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柔,告诉我,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黎喧有些自责,若不是她这阵子与邵洁柔太过疏远,也许她可以多了解一些。
    “他的女朋友又回来找他,我知道他爱她永远比爱我还要深,最后他还是会回去她身旁。”邵洁柔平静地说。
    黎喧好生气,气她当时不听她的劝告,更气李建帆的用情不专,为什么邵洁柔会栽在他的手上?现在孩子都有了,他人在哪里?
    “洁柔,听我的话,拿掉他。”黎喧不要邵洁柔年纪轻轻的就让李建帆的孽种拖累,更何况他不一定会回来,即使回来也不会是一个好丈夫,何苦呢?
    “期末考前我就知道怀孕了,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我舍不得,毕竟他是我的孩子,我好想生下他。”邵洁柔心里好矛盾。
    “不好!你还年轻,怎么可以让一个孩子绑住?更何况你还要念研究所,你若生下这个孩子,一定会后悔的。”黎喧的表姐就是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所以她很能体会一个女人要独自扶养一个孩子的辛苦。
    邵洁柔沉默着,似乎难以下定决心。
    “洁柔,听我的话,我知道这样做很残忍,可是你若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对他更不好,难道你愿意给你的孩子这样不完整的人生?”黎喧铁了心要劝她拿掉孩子。
    “喧,我也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更不敢告诉我爸妈,我爸爸一定会打死我的。”邵洁柔的父亲是一个严肃的退伍军官,他怎可能接受自己的女儿未婚怀孕。
    “你这样做,没人会祝福你的。拿掉孩子,你还有大好的前程;若你坚持留下孩子,未来的人生,你该怎么走?”她只能一再地引导邵洁柔好好地思考。
    邵洁柔心碎地握住黎喧的手。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只有黎喧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喧,我真的好痛苦。”邵洁柔哭泣着。
    “我知道。”黎喧也跟着流泪:“如果李建帆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也许你可以放弃一切,为他生下孩子。可他什么都不是,现在更是不见踪影,你值得为这种人埋葬你的人生吗?”
    邵洁柔想了许久,终于点点头说:“就听你的吧。”
    黎喧好高兴她终于想通了。
    “洁柔,你要坚强一点,这件事过去后,你永远都不要再去想他,好不好?”黎喧的心好酸。“我会请绍华陪你,等我回来,我希望能看见你过去的笑容,答应我,不要让我失望,好不好?”
    邵洁柔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她也希望自己做得到。”喧,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怎忍心让你失望?你安心地去美国见学长吧。”
    “真的喔?”黎喧强忍住泪水,她不要邵洁柔看出她心里有多难过。“真的!”她保证。
    黎喧给了她一个鼓励的拥抱,伤心的眼泪却停不下。
    “这你们在干嘛!”方绍华刚买了宵夜回来,就看见那两个女人缠绵地抱在一起,吓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她们迅速地分开,抹了抹脸颊上的泪痕,相视而笑。
    “原来你不爱我,就是因为你比较喜欢女生!”方绍华故作惊恐地说。黎喧重重地捶了他的手臂一下。
    方绍华的玩笑却把邵洁柔给逗笑了,她不知道黎喧和方绍华感情何时变得这么好,方绍华看起来对黎喧很照顾呢。
    “绍华,你那张嘴只会乱说话。”黎喧嗔道。
    “来,吃点东西吧!”方绍华秀了秀他手上的食物。
    邵洁柔才吃了一点东西,又呕得要命。她的症状太过严重,也难怪要体力不支了。看来目前她恐怕只脑瓶打点滴来维持体力了。
    吃过东西后,黎喧借故将方绍华带出急诊室。
    “喧,你真要我做这种事?”方绍华不敢置信地看着黎喧。
    “我没办法了,现在只有你可以帮我这个忙。”他是她目前唯一可以求助的人。
    “你知不知道,这和杀了一个人是没什么两样的事?”方绍华什么事都可以答应她,独独这件事,他做不到!
