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蔷蜷曲在沙发上,不知道经过了多久。深锁的眉头、混沌的神智、涣散的眼神,宛如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无所依附。
    她该怎么办?就这么装你蒙混过去吗?那她又怎么对得起他,他们于家已欠他太多了。就在懊恼、悔恨、无助全都混杂在一块儿,几乎将她挤得粉碎的时候,这间屋子终于发出了声音,是逸凡转动门锁的声音。
    “看样子,你还没吃午餐吧?我冰箱里有不少储粮,够你弄一顿吃的了。”逸凡一进门,就看见窝在沙发上的凯蔷,她两眼空洞地直望着他。
    见她没反应,他只好陪著笑脸“怎么,今天有兴致想尝尝我的手艺?”他将手中的袋子放在她眼前“我看算了吧!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祭祭自己的五脏庙倒还勉勉强强,在你这大师面前就不敢献丑了。这件衣服是送给你的,去换上它,我带你出去吃。”
    她晶莹剔透的黑眸仿佛笼上一层水雾,弧形优美的嘴唇欲言又止一般让他捉摸不定“怎么,难道昨晚的酒精到现在还没蒸发掉?”见她如此,他也只好一个人唱独脚戏,尽量逗她开心。
    凯蔷回了神,吞吞吐吐的说著:“我我对不起。”
    “对不起?”他不解的复诵她的话。
    “没没有,我这就去换衣服。”她倏地拿起袋子,往楼上冲去。
    逸凡自忖,这女人到底怎么搞的?怎么老做些他不能理解的事,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看来,他们之间的“代沟”还真不小。 ?
    凯蔷背倚著墙,一寸寸的滑落,终至整个人坐在地上。她能说吗?绝不能,他俩才刚开始,怎么可以但迟早他会发现的:不管它了,到时候再说吧!
    心中两种声音,相互背道而驰,她犹如被五马分尸一般,撕裂成碎片。
    最后,自私的心理战胜了,她不能讲。对,就这么决定了,管它什么后果。她拿起衣服很快地将它换上,勉强自己要面带微笑,并在镜子前练习了奸几次,才敢步下楼去。
    听见了脚步声,逸凡遽然回过头,看着她款款摇曳生姿的拾级而下,美得不禁令他怦然心动。
    “这件迷地裤裙装很适合你。”他眼中满是赞赏之意。
    “不好意思,让你为我破费了。”这套衣服淡雅的米黄色谓,是她最喜欢的色系之一。
    “送女朋友礼物是天经地义的事,别为我省钱。”他双手扫在裤腰袋里,一副潇洒的模样。
    “那请男朋友吃饭算下算天经地义的事?”她有意的反问他。
    “你是打算立刻回报我?那你也太不给我们这些男人面子了。今天算了,改天再让你请回来。走吧!两点了,我已经饿惨了。”他很绅士的让凯蔷先行,自己伴随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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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扬的小提琴声,缓缓流泄于西餐厅内,使人为之沉醉。
    此时,逸凡开口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
    “原因?”神魂尚随著音乐声四处游荡的凯蔷,霍然抬起头轻喃道。
    由她的言辞、动作,他可断定她的元神尚未归位。
    逸凡发出一阵轻轻的苦笑“怎么回事?我去一赵医院回来,你就变得魂不守舍、惶恐不安的?”
    “可能是我刚睡醒的关系,你不知道我有个缺点,就是刚醒来的时候,需要过一阵子才会回魂。”她很不自然的笑说。
    “哦!那我不惨了,以后每天早上一起床,就必须面对一个没魂的空壳子说十分钟的话,这可是会大伤元气的。”他假装一阵长吁短叹的调侃她。
    “那你可以不要跟我说话嘛!”凯蔷对他的话不以为意的嘟起嘴。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答应和我同床共枕罗!”逸凡看她那嘟嘴鼓腮的纯真模样,忍不住想逗逗她。
    “你你知道吗?你很讨厌。”凯蔷低下头,不让他看见她一颗起伏不安的心。
    她是曾经编织这美梦,幻想有朝一日能和他厮守在一起,但如今
    “讨厌!有人说男女之间所谓打是情,骂是爱 ,那么,讨厌不就代表喜欢罗!”他得意非凡,且不怀好意的笑道。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也没人会赞同你这乱七八糟的谬论。”
    “我只要你赞同。”他抬起她的脸“别再逃避了,仔细看着我的眼睛,它不会说谎。”
    凯蔷看着他的眼,久久,她突然笑了出来“从你的眼里只看到我的影子,我的影子当然不会说谎啦!”
