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皎皎一脸犹豫的看着他,攥着包的手指骨发白:“忱晔哥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顾忱晔越过她往电梯那边走:“那就别说。”
    “……”
    言皎皎懵了,这和她设想得不一样,顾忱晔向来绅士,用句话说:你哪怕是头猪,只要他愿意,也能让你感觉自己是个公主。
    而且因着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以及她和慕云瑶的关系,他对她比对旁人更多几分耐心,这还是第一次,顾忱晔这般不给她留情面。
    更让她诧异的是,这居然是因为言棘,那个他厌恶到极点的女人。
    言皎皎看着男人毫无停顿的背影,恨恨的咬牙,几步跟上去,急道:“忱晔哥哥,我听说姐姐当年为了跟爸妈回京,把她亲生的父母囚禁在地下室,还对外谎称他们失踪了,等村民找到的时候,他们都死了。”
    “不止如此,她还假装被人欺负,当着他们的面自残,让他们起了恻隐之心,这才将她带回了京都,你说她现在跟爸妈关系那么差,会不会像对她亲生爸妈那样,对他们不利啊?”
    顾忱晔步子顿住,扭头看向她:“谁说的?”
    “就是……”言皎皎支吾道:“我有个大学同学的表姐的三姨妈嫁去了那个镇子,之前当八卦跟我同学说起过,前几天那个同学去家里做客,见到姐姐的照片,就把这事跟我说了……”
    昨天她看到言棘和钱薇在大院门口见面了,还看到钱薇给了她一样东西,虽然隔得远,没瞧见是什么,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她要赶在言棘毁了自己之前,先让她声名狼藉,这样以后她再说什么,就没人信了。
    她好不容易才有的今天,有背景深厚的父母、身处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无法踏进的圈子、好名声、高学历……这些,决不能让言棘毁了。
    顾忱晔:“有证据吗?”
    “我同学她……”言皎皎被看得发虚:“怎……怎么了?”
    她下意识的摸了下脸。
    顾忱晔的眼神没什么变化:“就因为听了别人两句毫无证据的闲话,你就这样到处诋毁自己的姐姐?”
    言皎皎不可置信:“忱晔哥哥,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很厌恶她吗?”
    “这和喜不喜欢无关,这是人品问题。”
    “……”
    她满脸羞愤的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没再跟上去。
    顾忱晔一出电梯,谢方则就抱着要签的文件快步迎了上来:“顾总……”
    他跟在后面,语速极快的汇报今天的工作,说了半天却发现顾总好像根本没听,“顾总?”
    顾忱晔:“你要是受了欺负,会怎么做?”
    “??”
    谢方则人都麻了,他一个大男人,被欺负了能怎么办?当然是靠自己噶噶乱杀啊,还能找人帮忙出头不成?
    找人出头?
    联想到昨晚自己莫名其妙挨的那顿骂,谢方则瞬间醍醐灌顶,顾总问这话,想知道的肯定不是他被欺负了会怎么办。
    身为金牌助理,他已经将人情世故察言观色琢磨得十分通透了,知道这种时候回答得对不对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说到老板心坎里去,他立刻斩钉截铁的道:“当然是第一时间来找顾总帮我出头啊,有顾总您在,谁还敢欺负我。”
    顾忱晔敛着眉,淡淡吩咐了一句:“把所有和张家合作的项目都停了。”
    “……”谢方则在心里算了下违约金,卧槽,这是要当散财童子啊:“顾总,两家合作多年,现在突然取消,要是张家那边问起……”
    张家旗下最赚钱的项目全是和顾氏一起开发的,要是顾氏取消合作,张家估计几年都翻不过身。
    顾忱晔冷冷睨着他,嗤笑:“他那天进门穿的衣服太丑,我觉得和这种没品位的人合作,太过拉低档次。”
    谢方则试探的问道:“顾总,张家人是不是惹太太生气了?”
    要说顾忱晔刚才的眼神只是冷,那在听到‘太太’两个字时,就只是森然了,“你看我长得像以德报怨的大冤种?”
    “不像。”
    像爱而不自知还死犟的驴。
    顾忱晔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好上几分,眼底是克制不住的烦躁,他随手拿起一旁的文件:“出去。”
    谢方则从办公室出来,第一时间就拨通了言棘的电话。
    言棘这会儿刚停好车:“谢助理,考虑好要跳槽了?”
    “太太,您就别打趣我了,出大事了,顾总裤衩子都要赔掉了,”谢方则添油加醋道:“顾总为了您,取消了和张家所有的合作,光违约金就得赔好几十个亿,这纯纯是肉包子打狗,有钱烧的慌,您说是吧?”
    “……”
    “顾总见您受委屈,当真是一点儿都忍不了,宁愿损失几十个亿,也要帮您出这个头。”
    他特意加重了‘几十个亿’,一副‘感动吗?快感动’的激动模样。
    言棘靠着椅背:“那要我给他磕一个?”
    “……呵呵,”谢方则讪讪两声:“这就不用了,夫妻间不用搞得那么慎重,太太,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他打电话的目的就是要替他们倔驴顾总邀个功,现在目的达成,便迅速挂了电话,多说多错。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言棘垂眼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足足过了五分钟之久,她才收起手机,推开了车门。
    冷风吹过脸颊,裸露在外的肌肤泛着微疼。
    她快步走进店里,暖气扑面而来,被冻过的地方有些发痒。
    盛如故凑过来:“你妈刚才来了,我给打发走了。”
    言棘步子微顿:“……她来过?”
    她开店的事言家是知道的,只不过周舒月从来没来过,连开业都只是送了两个花篮。
    见她恍神,盛如故有点拿不准她的想法:“你不会是想见她吧?那我去把她追回来,刚走没多久,应该……”
    “不是,”言棘拉住风风火火就要往外冲的盛如故:“就是有点诧异,不用追。”
    盛如故扁了扁嘴:“的确该诧异,这店都开多久了,稀客呢,我今天高低得去买张彩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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