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金城虽然可以遥望在火山山脚下的金字塔,但是事实上还有著两、三公里的距 离,而且杜家的这两块地产还被一条公路横穿而过,而这条公路便是通往大溪地国家森 林公园的主要道路。
    唐楷叙开著吉普车奔驰在杜家自行开辟的私人道路上前往金字塔,在穿越过森林公 园公路之后,由于地势迂回、道路七拐八弯,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达。
    在金字塔区的入口处非常突兀地出现了一座中国式的牌楼,横匾上写了四个金色的 大字──“竞云陵墓”
    楷叙翻译解说之后,琼兰忍不住一阵毛骨悚然,她讷讷地说:“杜老爷也真是有够 怪了!人还没死就把死后的一切准备得这么齐全。对了,提摩西,我有件事倒是想问你 ,刚才我找来的那名计程车司机告诉我,说杜老爷晚上睡觉都睡在棺材里,真有这回事 吗?我倒是想看看他那副棺材长得什么模样。”
    楷叙一边放慢车速地穿越牌楼,一边调侃琼兰:“杜老爷要是知道你对棺材这么感 兴趣,搞不好他一高兴,特别订作一具钻石的棺材送给你做为纪念。”
    琼兰哭笑不得地用力朝他肩头上捶了一拳“谢啦!他可以留著自己用。喂,你到 底知不知道嘛?那则睡棺材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那么杜太太该睡在哪里?”楷叙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绕了个弯反问她。
    琼兰沉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我看杜夫人一派现代职业妇女的作风,她怎么可 能陪杜老爷一起睡棺材?!”
    “真是人言可畏,大溪地人民都已经够迷信了,又碰到像杜老爷这样特立独行、古 怪神秘的人物,绘声绘影、以讹传讹的结果,谣言就更加不堪入耳了?”楷叙掉过头来 瞅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
    琼兰微偏著脸,忍不住感到好笑“我觉得其实杜老爷满怕老婆的。”
    楷叙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继而答道:“应该是爱和尊重吧,而不是怕。杜伯伯他 在商界是以强悍出名的,大约在两年前,他为了强迫当心理医生的爵安改行来掌管家族 企业,所以借故退居幕后,呈半退休状态。老实说爵安对家业并不是很感兴趣,所以本 来就一直在旁协助杜老爷的社夫人在心疼儿子的情沉下,便全力培养和辅助爵安。”说 到这里,楷叙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充满迷思的目光睇视著琼兰“我也有个问题想 问你”“什么问题?你开车专心点好不好?”
    “噢我想问你如果以后呃,我是说你认为我们两个之间,到底是谁怕 谁?我想我也会跟杜伯伯一样。”
    问得有够拐弯抹角,但是弦外之音也够直截了当的了,琼兰的脸一阵羞红,心中则 小鹿乱撞,她强自镇定,故作强悍状地轻咳了两下,也拐弯抹角地回道:“嗯嗯,那么 你得小心点,要不然我先扁你一顿再说噢,天哪,我这又是在说什么?提摩西,你 快撞上金字塔了,你到底想在哪里停车?”
    楷叙脑筋似乎仍然转不过来,傻愣愣地笑着“停车?当然是停在你的心中*** 噢噢,停车!你是说停这辆吉普车!”
    楷叙猛踩煞车把车子停住,差点撞上了眼前的一群工人,琼兰则一直强憋著不敢笑 出来。
    透过车窗望出去,眼前的一切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但是似乎仍然形容不出 金字塔的壮观。那是一座如假包换的金字塔,跟埃及的金字塔不同的是这一座显然小了 好几号,因为它的外观用的是镀k金的钢块,而不是石块,所以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反 映出了金光闪闪的璀璨,就像是一座金山一样。
    “这座金字塔和埃及最大的那一座正好是一比五的比例,底座四角正好朝东、西、 南、北四个方向,而用来堆砌的每一块巨砖全都是以精钢炼制,在外层镀上一公分厚的 十八k金。”楷叙在一旁解说道“杜伯伯他坚持要依照古代埃及人建造金字塔的方式 来建造,所以塔的本身并没有使用半根钢钉来固定,而是完全靠每一块钢块彼此之间的 契合度来支撑。另外朝北的那一面有一道入口,里面的陈列建筑全部仿照埃及法老王的 陵墓,不同的是这一座采用“蚀绘”的方式把埃及图案画在k金墙壁上,外加多了一具 纯黄金棺材。”
    两人一同下了吉普车,琼兰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正在忙碌的数百名建筑工人。“真 是奇怪!杜老爷家里清一色是中国古代陈设,而这里则完全呈现出埃及文化的特色。”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琼兰的心中又浮起了一个大问号:她梦中的一切都一一呈现在 现实中了,火山、金字塔,甚至她从未谋面的“清朝怪老”接著只剩一个人尚未出现 埃及艳后!谁又是埃及艳后呢?
