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大门倒地。
    “咳咳…”
    灰尘荡起又散去,门外刺史与身后衙役的身影逐渐清楚。
    一行十八人,衙役有一半是配着刀的,还有一半手中不是拎着捆人的麻绳就是手镣…
    站在最前面的刺史用手扑扇着刺入鼻腔的尘土。眼中惊诧一闪而过,自己这力气很大吗?
    他若无其事将敲门的那只手背过身后,撩起袍子迈入府中。
    这他可不能赔钱啊!
    门要倒下时,小厮早就跑远了,此刻看见身穿官服的刺史大人和身后一众凶神恶煞的衙役更是膝盖一软。
    他嘴角艰难扯开谄媚笑容,主动侧开身子,“大人…您请,您请…”
    刺史看都没看小厮一眼,径直往里面闯。
    见人走远了,小厮腿肚子打着颤往别苑外挪,“先是忠顺侯府,又是刺史大人,他们算是把这沛州的天给捅出窟窿了!”
    这破地方谁爱待,谁待吧!
    他得跑,得跑的远远地!
    姜安他们自然也听见了府门处的巨响声,只是谁都没有出来而已。
    不过又是些来讨人烦的家伙…
    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他们就在前厅老老实实吃着从桃花源中买来的席面。
    得知是桃花源的饭菜,祈小公子还很诧异。
    桃花源的席面从不外送,安安怕是独一例了。
    得了空,他要细问下星桑,这家店的东家到底是何许人?
    沛州刺史进来的一瞬,姜安还在大口啃着手中的鸡腿…
    这蒸鸡是桃花源独有的做法,如此做出来的鸡肉非但不柴,还更加细软,汁水十足!
    他们一干人等一入前厅便闻到饭菜的香,刺史手底下的衙役个个盯着正中央的席面疯狂吞咽口水。
    这味道…
    这是桃花源中的席面?
    刺史在这些少年中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依旧埋头苦吃的姜安身上。
    这小丫头身上穿的、戴的哪样不是精致又华贵,虽看不出身份来,却也绝非是寻常人家,还有她旁边坐着那位公子…
    真是可惜了,谁让他们得罪的是忠顺侯呢。
    他眼中划过嘲讽,神情隐隐中透着不屑。
    “见了本官为何不拜?”
    夫子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筷子,用帕子擦过嘴角后,才正眼瞧了这刺史一眼。
    他语气慢悠悠的,“老夫虽身无官职,却也不是布衣…”
    “受了先帝钦赐的探花郎应该不用向刺史行礼吧?”
    刺史神情一僵,高高在上的那副样子差点被夫子这一句话打碎。
    探花郎三年一换,在文人学子中虽有声名,却也不值得官职三品的刺史闻之变色。
    先帝在位只亲口赐过一人探花郎…
    那人曾经在京都风头无两,便是如今的谢家老太傅也被他指着鼻子骂过。只是一朝望京楼上的题诗让他那块繁华之地没有了容身之处。
    听闻是去了北地,销声匿迹至此已经不知多少岁月。
    就连沛州刺史也只是从那些老顽固口中听过此人…
    他微微躬身,也算是给足了这位夫子面子,随即手指着姜安他们,“您老可以不用拜,可这些学子却不能不拜。”
    他的话音落下,却无一人起身。
    这位刺史和这些手持手镣的衙役明摆着就是要与他们为难,叫这些少年郎如何能拜!
    如何甘心去拜!
    “啪嗒!”
    是姜安扔了鸡骨头的声音。
    她不再动筷,学子们动作整齐的也放下筷子,俨然将这小姑娘当成他们的主心骨。
    小姑娘一边擦着手上的油渍,一边朝着这位刺史人畜无害的笑。
    只听得她问,“此处是我租赁下的宅院,那我便是主人家,刺史破门而入勉强算是客…”
    “我与诸位同窗同为主人,为何要向客人行礼?”
    “大胆!”
    这是一名急着在自己上司面前出风头的衙役。
    刺史挥手制止他,“夫子面前,不得无礼。”
    他看向眼前这漂亮的小姑娘,轻蔑一笑,“本官何时说过是客?”
    又用手指着衙役手中的麻绳、手镣,“你可见过如此做客的?”
    “哼,人不大,倒是个牙尖嘴利的…”
    “本官本看在夫子的面子上,还想对你们这些黄毛小儿宽容些。”
    “你们倒是不识抬举的很啊!”
    他大官的谱儿倒是摆的明白,还给自己找了把太师椅坐在前厅正中间。
    谢云山继续喝着桃花源送来的醉花酿,见刺史这般不客气,挑了挑眉。
    希望你一会儿还能在椅子上坐的住。
    又是一杯醉花酿下肚,谢小将军啧了一声。
    可惜了,看戏居然没有边果(瓜子)!
    只听刺史一声令下,“北地一干学子对忠顺侯府不敬,全部给本官捆了,送进大牢!”
    “诶呀!”
    姜安从椅子上起身,精致的小脸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从来都是她把人往大牢里送,今日倒是反过来了!
    霍长明、李星桑他们也站了起来,正言、正律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进了前厅,就站在衙役身后。
    小少爷眼底兴奋,攥起拳头,指节咔咔响,“妹妹,打吗?”
    刺史又怎么样,有他爹这个将军官职大吗?
    姜安数着人头,眯了眯圆眼。
    他们俩就在当事人面前毫不避讳的蛐蛐他,“先揍,揍完再讲道理!”
    她一直认为,打服了,这道理自然也就能听懂了~
    刺史一拍太师椅的扶手,气到用手指直指了姜安,“狂妄!”
    “本官是朝廷命官,你有几颗脑袋…”
    好好好,他这一句话撂下,后面藏着的正言、正律已经在默默关门了。
    就连姜四都将不离手的长刀搁在夫子面前的桌上,只等姜安这个主子一声令下!
    李星桑与祈善渊对视一眼,带着其他学子从前厅一侧光明正大的溜走。
    刺史已经在椅子上坐的稳稳,冷笑一声,“本官看你们往哪儿跑!”
    “愣着干什么,抓人去!”
    与他这句话同时响起的是姜安的轻喝,“姜四,动手!”
    “轻点,别打坏了,我还留着有用!”
    话罢小姑娘猛地从高桌飞身而过,沙包大的拳头直奔刺史门面。
    刺史一文官,面对着这情况反应自然慢,况且他心底下意识就觉得姜安只是个寻常小丫头…
    所以姜安施展轻功、凌空而起时,吓得他整个后背贴紧了太师椅的靠背,脑子想逃,可身子却来不及做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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