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叶宛琳偷偷利用午休时间,躲过杨秀琪和葛小莉的注意,悄悄往电机大楼走去。
    来到邵韦恒的教室外边,往里头张望许久、仍不见他的人影。其实前两天她也会找过他,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邵韦恒请假”一个不好的预感悄悄爬上她心头。
    “你要找韦恒吗?”
    背后一个声音响起,她猛然回身,一看是那个叫小胖的。
    “邵韦恒今天有来上课吗?”她忧心忡忡地问。可以这么说,这几天她几乎都在想着他的安危,连躺在床上也难以人眠。
    小胖摇摇头,不太敢明说“他——受了点伤,可能会——休息几天吧。”
    “要不要紧?严不严重?”受伤了?他真的受伤了!一定是伤得很重,否则他怎会好几天没到学校来。想想,她这几夜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还好啦”小胖吞吞吐吐地,不愿多做说明。
    “还好?怎样的伤势才算‘还好’呢?你给这个答案太含糊了吧。”她实在是太担心邵韦恒了,所以不得不问清楚。
    “嗯就是不算太严重啦。”小胖搔着头支吾的说。
    “那警察有没有抓走他?”她又问。
    “我——我不知道——你别问我。”小胖吓得连忙挥手。她怎么会知道那晚的事情?又知道条子来过?这件事要是被学校查到,不是退学也要好几个大过啊!所以这时候他吓得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你跟他是好朋发,怎么会不知道!”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竟逼问起眼前这个叫小胖的。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紧张加上不安,令小胖一概推说不知。
    “今天他会受伤都是为了你耶!你竟然这么畏缩胆小,什么话也不敢说,亏邵韦恒当你是朋友!”她气急败坏地叫嚷,引来一些旁观者。
    她在生气,小胖知道。他垂下头,两眼盯着地上,许久说不出话来。并不是因为围观的同学,而是他此刻真的很惭愧;想想,自己闯的祸还要别人来帮忙收拾,这会儿还要韦恒的女友来提醒他,所以他愈想就愈觉得对不起邵韦恒。
    “好啦,你别生气了,放学后,我带你去看他就是了。”小胖终于抬起头,面有愧色地说。
    她说服他了,心中有点感动,只因她做了一件自己认为该做的事。
    “谢谢,谢谢你。”她面带微笑,对小胖猛道谢。
    “不用客气。”他也笑了,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一会儿,只听到小胖站在走廊上朝着围观的同学大声嚷嚷:“看什么看?没看过男生和女生讲话啊!”那些好奇围观的同学,被小胖这么一赶,一下子全效鸟兽散,各自逃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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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叶宛琳在家里吃过晚饭后,向父母编说个理由便出门了。
    她穿着一袭简单的碎花洋装,来到与小胖约好的便利店门口等候。她来得稍微早了一些,于是就在马路边踱步。
    不久,小胖才一边搔着头、一边不好意思且喘吁吁他说:“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我也刚到,我们走吧。”叶宛琳淡淡一笑,语气轻柔,没计较小胖为何迟到。
    这般优雅的举止与清纯的笑靥看在小胖眼中,有如天仙一般,看得他呆若木鸡地忘了要回应,心口还直道:韦恒真是有眼光!
    走了几步,不见小胖跟进,叶宛琳回头看了下,只见小胖呆楞在原地傻笑,她好笑地看着小胖问:“你该不会忘了怎么走吧?”
