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踏入房内,冷若傲随即跟入。
    “你存心让我在寨里颜面尽失是吧?”他跳脚。
    “哪有?什么时候?”
    “哪有?什么时候?!”他重复她的语气,接着冲到她跟前“我让无悔和飞鹰跟着,为什么甩开他们?还装扮成男人?”
    嘿!她就知道是为了这档事。别想他的询问会让她支支吾吾,那是不可能的事,为这档事她的辞可多了。
    就像现在。
    “不是我爱独行,也并不是我想甩开飞鹰和无悔!你想想,三个女人却要两个在官府中出了名的人跟着,那不等于在脸上刻着‘我是山寨里的人’,岂不更危险?”
    能言善道,反应快的人就有这等好处,能将死的说成活的,将善意的圆成死罪。而月雅就有这等好本事。
    “看!我们这身女扮男装不也平安回寨了?”说得仿佛冷若傲让无悔、飞鹰跟着她们才是不智之举呢!
    “只怕是侥幸!”
    冷若傲瞪着她嘀咕道:“算了!平安回来就好。”此刻的他只求她们平安,其余一切都不重要了。
    “好啦!洗把脸,准备开饭。”
    说起前些日子端亲王爷派人来讨回格格一事,赵总管回报后,端亲王大为震怒。
    “既然要他们放人,他们不依,就休怪本王出兵攻打天山寨。”端亲王恨道,接着问赵总管“赵骞,本王知道你的记性一向很好,相信你清楚本王派你上山谈判之意!”
    “是的,王爷!”
    “马上将地图给我画下来。”
    于是赵骞即刻回想自己被带下山后的路程及上山行走时的方向。
    虽说赵骞让人蒙了眼,但他一等一的本事即是有能力闭着眼回想自己是如何被带下山的,且一清二楚地画出路线,这就是王爷不派他人而指名赵骞之意。
    约莫一盏茶工夫,赵骞即将路线图画好交予王爷。
    “下达命令,本王亲自带兵上山救格格。”端亲王如是说:“另外,赵总管,请你将此信交予罗克蒙。”
    收到信的罗克蒙抽出来看,约略、快速的看了一遍。
    原来端亲王预备攻入天山寨,而要求恭亲王出兵援助!
    “阿玛,您的意思”
    “即刻出兵配合端亲王。既有心毁天山寨,誓必得有庞大军事力量。”
    安然无恙又幸福美满的日子总是无聊的。尤其是对二十世纪的月雅来说更甭提有多无聊了。她还真佩服寨里的那些个女人哩!若不是她偶尔下达命令要姬儿和若冰相陪,还真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
    唉!无聊、真无聊、无聊透顶
    月雅烦闷的在房里头晃来晃去。
    咦,对了!
    仿佛想起美妙情事的她漾起大大的笑容,要排解寂寞还不简单,有冷若冰和石无悔的婚事呀!
    月雅忆起这桩大事,便即刻前往大厅,却在后院见着回房的冷若傲正忙着修缮她专有的秋千呢!
    一忆起冷若傲拜倒在自己裙下,月雅的嘴角马上扬起笑容。老天!她爱极了他,上苍捉弄人,令她误入时光隧道而认识他,进而爱上他。虽然一开始他根本不愿接受她这异类,拿她当外星人般看待,可日久生情呀!何况自己又是大美人一个,他不爱上自己才怪。这月雅还真自负得很。
    像偷着鱼儿的猫一般,月雅满足的笑容挂在脸上,不发任何声音地来到冷若傲身后,准备捉弄他。
    练过功夫的人耳朵向来不错,所以冷若傲老早就知道月雅的到来,不待她出声,他自己先询问:“有事吗?”
    蹑手蹑脚想吓唬他的月雅反倒被未回头而出声的他吓着了:“该死的你,想吓死我呀!”她惊魂未定的怒瞪他。
    冷若傲回过头“自己走路像个幽魂般地没任何声音,怪谁?”
