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天辛苦你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严松筠客气地应了声,头一低,进了车里。
    车厢里暖和,他坐好后叩了两下隔板,等车子缓缓启动,他转头一看,俞知岁已经把身上的皮草扯开了。
    严松筠一愣,一边叹气,一边要给她搭回去,“天冷,一会儿冻感冒了……”
    俞知岁根本不听他的话,往他怀里一扑,凑到他耳边,超大声地跟他说:“严松筠,我跟你讲个秘密!”
    严松筠一听就笑了,讲秘密还这么大声,肯定是醉了。
    他不觉得俞知岁有什么秘密,就敷衍地嗯了声,“你说吧,我听着。”
    “我会赚很多钱!”她一本正经地道,说完还点了点头。
    严松筠一乐,“那么厉害啊,岁岁真棒。”
    夸完之后他习惯性地随口一问:“赚了钱做什么呢?去买买买?”
    这个问题俞知岁要么回答不知道,要么说买这个买那个,严松筠以为今天会听到同样的答案。
    但没想到不是。
    她一脸认真地摇头:“不可以乱花了,要给严松筠,他要做很多事,我要帮他实现梦想。”
    严松筠扭头,看见她认真的脸孔,红扑扑的,透着一股平时从没见过的坚定。
    他嘴角的笑在这一刻全都凝固,眼睛迅速变得酸胀起来。
    作者有话说:
    岁岁:人就不能喝酒,喝大了会吹牛逼!
    小严总:……?
    岁岁:吹牛逼容易,做到很难啊,你能不能当没听到我跟你说的是?
    小严总:……你想都不要想,我已经当真了。
    岁岁:[当事人现在就是很后悔.jpg]
    第一百零六章
    “我要帮他实现梦想。”
    这是严松筠有生以来听过最动人的话, 动人到让他眼睛即刻酸胀,喉咙瞬间哽咽。
    他觉得自己的整颗心脏都被放进了温泉里,周围全都是暖流, 将它紧紧地包裹缠绕住。
    他定定地看着俞知岁, 轻声叫她:“岁岁。”
    她嗯了声, 他就问:“……是真的吗?你真的这样想吗?岁岁。”
    俞知岁望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快要哭了,一愣, 随即又慌了神。
    “你别哭。”她拍拍他肩膀, 伸手硬是要将他抱进怀里, “摸摸头, 不要哭。”
    严松筠顿时哭笑不得, 只好顺从地靠在她肩膀上,腰弯得有些难受也不在乎。
    因为他听到她说:“我从来不说假话, 说了帮你就一定会帮你。”
    他嗯了声,沉默半晌, 像是仍旧不敢相信, 问道:“岁岁, 我是谁?”
    俞知岁按着他, 在他头顶吧唧一口,呸呸两下, “……发胶讨厌!”
    严松筠闻言苦笑, 认为她已经醉了, 等到醒来, 就会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一时间有些不由自主的失望, 但另一面又觉得即便她会忘了, 也至少表明她真的想过……
    “你是傻子严松筠。”
    他听到这样一声,便抬眼看去,看见她在昏暗光线里熠熠生辉的眸子。
    忽然间又愣住。
    “人读书学本事,归根到底是想要让自己的人生有更好的出路,做什么有时候不重要,实现理想的路也不止一条,你现在不就很好吗?”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你的老师对你说过的话?”
    她的表情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复述着记忆里的话,问他还记不记得。
    严松筠一愣,然后点点头,“记得,可是……”
    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他有些不明白。
    俞知岁在他疑惑的目光里,趴到他的怀里,小声说道:“严松筠,我是个没有梦想的人,但是你有,我不知道我以后要做什么,但是你知道,你总是希望我能对以后多一点计划,问我赚了钱要做什么,以前我都说不知道,没想过。”
    “可是那天我突然间就想明白了。”她回忆起那天与王选平之间的对话,“严松筠,他和你很像,说起自己正在做的事,表情非常骄傲,仿佛以此为荣,神采奕奕。”
    “我就是那个时候突然想到,我没有的你都有,包括想要的东西,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能帮你呢?帮你去够你想要得到的东西,那特真的生产线也好,新药的研发也好,不就是钱吗,我没办法在技术上帮你,难道还不能在资金上帮你吗?”
    “严松筠,你说过,我可以依靠你,可以不那么坚强,你会是我永远的后盾。同样的话,我也想说给你,你已经是淮升国际的精神领袖、定海神针了,可是,你不仅仅是小严总,还是严松筠,是我的丈夫,是爸妈的儿子,你也可以脆弱,可以不完美,可以依靠我们,不管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做人没必要这么紧绷,也可以接受别人的帮助,对不对啊,严松筠?”
    她絮絮叨叨地说到最后,其实已经歪楼,本来是想告诉他自己想到了以后要做什么,最后变成了劝说他接受自己的帮助。
    严松筠倒是听笑了,问她:“这算是算我吃软饭吗?”
    俞知岁在他怀里仰起头,伸手用掌心蹭蹭他的下巴,又捏捏他的脸。
    小声问道:“那你要吃吗?会不会觉得丢脸?”
