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伦敦,每一年约有三百多场的拍卖会,让上千种具有博物馆收藏品等级的名画雕刻、珠宝家具等商品在此交易,一般人想要不花分毫就见识到各种各样稀世珍宝,享受专属于上流社会人士的娱乐,这是最好的机会。
    而其中,尤以苏富比公司的拍卖会最属信誉卓著,经由他们鉴定过的品质最能让买主安心,在交易过程上也最少见纠纷。
    这年夏季,伦敦苏富比的头一场拍卖会是在梅菲尔最有名的丽池大饭店的宴会厅举行,在镶金的大厅,镀金的大型水晶灯下举行这种奢侈的拍卖会还真是完美的搭配。
    当然,并非每一场拍卖会都有很多人来捧场,得看商品的价值与珍奇度而定,因此拍卖会在三周前就会印制好所有商品的目录供人取览,拍卖前三、四天亦会展示所有商品,并有专人作免费解说,之后,各大企业家或收藏家才会依此作决定是否要来参加竞标。
    不过今年夏季的第一场拍卖会却显得相当诡异,珍贵的商品不仅吸引来许多重量级资本家及收藏家,还包括一些平常很少亲自出现在拍卖会场,甚至从不参与拍卖会的特殊大人物。
    譬如各国的超级牌企业总裁,波扎那王子,阿拉伯酋长,北欧某岛国的国王,非洲某国军政领袖等等,为此,警方还特地出动警力在会场四周护卫,这种场面确实令拍卖会场负责人震惊,但也不会太震惊,因为三年前、七年前都曾出现过同样空前的盛况,当时没有人知道为何会出现那种盛况,就如同这天一样,依然没有任何人明白究竟是什么缘故导致这些特殊的大人物齐聚一堂?
    而且一场拍卖会最多进行两、三个钟头,但三、四个钟头前,大人物和他们的护卫们便全都涌进会场里来,然后大家挤在一堆
    抽签!
    至于主签人,赫然是威迪生伦敦分公司总经理。
    “他们究竟在干嘛?”好奇的会场人员问负责人。
    “抽签。i
    “为什么要抽签?”
    “他们会按照抽到的签号轮流竞标,其他人不可参与竞标,否则会导致天文数字的竞标。”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拍卖会开始前半个钟头,康纳尔和朋友们也到达会场了,对于现场的状况他们自然也很惊讶,反倒是五分钟前才进入会场的于培勋对于眼前惊人的情景全然视若无睹,只专心在人满为患的座位间找位置。
    “哇!拍卖会都这么多人吗?”
    “不,今天特别。”
    “为什么?”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桑念竹的问题,只好拿话岔开问题。
    “啊!你看,康纳尔他们好像替我们预留座位了。”
    未几,拍卖会开槌了。
    从第一号商品开始,陆续有人喊标、竞标、得标或者流标,但那些特殊大人物们却毫无动静,仿佛睡著了似的,令人纳闷已极--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你要标哪一号商品?”李亚梅好奇地问坐在威廉另一边的康纳尔。
    “六十九号,纳尔逊将军的怀表。”康纳尔翻开目录给她看。
    “你呢?”转过另一边,隔著桑念竹,李亚梅又问。
    “还不知道,”于培勋仍在看目录。“也许”
    “啊!天哪,好美喔!”桑念竹忽地发出惊叹声。“你们看,你们看,蓝色的钻石耶!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好美好美喔!”
    “嗯?我看看”于培勋马上翻动目录。“唔三十二点二三克拉,我看成交价起码在两百万英镑以上。”
    桑念竹不觉抽了口冷气。“怎么可能有人买得起?”
    “当然有。”语毕,于培勋即按照规矩先举手,再喊价。“二十万!”
    桑念竹的脸马上扯歪了。
    “天天哪!我只是赞叹一下,并并没有要你买的意思呀!”
    于培勋笑了。“放心,我‘买’得起。”
    在这同时,那些不动明王之中终于有人发动引擎了。
    “一百万!”是波扎那王子。
    之后,于培勋再也没有出过价,最后,蓝钻以两百四十八万英镑的价格成交,得标者毫无意外的是富可敌国的波扎那王子,桑念竹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地。
    “下次别乱开价了!”她扯著于培勋的衣服低声吩咐。
    可是又过了十几件商品之后,于培勋自己看中了一件中国清雍正年间御制的珐琅彩题诗过墙梅竹纹盘。
    “这种瓷盘全世界仅有三只,一只在东京博物馆,一只由瑞士收藏家私人收藏,这只是三只当中唯一过墙两次的,我估计”他略一沉吟。“成交价至少在一百五十万英镑以上吧!”
