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玉赶忙倒了杯茶给姬香凝去喂给他喝,左林小心翼翼地揉搓他的胸口,红凤和沈君陶往前一站,护在前面,水仙则怒气冲冲地冲到欧阳心玉前面,不料她什么动作都还没开始,欧阳心玉便又轻蔑地说了一句。
    “果然是个没用的废物!”
    闷噎一声,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黑,饶逸风竟然气得晕厥过去了。
    “相公!”姬香凝心痛地惊叫一声“相公,你不要生气呀虎玉,毛巾,有没有湿毛巾?”她也帮着揉搓他的胸口。
    虎玉马上冲出去找毛巾,同时,一声娇喝,银光一闪,原先缠绕在水仙腰间的奇特腰带已然带着浓浓的愤怒,宛如一股汹涌的银浪般,罩天盖地的卷向欧阳心玉,那尖锐的破空裂风声几乎划破人的耳朵。
    “竟敢惹我姊夫生气,我劈了你!”
    欧阳心玉惊咦一声“玉罗煞!?”迅即偏头一闪,脚下连移了十七个方位,这才险险躲过水仙头一招的攻击。
    而一旁的林恒武就更吃惊了,两眼不敢置信地瞪着那条银光闪闪的银鞭,鞭柄则是一只昂扬的朱雀。
    玉罗煞,武林七大高手中的三煞之一,江湖中最刁蛮难缠的小辣椒,既泼辣又野蛮,更爱整人,不幸撞上她的人,只有一句话:等着被扒层皮吧!
    她怎么会在这儿!?
    可是不过数招之后,水仙又很突然地收手退了回去,并望着欧阳心玉身后欢声叫道:“二师兄!”
    欧阳心玉心头一凛,忙左移三步再旋身望去,只见厅口不知何时伫立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冷漠男人,齐额处绑了一条黑色发带,发带中央缀着一颗奇特的紫色猫眼玉,还有他手中的那把剑,一把不长不短,非刀非剑,黑黝黝的
    脑海中灵光一闪,欧阳心玉心中一寒,不觉脱口惊叫“孤煞剑!黑煞神!”
    黑煞神!?
    林恒武脸色顿时黑了。
    亦是三煞之一,武林中最冷酷寡绝的黑煞星,只要在江湖上跑过两天的人都知道,遇到黑煞神最好就是马上拔脚开溜,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天啊!怎么会变成这样?饶逸风怎么会和这些人有关系呢?
    他在这边冷汗涔涔,水仙已经在那边告状了。
    “二师兄,就是他,鬼尊欧阳心玉,他把姊夫都给气晕了!”
    爆震羽冷漠的视线缓缓往前移过去,恰好瞧见饶逸风刚醒转过来吁了口气,以及姬香凝满脸心痛怜惜地仍在揉搓着饶逸风的胸口,于是,眸中寒芒一闪,他的神态便在顷刻间化为厉鬼魔神一般了。
    紧跟着,连声招呼都没打,漫天血刃般的掌影已然无声无息地笼罩住欧阳心玉,强猛如山崩浪涌的气流在刹那间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欧阳心玉惊骇地转身就往厅外跑去。
    扁是看这满天掌影,他就知道他敌不过宫震羽了。
    黑影一闪,宫震羽马上追了出去,同时,又是一声娇喝,水仙已然挡在正待开溜的林恒武前面了。
    “想逃?作梦!”她冷笑着盯住林恒武。“左林、沈君陶、红凤,那些喽罗们就交给你们了,一个都不许给我跑掉,听到了没有?”
    “是!”三声应诺,三条人影同时翻飞,分别扑向厅内其馀众人,众人慌慌张张地四处流窜逃逸,不过片刻工夫,大厅内就只剩下饶逸风、姬香凝、虎玉、水仙、林恒武和秋海棠六人了。
    仍然盯着林恒武“姊夫,再来呢?”水仙娇声问。
    饶逸风先瞥向躲在林恒武身后的秋海棠。“你还有个儿子吧?走吧!带着你妹妹和儿子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让我看见了!”他声音沙哑地说。
    秋海棠哆嗦了一下“可是”她偷觑着林恒武。“他”
    饶逸风脸色一沉。“你不要得寸进尺,秋海棠,如果你真不怕死的话就留下来,否则就马上给我滚!”
