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下河镇怎么不知道,经常去做生意。”李笑天很老道地说。
    茶沏好了,洪亚蛾的老公也回来了,李大华,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男子,不显老,身体很健壮,十年前,范万理在部队上当兵时,李大华就和洪亚蛾在一块偷偷摸摸地来往,日久情深,两个人就走到了一起。
    李大华也正愁闷得要命,两个人自从三年前喜欢上了卖瓷砖这行生意,兴趣都搁在这方面了,但是做了两三年,一点起色也没有,这几天,夫妻两个正在考虑是不是要转行,这就遇上了大救星上门来。
    李大华进店后,就向洪亚蛾点了点头,说明2oo万块钱的瓷砖有着落了,洪亚蛾一看老公点点头,心里乐得开了花。
    李大华接着就对洪亚蛾招手,洪亚蛾走到了李大华身边。
    “几家都要订金,至少这个数。”李大华伸出了两个手指头,意思是每5o万的货要2o万的订金。
    洪亚蛾心里一盘算,那这三家就得给6o万订金,她手头上现在是一个闲钱也没有,但是这笔大生意一定不能泡汤,洪亚蛾十分为难的样子走到李笑天身边,红着脸对李笑天说:“大老板,是这样,我们家的存货只有5o万,我帮你联系了几家,但是人家都要收订金,大老板,您看——?”洪亚蛾是笑着说这话的。
    “交订金?多少?”李笑天转头看着洪亚蛾问。
    “一共是8o万,剩余12o万货到给钱,大老板,您是有钱人,就算是帮帮我了,我们一回生,二回熟,就算是朋友了。”洪亚蛾很粘人地说。
    李笑天心想,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钱多少,我不在乎。
    “没这个理啊,现在做生意哪有交这么多订金的?要是你的货有问题,到时候不好说话啊。”李笑天装着不答应的样子。
    李大华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他很想做成这笔大生意。
    洪亚蛾心里急得恨不得给李笑天下跪磕头。
    “这样吧,订金我拿,但是送货到家必须你亲自押运,别人我不放心。”李笑天想了想,摸了自己的脑门,然后才慢慢地说。
    “成,我当然要亲自押运,别人我也不放心,这么一大笔。”洪亚蛾高兴得嘴巴笑得有些变形。
    李大华心里经历了一个冰火两重天一般,本来还想说自己押运,但是听了李笑天亲口说让自己的老婆押运,他也就不敢开口了,生怕这笔大买卖黄了。
    这样,李笑天就交了8o万块钱的订金,当天下午就开车返回津州,洪亚蛾的五辆大货车随后也开往津州。
    三个小时后,洪亚蛾把五车的瓷砖运送到了津州天远运输公司,李笑天除了结清了所有的余款外,另加了3万元的远费,把个洪亚蛾乐得泪花在眼睛里直打转。
    洪亚蛾从东乡上货,中途运输,以及到津州下货,整个过程都是小心翼翼,因为她从来也没有做过这么大的一笔生意,这笔生意做成了,那么她这三年就没有白做,接下来,生意也就有了自信,一家人的生活也就充满了希望,所以她觉得要好好表现一番,让李笑天这个大老板看看他工作是多么的负责,是多么的专业,是多么的替顾客着想,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认为最到位的。
    “我对你的表现十分满意,你是个做生意的人才,那看看,我这里需要搞大建设。”李笑天在送洪亚蛾出天远大院的路上,对洪亚蛾说。
    “我的天啦。这好大的场地啊,都要建房子吗?”洪亚蛾眼睛都转不过来似的,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又看看那边,心里自然在想着这一片的土地上要是建房子,那该需要多少的瓷砖啦!