    只有闭嘴的份了,谁让他说对了,想来他也清楚自己准备捉弄他而先行出声吧,唉!不过,她还是得弄清楚,他怎么知道是她。
    “我是个练武之人,耳朵当然好啦!”知道月雅的疑惑,不待她发问即先行告知。
    练武之人,算了,比不过他的。还是办正事要紧。
    “若傲,你也知道无悔回来已有段时间了,是否该让若冰和他完婚了?”月雅问道。
    长时期相处下来,冷若傲早已习惯月雅干涉寨里的大大小小事情,包括寨里该娶的人娶了没,该嫁的也都嫁了吗?诸如此类大大小小的琐事。
    虽然女人不该插手除了女红外的事,但,坦白说,有月雅在一旁管闲事还当真不错,不仅处理事情有条有理,自己也乐得清闲。
    “日子我已教昆叔看了,下个月文订,再下月完婚。”他似是不甚关心,不过,他倒是相当关心她。“你最近心情很愉快吧?”
    “哦?”她皱眉,不懂他意思。
    “你胖了不少。”他瞄一眼她不再瘦弱的细腰。
    月雅翻翻白眼。男人!迟钝的动物。
    她已有身孕数月了,而做丈夫的他竟然是认为她心情愉快而长胖。唉!算了,反正早晚他会发现自己的错误,到时看他如何自圆自己的迟钝了。
    月雅没回答,只是一径的以怀疑沉默的态度盯着他看,活当他是陷形人般,殊不知她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打量他,只不过想确知他真的是迟钝的男人罢了。
    但冷若傲可不作如是想,谁让他给她弄怕了,不知她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不防着点可不行的。
    与其担心受怕,不如自个儿先弄明白。带着一副受死的神情,他徐徐开口“你不单单是只想问我若冰和无悔的事吧?还有啥事你一并说了吧!”
    盯着他良久,不懂他意思的月雅扬扬眉,他在说什么呀?不单只关心无悔和若冰的婚事?还有啥事需她关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
    “别装胡涂,我等着。”
    “等你个头啦!没事还想我找事!难道你希望我找个麻烦好使你心烦地借机吼我干涉你冷家的事?”月雅怒视他。
    可稀奇极了,不是吗?月雅竟会没事做,而且,竟为了没闹任何笑话而凶他!奇也!敝也!
    “这敢情好,可是你性子改了?”不信,十足不信她会改性子的声调。
    这家伙,想给他清理数日他竟不要,那好!
    “既然你无法适应我不替你找麻烦,也行,我明天就来闹个笑话教你瞧瞧!”她恐吓。
    她的威胁奏效了,冷若傲马上噤声。
    月雅忍不住发笑,冷若傲这家伙还真像个小孩似的。
    倘若他发现自己将她怀了身孕一事误认为发胖时会有何表情?
    她期待着他发觉自己的错误,以及有了亲骨肉时的反应,该会是个令人发笑的反应吧!窃笑来自月雅的内心,她真的期待冷若傲这自负的家伙的反应。
    令人期待的日子来临了。
    今天是天山寨里最教人尊重的昆叔之子石无悔文订之日,寨里大大小小、上上下下、不分男女全发动了,个个眉开眼笑的祝贺这对新人。
    尤其是撮合这桩婚事的媒人月雅,简直比新人还高兴,还快乐,逢人必夸自己成就了这对才子佳人,赞许郎有才女有貌,若非她,恐怕促不成这对佳偶哩!
    提到这,这会儿昆叔忙拉着自己的儿子,提了壶酒,拿着杯子就晃到格格眼前。
    “寨主夫人!第一杯酒,谢寨主、夫人对小犬的爱护、照顾,干了。”昆叔喝尽杯中的酒,又斟了第二杯。
    “第二杯酒,感谢寨主不嫌弃无悔做你的妹婿,了了昆叔我这辈子最大心愿。”
    然后又斟了第三杯酒。
    “最后这杯酒,敬格格,感谢格格大力撮成这椿姻缘。”举杯至唇边“小的这杯先干了。”
    月雅高兴之余也斟满酒“昆叔,你教我不好意思啦,我也敬你。”一杯酒如男人般一口饮尽。
    想说她几句的冷若傲却不敢出口,否则,在若冰大喜之日,月雅铁定和自己没完没了。
    泄气当头也只有饮酒了。
    他总觉得月雅骑到自己头上,即也莫可奈何。老实说,他当真怀疑她是女人,即不折不扣是个女人。只能说,她是这时代的妖物,怪胎,千年只产一位,而自己即是倒霉的那位,认识她,更倒霉的是爱上她,也就只有任凭她对自己呼喝了。
    “赵总管,我要你暗中招兵买马一事,你办的如何了?”端亲王在赵骞回来后急切追问。
    再不出兵救回女儿,也许连夫人也将离他而去。
    月雅是他们的独生女,夫人为了月雅已卧病在床数日了,始终不见好转,最近稍有起色,也是他安慰一定攻上山寨救回女儿才销见好转。
    “王爷,招兵买马之事是秘密进行,急不得吧!”
