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辈子……”

    结果丈夫没打她。他扇了自己一巴掌。

    喉头腥甜,他气得咳嗽。哀乐还在奏鸣,像是讽刺的长音,往昔的回忆如刀枪剑戟,戳的他全身鲜血淋漓,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可惜没有如果。

    徐白奶奶下葬的第三日,她的父亲与继母离婚。

    继母没有正当工作和收入,孩子的抚养权被判给了父亲。历史仿佛在重演,因为这一次,继母也没分到婚后财产,房子和存款都在父亲的名下,他卖掉了三室一厅,换了套一室一厅,就在学校的旁边。

    至亲去世,终于开始思考人生,愧疚感与日俱增,他再没联系过徐白。偶尔有几次,和女儿在路上相见,竟也只是寒暄几句,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他找过谢平川,只是为了叮嘱:“我对不起小白,她出国那么多年,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交给你,我也放心。”

    那是冬日雨后的黄昏,长天一色,北风寒冷,谢平川听他说话,应道:“我会好好照顾她。我也答应了奶奶。”

    徐白的父亲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从矮小的男孩子,长成如今身形高挺的青年,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当年的四合院,女儿绕墙奔跑,玩笑一般说道:“爸爸,我喜欢隔壁的哥哥,以后也不想和他分开。”

    那时作为父亲,他笑道:“哦,我看他也挺合适的。”

    如今,他拍了谢平川的肩膀,跨越了十年间隔,生分不可避免。他自知今后如非必要,不需联系,最好至此不相往来,因为他老了,无颜面对。

    谢平川目送他离开。

    第63章

    开春已是二月, 气温稍有回暖。

    年假将至,工作放松,同事们喜气洋洋。与其同时, 也有人准备离岗。

    那位计划辞职的女同事,恰巧和徐白在一个小组。此前她收养了赵安然家的小猫,递交辞呈的那一天,她便和徐白说:“小白, 我打算辞职了,男朋友要去上海发展,我想跟着他。”

    言罢,女同事接着问:“你家里还能养猫吗?赵安然给我的那只猫……你记得吗, 它的名字叫烧麦,它很乖的。等我去了上海, 要住在男朋友的家里, 他父母不让养猫。”

    徐白正在伏案工作。听见女同事的话,徐白开口道:“烧麦?”

    她记起那一只棕灰色的小猫。

    女同事点头。

    徐白愣了几秒,又道:“烧麦有多大了?”

    “它还没满一岁,体形很小, 做过绝育手术了,”女同事向她介绍道,“身体健康,性格也温和,你要是能养,我晚上抱给你。”

    女同事展示了很多照片和视频。

    依她之见, 徐白温柔体贴,富有耐心,把烧麦交给徐白,她去了上海也能释怀。

    考虑到家中面积大,烧麦也不算淘气,徐白给谢平川发了短信。得到谢平川的赞成之后,徐白就答应了接手烧麦。

    当天晚上,徐白把烧麦抱回了家。

    虾饺趴在门口,饶有兴致。它没什么嫉妒心,用爪子拨弄烧麦,拨了一会儿,就带着烧麦玩耍,甚至共享了猫窝。

    谢平川买了新的猫粮和塑料盆。他一副居家的样子,蹲在阳台铲猫砂,徐白走过去陪他,向他保证道:“我最多只养两只猫。你看烧麦这么小,乖巧又听话,刚刚去了宠物医院,医生也说它很健康……”

    “随你喜欢。你想养几只,就养几只,”谢平川铲完猫砂,系上塑料袋,打开水龙头洗手,“我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养你。”

    自从徐白的奶奶去世,她夜里经常失眠。谢平川对她有求必应,细致照顾了一个多月,她终于又能睡着,晚上被他抱在怀里,一切都像从前一样。

    谢平川略感宽心。

    今天下午,徐白说要再养一只猫,谢平川也没怎么斟酌。当晚睡觉之前,他还和徐白一起站在猫窝边观察烧麦。

    虾饺有了新玩伴,显然兴高采烈。它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和烧麦相互熟悉,两只猫共同趴在窝里,似乎都没什么领地意识。

    徐白弯腰抚摸它们,教育道:“你们要好好相处,在家也要乖,不可以打架……”她抬起了左右手,搭住它们的耳朵,粉嫩又毛绒绒,各有各的爽感。

    徐白正在兴头上,谢平川又忽然道:“把烧麦送给你的那位同事,今天离职了吗?”

    “对,她递交了辞呈,”徐白据实回答,“叶经理,就是叶景博,他应该同意了。主管也给出了回复……你有什么事想告诉我吗?”

    谢平川靠墙而立,笑道:“没什么。”

    他转移了话题:“今天找到那件衣服,我才发现,你把扣子缝了回去。”

    墙边挂着一盏壁灯,灯色昏黄。谢平川关掉了电源,在幽暗的视野中,仿佛秋后算账一般,慢条斯理地说话:“如果我没记错,去年八九月份,你问我要第二颗扣子,我剪掉扣子送给了你。说好了要珍惜,原来是玩笑话。”

    他穿着一件衬衫,领口解开了一半,显得衣衫不整,偏偏能诱人神往。

    徐白却熟视无睹。

    她回到了卧室,然后洗了一个澡。

    房门半掩,窗帘飘荡,夜色浓如黑墨。

    从浴室出来之后,徐白打开手机,翻查朋友圈,见到离职女同事的状态:年终奖泡汤了,绩效也变了,今天正式辞职,过年只能吃土。唯一庆幸,给烧麦找了个好人家。

    这一条状态之下,也有几位同事点赞。

    徐白松开手机,低头沉思,恰逢谢平川进门。

    想起他说了那颗扣子,徐白伸出一只手,攥紧了他的裤子,一口咬定道:“对了,你不提我都忘记了。那天我在商务晚会上做陪同翻译,你喝多了酒,还不好好说话,我回家就把扣子……”

    徐白尚未讲完,谢平川坐到了她的旁边。

    他揽住她的后背,将她按向了自己,然后轻吻她的唇角。因她不反抗,他越发贪心,索性缓慢往下压,最终将徐白禁锢在了床上。

    “原来是那天的事,”谢平川道,“我要引以为戒。”

    他碰到了徐白的腿,雪嫩而光滑,乳酪一般的触感,就像她喜欢摸猫,他更喜欢摸她。思及此,手指滑入她的浴衣里,不断向上探索,如愿钳住她的细腰:“能不能让我将功补过?”

    徐白喘息声轻微。她疑心他是故意的。

    “不能。”徐白拒绝道。

    她钻进了被子里,像一条白皙的美人鱼,在谢平川的手中逃脱。她还和他谈起了正事:“我那个离职的女同事,她说自己的绩效被改了,拿不到年终奖,这是翻译组的问题,还是财务办公室的问题?”

    谢平川道:“工程部引用了末位淘汰制,离职的员工,多半要负担名额。”

    他向徐白解释:“在不少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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