    “我知道!可不这么做,洁柔的一生就这样毁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一辈子。”黎喧试图要说服他。
    “你若一定要帮她,可以找别人,我不要做这种事。”方绍华态度也很坚决。
    “绍华,我求你,除了你我不知要找谁帮忙。”黎喧忍不住流下眼泪。“喧,你不要哭!拜托你,你不要让我心软,我真的做不到。”黎喧一哭,让他顿时方寸大乱。
    “你真的不肯帮忙?”她没想到方绍华这么有原则。
    “不肯!这种事,恕我无能为力。”他说得很明白了。
    “如果你不肯,洁柔就得一个人去面对那种事,你忍心吗?”黎喧已无计可施。
    方绍华看出黎喧的坚决,明天一早她就要出国,如果真让邵洁柔一个人去妇产科拿掉孩子,那她岂不是更可怜?他的心里好挣扎。“喧,你这样做是让我造孽,你知不知道?”方绍华心痛地说。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带着一个女孩子去堕胎哩!
    “造孽的人是李建帆,你只是帮助洁柔回到正常的生活,没有人会责怪你。”黎喧真希望他能答应。
    他绝望地看着黎喧,她竟用这张美丽善良的脸孔,逼迫着他去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她怎忍心?
    “如果今天我答应你,我将会因此自责一辈子。”方绍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如果我不答应你,让学姐一个人去面对这种事,也许我会恨自己一辈子。”
    见他这么难过,黎喧的泪水又掉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在为难他,她利用他对她的感情,逼迫着他去做一件他极不愿意做的事。
    其实黎喧也很痛苦,毕竟她才是主谋,是她促成了这个事实,是她谋杀了邵洁柔的孩子。
    “你要知道,我今天这样做全都是为了你。”方绍华有些激动地说:“我可以为你而下地狱我不是要你感激我,只希望你记得,记得我这样爱着你。”
    方绍华的话让她自责得更厉害。直到现在,她才觉悟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她将无辜的方绍华一并拖下水了。
    可明天她就要到美国去了,她不能因为感动就辜负何明枫的爱,方绍华和她注定是无缘的。“绍华,对不起,洁柔的事要你多担待了。”她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抱歉。
    “你如果觉得过意不去,明天就让我送你去机场,我要看着你的飞机离开我会等你回来,你一定要让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他第一次觉得和她如此地亲近,又那样地遥远。
    “绍华,你不要这么傻好不好?”为什么他要让她这么难过?
    “我说过要当后补的。如果学长对你不好,你就到我这里来,我不会让你受一点点的伤害。”他真诚地保证。
    他又在那儿诅咒她了,让黎喧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她出国的前夕发生这种事,让她带着一颗遗憾的心到西雅图见何明枫。
    “绍华,我要拜托你一件事。”她不得不开口请求他,因为邵洁柔不要其他人知道她堕胎这件事。“帮我照顾洁柔,直到她平安无事。”
    方绍华有些无奈地点点头,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笨蛋。
    “我会帮你照顾她,因为我是她那个无缘的孩子的‘老爸’。”他自嘲地说。
    “绍华!你以后就忘了这件事吧!”她不要他因此而自责。
    “这比要我忘了你还困难!”对他而言,这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听他说这种话,她总是会有短暂的当机现象。
    “学姐,这是个幸运盒,里面有神秘的礼物,记得在回来的飞机上再拆开来哟。”黎喧上飞机前,方绍华把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放在她的掌心。
    “是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黎喧感到好奇。
    “反正不是害你的东西,但是如果你忍不住先拆了,就会失效喔。”他的表情十分认真。
    “你怪怪的。”她虽这样说,还是把小盒子收到包包里头去。
    机场的广播正在催促着搭机的旅客准备到候机室,黎喧有些依依不舍,她发现自己是在乎他的,然而他却只是她生命中一个短暂的过客。
    “再见了。”她眼中含着泪水。
    “喧,你一定要记得我爱你。”他匆促地说。
    黎喧有点想哭。说不感动是骗人的,难得他这么有心,明知她要到美国会情人,还愿意送她到机场。
    她点点头:“绍华,你说的话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听她这么说,方绍华激动得想要拥住她,却被拥挤的人群挡住,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进海关内。
    黎喧没再回头,方绍华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直到她搭乘的飞机远离
    “喧,你要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没事先告诉你”方绍华喃喃地说着,感到从没有过的心痛。
    黎喧远远地就看见何明枫,她拖着行李,兴奋地向他奔了过去。他不像在台湾那样保守,一见面就紧紧抱住她,还当众吻了吻她,才接过她的行李,搂着她走出机场大厅。反而是黎喧觉得有些难为情。
    “这是我第一次来美国耶!”黎喧的情绪显得相当雀跃,一点都没有长途搭机的疲惫。
    “你突然说要来,让我吓了好大一跳。”何明枫笑着说。