    “好哇!曾几何时你也开始会戏弄人了?”他准备伸出摩掌哈她痒。
    “别这样,我最怕痒了。你想让我成为大庭广众下的笑柄啊?”她惊惧的往后挪了一下。
    “逗你的,搔痒是宝儿的专利,不为我所好。”他收回手,露出难得淘气的笑容。
    “你怎么会知道?”
    “是我向宝儿打听你的喜好,她不经意说出来的。”他阗黑的眸子,丝毫不放松地睇凝著她娇羞的容颜。
    “你打听我?”
    “因为我想追求你,记得上次碰面的时候,我已经表白过了。”他毫不讳言的说出心中的话。
    凯蔷心中乍现一股喜悦,但随即又消散而去“你会后悔的。”
    “不追你我才会后悔,或许,你的心已另有所属,但至少我做了。”
    逸凡的话让令凯蔷有所顿悟,是的,这世上有太多不尽完美的恋情,难怪有人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即使他俩没结果,但这段过程她亦会珍惜一辈子。
    “好,我决定让你追了!”她眼角噙著泪,为他的话所感动。
    “那从现在开始,你就得随时等著我出招了。”他执起她的手,紧握在手中。
    她肯定的点点头,不让心中的阴霾掩盖住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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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扬,凯蔷不知怎么搞的,已经五天没来找我了,八成已经将我恨之入骨。完了,完了!我果然自食其果了。”宝儿担心加上害怕,已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你别在那儿瞎操心,说不定他们现在爱正深、情正浓呢!还是多放点心在自己身上吧!”子扬的想法倒没那么悲观。
    “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凯蔷也该打通电话来嘛!”宝儿担心凯蔷会不会真被逸凡给“吃”了。
    “打给你干嘛?报喜呀!俗话说: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何况你那么大个人,哪还有你容身的位置?”子扬半开玩笑地道,希望能帮助宝儿放松心情。
    “你乱讲,凯蔷才不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想不到宝儿竟信以为真的跟他辩了起来。
    “好,她不是,我是可以了吧!老婆大人。”他叹口气又道:“我关心你,所以不希望你再自寻烦恼,待会儿我就去找逸凡问个清楚,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子扬不解,是不是每个孕妇都喜欢钻牛角尖、杞人忧天。
    “真的?那你快去呀!”宝儿连推带赶的将子扬押出门外。
    子扬无奈的笑笑,溺爱的抚了一下她的头“我的小克星,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不可再胡思乱想了。”
    “好嘛!那你也要早去早回。”
    “唉!我似乎忘了,是谁曾经说过要把心都放在我身上,怎么才两天工夫”
    “霍子扬,你走是不走?”宝儿不等他把话说完,已忿忿然地将他推进车内。
    子扬从车窗内,露出一抹促狭的表情说:“我看这火药味太浓了,我还是躲一阵子的好。”
    “你敢!”看着飞驰而去的车子,宝儿也只能对那道“废气”叫嚣。
    “宝儿!”突然间,宝儿仿佛听见凯蔷叫唤她的声音。
    “宝儿!”奇怪,这声音又来了。
    宝儿蓦然回过头,才看见站在转角处的凯蔷。
    “凯蔷,你在这儿站多久了?怎么不叫我?”宝儿又急又高兴的紧拉著凯蔷不放。
    “已有好一阵子了。”凯蔷轻声道。
    “怎么不进去?你可知道这几天你就像变魔术一样,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消息也没,我好担心呢!”爱哭的宝儿说著说著,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
    “你还会担心我?你又可曾知道你已经毁了我。”凯蔷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宝儿陡地僵直了身子,想要说的话却梗在喉咙发不出来。
    凯蔷悲切地蠕动著双唇道:“我我我逗你的,你上当的样子真好玩。”她笑得蹲在一旁直不起腰来。
    想不到宝儿看了她的动作,竟没任何反应,那双眼还是直直的看着她。
    凯蔷笑不出来了,急于趋上前问道:“宝儿,对不起!你可别吓我啊!”“凯蔷,你真的没事!你真的没事!实在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安慰我才演戏给我看的。”宝儿兴奋的拍了拍凯蔷的面颊。
    “你没生我的气?”凯蔷怀疑的问道。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是我该要求你原谅才是,我真怕我做错了!”宝儿恳切且歉然的说。
    “你没错,我来这是要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们消除了隔在彼此之间的藩篱。”
    “逸凡那晚没对你怎么样吧?”宝儿问了让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事。
    “没有,你很失望是不是?”凯蔷睨了她一眼。
    “哪有?我可是担心又歉疚得很,哪晓得有个人却在一旁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倒挺会假仙的嘛!”宝儿禁不住揶揄起凯蔷。
    “倪宝儿!你指桑骂槐,不理你了。”凯蔷气得撇过头。
    宝儿顽皮的走近她,偷瞄了一眼道:“我好像看见有人在偷笑哟!好像已被我说进心坎里去了。”
    “你——”
    “好,我打嘴巴好了,别气了。我怎么老喜欢惹你生气呢?你现在有了护花使者,我可得小心点罗!”宝儿一开起玩笑来,就是不懂得见好就收。
    “不错,你是得小心点,哪天别让我抓到了把柄,你就有得瞧了。”凯蔷没理她,迳自往屋里走去。
    宝儿眼看已经没戏唱了,只好道:“我不惹你了啦!能不能告诉我这几天你跑哪儿去了?”