    “啊——啊,不好意思。”小胖回过神来,看着这么清秀的女孩,脸色有点腼腆,稍后才呐呐地开口:“我——我现在就带你去找韦恒。”
    她点头,跟在他身旁走,一直到进了一条巷子,两人在一栋公寓前止步。
    “就是这里,”小胖往上看了看,说:“韦恒住三楼。”
    叶宛琳顺着小胖所指的方向望去,三楼的窗里还透着明亮的灯光,心想邵韦恒一定在家,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看医生了没?一连串的问号,逼得她好想此刻就冲上去,想马上就能看到他。
    “他爸妈应该在家吧?我们这样贸然前去,会不会不太好?”才想上楼,又想到他的家人会怎样看她,心里不免又退却。
    “别担心,韦恒自己一个人住,家里没有别人,”站在楼梯口的小胖,一脸“安啦”的表情。
    邵韦恒自己一个人住?那他的父母呢?算了!她决定先不想这个问题,还是先上去看看他再说吧。
    “我们赶快上去吧,”她连忙说道。
    于是小胖领着叶宛琳来到邵韦恒三楼的住处,两人在门口按了电铃,但等了许久仍不见有人来开门。站在门外的叶宛琳等得焦急万分,便问:“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再多按几下,他听得不耐烦,就会出来开门的。”小胖如识途老马,熟知邵韦恒的习性,所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是这样吗?”她不置信地问着。
    小胖笑着点头,手指头可也没停过,门铃声就这样响了老半天。过了半晌,门里头终于有动静了。
    铁门开了,邵韦恒懒懒地看了门外一眼,见是小胖,劈头就骂:“妈的!你这小子,要把我这门铃给烧了才甘心是不是!”一边咒骂一边将门打开。
    “千万别生气,”小胖一面解释,一面走进来。
    “我今天特地带了一个人来看你。”
    乍听这句话,邵韦恒原本懒散的脸庞随即警戒起来,两眼炯炯地看着门口。
    “是我。”叶宛琳从门外缓缓走进来。虽然面带羞涩,但她知道今天来这儿的目的,于是又鼓起勇气,一双晶亮的眸子朝邵韦恒看去。
    天啊!眼前的邵韦恒教她看得既难过又心痛。
    简直落魄极了!这样微凉的天气,他只着一件无袖背心及短裤,冷冷的脸上有几道刀伤的痕迹,一头帅气的头发显得杂乱无章,而他的手臂及肩膀,凡是暴露在外头的,所见之处无不伤痕累累。
    “混蛋!你带她来做什么!”见了叶宛琳,邵韦恒不但没有一丝喜悦,反而向小胖破口大骂:“你忘了,我说过的话是不是?这么一点小事你都做不好,以后别跟我称兄道弟了!”
    “韦恒,你别生气,我以为你们是——所以——”在小胖的心里,早认为他们是一对,女朋友来看男友,是天经地义的事,却没想到邵韦恒会如此反感。
    “是什么!”邵韦恒根本不看叶宛琳,一路朝小胖咆哮:“你以为是就是吗?告诉你,天底下没有绝对的是!也没有绝对的不是!你懂不懂!”
    邵韦恒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是”与“不是”听得小胖有点头昏脑胀,这时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怯怯地说:“好啦,是我不好,没事先经过你的同意就带人来,我向你道歉嘛。”
    叶宛琳从一进门到现在,一直站在一旁,看了邵韦恒的一言一行,她明白那声声咒骂,句句都是冲着她来的。今天是她要求小胖带她来的,就算有错,也是她,小胖没必要替她道歉,所以沉默许久的她终于挺身而出。
    “你不要骂人,是我要求小胖带我来的,要骂就骂我吧。”她走出来,站在邵韦恒面前,理直气壮的说。
    邵韦恒看了她一眼,随即收起眸光转过身去,背对他们大吼“统统走!今天我不想见任何人!”
    “可是我想见你,我有话要对你说。”她不死心,又走到他面前。
    “没什么好说的,”邵韦恒握紧双拳,怒道:“我说滚回去,没听到是不是!”“走吧。”小胖从没见过邵韦恒发这么大的脾气,这时也有点害怕,拉着叶宛琳的衣袖低道:“下次再来好了。”
    “我不走。”她甩开小胖的手,坚定地说:“我要留下来。”
    “滚!统统滚回去!”邵韦恒再一次大吼。“你不走,我可要走了。”小胖被邵韦恒那声吼叫吓住。
    “谢谢你带我来,你先回去吧。”叶宛琳勉强一笑。
    小胖看了看邵韦恒、又看看叶宛琳,感觉气氛好像不太对,心想还是先走为妙,于是他怯怯地对他们说:
    “那我——先走了喔。”一说完话,便头也不回地溜之大吉。
    小胖离开之后,室内的气氛弥漫着一股冷凝的空气,邵韦恒双手环胸,背对着叶宛琳不发一语:而叶宛琳呆立在那儿,竟不知道第一句话要如何开口。两人都僵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一直到她走到他身后,轻轻一句关怀——
    “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他没有回答,走到茶几旁,拿起一根烟点上、又走到窗边,靠在那儿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
    “抽烟有碍健康,你知不知道?”她跟在他身后,睁着一对明眸,好言相劝。
    他冷着一张脸,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就是不理她。
    叶宛琳看着他,这样一张脸,就跟几个礼拜前她在电玩店门口遇见他时一模一样——一张忧郁深沉的面容。
    “我跟你讲话,你到底听见了没?”她有点急了,声量加大了些。
    他就像一座冰山,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去看着窗外。
    “你既然不说话就算了,”见他如此态度,对她不理不采,她真的非常难过,不过她还是开口:“今天我来这儿的目的,只是来看看你的伤势严不严重,没有别的意思。”
    他看着窗外沉默不语,隔了一会儿,才用嘲讽的口吻说道:“什么时候你也会关心起像我这么令你讨厌的人了?”