    在琼兰梦中的埃及艳后非常年轻,绝不是杜大人,再说杜夫人也没有任何理由去砍 楷叙的头。
    楷叙并没有注意到琼兰沉想的表情,只是迳自答道:“你忘啦?中国和埃及是人类 历史五两个最古老的国度,而杜伯伯也希望能像古文明一样永垂不朽。虽然听起来有点 狂妄自大,但是也不难看出他的用意,想想看,一个人即使再富有,最后仍然难免一死 ,我们中国有一句老话说“虎死留皮,人死留名””
    “嗯,听起来满有几分道理。”
    突然,楷叙有点苦恼地冒出一句:“那家伙果然在这里!”
    “呃那个家伙到底是谁?”
    “他叫强森.帕美尔,是大溪地以前的国王──帕美尔五世的后裔。帕美尔王的墓 地在大溪地还被列为古迹保护,而且建筑相当雄伟,也难怪大溪地政府派强森来主掌这 件诉讼案,任何想把陵墓盖得比他老租先更加雄伟的人,他不恨死才怪!”
    琼兰盯著前方两个缓缓走过来的人,好奇地又问:“为什么一定要指派这么一位贵 族后裔?”
    “很不巧,强森是大溪地最有名的官方律师。”
    “在他旁边的那一位就是你说的钻石业钜子?”
    “对,他叫布鲁特,我只有听过他的大名,倒还没有正式跟他碰过面。”
    楷叙和琼兰正说著话时,两位西装笔挺的绅士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来。
    强森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率先伸出一只手来向楷叙热情地打招呼:“提摩西,我 最崇拜的世界级大律师,咱们又见面了。”
    “强森王子,您太客气了。”楷叙也很有风度地保持著笑容,言简意赅地应了一句 “王子?!”琼兰这辈子还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见过一名王子,所以忍不住惊讶地脱口
    而出。
    强森的迷人笑容依旧挂在他那张英俊非凡的脸上,一双犀利的目光转移到琼兰的身 上,一边打量著琼兰,一边邪笑着说:“当然啦,现在我们已经不使用王子这个头衔了 。王子会变,然而公主是永远不会变的,公主永远是一朵最鲜润娇美的花朵──提摩西 ,你不替我介绍一下这位从仙界下凡来的美女?!”
    楷叙很心不甘情不愿地介绍了琼兰,而强森也心不在焉地把身旁的布鲁特介绍了一 番,在他还打算更进一步地和琼兰搭讪时,楷叙赶紧插嘴转移话题“强森王子,我们 后天又要出庭对战了,您不觉得现在还跑来这里搜证,显得过分了一点?”
    一谈到公事,楷叙也没有必要再兴贵族礼仪那一套了,他甚至显得咄咄逼人,在强 森答话之前,他又毫不留余地地炮轰道:“我能不能了解一下,这件案子又跟布鲁特的 钻石矿业扯上了什么关系?强森王子,您应该很清楚,在法庭上您不可以传讯任何没有 让我方知道的证人,再说,我记得杜家跟布鲁特好像也没有什么交情。”
    楷叙说得义正辞严、不卑不亢,一派泱泱大律师的风范再度让琼兰折服不已。
    强森和布鲁特互望了一眼,一头油亮金发、一身花花公子般打扮的布鲁特连忙替自 己和强森辩解:“提摩西,你别误会,我跟强森王子正好今天有约,我顺便陪他过来这 里看一下。”
    经验老到的楷叙仍然觉得其中似乎有隐情,所以只保持著不予置评的态度。
    强森显然不是省油的灯,官方律师的头衔也不是干假的,他立刻反击道:“照理说 ,在高等法院法官裁决之前,这里应该是暂时停工才对,为什么现在还继续动工呢?”