    “你”桑念竹忐忑地咽了口唾沫。“不会是想要买吧?”
    “对啊!大厨师,一百五十万英镑耶!可不是”
    话尚未说完,于培勋又举手喊价了。
    “二十万!”
    桑念竹差点昏倒,但下一刻,另一位不动明王也发动引擎了,桑念竹马上抓住于培勋的手,不给他再出价。
    “五十万!”是某岛国国王。
    于培勋好笑地拉下桑念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放心,我不会再出价了。”再小声咕哝一句“至少这件商品不会。”
    五分钟后,他应了自己的“诺言”在前一项商品结标后才又出价,只因为桑念竹不小心脱口说了半句话。
    “好典雅的”话未说完,桑念竹便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两眼跟著惊惧地回过来,恰好瞧见于培勋举手。
    “二十万!”
    桑念竹正准备昏倒给他看,幸好李亚梅及时凑过脑袋来。
    “别紧张,你没注意到吗?他喊过一次价后就不会再出价了,我看他也只不过是想出出价过过干瘾罢了,才不可能真的标下来呢!商品主人又不是威迪生老总或戴比尔斯总裁,哪里容许他乱喊价之后又以一英镑卖给他,连打折都不可能呢!”
    听李亚梅这么一说,桑念竹也注意到了,于培勋喊过价之后便不再理会随后的竞价,一迳埋头看他的目录。
    “勋。”
    “嗯?”
    “你以前来过吗?”
    “有啊!”于培勋漫下经心地回道。专心在目录上的钻石腕表上,曾经属于依丽莎白泰勒的钻石腕表,高雅迷人,非常适合桑念竹。
    “那你有喊过价吗?”
    “当然有,不然我来干嘛?”
    “得得标了?”
    “没有,这么贵重的商品我怎么可能跟人家竞得了标。”
    “幸好!”桑念竹很显然的松了一大口气。
    “不过我想要的东西都‘买’到手了。”
    “欸?”
    于培勋又举手了。
    “二十万!”
    但是在康纳尔标到怀表之后,于培勋却还死赖著不肯定。
    “我还要这件钻石晚礼服,还有这枚紫钻、鲁宾斯的油画屠杀无辜者、尤利西斯的手稿、林肯的”
    “请给我等一下!”李亚梅一手拍过去挡住他翻动目录的手。“大厨师,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无聊耶!你又不是真的要买,干嘛一定要跟人家喊过来喊过去的?买不起喊喊价你也爽是不是?”
    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康纳尔他们都在偷笑了,他竟然还想继续丢脸丢到英吉利海峡去!
    “我想要啊!”于培勋却还是很理直气壮。
    “想要就要得到吗?你大爷买得起?”
    “‘现在’买不起。”
    “那你还跟人家喊什么价?”
    “我很想要啊!”“你真是够了!”
    “还不够。”
    “你”眼见两人就要当场吵起来了,桑念竹连忙插进去打圆场。“勋,我知道你很想跟人家喊喊价,可是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喝下午茶好下好?”
    “这样啊!那”于培勋颇为惋惜地再看目录最后一眼,而后毅然阖上。“好吧!听说这儿棕榈中庭的下午茶很不错,我们去喝喝看如何?”
    “好。”哪里都好,只要能让他们脱离战场,去上个厕所也行。
    不料,当他们t行人起身要离去时,那几个特殊大人物之中,有几个竟然脸色大变地也跟著起身抗议。
    “我们都还没标到耶!”
    桑念竹、李亚梅,康纳尔等人闻言俱皆一愣,不晓得他们在跟谁抗议,更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抗议,他们有没有标到关其他人什么事?正狐疑问,却听得于培勋开口回答他们。
    “没办法,我的亲亲女友饿了,我们要到棕榈中庭喝下午茶了。”
    “不公平,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啊?”于培勋想了一下“只好这样啰!”说著,他翻开目录,撕下他想要的商品页一一交给他们。“哪!你的、你的、你的,你,这样可以了吧?”
    “这件晚礼服才多少钱,不够!”还是有人抗议。
    于培勋受不了地叹了口气,翻开目录又找了会儿,再撕下一张交给抗议的人。
    “这样够了吧?”