    “急不得?急不得?你一天到晚告诉我急不得,难道你没瞧见夫人为格格终日食不下咽的病倒了,你说我能不急吗?”
    端亲王是非常爱护妻女的,如今女儿教土匪掳了去,夫人又病倒了,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是争到了极点。
    “王爷,耐心点,欲速则不达呀!”赵骞劝着。
    虽明白即也一样放不下整颗心。
    “对了,恭亲王那边有没有消息?”打战总希望有个帮手。“送去的信回函了吗?”
    “今日收到。”赵骞递上方才守卫交予的一封信。
    端亲王迅速拆阅,阅读当儿是眉开眼笑。
    信的内容不外乎是打算助其一臂之力,差只差他来的时日。
    “赵骞,人马什么时候齐,本王就什么时候攻上山。本王要你们时刻待命。”
    “是,王爷。”
    若冰和无悔文订日过后,短短一个月的日子已过,而今日则是无悔迎娶之日了。寨里是热闹非凡。
    月雅可没闲着,她一早起床便张罗着一切,忙得不亦乐乎。她还计划着预备闹洞房哩!不过,闹洞房计划铁定不能让冷若傲知道,不然,他不但会想尽办法阻止,八成还会将自己锁进房里。
    “格格!”月雅身后有人唤着,不是别人,是姬儿。
    “啥事?”
    “格格,想必你今天打算闹洞房是吧?”见月雅点头,不待她邀请,马上一口应允参加。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的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姬儿教月雅给带坏了。否则以她下人这等身份岂有资格闹寨主妹妹的洞房。
    两个贼笑的表情正好让迎面而来的冷若傲撞了个正着,他狐疑的在也俩身上打量。
    若是未遇见格格以前,姬儿躲避他是眼是畏惧的,但自认识格格以来,寨里几乎教她们闹翻了天。如今,两个人见着他,双眼却滴溜溜的避着他。其中定大有文章。
    “姬”知道寨主叫唤必是对她和格格起了疑心,姬儿怕自己守不了口,慌忙告退,留下难题给格格。
    眼见姬儿似是作了亏心事般落荒而逃,冷若傲更回肯定自己的猜测。
    “月雅,你可别在无悔和若冰的大喜之日闹笑话。”他提醒她。
    “放心!我何时在重要场合闹过笑话啦!”她安抚地笑笑。
    冷若傲忍不往翻翻白眼。何时?她的何时可多着呢,闹的笑话常令他这做老公的人大大吃不消。
    “希望你能信守自己的保证。”
    “当然!”她甜甜一笑。接着在心头暗忖道,我只答应你在重要场合不闹笑话,但可没答应不闹洞房。
    一思及此,月雅禁不住朝他露出甜甜笑容,笑得冷若傲鸡皮疙瘩全掉了。
    该死的!他完全被跟前这女人给控制死了,似乎再也无法逃出她的掌握,而且,仿佛乐在其中般叫人有气。
    “喂!你这做大哥的还不快回到大厅,等下祝贺的人还有一堆哩!”她叫道。
    冷若傲听话的转头欲离去,不经意又瞄到月雅已突得很明显的腹部,他实在忍不住了。他向来就讨厌女人身材太胖,而月雅是他一生一世的老婆,不提醒她注意体重似是没办法心安。于是他深吸口气。
    “我说了也许你会不高兴,不过,我还是得说,你似乎超重了。”
    月雅一愣。
    “超重?”
    “我说的是你的体型似乎过大了些。”他怕她不明白他所说的,于是补充道。
    “我的体型过大?”她喊。
    这个男人简直钝得可以,她真想拿根棒子敲醒他。
    “我不希望你将来因身材发胖而被我休了。”他恐吓。
    该死的男人!想休了她,门都没有。
    “好家伙,你要敢休了我,咱们就走着瞧!”月雅并不接受冷若傲的威胁。
    “不想我休了你就尽快恢复原来的身材。”他丢下最后这句话就走了了,气得月雅一肚子火。
    月雅闭了闭眼睛,依然压抑不住对冷若傲只重她的外貌而不在意她的内涵而衍生的怒气。她打算让他为他说错话而付出代价。哼!