    “那您又是从何得知而前来查看的?难不成你们用金钱收买了某个工人当内线通风 报信?您要知道,这是违法的。”楷叙不甘示弱地回敬一句。
    “哼!我自然有消息来源,有办法的话你就去查呀。”
    “你你这条两头蛇!”
    “你──猪!”
    “而你是戴著王冠的哈巴狗!”
    “你是小狗!”
    两位衣冠楚楚的大律师当众“泼男”骂街起来,要不是亲眼所见,琼兰还真是难以 置信。为了避免这一叫骂下去没完没了,而且墓园可能都要被骂成“动物园”了,琼兰 连忙来到两人中间举起双手喊道:“停──请问两位大律师,你们在法官面前也是这样 口不择言地对骂吗?”
    没想到楷叙和强森同时停了下来,对著琼兰异口同声地说:“当然不是!”在法庭上不能谩骂,总也不能趁现在破口大骂过过干瘾哇!琼兰没好气地斥道:“ 这里工人这么多,你们不怕有失身分、丢人现眼吗?请两位保持一点绅士风度好不好? ”
    强森立刻有风度地向琼兰鞠躬“玛索小姐,晚上我请你去大溪地最有名的贝瓦多 餐厅吃法国菜好不好?”
    哇?!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琼兰心想:能交个王子级的人物做朋友,那也是不 错啊不料在她还没有决定该如何回答之前,楷叙已脸红脖子粗地抢先大吼一句:“你想 都别想!”
    这一吼,琼兰也恢复了一点“理智”她笑笑地向强森王子说:“改天吧!等我半 个男朋友也交不到的时候。”
    强森觉得颜面无光,一张王子脸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才好了他灰头土脸、满肚子气 地嗤鼻道:“看来我们在这里并不受欢迎,布鲁特,我们就识相一点,自行滚蛋吧!”
    强森一说完,便怒气冲冲地领著布鲁特离去。
    琼兰则转向楷叙没好气地转啐道:“你也真是的!人家好歹也是个王子,而且也只 不过是想请我吃顿饭,你干嘛对人家那么不客气?”
    “因为我一点也不信任他。”楷叙理百气壮地回应。
    “为什么?”
    “因为他散居在世界各地的女朋友比摩纳哥的埃尔伯王子还要多!”
    原来是担心她被人抢走?!琼兰感到很窝心地喃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三言两 语就被人家骗走啦?”
    “琼兰,你不知道,强森可是世界级的花花公子,只要一睁开眼睛就是在找艳遇。 ”
    琼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她明白这是楷叙的一片好意,所以便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好啦!我们还要不要参观金字塔?”
    “没问题,跟我来吧!这座金字塔虽然没用著半根钉子,但是在搬运那一块块金钢 石时,至少不必像古代埃及人一样全部靠人力拖运,杜伯伯请了一名国际闻名的建筑师 设计施工图,不但采用了最先进的机械,而且整座金字塔是以尖端电脑科技全盘控制。 ”
    琼兰越听越迷惑,她禁不住好奇地问道:“电脑科技?!一座用来当作陵墓的金字 塔,还需要用电脑科技来做什么?”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杜伯伯打算在百年之后,把他所收臧的黄金、骨董一起葬进 去,这些不说,单是那一具用纯黄金打造的棺材就价值不菲;其实这座金字塔还兼具了 保险库的作用,为了防人盗墓,当然就得花费不少工夫在保全系统上,所以才运用了最 新的电脑科技。”
    “金字塔当保险库?那你的意思是说:即使将来杜老爷真的躺在里面了,杜家的人 还是可以随时进去。”
    琼兰果然聪慧绝顶,楷叙满意地继续说道:“没错!但是要进去可不简单,因为在 “封墓”的时候,整座金字塔在电脑的控制之下,会像魔术方块一样,每一块钢石都可 以转动,最后互相接合起来就变成完整的金字塔形状,像是我们现在可以看到的金字塔 表面上那些凸出的平台、高柱和人口都会消失不见,而想进去的人则必须透过一套结合 瞳孔、声音和掌纹这三种不同特征的辨识才可以进去。”
    琼兰就好像在听天方夜谭似地瞪大了眼睛佩服地赞叹道:“这直是太高明了!把古 代埃及的伟大文明建筑结合尖端电脑科技提摩西,你看!那些工人在搬运什么东西 ?”