    那几个大人物这才满意的坐回去,而于培勋也若无其事地把手臂搭上桑念竹的肩,无视四周--包括桑念竹在内--一双双惊异狐疑的目光,神情自若地拄著拐杖一拐一拐的走出会场。
    这倒轻松,顶多再一个钟头,待场内拍卖结束后,紧接著就可以进行场外交易了。
    不知道这回他又可以“赚”到多少呢?
    “请问你们有订位吗?”
    订位!
    喝个下午茶也要订位?
    请问这里是皇宫还是白宫?
    “我忘了,”康纳尔懊恼地低语。“这里必须在好几个星期前订位,否则是没有桌位的,所以我从来不到这里喝下午茶,太麻烦了。”
    “那我们换个地方好了。”李亚梅提议。
    “不行,”于培勋马上予以否决。“一定要在这儿!”
    “可是我们没有订位呀!”
    于培勋考虑了会儿,决定牺牲两枚硬币小小贿赂一下侍者说不定有用。
    “真的没有空位吗?我知道你们l定有留下几张特别桌位以备不时之需,我可以多给你两英镑小费,只要你能”
    “哦!拜托,大厨师,你真的很丢脸耶!”
    李亚梅简直想直接把他丢出饭店外,更别提康纳尔和他的朋友有多难堪,就连桑念竹都有点不好意思,至于那位一本正经的侍者,眼底一闪而逝的轻蔑已足以说明他对于培勋的看法。
    “很抱歉,先生,如果没有订位”
    “有!”
    于培勋等人讶然转首,但见泰德急匆匆赶来,后头还紧随著波扎那王子的侍从。
    “波扎那王子要把桌位让给他们!”
    侍者惊愕地愣住了,波扎那王子的侍从严肃地颔首。
    “如果王子殿下的桌位不够,查德国王陛下也愿意让出他的桌位。”
    于培勋眨了眨眼,笑了。“他们倒聪明。”
    话才刚说完,又见会场内追出几位特别助理或护卫之类的人。
    “我们总裁交代,于先生的花费挂在他帐上。”
    “我们酋长大人命令,绝对不可以怠慢于先生,否则小心脑袋!”
    “我们将军吩咐,请于先生务必”
    十分钟后,于培勋等人已被安置在中庭里最舒适,景观最迷人的座位,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还有最高级的红茶,但只有于培勋与泰德能够轻松愉快地地享受这一切,其他人俱是一脸迷惘地搞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你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吗?”泰德闲来无事随口问问。
    “要是每一件事我都刻意去预先知道,这种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说的也是。”
    “所以如非必要,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也尽量避免去知道。”
    “唔,我想偶尔丢一下脸对你多少是有点好处的。”
    这种对话他们更不懂,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接下来的情况更使他们有如坠入五里雾之中。
    在于培勋和泰德之间,他们刻意空了一个座位,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直至波扎那王子出现之后,他们终于明白了也更困惑了。
    “培迪。”
    “嗨!王子,好久不见了,来,坐下来喝杯茶吧!”
    “谢谢。”王子坐下了。
    “恭喜你标到了那颗蓝钻,那么美的钻石,是不是要送给哪位侍妾呀?”
    “呃,这个”王子喝了口茶。“老实说,我标下来后又不想要了,你知道,给了一个,其他个一定会抗议,那倒不如都不给。所以,如果你喜欢的话,转让给你如何?”
    “不是我喜欢,是我的亲亲女友喜欢,她说那颗蓝钻美得像星星,既然她喜欢,我当然想买颗星星送给她,不过呢”于培勋笑咪咪地吃下一口雪利酒蛋糕。“那么贵的奢侈品我可买不起。”
    “一英镑?”
    “成交!”
    锵锵锵锵锵锵!叉子滑了,汤匙掉了,茶杯破了,所有人都无法置信地瞪著他们三言两语便“顺利谈妥”这桩不可思议的场外交易,而且于培勋还当场掏出皮夹来取出一张二十英镑的钞票。
    “抱歉,我没有一英镑的硬币,只有二十英镑的钞票。”
    王子往后弹了一下手指,侍从马上掏出十九个一英镑硬币交给王子。
    “找你十九英镑。”
    于培勋先慢条斯理地收好十九个一英镑硬币后,才对王子勾勾手指头,王子马上乖乖的靠过去;一手搭著王子的肩,另一手扶住王子的手臂,于培勋附在他耳傍细语片刻,王子便喜出望外地笑开了。
    “真的吗?那样就可以了吗?好,好,我明白了,谢谢你,培迪,真是太感激你了!”
