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坏蛋似的笑容,在闻蝉眼中心照不宣。闻蝉被他笑得胸口微颤,面颊也飞红了。她的胸脯微跳,李信放在上面的手就感觉到了。他心中一动,看她一眼。

    闻蝉小声:“我没勾引你……”

    李信笑得双肩颤抖。

    闻蝉看他心情这样好,也禁不住跟他笑了起来。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李信了,看到李信回来,没有冷着脸,冲她不停地笑啊笑,她的心就跟着飞起来。李信笑容中有少年一样的风采,有开怀无比的味道。就算充满邪气,也心醉神迷。闻蝉不跟他计较他半夜扯她的衣带了,她十分想念他,便伸手拉他上床:“夫君,你今晚不走吧?上来陪我睡吧。”

    李信矜持了一下:“不好吧?我还没洗漱,还没换衣,还没……”

    闻蝉说:“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李信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汗味,想了想应该没那么难以忍受。而且妻子这么漂亮,还眼巴巴地邀请他……他想自己就躺一躺吧,哄闻蝉睡着了再去清洗。毕竟时间很赶,他不想浪费时间。李信低头脱鞋袜,怕熏到她,连外衫也没脱,就上了床。

    他不肯盖被子,只用被子把妻子包得严严实实。李信手搭在被子上,搂着闻蝉的肩,侧身面对着她。

    两人对视。

    李信又笑起来了。

    闻蝉也跟着笑起来。她眼睛乌黑,水光流转,满是欢喜地望着李信。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李信看,看微弱夜光下郎君的一眉一眼。她用心地将李信的容貌记到心里去,好在下一次很久不见面时,这会儿的片刻温情能够拿来回味,在心里一点点地重复。

    李信抿唇。他心里有冲动,想什么都不管,就陪在闻蝉身边,守着她,看她肚子一点点大起来,陪着她一起生孩子,养孩子。他有野心,但他更喜欢闻蝉。他多少次想脱口而出说“要不我不走了”,但话到口边,他又说不出来。他不能把跟着自己的人全部丢开,别人将人生压在他身上,他不能说不管就不管。

    李信便想等自己这些事都结束了,他就能陪着闻蝉,天南地北地走走玩玩了……为了这个目标,他要走得更快些才行!

    李信低声问闻蝉:“孕吐了么?”

    闻蝉心想他还知道这个啊,乖乖回答:“没有啊。”她老实跟李信说,是医工来例行给她诊脉时发现喜脉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怕李信忧心,闻蝉尽量一字一句地复述几位医者的话,想向李信说明自己很健康,孩子一点事都没有。

    李信说:“我不担心孩子,我担心你。”

    闻蝉:“……”

    心口微颤,她往前挪啊挪,埋入李信的怀里。

    静了半晌,闻蝉仰头看他:“我白天听老姆们说了,也见了其他将军家里生养过的女眷。她们都说怀孕后会变丑,变肿,就没以前那么好看了。表哥,如果我变不好看了,你还喜欢我么?你会嫌弃我吗?”

    李信问:“那我现在躺在床上,一身汗味,衣服也没换,脸也没洗。你还喜欢我吗?”

    闻蝉翘唇,唇瓣弧度上弯,十分的娇艳。

    李信便低头,在她唇上吮了一下。他小心地抱着她,身子还尽量往外挪,怕压到她的肚子。李信轻声:“你喜欢我,我就喜欢你。你不嫌弃我,我也不嫌弃你。”

    夜中桃花在外间散发出幽香,李信的声音低低沉沉,缥缈若梦。这个梦十分美好,夫妻二人说着悄悄话,慢慢睡了过去。李信自己想等闻蝉睡后要去换衣,结果不知道是闻蝉整天给他送的那些瓶瓶罐罐的药起了作用,还是搂着闻蝉心里安宁的作用,李信竟也困得不行,跟着闻蝉一起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长。

    两人竟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醒来。

    睡醒后,李信又陪着闻蝉吃了午膳。到下午,他溜溜达达地陪闻蝉玩了一会儿。闻蝉催他半天,他也没有回去的意思。李信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拉回了一车医书。当李信郑重其事地坐在案头前开始看孕妇有关的医书时,众人再次对李二郎的决心敬崇不已。

    少有人能像李信这样,每件事都不敷衍,想做什么就去研究什么。而且他天分好,往往成绩斐然。看了一下午医书,晚上医工来诊脉的时候,李信都能装模作样地和医工探讨一番妻子的孕相了。

    闻蝉笑眯眯地看着李信:虽然夫君陪她的日子少,但是夫君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

    再过了一日,李信依然陪着闻蝉。前线捎来了江三郎的手书,江三郎居然真的挑拨成功,把幽州王挑拨得反了朝廷,自立独政了!

    李信放声大笑,意气风发,自觉机会终于到了。

    他一把将旁边的闻蝉搂起来抱了两圈:“太好了!知知,这都是你的功劳啊!你真是我的福星!”

    当日,李信便重新回去前线。他与江照白喜滋滋地说了番闻蝉的近况,讨论了整整一个时辰。在江三郎被李信的“她现在吃的这么少是不是不太好”问题折磨得快疯掉时,李信终于意犹未尽地收整了心情,沉下脸,恢复了冷面形象,把心思放到了打仗上。

    幽州王自立,李信也不再藏手段。大举攻城,一路南下!其中与同样南下的并州军狭路相逢,双方交锋,大战一场!

    幽州王并不是第一个自立的,在他之前,已经有不少诸侯国杀了当地郡守太守,或直接策反了朝廷官员,自立亲政了。如今大楚没有皇帝,长安只有一个宁王。这些诸侯国的心思纷起,只短短一月间,大楚就四崩五裂。朝廷传唤,他们装聋作哑,兼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出兵勤王。

    长安城的战事,也已经进行到了最后时期。

    未央宫中甘泉宫外,红花染殿,艳艳烈烈。空荡荡的宫殿外,蹲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子。一会儿,随着黄门的引路,另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找了过来。女孩儿小名阿糯,大名张穗,是宁王殿下的幼女。她走过来,与男童一起蹲下,老气横秋般地教训:“弟弟,姊姊让你来找姊姊,你怎么不听姊姊的话?”

    男童看她一眼:“我不想跟你玩了,你老赖皮。”

    阿糯哼一声:“不是玩!我有要事!”

    两个小萝卜头正要装模作样地辩解一番,旁边等候的黄门哭笑不得:“小娘子,小公子,咱们快些走吧?殿下吩咐老奴带你们两个出宫,眼看就没时间了啊!”

    男童微惊:“为什么要出宫?我不去!这里是我家!”

    他要生气,身旁蹲着的阿糯在他肩上重重一敲,将他打倒了。男孩被一掌拍到坐在地上,晕晕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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