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可是有话要和长公主说么?”安牧之守在安丞相的床边,一脸哀戚的说到。
    “你爷爷许是真的有话要跟我说吧。不如安公子回避一下。”阿莲淡淡的开口和安牧之说到。
    安牧之满眼忧愁的起身离开了,安丞相的眼底透着惊恐的神色。
    但是安牧之没看到,直接起身和周宗离开了原地。
    阿莲屏退了下人,只留下了自己和安老丞相。“可是难受了?”她走近安丞相的病榻边上,拉了一张椅子悠然自得的坐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开口问了一句对方。
    安丞相被阿莲的语气气的不轻,全身都在发抖。
    “该是难受的,为官不清廉,还死抠门,对别人抠,对自己更抠。不让你难受,让谁难受?”阿莲这一番话的信息量实在有些大,安丞相被气的浑身都忍不住的震颤起来。
    “你也别怨我残忍,谁让你处处都帮着兰家,兰家给了你那么多的好处,你也没舍得用。装出了一副清正廉明的模样给谁去看?安府别院中的那满满一屋子的金银财宝,可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上学路啊。”阿莲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银锭子在安丞相的面前笔画了一下。
    “安丞相,银子是个好东西,你说对吧?这东西,帮我买了那么多的补品进了你的肚子。现在又让你中风躺在了榻上,变成了一个废人,可不是好东西么?”说到最后,阿莲轻笑出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这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在官场上为难我父皇了,是时候颐养天年了。”最后的那句话语气森冷到了极致,让安丞相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完全不敢去直视阿莲,眼睁睁的看着阿莲起身走远。
    “你爷爷的情绪好像很激动。”离开了房间,阿莲就一脸担忧的对着安牧之说到,“你可要好好照顾你爷爷,我和父皇都很关心丞相身子的。”阿莲面色异常沉重的叮嘱到。
    安牧之一脸动容,“谢公主皇上关心,草民一定尽心竭力的照顾我家祖父。”安牧之说完匆匆的走了进去,刚走进去就看见一大口浓稠的鲜血从安丞相的嘴里喷了出来。
    然后安丞相双手抬起,指着天际,高呼了一声“你……”这个字眼之后,双手重重的垂下,脑子一歪气息也硬生生得给断了。
    “爷爷!”安牧之受到惊吓,立马扑了上去,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老丞相的鼻子下面。
    老丞相的鼻息全无,直接猝死了!
    安丞相就这么死了,一时间众说纷纭,许多人都说是长公主最后一个见过丞相的,怀疑是长公主对老丞相下了毒手。不过事后由好几个大夫的诊断此事和长公主并无关系,老丞相死于情绪太过激动了,安牧之也出面证明这件事情和长公主没有关系。
    许是因为老丞相先后看到皇上和公主如此关心自己,受宠若惊导致的。
    “宗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坐在回去的马车上,阿莲闭上眼睛,满脑子想的都是老丞相临死前的模样,不由觉得自己太过残忍了。
    “残忍?他若不死,死的是我夏国更多的无辜学子!”多少学子死在老丞相的手里,老丞相在背地里干了多好阴暗龌龊的事情,旁人不知,他可不会不知道。
    “莲儿,你不必有心理负担。”周宗拉过阿莲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柔声开口对阿莲说到。
    阿莲抬眼对上周宗此时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叹息。
    “生而为人,为何不能人人善良,非要这么勾心斗角?”老丞相别苑里的那些金银财宝已经都被父皇的暗卫搬空进了国库之中,这本就是兰家给他的贿赂,就是让他在明里暗里都需要帮助兰家祸害皇室的筹码,被收回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若人人都能善良,又岂能多出如此多的不平的事情?”周宗的回答让阿莲长叹一声,静静的靠在周宗的怀里,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周宗也不说了,的确应该让阿莲冷静冷静了。
    皇帝知道了老丞相的死讯之后,在众臣面前表露出一副悲伤的样子,还让人厚葬了老丞相。实则在皇后那里大醉了一场,终于拔掉了这根眼中钉肉中刺,他哪儿是用痛快可以形容的,简直是痛快到了极致。
    皇后也屏退了下人,让皇帝一个人高兴个够。
    帝后也难得做了一回普通人,放肆了一回。
    “公主殿下,门外安奉公子求见。”丞相的葬礼大办了七天七夜,京城的达官贵人几乎都出息了。送葬那日甚至皇帝也出息了,京城也一连热闹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安静下来。
    阿莲忙里偷闲的正在自家的酒窖里品尝着自己酿造的酒水,门外就传来了一道通报声,说是安牧之来了。
    阿莲挑眉,放下了酒勺,拎着自己打好的一壶酒水就往外走,刚刚走出来,一股炎热的热风铺面,这该死的夏天真是热的人想要崩溃。
    她无奈的想着,加快脚步,匆匆的去了厅堂的位置。
    远远的走近厅堂,就看到安牧之端正的坐在厅堂的客椅上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书籍,当听到耳边传来了脚步声,连忙甜言看向了阿莲。
    随后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公主殿下来了?”