    吃了天大的亏还要跟人家道谢,这又是哪一国的道理?
    “跟上回一样,我会派人把蓝钻送交派特总经理替你收至银行保险箱里。”
    “不,蓝钻是要送给我女友的,所以直接拿到我家来吧!”
    “没问题。”
    “还有,别忘了”
    “我知道,以真神之名发誓,我必然会作一个仁民爱物的好国王。”
    他也知道王子会是一个好国王,不然他才不帮这位储君呢!
    于培勋微笑着目送王子离去,桑念竹与李亚梅正想追问于培勋和王子究竟有什么关系,不意查德国王也好像早说好了似的紧跟著出现了。
    “国王陛下,好久不见了,来来来,坐下来喝杯茶吧!”一模一样的台词。
    “谢谢。”
    “恭喜你标到了那只瓷盘,那可是全世界仅有三只的珍贵艺术品呢!”
    “呃,老实说,我标到了之后才想起我已经有一只类似的了,所以,如果你想要的话,转让给你如何?”
    “我是很想要,不过呢!那么昂贵的收藏品我可买不起。”
    “一英镑?”
    “成交!”
    眼看于培勋在一分钟之内又顺利谈妥第二桩不可思议的场外交易,众人更是目瞪口呆,再见于培勋也同样当场掏出一英镑硬币交给对方,并在对方耳边低语半晌,对方的脸色也随著他的低语而显得相当怅然。
    “是吗?只剩下两年多了吗?我大概也猜想到了。可是”随后,又转为安慰的表情。“咦?是他?他真的可以吗比我还能干真的?他真的办得到我所办不到的太好了,这样我死亦无憾了!”
    然后,他感激地握住于培勋的手。“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必然会把一切托付给错误的人选,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王国也将因而瓦解于一旦”
    之后,桑念竹与李亚梅依然没有机会开口,非洲某国军政将军便紧随在国王身后来谈交易了
    不到半个钟头,于培勋便顺利谈妥所有的场外交易,以十七英镑买到总价一亿三千万英镑的珠宝首饰与各种收藏珍品。收藏品将送交威迪生分公司总经理代为投保,并收入银行保险箱里,珠宝首饰则会直接送到他家。
    “大功告成!”于培勋喜孜孜地抚著手。“今天的收获还不错嘛!”
    泰德颔首“好像比上回还多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没办法,今天的人比较多嘛!”
    “因为你极少参加这种拍卖会呀!”天赋大拍卖,机会难得,大家不抢破头才怪。“不过有几个我认为一定会来的人竟然没来,这倒是相当奇”
    话甫说一半,中庭拱门出入口蓦然闯进来四个满头大汗的男人,个个衣冠楚楚、形容尊贵,一眼可知是很有身分地位的人,此刻却慌慌张张得宛如万里大逃亡的凶杀犯似的。
    “培迪!”东张西望半天,他们终于找到了于培勋,马上欢呼一声飞奔而来,活像刚攀上了救星似的。“对不起,都怪我们知道得太晚了,虽然我们已经尽量赶了,但还是没来得及。怎样,培迪,看在是旧识的份上,后天的佳士得拍卖会,你能不能再来”
    “不能,”于培勋懒洋洋地拒绝了。“我想来的时候才来,人家要我来我偏不想来。”
    “别这样,培迪,”那四人不约而同低声下气地央求。“你久久才参加一次拍卖会,错失了这回,谁知道下回要等到何时,你就不能额外给个机会吗?”
    “过两年再说吧!”
    “再过两年!可是我现在”
    “慢著!”四人中那位撇了两撇胡须的中年男人望着于培勋身边的桑念竹,心头一动,不假思索地横臂阻止另一人的哀求。“培迪,想必那位就是你传言中的女友吧?”
    于培勋一瞥桑念竹,顺手搂过来。“没错,怎样?你想跟我抢?”
    “不不不,我怎么会!”胡须中年人忙否认。“我是说,前两年我标到了一顶祖母绿钻石头冠,高贵又典雅,配在小姐那一头乌溜溜的秀发上必定美极了!”
    于培勋的两眼即刻星光灿烂地炫亮起来了。“是吗?什么样子的?”