    “我去了一赵南部。”凯蔷心不在焉地说。
    “你去南部?跟逸凡吗?”宝儿心中窃喜,他们怎么进展得那么快?
    只见凯蔷摇摇头“我是一个人去的。”
    “你一个人跑去南部做什么?”宝儿讶异的问道。
    “你别紧张,我只是去散散心,像是垦丁、鹅鸾鼻、佳洛水这几个观光胜地,我已经好久没去了,趁这次难得的机会,好好的玩它一玩。”凯蔷隐藏心事,伪装一脸笑意的说。
    “凯蔷,我们认识已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你有心事我会看下出来吗?你不要在那强颜欢笑了!”宝儿拉著凯蔷一同在沙发坐下。
    “真的没什么,我好得很。你放心,若真要有什么,你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凯蔷三缄其口,实因她毫无心理准备再一次将自己的伤痛暴露在别人面前,即使是宝儿。
    “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或许你有隐衷,但可别忘了你刚才说过的话,我会是你第一个想到的朋友。”宝儿也有善解人意的一面。
    “我当然会第一个想到你,你瞧我现在不是来了吗?”
    “那一定是好消息罗!”宝儿眉飞色舞的想。
    “那当然,我已经如你所愿,往爱情的陷阱里跳了。”
    想到逸凡的体贴入微,凯蔷不自觉的展露笑靥。
    “太好了,我第一次看见你们,就直觉你们俩实在太登对了,如今总算不负所望。”宝儿兴奋不已,毕竟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当红娘,能有完美的结局是她最期待的。
    “一切都还刚开始,只求未来能像你和子扬一样,我就心满意足了。”凯蔷眼中还是不经意地闪过难以言喻的烦躁焦虑。
    “可千万别像我们,那样太苦了!”想起和子扬艰辛的恋爱过程,宝儿至今仍心有余悸。
    “再怎么苦,毕竟你们有所回报,只怕我”凯蔷欲言又止。
    “不会的,你们一定会一帆风顺、否极泰来的,少在那儿多愁善感了。我们也别在这儿闲嗑牙,带麒儿、麟儿出去逛逛,庆祝庆祝怎么样?”宝儿建议道。
    “庆祝什么?”
    “庆祝我们于凯蔷小姐终于有人要啦!走,那两个小鬼见了你,一定会乐歪了。”
    同样的,凯蔷一想起那两个小宝贝,所有的愁绪都随著烟消而云散——这也不就是聪明的宝儿拖她出去的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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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逸凡于出诊前,突然接到凯蔷的电话,这倒让他深感意外,也颇为惊喜。
    “怎么突然想到打电话给我?可知我现在的心情有如小学生收到糖果一般!”逸凡嘻皮笑脸的说。
    “你少贫嘴,我是有要紧事找你。”凯蔷娇斥道。
    “什么事?你说吧!”