    一扭身,月雅也跟在冷若傲后头进入大厅,接受来自各方兄弟的祝贺。
    道贺的人潮退去后,即是她和姬儿闹洞房的时候。
    姬儿早早便守候在格格房门外。
    “格格,准备好了吗?”
    “当然!闹洞房这档事不快不”
    月雅话未完却听见外头喊起厮杀声。
    怎么回事?
    她和姬儿两人面面相觑。
    “不会是另人有闹洞房吧?”
    “格格似乎不像是闹洞房的人哪!”姬儿不安的望着格格,她拿不定主意。
    “干脆我们到前头看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提起裙摆,不等姬儿的意见,月雅便小跑步的冲到大厅。
    不看还好,一看她几乎快吓晕了,地下全是死伤的弟兄。
    月雅愣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要问:
    “黑月,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有人打架?”
    “夫人”黑月面有难色“别问我,我不知道。”冷若傲走时特别交代过弟兄们,别让格格知道其父端亲王和其附马爷杀上山准备救回她。
    冷若傲担心月雅会不顾一切地丢下他和她的父王下山去。他爱她,这是他藏在心底始终不出口的内心话。他无法失去她。纵然她不知、不能、无法如温驯的女人对待他,而且没有女人的三从四德,他依然爱她,不能失去她。
    他爱她的调皮,他爱她的捣蛋本事,他爱她的无法无天,他爱她男人的行事作风,他爱她一切的一切。
    所以,他不能失去她。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她逼到黑月跟前。
    “格格”黑月无力地喊。他知道若据实以告,以格格善良的心地,只怕她会出寨下山而去,为的只是救他们这群弟兄。“格格,小的不能说。”
    月雅也不为难他。
    “行!你不说也成,我自个儿出寨查查。”当真欲往外头而去。“且慢,格格,去不得呀!去不得呀!”
    “为何去不得,寨里兄弟们个个死伤无数,不去探个究竟我无法安心!”她非常坚决。
    “格格”黑月自知无法阻止,况且不一会儿格格也会知晓,不如早早说了!
    主意已定,黑月一狠心。
    “是格格你的父王和附马出兵想上山救回你。”
    什么?我的父王?我的附马?月雅脑中一片空白。
    她的父王?她的附马?
    她何时多了个父王?何时多了个驸马。月雅用尽脑才忆起,她掉入这年代时的确是穿着嫁衣待在新房里,却以为是同幼教里的老师开她玩笑,不料却是真的来到满清。
    如此说来,她穿过时空而来到格格身体里,成了名副其实的月雅格格。也就是说,现在攻打天山寨的人是她的父王。
    老天?可真是一团乱啦!如今死伤是如此之多,为的是想救回冒牌格格罗!懊死!看来她罪孽深重。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呢?
    不!不行!不能为了她这冒牌格格而导致大家的残杀。对!绝对不行,她得阻止。
    厮杀声是愈来愈惨烈,月雅的心是愈揪愈痛。
    望着死伤的弟兄,眼泪不听使唤的滑落。
    她得阻止,阻止这场厮杀,必须、必须不再思量,月雅马上冲出去。
    “格格!你上哪去?外面危险呀!”黑月用尽全身仅剩的力量大喊。
    “黑月!我得去阻止,我得去阻止这场战争呀!”月雅边哭边叫。
    “格格,外头混乱得很,别”
    根本听不下去的月雅只丢了一句“不能为了我这冒牌格格而教弟兄们无辜送命呀!”便不顾一切的含泪冲出大门。
    奔出大厅的月雅并不笨,她知道若想阻止这场厮杀,必得先找出王爷。发动这场战争的人是他,可想而知,若要下令停止也得由他决定。
    所以,当月雅进入战场时,她努力搜寻。果然在冷若傲冷若傲老天!那些个手持长弓正瞄准的人不正是她的丈夫冷若傲。
    喔!不行,她再不阻止,她心爱的丈夫即将会成为蜂窝了。
    正当王爷预备下令之际,月雅慌忙大喊:
    “住手!全部给我住手!“在一片全是男人声浪中,月雅属于女人的声音特别清楚、特别响亮。
    在场的所有人全愕然了。
    月雅感到好笑,她有种自己仿佛是从动物园里奔出来的老虎般,教所有人全呆了。
    投入死亡行列的冷若傲咬着牙。
    是她!是月雅!懊死的女人!懊下地狱的女人。唉!他该知道的,要一只跳蚤不蹦蹦跳跳似乎颇为困难。这该死的女人没一刻肯安静下来地守住他所要求的事。
    尤其在他最落魄的时刻,最不想让她瞧见,却该死的。
    冷若傲恨恨的死瞪住她,、巴不得将她藏在自己身后,但此时此刻却动弹不得的任她离他愈来愈远。毕竟她是端亲王的亲生女儿,贵为一位格格离开他土匪头子而回到格格身份是理所当然。
    虽如此想,可心中不免揪紧,只能暗暗期待,暗暗地期待她会不顾一切地委身于自己
    也许是上苍刻意安排吧!他想替自己厘清月雅究竟对他是有心抑或无心?或者有爱?无爱?