    又抖颤了一下,秋海棠迟疑地瞄了一下林恒武,又犹豫片刻后,终于咬着牙毅然地跑出厅去了。
    她还有个儿子不能不顾呀!
    接着,饶逸风把视线移到林恒武身上盯住,而后,他突然笑了。
    “林恒武,你是当年七角帮的七个头领之一吧?”
    林恒武一听,顿时惊骇欲绝地倒抽了口气。“你你怎么会知道?”
    指了指耳朵,饶逸风嘲讽地笑道:“只有七角帮的七个头领才会戴那种耳饰,当年七角帮被剿灭时,你不顾江湖道义,竟然自己先行开溜了,害我大江南北的到处找你,没想到你居然自投罗网,这叫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
    面色更难看了“你你到底是谁?”林恒武恐惧地问。
    饶逸风蓦然一笑,又倏地一沉脸。“我就是当年剿灭你们七角帮的人!”
    林恒武骇然惊叫“不不可能!当年剿灭七角帮的是魔面判官,你你怎么可能?”
    饶逸风哼了哼,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扔给水仙。
    “哪!水仙,你想过过魔面判官的瘾,这个就交给你了,干净俐落一点,知道吗?”
    林恒武神情惨然地差点晕过去,水仙却是欢呼一声,一蹦半天高。
    “哇万岁!”
    饶逸风摇摇头。“香凝,我累了,扶我进去吧!”
    于是,姬香凝和虎玉扶着饶逸风离开了大厅,把一切都交给了那个欢天喜地的家伙。
    饶逸风终于可以下床自己走动了,郑全禄也完成任务回府报到,一切又回到了往日一般样,只除了府里多了一位夫人,那个阔别了将近四年的夫人,和她的贴身婢女虎玉。
    夜深沉,意隽永,窗外几许菊花香,窗内银灯荧荧,一高一矮两条黑影投射在雪白的窗纸上缓缓移动。
    斑影坐下,端碗就口欲喝又放下。“香凝,我到底还要喝多久的葯啊?”
    矮影来到高影身边温柔地端起碗又放回高影手中。“快了,再喝十天半个月就够了。”
    “十天半个月?”高影哀叹。“我连呼出来的气都有葯味儿了,你还要我喝十天半个月?”他抱怨着,但还是不情愿地把葯喝完了。
    然后,高影站起来,矮影开始服侍他更衣准备就寝。
    “啊!相公,我很好奇啊!郑总管对你的忠心程度不同寻常,为什么呢?”矮影闲聊似地问道。
    “哦!我救过他一次嘛!”高影张开双手让矮影替他脱衣。“大概是四年多近五年前吧”
    四年多近五年前,饶逸风在路经川陕地面时,曾经豁命去搭救郑全禄一家五口的性命,包括他完全不懂武功的父母、妻子和儿子。为了救他们,饶逸风浑身浴血,甚至比他们一家五口的任何一个人伤得都要重,足足修养了两个多月,饶逸风才痊愈。
    而当时,饶逸风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之所以舍命相救,只不过是为了贯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句话而已。
    之后,又为了让他一家避开往后无穷尽的麻烦,饶逸风干脆把他一家人统统带进饶府,让他们隐身在饶府里安享太平日子,甚至在饶逸风的父母过世后,还拔擢他为饶府大总管,把整个饶府和饶家所有的生意都交托给他。自那之后,郑全禄就誓以有生之年对饶逸风效死,永不变异。
    当时,全天下也唯有他才知道饶逸风的另一个身分,唯有他才知道饶逸风不只是一个不懂武功,只会吃喝玩乐的浪荡公子。
    “所以,他就说他跟定我啦!”
    矮影叹息了。“相公,你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真的吗?”听声音就知道高影兴高彩烈的程度。“嘿嘿!那么,我们可以就寝了吧?”
    “是,相公。”
    斑影咳了咳。“呃!我是说”
    矮影抬起纤纤玉手遮住了高影的嘴。“妾身懂,相公,妾身早就说过,妾身的一切早就都属于相公的了!”
    于是,成亲将近四年后,饶逸风终于得到他渴求已久的洞房之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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