    “想给你一个惊喜嘛!顺便来突击检查啊。”
    何明枫仍是一脸的笑,只是笑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开着一部白色的福特轿车,那是他到美国念书的第一年买的;何明枫的家境还不错,所以在美国念书的他,生活过得挺惬意的。
    一路上黎喧滔滔不绝地说着台湾的种种,包括政治现况,以及学校里的改变。
    何明枫只是听着,偶尔发表几句评论。这就是他,说好听一点是内敛,说难听一点就是深沉了些。
    可在黎喧的心目中,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完完全全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这一刻,她早已忘记十几个小时前在中正机场与方绍华依依不舍地分别。方绍华如何能和她的明枫学长相较?一个是长她五岁的成熟学长,一个是小她两岁的爱玩学弟;明枫学长若是天,那么方绍华就是地了。
    何明枫带她到他位于华盛顿大学附近的住处。他和几个台湾来的学生合租一层楼,共有三个房间,他说其他两位室友到外地旅行,可能过几天才会回来。
    也许是刻意,也许是巧合,但他们可以单独享用这个空间,不会有陌生人在旁边的拘束感,让黎喧很开心。
    只是进他的房间后,黎喧看到一张双人床,她第一个动作就是拉开窗帘,装作在欣赏外面异国风景的模样,其实她的内心忐忑不安这样的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只是真正面对时,仍想逃避。
    邵洁柔的事在她心上造成一个很大的阴影,她没有勇气面对同样的问题。
    “你住一个星期就够了吗?”他走到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再次向她确认。
    “我跟妈咪说过年之前会赶回去的。”她一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我以为你会待到开学才回去。”
    “反正你都快毕业了不是吗?以后要见面有的是机会嘛。”能见到他,她已经很满足了。
    “我这几天都在赶论文,恐怕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你不介意吧?”他抱歉地说。
    “不会啊,我还怕我来打搅了你。”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见面吧,黎喧觉得两人之间有点生疏。
    “你来看我,我真的好高兴。”他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明枫,我好想你。”她转过身紧紧地抱着他,贴在他胸口的耳畔传来他急切的心跳声。
    何明枫捧起她漂亮的脸庞,深情地印上浓烈的吻。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隔着厚厚的毛线衣,在她身上游移、探索,黎喧整个人顿时紧绷了起来,心上乱糟糟的。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但肯定不是激情,她的脑筋很清醒,还可以正常地思考,她的理智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该停止了。
    “不要!”她喊了出来,同时也使劲地推开他。
    何明枫有些挫败地看着她。这不是他第一次向她求欢,但她的反应仍和过去一样,他不懂为什么黎喧就是不肯和他发生进一步的关系,她应该不是那种思想保守的女孩啊!
    “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而且,我好累。”她说得心虚。
    爱与不爱一个人,应当不是用性来区分的,但每当黎喧拒绝他时,他都有一种感觉她并不是那么爱他。
    “你先去洗个澡吧,待会儿带你去吃大餐。”他走到她身后,拍拍她的肩,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黎喧到西雅图的第一个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们一起吃过晚餐后,他又带她四处逛了逛,回到何明枫的住处时已经很晚。他们都累垮了,尤其是黎喧,她一沾到床,就沉沉地睡去,何明枫连和她亲热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何明枫在她起床前,留了一张纸条,开着他的车回学校赶他的报告。
    亲爱的喧:
    傍我两天的时间,等我把报告赶完,我带你到学校附近的弗瑞蒙逛逛。它是一个以世界中心自居的城市,到处充斥着怪异的街头艺术,挺特别的一个地方,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明枫
    黎喧看着何明枫留下来的字条,心上有些失望,觉得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反而造成他的困扰。
    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她无处可去,只好开始整理起何明枫本来就很干净的房间。他是一个生活很有规律的男人,凡事都整理得有条不紊的,黎喧一边擦拭他的家具,一边欣赏他收藏的物品当然大部分都是他的专用书,而且都是她不太看得懂的原文书。
    基本上她很尊重他的隐私,也愿意给彼此空间,有一些东西,像信件或者日记之类的私人物品,她是不会趁他不在就随便翻阅。她认为这样两人长久在一起才不会太累。
    她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何明枫,是因为她到资讯系拿电脑室钥匙,她见到他的第一眼,马上被他出色的外表所迷惑,惊讶于资讯系的助教竟是这般模样,让她一时之间傻了眼。
    “国贸二a的同学吗?来拿电脑室钥匙对不对?”
