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多了,别担心。”男人如此说着,眼神却追随着她那双素白的手,一直落到那殷红的唇上。

    有什么比女神的关心更有治愈力呢!

    谢鸣最后面(bao)无(han)表(lei)情(shui)的同郁筝一起解决了这桌川菜。

    郁筝满意地眯起了眼睛,轻哼:“这个下午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19.chapter19

    谢鸣起身,“那愿意跟我去个地方吗?”

    ——郁筝于是上了他的车。

    七点算是傍晚,早春的天还蒙蒙亮着,谢鸣的车一路向前行驶,去的是一个陌生的方向。

    他低垂着眼,侧脸轮廓分明帅气,操控着方向盘时认真又专注,让她多看了几眼。

    也不知开了多久,停下来时天已经全黑了,蓝与紫混合在一起,像是打翻了颜料的布,糅合着分辨不出色泽。

    谢鸣拔了车钥匙,下车贴心地给郁筝开了门。

    “……这是?”郁筝疑惑看向他。

    这地方偏向郊区,地方老旧,就连房子都是老城区的样式。

    一条小溪慢悠悠的流淌而过,隔开了两岸的屋群。

    背靠青山,绿水环绕,大片大片的农田渐隐于夜幕。

    “带你去见一个人。”

    谢鸣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倒是有几分不正经。

    他熟练地绕过这些老房子,敲了其中一扇门。

    木栓挪开,里面是一句慢悠悠的声音:

    “谁啊?”

    谢鸣嘴角噙笑:“张奶奶,人我给你带来了。”

    随后,门里出现一张脸。

    虽然苍老却精神矍铄,满头白发梳的一丝不苟,眼角隐约透露的风采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韵。

    “进来吧。”张奶奶看了一脸懵逼的郁筝一眼,神色未动。

    郁筝跟随着进来,眼角余光瞥到谢鸣朝她眨了眨眼睛。

    令郁筝惊讶的是,这座年代久远的老房子里,竟然堆满了乐器:古筝、琵琶、二胡、钢琴、大小提琴……

    文件夹、书与谱子被摆放在一排排书架里,书架上了锁,厚厚的灰尘扑面,似乎许久都没有动过。

    “过来。”张奶奶没回头,径自去了一间房间。

    谢鸣没动,她点的是郁筝的名字。

    郁筝:???

    谢鸣投了个眼神过来,她暂时收了收忐忑的心,跟着张奶奶走了进去。

    这间房间里没有什么乐器,只有一台古筝和一架钢琴,更多的,是合照。

    黑白,彩色,单人,双人,集体……仿佛见证了年代的变迁。

    与时俱进的是,里面还摆放着一台电脑。

    ——正是郁筝弹唱《竹里馆》的播放页面。

    “这首《竹里馆》,是谁给你的谱子?”张奶奶深吸一口气,不知是否是郁筝的错觉,她说话时仿佛声音都在颤抖。

    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激动?内疚?恨?

    郁筝报出了李导的名字,如实说,“他说这是他的恩师谱的。”

    张奶奶默念了这个名字,动了动嘴唇,神色复杂。

    她没有说话,只是给了郁筝一个文件夹。

    那是手稿。

    潦草的字迹如同龙飞凤舞,不成文的调子成分残缺,来来回回修改了无数次。

    纸张泛黄已经有些年代,似乎还打了水,晕染一层皱褶。

    虽然是很厚的一本文件夹,但里面所有的组成,都是关于同一首曲子。

    直到最后,这首曲子被完完整整地誊写出来。

    郁筝一眼就认出。

    ——这正是《竹里馆》。

    “我的丈夫。”她说,“作曲人是我的丈夫。”

    郁筝曾经看到过作曲人的名字,她觉得隐隐有点印象,现在听张奶奶这么说,一个答案在内心呼之欲出——

    “您的名字,是不是……张慕贞?”

    那是在六七十年代风靡全国,甚至走向世界舞台的女人。

    可以说,在古筝界,她的名字如雷贯耳。从小天赋过人,年纪轻轻过了专业十级,自己谱曲自己演奏,将古筝与西洋乐器结合,创造出一首又一首经典。

    不过她在不惑之年宣布退出舞台,至今已有三十多年没有了消息。听说她嫁给了一位钢琴家,两人琴瑟和鸣,好不恩爱。

    张奶奶先是惊讶地看着她,又自嘲出声:“你知道我?”

    本以为自己已经退出这么多年,却还有小辈记着她的名字。

    张慕贞这个名字,郁筝也只是在很久以前的古筝书上见过。那时候到网上搜,还配有作曲人的照片。只是年代已久,只有模糊的黑白照。

    仔细一想,如今的张奶奶虽然年事已高,气质却只增不减,依旧待人严肃,倒是很符合她心目中张慕贞的形象。

    她才说出了她的猜测。

    知道张奶奶的名字之后,再次面对她,郁筝更加忐忑了。

    她给她丈夫的曲子谱了古筝版,还填了词,甚至发表——

    张奶奶会怎么想?

    房间里安静的出奇。

    电脑上仍然播放着那段,曲子接近尾声,郁筝的声音额外缥缈空灵。

    “他一生都在创作,这是他临终前,留下的最后一首曲子。”张奶奶的目光终于有了浮动的爱意,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一改先前的严肃刻板,嘴角挂上一丝笑,“可是他写完之后就走了,连谱子的名字都没有留下。”

    “原本啊,都是我写古筝的谱子,他写钢琴的谱子,这一首我是怎么也改不出来了。我就把这首曲子交给了小李,遵循我丈夫的遗愿。没有想到……这首曲子被你改了出来。”

    丈夫死之后,她是无论如何都谱不出这首曲子的感觉,她也无力再戴上假甲,重新摸一摸她爱的古筝了。

    直到她听到了这首《竹里馆》。

    她也上网,这两天《竹里馆》热度这么高,就算是离开这儿也能在街头听见有播放。

    演唱的是双竹,她去查了一下,就想起了这个女孩子。

    一问谢鸣,果真是她。

    最开始只觉得这女孩子性子好,谢鸣会喜欢她多数因为她这张脸,没想到在这之后,她收到了来自郁筝的惊喜——这首《竹里馆》。

    郁筝,郁筝。

    以筝为名,听上去就是个娴静的女孩子。

    “你还记不记得我租给你的房子里,有一间上锁的房间?”张奶奶抹了抹脸,眼眶竟是有隐约的晶莹。

    “是的。”张奶奶情绪的忽然波动,让郁筝无法介入,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感受这段爱情。

    “他走了,我老了,房间我原本只想留给有缘人。”张奶奶握住她的手,手心是一串钥匙。“现在,我找到了有缘人。”

    ☆、20.chapt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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