    “我我想跟你要一把你住所的钥匙,不知道方不方便?”她嗫嚅不安的,深怕引起他的误会。
    “哦!没想到你那么急著想来和我同床共枕了?”逸凡将眉毛挑得老高。
    “你别想歪了,我只是想趁你不在的时候,帮你整理房子。”凯蔷急于辩解。
    “我邋遢习惯了,不用费事。”
    “你住的地方井然有序,怎能说是邋遢呢?我只是想尽我一点棉薄之力,那以后你下班后就不用再那么累了。”其实她是想赎罪。
    “难道你就不用上班了吗?谢谢你,凯蔷。我那点鸟窝自己还打理得来。”逸凡又何尝愿意让她累著了。
    “我上班的时间比较有弹性,不碍事的。”
    凯蔷的工作是替幼儿编写英语教材,只需定期交出成果,并无上班时间的限制。
    “可是——”逸凡犹豫了,她没有理由为他付出那么多,即使是男女朋友,他也没权利要她来家里当“老妈子”
    “我懂了,你不方便是不是?若真有难言之隐,我也就不勉强了——”她语音曳去,极度失望。
    逸凡最怕女人在他面前施展“苦肉计”了,于是乎迭声说:“好好,我钥匙给你,你爱待多久就待多久,总成了吧!”
    “谢谢,你放心,我会早去早回,尽量不惊扰了你。”
    “凯蔷,你已经答应让我追了,怎么说起话来还是那么陌生,我不喜欢。”逸凡总觉得凯蔷不太对劲。
    “怎么会?刚开始的时候总得矜持一点,保持形象嘛!要是你转移了目标怎么办?”凯蔷俏皮的回答道。
    “原来是欲擒故纵,你这小女巫!”逸凡暗忖:面对这时而文静时而淘气的她,他一颗沸腾的心迟早会化为灰烬。
    “那你不就是白雪公主罗!”
    “天啊!这天底下有像我这么丑的白雪公主吗?我看那原著听了,铁定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直跳脚。”他的话逗得凯蔷笑弯了腰。 .
    她那如银铃般的笑声,传进逸凡的耳内,使他再也无法这么安然自若的谈天说地。
    “打算什么时候来?我拿钥匙给你。”
    凯蔷顺了顺气说:“就今天吧!对了,你学宝儿把钥匙放在门口的盆栽或地毯下就可以了,我自己会找。”
    “你倒是从宝儿那学会了不少懒功夫,现在又要传授给我了?”他恣意的笑道。
    “这有什么不好?既省时又方便。”
    “好!算我拗不过你。明晚我没班,是否能接受我的邀请?”他以些微沙哑且磁性的声音说出了他的目的。
    “可以,那我明天整理完就直接在你的住处等你好了。”凯蔷又想到了一个懒方法了。
    “那一言为定!”
    “思!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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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下午,凯蔷照常前往逸凡住处进行打理的工作,怎奈逸凡平日即非常注重居家环境的整洁,所以,凯蔷不费吹灰之力就整理完成,却遗憾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奸不容易捱到时间差不多了,凯蔷即从随身携带的手提袋内,拿出一套雪纺纱的短裙套装,开始著手打扮自己。
    她首先进入浴室洗个温热的泡沫浴,藉著水流的律动,有节奏的按摩身上每一寸肌肤,当所有的倦怠、疲累都一扫而空时,她才满足畅快的深吸一口气。
    她缓缓步出水池,用浴巾围起身子,愉悦地走出浴室。
    陡地,她怔愣住了,映在眼帘的竟是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他肆无忌惮的打量著她,眼光随著她的曲线游走,缓慢且磨人,似乎深怕遗漏了某个部位,最后,他的视线停驻在她娉婷的体态上。
    逸凡泛著若有似无的笑意走向她,掬起她濡湿的发丝“没想到一进门,竟可欣赏到这么一幅引人遐思的美女出浴图。坐下吧!我帮你将头发弄乾。”
    他一手拿著吹风机,一手撩拨起她的缕缕青丝,小心且温柔的吹拂著它,不让它受到一丝伤害。
    凯蔷在他这种类似爱抚的抚触下,不由得全身战栗了一下。
    “冷吗?”逸凡细心地看出她的异样。
    “呃!不是,我只是有些不自在!”她呢喃著。
    逸凡放下吹风机,将她转身面对自己“凯蔷,别蛊惑我,也别再考验我的自制力了!你知道吗?你是在玩火自焚。”
    “我没有!”凯蔷惊愕的往后跳开一步距离,怎奈身上的浴巾却在这个节骨眼上下听话的掉了下来。
    “噢!老天。”逸凡倒吸一口气“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随即掳获了她的唇,舌尖挑逗的在她齿间流转,眷恋她的芬芳,双手也辗转来到她的胸前,来回抚触那轻巧、硬挺的蓓蕾,一波波激起她胸中的燎原大火。