    “颇似伊朗王冠,不过中间那颗最大的祖母绿有八十八克拉,比伊朗王冠的六十五克拉更大,十一颗祖母绿总重两百四十三克拉,也比伊朗王冠的两百一十九克拉更重!”
    “这样嘛唔”于培勋沉吟著开始考虑。
    桑念竹见状,正想劝他不要再做这种“强盗”般的交易,眼角却瞥见那个胡须中年人用一双哀恳的眼神凝定她,苦劝的话不禁又吞了回去。
    “那个勋,我想,我没有祖母绿的首饰,所以”
    胡须中年人的目光骤然转为无言的千恩万谢。
    “你想要?好吧!那就”于培勋望住胡须中年人。“多少?”
    “一英镑?”
    “成交!”
    于是胡须中年人被“赏赐”了座位,坐下来了。
    “哪!一英镑,给你。”
    “谢谢,我回去后马上派人送呃,送到你家?”
    于培勋哈哈一笑“今天来的人里,你最聪明!”说著,他将手搭上胡须中年人的肩,谁也没料到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于培勋不仅脸色瞬间变了,甚至马上脱口骂过去。“你是笨蛋吗?是你儿子在撬你墙角都不知道?”
    胡须中年人呆了呆。“是是我儿子?”
    “没错,老二,还有你弟弟。”
    “为什么?”
    “你以为呢?”
    胡须中年人咬了咬牙。“那我该怎么做?”
    于培勋摇摇头,凑近他耳旁,低语数句。
    “好了,就这样,如果你不想揪出他们,只有这么做,既可保住他们,更可以保住你所拥有的一切。另外,牢牢记住我最后一句话,如果你不能照做,以后就不用再来找我了!”
    “我不会忘记的。”
    “还有”
    “我知道,悖逆良心的手段不可使,违反道德的生意不可做,明天我也会捐出一亿美金给慈善机关。”
    胡须中年人感激万分的离去了,另一位福敦敦的家伙和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壮年人有样学样,也顺利地和于培勋完成了交易,然而最后一位瘦伶伶的中年男人才刚上前来,于培勋便先碰了碰他,然后挥挥手请他滚蛋。
    “你走吧!我不跟你交易。”
    “为什么?”
    “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瘦中年人苦著脸垂下眼。“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不!”于培勋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上回我就告诉过你,你这件事我并不想插手,然而看在你前妻的份上,我还是插手了。结果你依然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我叫你一定要做的事你没一样能做到,我谨慎警告你千万不能做的事你反倒做全了,会导致今天这种结果全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我看这已经是注定的,改不了了,你还是认命吧!”
    “可是”
    于培勋冷冷地朝泰德瞟去一眼,泰德会意,也往后丢去一眼,于是,仍留在他们身傍伺候的波扎那王子的侍卫马上将那位瘦中年人“请”走,而于培勋也懒得再理会那个瘦中年人,兀自转回来面对那些依然傻眼望着他痴痴看的男男女女。
    “咦?你们怎么了?茶都冷了,怎么都没人吃点心喝茶?都饱了吗?”说著,他招来侍者重沏一壶茶。
    吃?喝?
    都看饱了还吃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勋,那个刚刚那个人,他”桑念竹好像有稍微进入一点状况,不过真正思索起来,其实她什么也不明白。
    “嗯,他?哦,你不认识吗?世界一百大企业之一的总裁,可惜”于培勋舀了一匙糖浆布丁。“不用半年他就得宣布破产了。”
    “咦?为什么?”
    于培勋耸耸肩,吞下布丁。“因为他是个没良心的家伙,在飞黄腾达之后便抛弃了和他一起吃苦的糟糠之妻和乖巧的儿女,再娶一个狐媚的女人,不但让他戴绿帽子,还替他生了一个别人的儿子。”
    “欸?”
    “总之,他都是咎由自取的。”
    “可是”桑念竹更是纳罕。“你怎么会知道?”
    于培勋自嘲地勾了一下嘴角“是啊!我怎么会知道呢?”他喃喃嘟囔,蓦而双眸一亮。“啊!热茶来了,忙了好一会儿,还真是饿了呢!”
    兴致匆匆地为大家斟满茶,再放下茶壶一瞧,一双双火眼金睛依然瞪住他看,没有人动手,包括平常最爱糗他的李亚梅--她的舌头大概被猫吃掉了,于培勋无奈地吁了口气,不再理会他们,迳自大吃起来了。
    “奇怪的人,说要喝下午茶,却没有半个人动手,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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