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仰着,对所有目光轻蔑不顾。

    脸上被扇的那一耳光真是不负吴越重望,红肿的厉害。吴越一推门回家,他爸妈就看到了,看得是脸色大变——谁敢扇吴家人的耳刮子?吴二少的脸打小除了长辈,就司令员摸过,那还得是轻轻地摸,连根汗毛都不敢给伤着了。

    这一耳刮子可彻底把吴军座抽暴怒了。

    吴军长打了电话劈头盖脸把老战友骂的体无完肤,完了又扔话叫人去训黄储他老子!训黄储!往死里训!啥妈巴羔子的玩意儿,他吴建国的种也敢打?打聋了怎么办!!滚蛋!!

    自打那天起,再没人敢提审追究吴越。谁都知道吴二公子这里肯定有线索,可是谁都不敢挖。

    这回是吴军长暴怒,下回呢?下回闹大了让吴家老爷子回来试试?所以说太子党就是这点好,放聪明了,别在群众面前吆喝“我爸是李刚”,回头回了家,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好收拾。

    更何况了,这事儿本来就是国安理亏,俩太子党掐起来,没脑子的揍了有脑子的,官小的揍了官大的,黄储自己送上门来要和他吴越玩黑的,吴越顺水推舟——别以为老子是斑比,老子犯二犯糊涂是要看人的。

    对于这些人,他一点都不二,他比黄储更狠。

    你给我一个耳光,我让你当晚就打包袱从国安滚蛋走人!让你和人拼爹!拼着拼着丫还拼出惯性了,在你二爷这儿你都刹不住车,混蛋玩意儿……

    “咝……”吴越在镜子前照着自己半边被抽肿的脸颊敷着冰块,“这孙子下手还真狠。”

    来看望他的曾东升在旁边帮二爷端着杯子,里头浸着碎冰和纱布,曾东升瞅着他:“二爷,你要不抹点药呗?”

    “受不了那味儿,况且抹的一张脸和唱戏似的,没脸见人。”

    曾东升嗫嚅着,直犯嘀咕,那您这张脸现在就能见人了?

    吴越往洗手池子里丢了小半块儿快要融完的冰块,又重新从杯子里挑了块大的,状似不经意地问:“林泉最近怎么样?”

    “谁知道啊,最近都没见着他人。他好像也搬出去住啦,不在大院里头了。”

    “咝!”吴越闻言手一滑,力道失偏了,弄疼了自己脸颊。

    曾东升问:“二爷,林泉再怎么说也不会失踪,但你看看你,前段时间真把咱都急疯了……我也不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问了你肯定也不说,但你自个儿往后总得多留心一些,到哪儿……到哪

    儿都给我们一个信……”

    吴越乜斜了凤眼去看他:“……”

    曾东升说:“你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咱能好受?就别说我了,说你妈吧,其实你说她以前是欠了你,但是你也看到了,你失踪的这几天,她愣就是一个人瘦成了另外一个人,我都快认不出她来啦。你还和她置气吗?”

    吴越心里难受着,正巧这时候朱红从外头走过去,犹豫地看着儿子和他朋友在里头敷药膏,想进来帮忙,又怯怯地没敢动,逡巡了一会儿,还是低着头走了。

    于是吴越更难受,他重新把目光转回了镜子里,半晌,曾东升听到吴越口中说出了一句之前二十多年,他都从来没有听过的话。

    吴越轻声和他说:“东升,对不住啊。”

    一个月后,吴建国开口,吴越重新回到了东城区刑侦大队,照旧是原来的位置,连桌上的报纸都没动他的。

    一身制服笔挺的吴越回来工作了一个星期后,所有人都感觉出吴越变了。他不再像以前那么爱笑爱说话,也不再会常常和人耍太子爷的脾气和领导犯拧巴,他几乎是有些沉默,那双眼睛里总像是压着很重的心事。

    人们都知道吴警官现在只管埋头做事,吴越做什么事呢?

    吴越是在查案。

    专案组的人不可能再和吴越有任何交集,甚至吴越不可能再沾手任何与本案相关的枝枝丫丫,吴越知道这事儿托关系没用,他自己查。

    吴越的个人笔记本电脑里建立了详细的关系网,每一个推测都被枚举上去,最开始只是几个简单的脉络,而经过一个月左右的不断完善和调整,所有人明里暗里的关系被罗列出来,那些脉络之下暗潮涌动……

    吴越瞪大着眼睛,托着腮,屏幕荧光照的他的神情有些诡异。

    他就这样对着电脑不断地分析,研究,偶尔抬起手,在键盘上敲击几个字,又开始一动不动地对着关系网分析,眼底推测怀疑的光晕晃动。

    他的视线已经在一个人的名字上盯了很久了。

    黄立仁。

    黄储的父亲……

    “小吴,下班啦下班啦,你不走?”

    “不走,我有点事。”吴越抬眼和老王点点头,“你先回去。”

    “年轻人,工作认真是好的,但别玩命。”老王拍拍他的后背,“天气预报说一会儿有雨,你还是早点回去,记得走之前把窗户给关了,打雨。”

    “成,我知道了。”

    老王走了,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皮鞋踩在地砖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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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楼里的人越来越少,隔壁档案科的门也被关上,小张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穿过走廊。吴越瞥了眼电脑下方的时间,六点零三分。

    他拿了张纸,对着电脑在上头刷刷写着什么,一手抄起电话,拨了每次加班都会叫的老陕面馆外卖。

    “你好,麻烦一份油泼辣子面,半个小时能送过来吗?……嗯好,少搁点儿辣啊。”

    六点半,阴沉沉的乌云中落下瓢泼大雨。其他楼层不好说,但吴越去了一趟洗手间,看到他们这一层的办公室门都关了,楼道里没人,他一个人的脚步显得空空荡荡的,走廊监视器闪着幽幽的红光。

    吴越回到办公室,揉了揉长时间对着电脑有些酸痛的眼睛,靠在椅背上稍稍休息。门忽然被敲响了。

    “进来!”吴越边打哈欠边说,往兜里掏钱。

    老陕面馆送外卖的一直是个很高大的陕西小伙子,爱戴鸭舌帽,今天也不例外。

    “给你十五,我没有零钱,你找我吧……”吴越边翻钱包边咕哝,但当他把钱递给外卖小哥的时候,他忽然愣了一下——

    那个人接过钱的手很熟悉,食指有着厚厚的茧子,虎口处一道月牙形的伤疤,泛着肉白色……

    “……韩——!”吴越的心脏瞬间跳空两拍,脸上血色一扫而空!

    已经一个半月了,这孙子自从把他送医院之后就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见,吴越唯一一次得到他的消息是小绿毛找到自己,小绿毛说大哥让他带话,大哥一切安好,请你放心。

    他放心个大爷!!

    他真是恨的都要把韩今宵活撕了咬断这熊货的血管动脉让他死自己面前算了!死了反而省心!韩今宵把他当什么?他那时候一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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