    一直到此刻,他才认真思考起来,当初她为何逃婚而愿委身于土匪头窝,这一直是他长久以来的疑惑,只是从来没有勇气提起罢了。
    倘若她和端亲王下山,他必得求得答案,否则他不甘心。
    “月雅,我的乖女儿,父王出兵来救你了。”
    端亲王含泪下马欲来到月雅身旁,不料月雅只是一连退后几步。
    她并非真正的月雅格格,来到这朝代的她盗用了格格的身躯才会发生一连串的错呀!她得清楚告辞才成呀!
    “王爷!很抱歉你误会了,我并非你女儿月雅格格,你们都搞错了”月雅和王爷保持一段距离后才缓缓开口。
    “什么?”端亲王讶叫。
    跟前的人明明是他女儿月雅格格,她却称不是,怎么可能!
    “月雅,父王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你受了不少惊吓,不过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一回到王府,再也不必受此惊吓了。”端亲王极力安抚。
    不料,月雅依旧摇头。
    “你怪父王太晚出兵而惩罚父王是吗?”他哽咽道“可你也别残忍不认父王作惩罚呀!”
    月雅头摇得更用力了。
    “不!我真的不是格格!我是”
    罗克蒙在端亲王身旁也听清楚一切,他切身而入。
    “你是受了胁迫是吧?在场所有见过你的人都能指证你是格格,你却睁眼说呀!你你怀孕了?!”罗克蒙在月雅晃动刹那间瞧见了她突起的腹部“老天!你真的是怀孕了!”
    怀孕原本是最神圣、最美好的事,如今透过罗克蒙的嘴说出来,似乎是非常龌龊的事。
    月雅苍白着脸。
    而端亲王则是不信的直盯着女儿隆起的腹部,低语道:
    “怀孕?怀孕?怎么会怀孕呢?”他无法相信,真的无法相信
    “原来你是被土匪头子给玷污了,难怪”罗克蒙不屑的上马“王爷,既然格格已怀了土匪的杂种,请恕克蒙无法再承认她。”
    一声令下,所有恭亲王府的士兵全撤马离去。
    再也顾不得多少弓箭正对着自己,冷若傲气愤地直奔到月雅跟前用力地摇着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还一径让我误认为你长胖了!你存的是何居心?”他真的难以置信。
    不料月雅似乎没多大感觉,只是笑道:
    “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为我长胖了,我可没说是自己胖了。”
    “你说的是废话!我当时说你长胖了是没想到你呃!会怀孕呀!”他说得可理直气壮。
    “不然你以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睡同张床是作什么呀!不怀孕才”
    “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没啥好惊讶的不是吗。有什么废话是她不敢说的。
    瞧!端亲王听了差点跌下马哩!
    “是你自己反应迟钝还怪我。”她十足的不以为然。
    “该死的!我不可能往这方面想,你就不会提示我吗?”
    “谁让你自己喜欢自作聪明。”
    “我自作聪明?”
    “难道不是?”月雅有如凶婆娘般叉着腰。
    冷若傲眯细眼“能否说出我哪儿自作聪明了?”
    “想知道!行!你这迟钝的猪脑袋。你不是自作聪明的以只要我身材走了样就休了我吗?哼!你们这种注重外表虚伪的家伙!凭什么我要同你说。”
    该死!这天杀的、该死的女人!
    “凭我是你丈夫!”他咆哮。
    “丈夫怎样。”
    她不屑的表情可惹怒了冷若傲。
    “丈夫就是你的天你的地,也是你生活的重心,更是将来的依靠!”他怒不可抑。
    “是唷!都被你说尽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你得搞清楚,本格格可不是生长在你们这落后的满清时代,我可是出生在未来世纪,民国的年代。你休想我会委屈自己屈就你们这些个大男人主义的家伙!”她也不客气的驳斥他。
    所有打斗的家伙全愣住了。
    月雅格格?温柔驯良的月雅格格她在这土匪窝待了数月竟成了如此粗鲁的人?