    那对眼睛她永远不会忘记,深邃如夜空的星子,用他的温柔和浅浅的笑意,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拿钥匙?对对!拿钥匙。”怔了许久之后,她才清醒过来。瞬间,她感到一股热流直冲到脸颊,热辣辣的,一种模糊的感觉和重重的迷乱,她无法分析那瞬间爆发开来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他将那把钥匙在她眼前晃了两下。
    “发什么呆?快去开门。”
    “噢!我是怎么了?”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慌乱地说。
    拿着钥匙,冲出办公室,她抚着胸口,才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快。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竟会有如此“凸捶”的表现,那助教不知道要怎么想呢!
    再次见到他是在图书馆,她在一排书的缝隙中见到那双让她失眠了好几夜的眼。短暂的相对,又轻易地搅乱她平静的心湖,她转过身,仓皇地想要逃开,却差点撞上等在另一端的他。
    “你干嘛看见我就跑?”他的嘴角释出一朵笑容。
    “我”她不脑控制地口吃:“我赶着要上课。”
    说完,她真想一头撞向前方的柱子。
    “我有这么恐怖吗?怎么每次看到我就吓成这样?”他取笑她。“有吗?”她故作镇定,用力地吞了吞口水,就怕心脏要跳出来了。
    何明枫摇摇头,突然将手掌放到她的头顶,轻轻地揉了一下,笑着说:“好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她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黎喧,你怎会在这里?啊这位是”忽然冒出来的罗凯莉,不明就里的,正好解答了他的问题。
    “黎喧?你就是黎喧?”他的表情有点惊讶,有些喜悦。
    “你认识我吗?”黎喧心上也有着莫名的狂喜。
    “听说过。你在学校满有名气的。”他的笑意更深了。
    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的黎喧,释然地笑开了。
    “喂!你们两个人没看见我站在这里啊?”罗凯莉不得不出声提醒正在眉目传情的两人。
    “凯莉,他是资讯系的助教。”黎喧马上避嫌地说。
    罗凯莉颇富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对黎喧说:“今天晚上的报告讨论,你若没到,我们不会介意的。”
    黎喧白了她一眼,罗凯莉正暖昧地对她挤眉弄眼。
    “我是那种人吗?”黎喧真想砍了她。
    不理会何明枫的反应,黎喧拉着罗凯莉的手冲出图书馆,她却从此遗落了自己的心,隐隐地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事
    回想起那时傻乎乎的自己,她都会忍不住想笑呢!
    黎喧在何明枫的抽屉里看到一个红色的小包包,她好奇地将它拿出来打开,里面有一把粉红色梳子、一面可爱的圆形小镜子、一个隐形眼镜盒子,和几瓶外出型的隐形眼镜葯水。
    最后,她打开隐形眼镜的盒子,两片蓝色的镜片静静地躺在葯水中,她的心却随之浮动了起来
    她呆呆地坐在书桌前,失神地看着那两片圆形的蓝,许久,原本小小的镜片却胀成了两潭深深的湖水,她陷溺其中,有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在她窒息之前,她拿着眼镜盒,奔出何明枫的住处,在街上不停地寻找着,寻找着最后,她走进一家眼镜行。
    “你可以帮我看看这副隐形眼镜的度数吗?”她用蹩脚的英文询问柜台小姐。
    “可以。”柜台小姐接过她的眼镜盒,笑咪咪地对她说:“麻烦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帮你看看。”
    她等待着,每一秒钟都是那么地难熬,她想知道真正的答案,却又害怕知道答案她不相信原本没有近视的何明枫会突然需要配戴隐形眼镜,除非那只是让瞳孔变色用的装饰品。
    就算是这样,那个女用的红色包包,以及那把粉红色的梳子和造型可爱的圆形小镜子又该如何解释?
    “小姐,这副隐形眼镜左眼是六百二十五度,再加上一百五十度的闪光;右眼较轻,是五百五十度,没有闪光。”柜台小姐给了她详细的数据。
    黎喧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眼镜行的,当她回到何明枫的住处时,整个人呈现一种极度恍惚的状态;她不停地在脑海中假设过许多种情况,可都没能稍稍地消除她内心的不安。
    她心上泛着从来没有过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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