    “嗯,安公子怎么来了?周将军可不在这儿。”阿莲走到了位置上坐下,将手中的酒壶抬起,往一旁的杯子里倒了一杯色泽有些偏暗红色的酒水出来。
    “这是何物?”酒水一倒出,一股子梅子的清香混合着酒水的香味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安牧之一脸惊艳的问道,这个时期大家所认知到的酒都是那种纯度和浓度都不太好的。
    口味纯粹的酒水是很少的,文人墨客大多都喜欢喝点酒来助助兴,所以只要是文客,大底都是个酒桶。
    一闻到酒香就把持不住很正常,阿莲看到安牧之的反应忍不住笑了出来。
    “安公子,这是我酿的酒,你要尝尝吗?”阿莲也不小气,开口问了一句。
    “这……不好吧。”公主亲自酿的酒,他哪儿有这个福气享啊。
    “的确不好,给一个外人做什么?该给我。”一道熟悉中透着久违的声音传来,阿莲循声望去,看到对方的时候,激动的站了起来。
    “原来是您来了。”说完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酒壶连忙迎了上去。
    “你一直不来,我也烦了你家儿子,自然给你送来了。”石山道人从外面走进来,整个人被太阳炙烤的口干舌燥的,也不客气的走到了桌子上端起了阿莲倒好的梅子酒就一口喝了下去。
    “纯粹的酒液加上了老冰糖和梅子,酒水中甜味和果味很平缓,酒水特有的冲味没了,很好,好酒。”石山道人简要的点评了一下。
    “娘亲!”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阿莲惊喜的抬眼望去。
    才发现王博仁抱着自家的宝贝儿子从外面从了进来。
    “嫂子。”王博仁走上前来,冲着阿莲喊了一声嫂子。
    “赶紧进去坐下喝点酒。”阿莲立马从王博仁的手里接过了孩子,还招待王博仁去喝一些杨梅酒。
    王博仁点点头,将孩子交给了阿莲之后就走了进去,拿起一个杯子也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小的一壶杨梅酒一下子就见底了,安牧之连一滴都没有尝到就被这两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给喝光了。
    “哎呀!这里还有一个人呢?你看看,这也没了,你说怎么办?”石山道人一脸无辜的看着安牧之,开口问了一句对方。
    安牧之满头黑线,怎么听都觉得对方是故意的,但是他也不好说出来对方是故意的。
    “再让人端一点上来,早知你们要来我就多拿点了。来人,去酒窖里将那一缸都抬上来。”阿莲也是大方,直接高呼了一句下人,下人领命立马匆匆的跑下去端杨梅酒去了。
    下人端回来之后,阿莲给大家都盛了一壶放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慢慢品尝。
    自己则抱着砚儿亲了又亲,砚儿都嫌弃的擦着自己的脸颊说娘亲太夸张了。
    “过年都是在我那儿过的,你们夫妻是有多忙?”石山道人喝了许多酒都没有一点点要醉的迹象,相反还有种越喝越清醒的感觉。
    倒是安牧之已经不胜酒力晕了过去,至于王博仁也是脸颊通红的模样。
    “抱歉啊哥哥师父,要不我想办法送你一些礼物作为补偿?”阿莲也不好意思了,实在是因为事情不少。往返边关就花了大半年的功夫,再加上回到京城之后一直俗事加身,忙的要死,都差点忘了儿子在他那里了。
    “罢了罢了,谁让你们一个公主一个将军的,忙的要命。”石山道人挥了挥手,“你这地我看着不错,而且还有好酒喝,我在你家住下了,欢迎不?”面对石山道人的话,阿莲语塞,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自然是欢迎的,石山道人莅临,是寒舍蓬荜生辉了。”周宗的声音传来,缓解了阿莲尴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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