    不能接受的端亲王恐惧极了。
    月雅先是不承认自己是个格格,接下来又疯言疯语一大堆什么自己不是满清时代而是什么个民国,未来世纪的人类。她十足受了重大刺激!喔!他可怜的女儿。
    他必须带回女儿,必须!
    “你究竟在胡说八道什么呀?”冷若傲不解。
    “我没胡说八道些什么,只不过”
    月雅打算将自己误闯时空一事说清楚。可她没机会说出口旋即被端亲王打断。
    “你们都别说了,格格已神智不清,我打算带她回王府,她额娘想她想得紧。”不容人有拒绝的余地。
    不等冷若傲驳斥,月雅自个儿倒先开起口。
    “告诉你了,我并非你女儿月雅,别老是开口闭口地要我同你走!你烦不烦哪!”月雅捺着性子。
    端亲王一愣,随即暴怒的死盯住月雅。
    “你是这么同你阿玛说话的吗?”喔!老天!救救我吧!月雅颇为无奈。“王爷,你要我说几次你才能了解?我并非你的女儿。”
    她快沉不住气的想破口大骂,可她还是忍住。破口大骂也许在二十世纪有效,但在这算了,只有被当成受刺激而疯了看待。
    “我是不能提出证明啦!不过,王爷,你想想,你女儿有可能像我这种德行吗?”她指指自己“言行、举止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她提醒。
    “这本王知道,但本王知道你是受了这些个土匪”他说不出口的二字是遭“欺负”“但你的容貌、声音总不至于本王会弄错!”
    唉!月雅深深、长长叹了口气。
    “就这么说吧!我,盗用了你女儿的躯体。”
    她此话一出,所有的人惊讶莫名。
    躯体能盗用?端亲王不信。
    冷若傲则是半信半疑。由数月来她奇特的行为,似男人的作风,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确叫人惊叹不已,难不成真是?
    他往端亲王和她身上猛瞧,想知道他们的反应。
    “本王不管你究竟是真格格抑或假格格,总之先带下山即是。”最后,端亲王考虑再三后道。
    “带我下山?”
    “对!带你回王府。”
    “不!我在这朝代的依靠只有冷若傲一人,你不能将我和他分开。”月雅拒绝地躲进冷若傲怀里。
    反射性的冷若傲也伸手环住她。
    所有的动作全落进端亲王眼里,他咬着牙:
    “现在两条路任你选,一嘛!你和我回王府。二嘛!等我杀了他,一样带你回王府。”他半眯眼恐吓“最后你还是得乖乖的回到家。”
    喔!他说她不答应和他回王府,誓必杀了若傲。不!不能让他杀了他呀!
    月雅眼见所有情势皆不利于他们。看来得暂时同王爷回去,否则她迅速瞥一眼冷若傲,天山寨或许会因为她而被铲除,这结局她并不乐意见到,看来只有听命的份了。她才正要点头,冷若傲似是看透她心思般。
    “我不答应!”他森冷的开口。
    月雅皱眉的望着他。
    “没你开口余地!”王爷恨不得杀了他。
    好大胆的土匪,在他女儿大喜之日掳走她,继而玷污她,令她怀了杂种!教他面子今后该往哪儿摆!如今还敢开口不让月雅回到王府。
    “你没资格作决定!”他阴狠道。
    “月雅是我拜过堂的妻子。”
    “该死!是你们架着刀逼她就范。”但愿如此,不过,由月雅脸上的表情看来,似乎不太是。
    “王爷,并未有人逼”
    “住口!”端亲王急忙喝道。
    在众多士兵面前,他可不希望女儿说出自己是心甘情愿地爱上这个土匪头子而答应嫁入山寨。这可有失他堂堂端亲王府颜面。
    “阿玛最后一次问你,你究竟跟不跟阿玛走?倘若不的话,休怪阿玛将土匪窝杀个片甲不留。”
    月雅凝视冷若傲。
    她由他眼中看见他的答案、他的要求、他的期望可一想起寨里的弟兄为她一个个的倒入血泊中,她于心何安,于心何安!
    闭了闭眼,强露出笑容,低语道:“我会设法逃出的,只求你能迅速办妥往北方迁移之事,我会尽快逃出来的,一定,等着我。”她以着只有他听得见的声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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