    “没本事的人才会觉得丢脸。”严松筠低眉,亲了她一下,“我很乐意告诉所有人,我太太愿意养我这件事。”
    俞知岁嘻嘻地笑起来,直起身去亲他。
    车子驶进了别墅区大门,又很快开进了自家车库,严松筠抱着她下车,用自己的大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等进了屋,一楼只有昏暗的夜灯,最近他们一起晚归荷姐都不出来迎接了,生怕碰到什么让彼此都尴尬的场面。
    他们拉扯着上了楼,刚进卧室,甩出的皮包和外套扔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咚声。两只大手握着她的腰把她提到床尾的壁柜上,摆设的树脂画框掉到低声,发出清脆的声响。
    纠缠的唇瓣像是融在一起的棉花糖,又黏又腻,渐渐从甜蜜黏人,变得暧昧不明。
    天气已经冷了,严松筠会在衬衫外面加一件毛衣,领带有一段露出毛衣领口,俞知岁用手指去抠它,攥住了轻轻一抽,将领带从毛衣领里扯出来。
    只要一拉,就可以将他的领带扔到一旁,轻轻一捻,衣领扣子就解开了。
    但也只有最上面的两颗,再往下,会被毛衣挡住。
    她有些着急,使劲地扯着他毛衣的领口,嘟囔着抱怨:“怎么脱不掉……烦死了……怎么脱……”
    严松筠贴在她的脖颈旁边,忽然笑出声来,他想起了新婚之夜找不到她裙子隐形拉链的自己,最后还要她帮忙,两个人都狼狈得要命。
    “别着急,慢慢来……嘶——”
    他原本想安抚她,结果话没说完,就被她一口咬住了耳朵,一阵轻微的刺痛传来,更让他哭笑不得了。
    怎么会有人这样的,自己没办法解决问题,就要解决出问题的人。
    他正要吐槽她,就发现她已经抓住了他毛衣的衣摆,急匆匆地向上翻,连着他的头发也遭了殃,变得凌乱起来。
    衣领擦过他的耳朵,耳廓不知什么时候泛了红,也不知道是被她咬的,还是被毛衣剐蹭的。
    这下衣扣好解开了,俞知岁玩似的解着他的衣扣,还要笑:“今天它们很听话,是小严总故意的吗?”
    这样明亮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光,嘴巴有还能调戏他,怎么看都没有一丝醉意。
    于是严松筠放下心来,嗯了声,“我都要吃俞总的软饭了,不主动点不行吧?”
    俞知岁眼睛一亮,“嗯……你打算怎么主动?”
    “我主动让你在上面。”严松筠说着嘴角一撇,一副我亏大了的表情,“以后就只能用你喜欢的姿势了。”
    在这件事上,他们的喜好截然相反,只能选择一个。
    俞知岁上身贴在他怀里,仰头去亲他的喉结,“那万一……我累了怎么办?”
    男人的呼吸一深,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然后他低沉的嗓音:“我可以帮你。”
    俞总觉得这笔生意是划算的,爽快答应:“成交,说话不算数是小狗!”
    说完不等他答应,就急吼吼地跳下壁柜,推搡着将人往床边赶。
    严松筠一步接一步后退,掌心始终贴在她的后背,最终四条腿踉踉跄跄地一齐摔到上午刚换过四件套的大床上。
    “呲——”
    严松筠听见自己裤子的拉链声,眼皮忍不住重重一跳,好家伙,他太太又有新花样了。
    “真的这么着急……嘶——”
    话没说完,他就发出了一声闷哼,小严松筠刚见了天光就被温热手心握住,罪魁祸首还看着得意一笑。
    严松筠心里一哽,她做了初一,他想着干脆跟着做十五,可是过程却不太顺利,裙子的拉链卡在半路,怎么拉也拉不下来。
    他下意识地使劲,俞知岁急忙松手去抓他,阻止道:“不行,我的新裙子!十几万!拉坏了我要买新的你别怪我!”
    严松筠立刻住手,问她:“……那怎么办?”
    她跨坐在他的小腹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得意地晃了晃头,“这我就不知道喽,请小严总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解决问题吧。”
    严松筠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和她对视着,忽然觉得,这倒是给了他“另辟蹊径”的机会,衣服么,无非两种方法,既然取不下来那就翻上去。
    宝石蓝色的长裙被翻起,细嫩的皮肤碰到西裤略有些粗糙的布料,俞知岁秀丽的眉毛忍不住纠结成一团。
    严松筠贴心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下来把衣服脱了再说?”
    俞总表示人不能被这么点小困难打倒,坐在他身上东倒西歪地调整姿势,很着急,又不太得法。
    到最后气呼呼地斥责他:“你一点都没有吃软饭该有的样子!你就是这么对待金主爸爸的吗?!”
    严松筠的掌心轻轻摩挲着她的脚踝,笑吟吟地道:“慢慢来,别着急,心急吃不到热豆腐。”
    宽阔的大床上,这对男女衣着整齐,十指交握时钻戒的光彩相互辉映,散开的裙摆遮挡住所有春光,灯光倾泻下来,如同广告拍摄现场的聚光灯,美得像一幅画。
    可是只有他们知道,宽大的裙摆之下如何暗流涌动,溪水潺潺,隐秘的欢愉直抵大脑深处。
    俞知岁最先败下阵来,她向来如此。
    只是这次她再说没力气,严松筠不像从前那样将她放下来了,而是托着她的腰,帮她动。
    修长的手指结实有力,哪怕俞知岁已经东倒西歪了,却还能支撑着她不让她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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