    “我?”她一时哑口无言,记起了好几天前她对他说过的话。
    “别在那边你呀我的,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回去吧。”他表现得非常无情。
    “我把你当成朋友,是真的关心你才过来看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被邵韦恒又赶又吼的,她好难过,真的有点想哭。
    “用不着你关心!”他将手上的烟用力朝地上一丢。“像我这种我行我素、恣意妄为、不学无术的人,你会把我当成朋友?算了吧!收起你的假仁假义,我不需要!”他一步一步逼近她,朝她大吼。“你以为我喜欢来这里吗?”她眼眶噙着泪水,含着微细的辍泣声。“要不是那天在暗巷里看到你和一群人械斗,浑身是伤,让我这两天担心得不能睡觉,我才不愿随便跑到一个男孩子家里来!想不到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却恶言相向,你——你真的很过分!”
    收起忿愤的情绪,邵韦恒往后退了两步,无力地靠在墙边。想到前几天打架的事,在那样拳来脚去、刀光剑影的情形下,怎会那么凑巧被她撞见?而当时她又是以怎样的心态看待他呢?
    沉思中的他,忽然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她眼里闪着泪光,霎时他的心再也硬不起来。随即收起原先凶恶的眼光,双眸深情凝视着她,然后握住她的手用力一带,拉进他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对叶宛琳来讲,是一种惊讶,又带着一点喜悦,她贴着他的胸口,看着他身上的伤痕,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许久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中对自己解释:邵韦恒被她的真心感动了。
    本来强迫自己要狠下心来对待她的,但此刻再也无法如先前的凶悍,不过他很清楚,两人还是不适合成为朋友,只因他的自卑感——他得随时面临有人嘲笑他的家庭、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不想要这些鄙视的眼光,尤其是从叶宛琳的身上发现。于是他决定用另外一种方式解决——
    他将她脸上的眼镜轻轻取下放在一旁,并且轻柔地拭去她的泪水,俯首低语:“别哭了。”
    她抬起头看他,微微点头。
    他瞅着她,轻声细语:“别哭坏了这么漂亮的眼睛。”
    这样的称赞,令她满脸羞赦,随即将脸垂下,不敢抬头看他,又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箝制得更紧。
    他以食指抬起她下巴,说道:“看着我,别害羞。”才说完,他的唇已落在她的唇瓣上
    他火热的唇霸道地占住她的,令她一阵天旋地转几乎不能呼吸,加快的心跳犹如热浪,澎湃汹涌,起伏骤巨。
    两人的吻依旧持续着,只是突然间,他慢慢地带领她往床榻走去,直到床边,轻轻将她压在床上,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到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叶宛琳思考,他便又吻上她,双手轻轻解开她上衣的钮扣,直到她感觉到胸前一阵凉意
    躺在床上的她,感觉得出来身上的衣服已被邵韦恒给解开了。她急着想推开他,却移不开他结实的身子,于是她猛一甩头,急着开口叫道:“你不可以这样!”
    他停下动作凝视着她,嘴角微扬。不错,他正强迫自己表现出一副游戏人间。玩弄感情的痞子样。不为什么,只为了不想要她的关心。
    “你关心我不是吗?甚至担心我,以至于难以入眠。你对我这般情深意重,你说,我怎么可以辜负你一番好意呢?”他一手支着头,另一手以食指抚着她的唇。用着极尽挑逗的口吻说:“我知道你不想走,今晚就留下来吧,我的床不介意多睡一个人的。”
    “不行!”她吓得连忙叫道。“我是关心你没错,但我可没说要留下来陪你啊!”“别害怕,男女之间,还不就是那么回事,我想你应该知道吧。”他俯首,眯着眼笑看她,一只不规矩的手已悄悄深入裙摆里。
    “啊?”她轻呼,被邵韦恒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你要做什么?你别乱来!”
