就看见夜从自己的斗篷中抱出了一个孩子。这本身是没有什么,但夜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新奇。
    因为角度的关系,我并不能看到那孩子的模样,唯一能窥得的,只有她那一头似是浸了月华的发。
    接过那孩子的瞬间,夜在我耳边轻声开口:“尊上,属下已查看过,这孩子是银瞳。”
    那一瞬间我自己心中的感觉是混乱的,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惊喜。反正是确确实实被惊到了。
    百余年来,逆天从未成功找到过天羽族人,而这三年里,暗门也一直是毫无头绪。原本以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今日却
    巨大的冲击使我脑中有那么一刹那的空白。顾不上一旁蝶儿有些诧异的表情,迟疑地伸出手,拨开她额间的发。那里,有着一枚小小的金色五芒图腾。
    “终于找到了呢。”
    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我不由自主地勾起笑,右手轻抚着那个金色的印记。这是,天羽族人独有的标记。
    怀中的孩子还在沉睡中,我已有些不耐。所以,便不厌其烦地询问蝶儿这孩子何时会醒来。待得到确切的答复后,甚至故意寻了个理由将蝶儿遣了出去。不为其他,只不过想要让这孩子第一眼见到的,只是自己。
    看着怀中精致绝伦的孩子,满意地勾出一个笑。
    真是个,漂亮的娃娃。专属于我的,娃娃。
    没过多久,她便如蝶儿所料地清醒了过来。当那双星眸睁开,我的呼吸有着短暂的停滞。那一瞬,我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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