    “噢!逸凡。”她不禁嘤咛出声。
    他将她轻推在床,将她两手高高箝制于头上,头枕在她双乳之间轻舔著,使她毫无挣扎的余地。
    “不要,逸凡!我还没准备好。”她啜泣的声音,犹如一道符咒突然传人他耳中,逸凡猛然清醒了。
    她尚是处子之身,他怎能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吓坏了她。
    赫然跳离了她的身子,他急于夺门而出,并以粗嘎的声音说道:“把衣服穿上,我在楼下等你。”
    凯蔷蜷缩在床上,双手紧抓著浴巾,她不懂她为什么要阻止他,她应该给他才对,她除了乾净的身子外,已没别的东西可以偿还了。
    但除了还债以外,她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她已经深深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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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出其的静谧,令两人的内心都激荡难平,终至一处居高临下的山丘时,逸凡才停下车轻声道:“我为我刚才的举动向你道歉。”
    “其实,我后悔了。”凯蔷瞥向窗外,轻喃道。
    “后悔和我交往?”逸凡一颗心不由得猛抽一下。
    “不!我后悔拒绝了你。”她默默的走出车外。
    “凯蔷!”他不解的看着她,尾随在后。
    “我我想再来一次,好吗?”凯蔷企求的眼神紧扣著他。
    “这种事不是说来就来,要天时、地利、人和 。”他故作轻松地道。
    “是这样吗?下回要是再碰上的话,我不会再逃避了。”
    逸凡俯瞰这台北市的灯火点点,蹙起眉峰道:“我看得出来你在挣扎、在恐惧,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伪装成如此豪放?不过,我肯定你不是自愿的,也还没准备好。”接著,他豪爽的笑道:“你放心,我不是时下的男子,非得先上了,才有荣耀、归属感。”
    凯蔷反覆想着他刚刚说的一席话,简直羞愧到了极点,他怎能误会她的意思呢?她不是为了锁住他的人,才献上她的唉!她该如何启齿?
    他欺身向她“怎么,我说错了?”
    瞧她那局促不安、欲言又止的急切表情,莫非他误会了?
    “你本来就错了,我才不是想拿我自己来绑著你,你臭美!”她气得直跺脚。
    “那我不懂,我又是臭在哪儿?美在哪儿?”他一笑一扬眉,邪气的问道。
    “你臭在你的那颗心,美——”凯蔷全身上下打量著他,突然灵光乍现的说:“美在你头上的那只萤火虫。”
    他用手一挥,果真是只萤火虫,他颇为感慨地道:“小时候我常跟它们玩在一块儿,可惜现在已经很难得再看到这种小东西了。”
    凯蔷深情绪络地看着眼前这个大男人,竟会为一只小昆虫而引发内心最细微的情感。
    “我不知道你也有感情丰富的一面。”她动容的说。
    他笑了,他笑自己又在缅怀过去,思及童年欢愉的情景。
    “怎么?”见他但笑不语,凯蔷有些不知所措。
    “没什么,饿了吧?我们去吃饭了。”逸凡岔开话题,不愿再勾起那段令他心痛的往事。
    看出了他的念头,凯蔷也予以配合,不再多问。她刻意俏皮的眨眨眼“那今天轮到我请客罗!”
    “老天!你的记忆力还真不是普通的好。我看这样吧!我们就去路边摊吃吃蚵仔煎、黑轮汤好了。”他故作赞同地道。
    “路边摊?你明明就是瞧不起人!”凯蔷嘟起嘴,一脸委屈。
    他扳过她的肩,说:“我绝不是瞧不起你,而是我面子、里子都在作祟,你忍心让我食不下咽?”
    “我请的东西会让你食不下咽?”她瞠怒道,眼中蓄满泪水。
    逸凡简直是有理说不清了。 “行了,我答应接受你的邀请,快把水闸给关了吧!
    “这还差不多!”她终于破涕而笑,也让逸凡再一次领受到眼泪的威力。
    “那么,请问主人要上哪儿去呢?我这做司机的好为你效劳。”他微微一笑,心中已有所盘算。
    “你跟我走就是了。”凯蔷洋洋得意的说。
    “遵命!”
    当然,这顿饭还是被逸凡抢著付了。事后,只要凯蔷一提起这事,就会呕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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