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贱民,要是让本王知道谁在嚼舌根,本王定会绞掉他的舌头,让他做一辈子的哑巴。”宣平王怒骂道,他还顺手将身边的一个花瓶给砸碎了。
    幕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气急败坏在咒骂老百姓断子绝孙的宣平王,还有满地的碎片。
    跟着这样一个性情不沉稳的主子,真的能够夺得霸业吗?
    幕僚觉得很危险。
    但是已经上了船,想要下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爷,小心气坏了自己个的身子。”
    宣平王看到幕僚来了,暴躁的脾气这才好了些:“这群刁民,竟然怀疑到了本王的头上,还说本王被戴了绿帽子,这些流言,要是不制止的话,本王颜面全无。”
    宣平王更气恼的事,怕事情一败露,老百姓猜测的是正确的,他这有生之年,注定就是老百姓茶余饭后偷偷摸摸的谈资了。
    宣平王不想成为这群贱民的谈资。
    “你说本王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宣平王睚眦欲裂,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本王恨不得将那个贱女人碎尸万段,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幕僚叹息。
    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就是戴绿帽子,比戴绿帽子还要大的耻辱,就是喜当爹,两个终极耻辱都被宣平王给占了。
    能不火大不!
    不过好在……
    “王爷息怒,此事也不是全然没有转圜的余地。”
    宣平王一喜,“你有好建议?”
    “建议不算太好,但是一定可以永绝后患。”幕僚在宣平王耳边低语几声:“如此,知道王爷事情的人,就真的一个都没有了。”
    宣平王想都没想,直接就同意了。
    “好。就这么办。”
    “柳府如今正在办丧事,柳夫人又心神不宁,咱们只要派人偷偷地潜入柳府,再来一个意外,制造沈青雨自尽的假象,相信没人会怀疑。”
    沈青雨因为自证清白的事情已经闹得快要疯了。
    她男人死了,爹娘死了,家破人亡,她因为伤心过度,不小心失足跌落湖中,溺水身亡,或者不想活了,上吊自尽,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甚好,甚好。”宣平王暗自欢喜。
    解决掉了沈青雨,才是解决了心腹大患,毕竟沈青云,是不敢对外头说谢余之是琴师的种,那样只会毁了谢余之。
    处置沈青云急不得,当务之急就是要先把沈青雨给处置掉。
    柳承启死了的事情,谢蕊很快就听说了。
    她听说了柳承启的死法,面色无波无澜,没有爱了,对方就是个陌生人,陌生人是死是活,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只是……
    “柔儿还小,她爹死了,我能告诉她,但是怎么死的,我实在是说不出口。”谢蕊叹息道。
    许婉宁也在她府上。
    自从谢蕊休夫之后,她就重新回了谢家,而她跟许婉宁的关系,也日渐亲密,谢蕊把许婉宁看做命中贵人,也看做妹妹,什么事情都喜欢跟许婉宁说。
    “但是她总会知道。”许婉宁说道:“况且柳承启的葬礼,你能不去,柔儿能不去吗?”
    在葬礼上,说什么的都有,只要长了耳朵,柔儿还是会听到一些难听的话。
    “哎。”谢蕊又叹了一口气:“总归是她爹,还是带她回去磕个头烧柱香吧,就算是全了这一世的父女情意。”
    柳府如今已经挂上了白布,开始处理柳承启的后事了。
    不是沈青雨办的,是柳府的管家处理的,忙前忙后,只得调动府上所有的下人,沈青雨的身边,只留下一个丫鬟,贴身照顾着。
    沈青雨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是哭就是闹,发疯发癫,逮到谁就骂。
    骂饭菜不好吃,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骂外头的哭声太大,吵到她休息,骂香灰飘的到处都是,难闻死了。骂丫鬟太懒,连备个洗澡水都磨磨蹭蹭。
    可实际上,她每日要洗三次澡。
    起床后洗一次,中午吃完饭洗一次,晚上睡觉再洗一次,特别的爱干净,却让跟着她随身伺候的丫鬟苦不堪言。
    沈青雨每次沐浴都要整整一大木盆的温水,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热,要温度适宜,每次洗澡后都要换一身衣裳,从里到外,所以,她身边那个唯一的丫鬟要做的事情就可太多了。
    每日沐浴,那半人多高的浴桶就要提十多桶水,冷水还要烧成热水,从打水到烧水到提水,都是这个丫鬟做的。
    还要帮沈青雨按摩,洗好后还要一桶桶地倒掉,沈青雨换下的衣裳还要及时清洗,但凡放了一会儿,有点儿馊味,沈青雨就要骂人。
    每日三次沐浴,同样的事情要重复三次,这还不算,还有沈青雨的一日三餐,上午的水果,下午的点心,如果沈青雨晚上睡不着,半夜还要给她准备宵夜。
    除此之外,还要打扫屋子,沈青雨还时不时地要找点事情,那个丫鬟整日里忙得跟陀螺似的。
    之前是一屋子的下人供沈青雨差遣,可现在,柳府这个样子了,下人走的走,溜得溜,还有留下来的,都要在前头忙活柳承启的丧事。
    这留下来的,其中还有不少的人是打马虎眼混月钱的。
    管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如今柳家上上下下,唯一能出来镇场子的只有沈青雨,可沈青雨不出现,他一个管家,说直白点就是个下人,很多事情都上不得台面。
    想到谢夫人在的时候,柳家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欣欣向荣,可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不到,柳府就家破人亡。
    管家看着摆在大堂中间那黑漆漆的棺材,心中生不出半分的同情。
    树倒猢狲散,他是柳府的管家,也是柳府的奴才,柳府倒了,那他也要重新找个地方做事了。
    他在柳府做了好多年了,已经是柳府的老人了,如今年纪大了,又有什么地方可去呢!
    “哎……”管家叹了一口气。
    一个家丁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管家,管家……你快,快去,快去……”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完全。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管家没好气地说:“这么多客人来悼念,看到你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不是。”家丁露出一脸的欣喜:“是夫人,夫人她……”
    “她又怎么了?”说起沈青雨就是气,“不是有丫鬟在身边专门照顾她吗?”
    “不是那个夫人,是那个夫人,她来了,她带着咱们小姐回来了。”家丁终于把气给喘顺了,欣喜若狂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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