    再度压在她身上,不让她有移动的机会,裙摆里的手依旧不停地游移在她双腿之间。“你知道的,何必多问。”他贴着她的粉颊,用着低柔的声音呢喃。
    她别开脸,心里开始慌乱起来,也不管他身上那里受伤了,双手在他胸前、臂膀猛力地捶打,身体也因为想挣脱他的箝制,不停地往后移,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你走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任由她捶打,他忍着痛,随她叫骂,他也无所谓,只想让自己彻底坏透,最好是让她对他彻底失望,但是要做到这点,割舍这段刚萌生的爱苗,又谈何容易!瞅着慌乱无助的她,他的心像在滴血一般,痛得教他几乎想放弃这样的决定;但是又想到有朝一日,她倘若知道了他的一切,会像其他人一样嘲笑他抑或看不起他——不,他不要这样的结局!他宁可活得有自尊,也不想在上流社会里做一个没有自我又虚伪的人。
    思及此,满脑思缚的邵韦恒再也无法随心所欲!他突地停下动作,下了床,背对着她坐在床沿,整张脸埋入一双大掌里。
    他如此对待她,叶宛琳突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原本持着一颗热切的心,此刻却从高空一落而入万丈深渊。失落的她、有几秒钟的失神,但她随即恢复过来,因为脑海里的警铃大响,警告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她快速整好被扯乱的衣服,下了床,快步拿起背包,什么话也没说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口冲了出去。
    知道她已经走了,许久许久,他才将埋在手里的脸抬起,望着那扇半掩的门,不知是该关还是让它这么敞开着,或许,心中还期待着她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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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自走在夜幕下,街道上有点冷清,仿佛这世界上只有她孤单一个人似的;再看看今晚的夜空这般暗淡无光,暗得教人看不清前方,就好像她一样,看不清楚那个人的心——
    大概很晚了吧!当冷风迎面扑来,叶宛琳只觉得这身薄衣根本无法抵挡那寒意,冷得教她再也走不下去了,停下脚步,将身子靠在路旁的墙上,不知是无助还是冷她将两手交叠在胸前,深吸了一口气后,抬头朝天空望去,眼泪竟不知不觉的滑落下来。
    从邵韦恒那儿夺门而出后,她的心已乱成一团。弄不清楚当初为何而来,更不明白自己竟会为了担心他的伤势,冲动的跑来看他。方才的突发状况,说来奇怪,她并没有怨他,只怪自己一时冲动,未经深虑便这样贸然前去,是咎由自取。
    哈,很愚蠢是不是?她在心中自嘲。
    收起远眺的目光,拭干脸上的泪水,嘴角浮上一抹自嘲的笑。
    看看时间,这时已没有公车可坐,不想搭计程车的她,决定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去,这样也好,一个人慢游在无人的天地间,任由脑海里的思绪飞扬,爱想什么就想什么,不由得心情放松了许多。
    闲散地走着,不知不觉就快到家了。突地,她的眼睛一亮!在巷口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手里拿着一件外套,担心地朝四周张望,尤其眼中的担忧,教人一眼就看出来。
    “爸!”叶宛琳加快脚步跑上前去,冲口喊。见着两鬓微白的父亲站在夜如凝露的寒风中等她,伤感的心再度升起,方才拭干的泪水,不知不觉中开始泛滥。
    “小琳!”叶父一改忧心的面容,张开双臂,拥着她说道:“你这孩子,可让爸妈给担心死了。”
    躲在父亲的怀里,偷偷将泪水抹去,不想让他看见,一会儿才开口:“这么晚了,您怎么不在家里休息呢?”
    “你也知道晚了?”叶父将手中的外套披在女儿肩上,才又说:“我和你妈妈见你这么晚了还没回来,简直担心死了。打电话给秀琪,问她知不知道你去哪里,她说她不知道。最后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你回来的情形下,深怕这么晚了你会着凉,爸爸就来巷口等你了。”
    她担心邵韦恒,为了他优心不已,却得到对方的轻视与不尊重。但怎么也想不到,她担心别人,却忘了父母会担忧她,使得家人忧心仲仲。想想自己,多可笑啊!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们担心了。”她夹着哽咽的声音,低声抱歉。
    “傻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叶父拍着女儿的肩,并没有多问,边走边说:“下次若要晚点回家,记得打个电话回来就行了。”
    “我知道了。”她回应着。
    走了几步路,叶父看着女儿的脸,突然停下脚步,问道:“咦?你的眼镜呢?”
    眼镜?她抚着脸,也惊讶地说着“我的眼镜呢?”
    她知道自己近视度数不深,就算不戴眼镜也能看得到眼前的事物,眼镜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遮掩品,只是借着它挡住她与别人之间的一个面具而已。
    叶父拧着眉,担忧地问:“小琳,你刚才去哪里了?”
    她她刚才从邵韦恒那儿奔了出来,眼镜一定是那时候忘了拿的,但是她怎么能向父亲说,她一个晚上都待在一个男生家里,眼镜是丢在那儿的?不,绝对不能说,这一说还得了,事情会愈闹愈大,所以她决定撤个谎——
    “喔——是这样的,刚才在回家的路上,我不小心跌了一跤,眼镜就在那时摔坏了,所以——我就顺手丢入一旁的垃圾桶。”
    叶父虽然明白,事情没这么简单,但并没有多问,只是看着女儿,关心地问:“有没有哪里受伤,要不要紧?”
    “一点皮外伤,不要紧的。”抬头看着父亲,笑得有点不自然。
    “回去让你妈给你上点药。”叶父再度拥着女儿。“走吧,我们快点回去,要不,你妈妈可要担心死了。”
    “嗯。”依在父亲怀里,边走边想:再也不要理那个狂傲、无礼、自大的人了,她决定从今晚起,更要好好孝顺父母,做一个听话的乖女儿。
    父女俩在夜色中缓缓行走,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愈拉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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