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感觉到手中的水果刀扎进了什么地方,但看女孩的脸色又没有丝毫异常。
    姜奶奶尖叫一声:“臭婊子,你想杀了我?我和你拼了!”
    她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二人一阵纠缠,再次扭打到了一起。
    姜榆撑着沙发边起身,最后看了眼分不清谁是谁的二人,走出了家门。
    她用校服擦干净刀面血迹,随后将水果刀扔进小区建筑垃圾房。
    姜榆沿着马路一直朝北走,双手插在上衣兜里,校服紧紧贴着后腰,她的蓝色校裤逐渐变为褐红色,有血从她裤腿渗到了鞋面上。
    傍晚的夕阳是粉红夹杂着橙黄,蔓延着很广的一片天空,照得人小脸特别有气色。
    她爬上天岚桥的栏杆坐稳身体,呆呆看着流淌的河水冲刷桥柱。
    这里车流量很小,就算跳下去也不会有人发觉。
    春风阵阵抚在她脸上,她满是血水的手扯下发绳,任凭风吹乱秀发。
    闷闷的摩托轰鸣声从远至近,姜榆勾起腿,想等后面的车离开。
    不曾想,轰鸣声在她身后戛然而止。
    她扭头就看到男人从车身上跨下来,一米多的大长腿稳稳当当立在桥面上。
    男人掀开头盔上的防风罩,斜斜倚在车头,从黑色仔裤里掏出打火机。
    姜榆声音有些哑:“你满十八了吗?就抽烟?”
    男人取烟的手一顿,盛满墨水的眼睛倒印着夕阳,他张口反讽:“你满十八了吗?就跳桥?”
    姜榆被逗笑了,干涸的唇很是惨白。
    “没满啊,我应该永远不会满十八了吧?”
    男人朝她走近,背靠着栏杆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有什么遗愿?需不需要转达?”
    姜榆摇了下头,又点了点头,有些矛盾道:“那就告诉平行时空的我,别奢求爱。不会被任何人夺走的东西,只有自己。”
    男人冷笑:“鸡汤看多了吧,命难道不是自己的?有天大的事需要你跳桥结束生命?你现在说要放弃,却让平行时空的你不要放弃。怎么?你老师没教过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姜榆盯着他看了几秒,他带着的头盔严严实实遮住了鼻子和嘴巴,但他的眼睛姜榆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敛下眉眼,望向河面平静道:“你可以离开吗?我想一个人走。”
    男人比了个OK的手势,他本就不是一个愿意为别人打断自己计划的人。
    女孩身影一闪,男人的肢体比大脑还要灵敏,下意识伸手,竟正好接住她栽倒下栏杆的身体。
    女孩双眼紧闭,安静地倒在他怀里失去知觉。
    男人这才注意到她压着的腹部,血水早已沁透了校服。
    “麻烦!”
    他皱眉环住她身体,打电话的同时按压她伤口止血。
    救护车来的很快,跟车护士大声问他:“你跟车?快上车!”
    男人赶鸭子上架。
    车上他摸了一圈她的口袋,没有手机,也没有其他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只有校服logo处写着第一中学。
    “腹部有2.5厘米宽伤口,初步推测是刀具刺伤,失血过多,必须马上进行输血抢救。”
    医生照例询问:“你是她什么人?男朋友?她家人呢?”
    男人看了眼他手上的术前同意书,咬了咬牙根:“我是她哥,我来签。”
    “患者有没有能证明身份的证件?身份证,学生证,或者户口本也行。”医生不敢妄自担责,又追问了一句。
    “我的身份证行不行?出了事我担着,命都快没了你们在这要这要那,救人不是你们的职责吗?”
    男人嘴里叼着烟,脸色冷的结了一层冰霜,他抢过那张纸利落签上自己的名字,又塞还给医生:“救人!我去交费。”
    临到缴费窗口他又纳闷了,那女孩没身份证他怎么挂号交钱?
    “在家?”
    男人靠在墙上,耳朵边搭着电话,他口中的烟一直没有点燃,只是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嚼着。
    “你来一趟X医院。”
    “别管,来了就知道了。”
    “你要不想来也没关系,没人逼你。”
    白炽灯压着沉重的眼皮,她看到眼里的血肉很红,血红的光线里还有星星点点。
    耳边似乎有人声在交谈,声线走势大差不差,更像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没联系上她父母。”
    “她一个人能行?”
    “不管她,她本来就打算自杀。”
    “那你还把手术费交了,甚至还预存了小一万,你挣得那点都花光了吧?”
    “就当捐山区了,走了。”
    过了差不多七八个小时,护士来换药的时候姜榆才苏醒。
    “你哥哥对你很好啊,还给你请了护工。”
    护士小心贴上纱布,略带惋惜道:“到底谁伤的你呀?这么狠。你的子宫受损严重,以后生育怕是会很困难。”
    怕她难过,她又宽慰:“不过你不用担心,现在医学很发达,只要你好好调养,以后总归会有机会的。”
    姜榆有些怔愣,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在病房里忙上忙下,她心口有些酸,又想起那双隐在头盔下,很是凉薄的眼睛。
    “所以,你是靠眼睛认出我的?”
    厉砚扔下木枝,双手环在胸前。
    这是个充满防备的姿势。
    “是,也不是。”姜榆学着他扔掉枯枝,起身走到他面前,压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还有你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尼古丁。”
    她离得很近,唇约莫距离他的不出五公分。
    厉砚的视线从不点而朱的唇掠过,定格在她审视的目光里。
    “不过上次我没有尝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姜榆压住他的唇,隔着指腹逐渐逼近。
    厉砚向后仰,离开她掌控区域,唇畔抿起一道冷然的弧度:“你一直都这么随便吗?”
    “呵?”
    她承认上次是她主动亲的,也是她主动塞进去的,但他不愿意没人能强迫吧?
    现在来说她随便?
    是报复她去医院检查身体变相骂他脏?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姜榆“呲啦”一声拉开他拉链,连脱带拽:“挺冷的,你绅士点把外套给我穿。”
    厉砚默不吭声,任凭她粗暴的扯掉她皮衣,随后寻了个离她远一些的石块坐下。
    她是什么脏东西吗?这么避之不及?
    上次爬床上压着她腿舔的死去活来的不是他?
    欲擒故纵?
    姜榆越想越气,一脚踢向火堆,大走到他面前,揪起他白T领口强势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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