    楷叙顺著琼兰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台高臂吊车正凌空吊运著一具闪著金黄光 芒的长方形物体运向金字塔的入口。
    “那个就是黄金棺材。我还不知道他们今天就运来了。”楷叙也疑惑地喃喃自语。
    “那个就是黄金棺材?!看起来又没什么特殊之处,就只不过是一具金属箱子嘛, 当然啦,除了它是用黄金打造的之外!不过,金字塔都还没完工,现在就运送过来,不 怕晚上被人偷走吗?”
    楷叙闷笑了两声,直瞅住琼兰“这点不用担心!这里每天晚上都驻扎了一批全副 武装、荷枪实弹的安全警卫,只怕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琼兰相信楷叙的话并没有过度夸张,她笑笑地说:“现在有你带路,我们应该可以 进去金字塔里面参观了吧?!”
    “嗯这个嘛,恐怕不行,现在还在施工中,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万一金块 掉下来砸到头,那可不得了!”
    琼兰大感失望地吁了一声“只能站在外面看,一点也不过瘾。”
    “只不过是一座坟墓有什么好看的?!”
    “更正,是一座黄金坟墓。”
    楷叙感慨地连连摇头苦笑“唉!有时候我觉得杜伯伯真是想不开,生前死后都打 算住在黄金监狱里。琼兰,我们走吧。这座金字塔价值再高,也依旧是死的,我带你去 看活的东西。”
    琼兰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立刻抗议道:“先告诉你一声,我对森林里的毒蛇、老 虎、蜘蛛可都不感兴趣。”
    楷叙爆出了一串大笑声,又爱又怜地轻搂住她的肩“放心啦!我没有那么变态, 专门以吓唬女生为生平一大乐事。我说的是充满生命力的大自然风光,而且我知道这附 近有一条步道穿越过森林,再走上一公里半的路程,就可以看到一道非常壮观的瀑布。 ”
    琼兰这才松了一口气“嗯,听起来还满不错的。但是你确定在森林后面的那一座 火山不会爆发吧?”
    “你真会胡思乱想,虽然那里被地质学家归类为活火山,但是将近已有一百年没看 爆发过了。”
    “但是一公里半”琼兰想起来回得走上三公里,又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这叫作森林漫步,是多么罗曼蒂克又诗情画意,而且还可以做做森林浴,到时候 你走不动了,我就牺牲一下背你你 笨?鹇冻鲆桓薄白砦讨?獠辉诰啤钡谋砬椤?
    “哼,色猪!你别想得太美!”
    “咦?我又说错什么话了?你干嘛骂我色猪?”楷叙又一脸很无辜地叫嚷著。
    琼兰则脸红地改口:“走就走嘛!本姑娘我也不是软脚虾,区区三公里,还轮不到 你当小狗让我骑。”
    两人有说有笑地朝金字塔左侧的森林步径走去,逐渐远离了嘈杂的工地,进入一片 幽静的世外桃源。沿途两侧净是栉比鳞次的参天林木,其上很满了各种藤类和爬藤植物 ,偶尔掺杂了几朵奇颜异色的稀有花卉,无数的鲜艳蝴蝶在头顶上翩翩飞舞,难以数计 的禽鸟争相嘶鸣。
    琼兰沿路寻找著七彩小鹦鹉和隐匿在藤类群叶间的变色龙,偶尔还意外地发现全身 鲜红的热带雨林树蛙,她忍不住大叫:“这里真是人间仙境,只可惜蜜雪儿没有一起来 ,错失了这个大好机会!”
    楷叙半开玩笑地应道:“她要是来了,那不是很杀风景吗?而且有点拥挤。”
    琼兰当然听得出他在暗示什么,不过她很忠心地替好友打抱不平:“你这个人也真 是自私,蜜雪儿好歹是我的好朋友,你会在你哥儿们的背后讲这种话吗?”