    “这里还是小地方,我在其他地方的场地更大,我们房子好多年怕都建不完的,要是你有兴趣的话,我们两个生意会源源不断的。”李笑天极富诱惑性地说。
    “那好啊,大老板,我这就靠你了,有生意千万要照顾我啊,我们家已经穷得没米下锅了,不是跟您哭苦,这几年,瓷砖生意实在太难做了。”洪亚蛾眼巴巴地望着李笑天,就好象李笑天是她的上帝似的,李笑天一开口,就决定了她的生死一般。
    洪亚蛾离开了津州,李笑天什么要求也没有,令八大金刚大惑不解。
    “老大,实在不懂啊,这买这许多的瓷砖就能对付范万理吗?”林学武摸着头怎么想也想不出个答案来。
    “当然不是,买瓷砖需要我们亲自跑路吗?我这就叫做放长线钓大鱼。”李笑天解释道。
    八大金刚显然对李笑天的解释仍然是理解不透,李笑天也不想作深一步的解释。
    接下来,一个月后,李笑天又让洪亚蛾给他送了1oo万元的瓷砖,再半个月,又是送了2oo万的瓷砖,到第三次洪亚蛾送货的时候,老实说,洪亚蛾已经把李笑天当成了自己的知己了,大恩人了。
    “李老板,我在家里特意烤了几锅饼,这是我们下河镇的特产,外地人烤不出这味,还有这些干芦笙,也是我们下河镇的特产,我带些来,让你尝尝鲜。”洪亚蛾现在对生活和生意充满了信心和希望,而这些信心和希望都是李笑天带给她的。
    “洪大姐,我遇到了一桩麻烦事,只有你才能帮到我,就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帮我?”李笑天表现出了难为情来。
    “李老板,瞧你说的,你这样跟我说话,我还真不习惯,我能帮你什么忙呢?我要是有哪个本事,你李老板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洪亚蛾是拍着胸脯说这番话的。
    “好,洪大姐,你是个爽快人,那我可就说了。你认识一个叫范万理的人吗?”李笑天问道。
    “万理?怎么了?我认识啊,他是我前夫。”
    “哦,这么巧?那我真是找对人了,是这样,我有几个兄弟,也没犯多大的罪过,给公安局抓起来了,范局长是个很讲原则的人,我想你帮我从中调解一下,我这几个兄弟就能出来,事成,我给你三十万。”李笑天直截了当地说。
    “他那个人就是死板,我不想见他。”洪亚蛾一提起范万理,脸上就露出了痛恨来。
    “洪大姐,你这话说的,我天远公司已经在你小店里进了4oo多万的货了,看在这一点上,我这点小忙你应该能帮,做生意也得学会做人才是,你说是这个理吧?”李笑天语气重了一点。
    “这--,按理来说,我真得帮你,但是我跟范万里已经十年没有见过面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这个忙啊?”洪亚蛾很为难地说。
    “能不能帮是一回事,愿意不愿意帮是另一回事,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你就不要回东乡了,我在酒楼安排一桌酒,我请范万理过来,你只要把事情说到就算完事。到时候,连同2oo万的货款,外加3o万元的好处费一并给你。”李笑天有点自作主张地说。
    洪亚蛾无语,只得答应李笑天。
    范万理接到了李笑天亲自打来的电话。
    “喂,你好,范万理,请问,你是哪位?”范万理很客气地说。
    “李笑天。”
    “李笑天?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
    “难道我不能打电话给你吗?你别急着关手机,我这里有个人想见见你这个大局长,有没有兴趣啊?”
    “李笑天,你别跟我搞什么玩意,我很忙,没有什么事,我挂了。”
    “想见见洪亚蛾吗?”
    “什么?你说什么?亚蛾?你怎么认识亚蛾的?她人在哪里?”
    “在我天远,想见她,晚上七点太平洋大酒楼4o8包厢。”李笑天说完就挂了手机。
    范万理电话仍然放在耳边,突然之间,他就象被冰冻了一般,身体僵在那里半天没动弹,因为他心里到现在仍然忘不了洪亚蛾,十年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洪亚蛾这个女人,洪亚蛾那是他一身的爱,他曾经誓一辈子都要好好补偿这个女人的,因为他亏欠这个女人太多太多了。
    范万理和洪亚蛾是2o年前结婚的,整整十年时间,范万理一直在部队上,有假都不回家乡来一次,为了在部队做表现,从特警连的连长到营长,整整需要十年时间,而这十年里,洪亚蛾的母亲和范万理的母亲正好都是生病在床。可怜洪亚蛾把自己的青春全部贡献了这两位老人,十年和范万理在一起不过一个月时间。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自己的事业,把自己深爱着的女人放在一边,但是到他的事业到了尽头时,那份后悔,那份亏欠是一般人所无法理解的。所以洪亚蛾有理由恨范万理,而范万理却理解洪亚蛾,即使他后来知道了洪亚蛾背着他和李大华同居一起,他也原谅洪亚蛾,因为他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最起码的责任,但是洪亚蛾却永远也不能原谅范万理,因为范万理整整浪费了她十年的大好青春,那种独守空房思春的日子真不好过,结婚三天,一个黄花大姑娘刚刚尝到点男人的甜头,而这个男人却消失不见了,可想而知那是个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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