    “当然,你没听说过一句话:爱是自私的。”
    “就会乘机在言语上吃人家豆腐!你这个当律师的油腔滑调惯了,难道你不怕被人 家告吗?”她心慌意乱地啐道。
    楷叙嘻皮笑脸地直瞅著她,笑笑地说:“就是被你告了,我也心甘情愿。再说我还 可以替自己辩护,证词是:只要心中有爱,就是关我个十年、二十年,我都不怕!最好 是无期徒刑,这样子我跟你才可以永远──”
    话还没说完,从两人的身旁突然咻地一声飞过一样东西,然后不偏不倚地飞射在一 棵大树干上。
    琼兰看了一眼,愣头愣脑、外带有点兴奋地叫道:“哇!我听说大溪地的庆典里有 射标枪比赛,我还没机会去看哩,没想到这里就有。”
    正说著话,又咻、咻、咻地连射来三支利矛,纷纷落在离两人脚旁几公分的地方。
    “射标枪有没有搞错哇?什么比赛不比赛的?我们现在好像变成人家的内靶了 !”楷叙眨眨眼,整个人警觉了起来。
    “肉靶?!”
    琼兰紧张地东张西望,还没有机会讲究,只见身后的树林里冒出一群脸上涂了斑斓 油彩、身上穿了短草裙、手上高举著长矛的土著战士,在为首战士的一声令下,除了长 矛之外,还有装饰著七彩羽毛的飞箭,就像箭雨般地朝他们射过来。
    楷叙一定神,拉起琼兰的手拔腿就跑“快逃命啊──”
    “啊?!逃逃命”琼兰被楷叙连拖带拉没命地狂奔著,一边惊慌地大声叫 骂道:“提摩西,你到底跟多少人结下血海深仇?现在连整批土著军队都出笼了!他们 他们该不会是想抓我们回去砍头当人肉大餐。”
    “住嘴!没时间骂人了!快!跑进森林里,这样目标比较不明显。”
    两人一起朝蕨类丛丛的林树间跑去,琼兰一边跑著,一边喃喃嘀咕:“这这一 关躲得过,我保证──”
    “嫁给我是不是?”
    “什么?!你现在还有时间论及婚嫁?!”
    “要不然该怎么办?呼天抢地、哭爹喊娘呀?”
    两个人就像是被猎人追赶的小白兔,连方向也搞不清楚了,只是横冲直撞地往前狂 奔,而身后射过来的利矛、飞箭,也不时发出咻咻声地落在他们身边。
    在一片比人还高大的蕨林中杀出一条路之后,两人意外地发现前面竟然是条流势汹 涌的巨河,这一跳进去,湍急的狂流加上乳石,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前有大河挡住去路,后有紧追不舍的凶恶土著,楷叙也没有时间多想,只喊了一句 :“快沿著河往下游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两人的脸上、手臂上到处是被树枝划过的细 小伤痕,连衣服都被割破了好几处。
    林木似乎越来越少了,河水尽处只见一片白雾迷蒙的水花,前面好像是一片空地。
    楷叙拉著琼兰向前奔去,越奔越近这才发现河水尽头竟然是一处断崖,而大河 的前面之所以会白花花一片,是因为河水从断崖处直泄而下,变成一道万马奔腾般的巨 大瀑布。
    两人走投无路地站在断崖边上,琼兰面无血色、直打哆嗦地喃喃问道:“这这 就是你所说的瀑布?”
    追兵已经节节逼近,楷叙伸头朝下采了一眼“没错!不过我本来是想带你去“下 面”欣赏的。”
    “提提摩西,我们现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在想如果我俩真的没有明天的话,那我现在只想做一件我想了很 久却没做的事。”
    “什么事?”
    “来!过来一点!这个”
    楷叙一把将琼兰搂进怀里,出其不意地深深又重重地封住她的唇──当然,这一吻 可不能吻得太久,后面的追兵已经追到空地上来了。
    楷叙放开她时露出一副死而无憾的满足表情,琼兰则是失魂落魄地瞅著他“那接 下来呢?”
    “接下来嘛,你会不会游泳?”
    “游──”
    话还没能讲出口,为了怕琼兰稍一迟疑后面的追兵就追上来,于是他心一狠、牙一 咬,出其不意地伸手将琼兰用力地往前一推,然后他也紧跟著纵身一跳“啊──”
    瀑布的水势再度澎湃起来,但是山谷之间依然可以听得见两人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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