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肯忙完“ken”香水的销售事宜之后,工作就算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他真正假期的开始。
    “ken”香水在台上市一炮而红,男性香水却深获女人青睐,据说买的都是女人,它已成为女性消费者赠送给丈夫或情人的热门礼物,随着圣诞节节日的加温,它可算是年终最具人气的商品之一了。
    总公司为此特地打电话向他祝贺,还要他好好享受这次的长假,连法国的同业也捎来恭喜之意,但在这些掌声和恭维声中,他万万想不到会收到前任女友亲自送来的一声赞许。
    “伊莲娜?”
    站在“神奇”台湾代理商所在的大厦一楼,他像个傻子似的盯着逐渐朝他走近的曼妙人影,惊愕的表情正说明她的出现对他而言委实太意外了。
    “肯,恭喜,你的香水热卖喔。”明艳照人的伊莲娜款款迈着步子走近他。
    “你到台湾做什么?”他回过神后,马上沉下脸。以他对她的了解,除非有事,否则身为法国名牌香水代言人的她岂会挑个阴湿的季节跑到台湾这个蕞尔小岛来?
    “想你,所以来看你。”伊莲娜微微一笑,摘下墨镜,露出她独一无二的紫瞳。
    她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棕黑色的长发和绝美和五官是她成为广告界宠儿的主要原因,不过,她更有一份神秘的贵族气质,一颦一笑间自有她无与伦比的格调,难怪法国香水业者曾经为了她而闹成一团,大家都想签下她来当香水代言人,好藉着她独特的魅力来烘托香水的质感。
    钟肯便是在她红极一时时与她相识,两人因香水的合作而交往。最初,媒体都不明白当时年仅二十二岁又当红的她为何会看上一个比她小一岁且来自亚洲台湾小岛的平凡调香师,但事实证明她不仅美丽,眼光也是一流,她慧眼独具地看出钟肯的过人之处,所以一开始就和他走得很近,她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成名的,届时两人的光芒相辅相成,会让全世界所有的人不敢逼视。
    两人的爱情在不被看好之下维持了一年,钟肯在大学毕业前夕才发现她为了利益可以和任何男人上床,于是心灰意冷地要求分手,伊莲娜则毫不留恋地搬出他的小公寓,继续也交际花般的绚烂生活。
    后来,钟肯因那篇“气味可以控制人脑”的论文而受到瞩目,伊莲娜于是又回到他身边,并随着他离开法国,前往美国发展。
    然而,到美国半年后,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他发现伊莲娜之所以会接近他,全是为了得到他那份大学的毕业论文资料,他既震惊又伤心,这才醒悟她不过是冷血阴险的女人,甘愿沦为黑道分子利用的工具,为钱出卖灵肉。
    她是个戴着天使面具的恶魔!
    离开她之后,他正式进入“神奇”香水公司,从此斩断两人之间的情丝,不再魅惑于她的虚情假意。伊莲娜则回到法国,成为某家名牌香水的代言人,两人从那时便形同陌路,在公开卖命照面也视而不见。
    但现在,在分手近三年之后,她为何又出现在他面前?
    钟肯的心思翻涌不已,她的放浪曾经伤他太深,爱情的确像是裹着蜜的刀,化去糖衣之后,尖锐得能割断肝肠
    “你会想我?那真是太奇怪了。”他冷着脸,双手插在深蓝色裤袋中,想看透她的居心。
    “肯,我知道我错了,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伊莲娜娇媚地偎向他,满脸都是忏悔。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不该傻得相信你会真的爱上人。伊莲娜,你是一个只爱自己的人!”他冷笑,昂首走向他租来的车。
    “肯,别这样,我那时太年轻,不懂事,现在我才知道失去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损失。”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即使在暮色中,姣好的容颜和身材依然引起过路行人的注目。
    “是吗?我正好相反,离开你是我这一生最明智的抉择。”他勾起一抹讪笑,对自己三年前迷恋她的傻劲感到愚蠢。
    “肯”伊莲娜不相信他不再爱他,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不顾形象地搂住他,凑上自己的红唇。
    钟肯定定地任她吻着,只是全身没有温度,僵硬的唇既不回应她,也不回避。
    伊莲娜吻了半晌,突然推开他,流着泪说:“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要不起,香水女神。”他森然地看了她一眼,打开车门,滑进驾驶座。
    “我不会放弃你的,肯,我会唤醒你对我的爱,我会的!”她扶在窗边叫着。
    “快回法国去吧!这里不是你做戏的舞台。还有,省省你的泪水,台湾的雨已经够多了。”他嘲弄地说着,然后急踩油门,车子加入壅塞的车流中。
    伊莲娜原本柔情痛哭的表情在瞬间消失,她抹去泪水,露出不悦的神色。
    钟肯真的对她不再动心了吗?那她这次的任务不就要失败了?
    不行!这次若不能把他带回法国,她“香水女神”的宝座就不保了,她不有让自己的事业有半点不顺,为了抓住捧她出头的幕后老板,她一定得想办法拿到她要的东西。
    哼!钟肯,我会有办法对付你的。她扬起一朵冷笑。
    钟肯因遇见伊莲娜而心情跌到谷底,回到家时脸色还是很难看,他直觉这次的巧遇一定有问题,伊莲娜又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了。
    屋内黑漆漆一片,正好符合他此刻的情绪,他拿出钥匙想开门,赫然发现门没锁,于是绕到车侧的车库,看见于慎言的小车歪歪斜斜地停在那里,心想她回家了干嘛不开灯?
    走进房里,屋内沉静得没有人气,他这才想起她说要和黄得亮一起到垦丁去玩的事,现在可能已经上路了吧!
    唉!自从于慎言搬进来之后,他愈来愈习惯她的存在了,回家没看到她还挺无聊的。说来好笑,有时他甚至会有等她回来的期待,遇上她加班,寂寞的感觉就会悄然袭上心头,亏他还是要回来享受“冷清”的,现在可好,于慎言把他的生活秩序全搅乱了。
    唉!忍不住又叹了一声。
    皱皱眉,他直接回自己房间整理思潮。
    这次的假期显然完全脱离他的计划了。首先,临时冒出来的于慎言让他独处的构想幻灭;再者,伊莲娜的出现破坏了他的度假心情,两个女人前后趟进他的生活,要想清静也难了。
    不过,比较起来,他倒宁愿和于慎言在一起,她的自在让人没有负担,表里如一的个性不会造成猜疑,和她相处能放松自己,不用担心被算计,伊莲娜不一样,她永远是个谜,面对她,他一直难以断定她是否真心,也无法区分她的喜怒哀乐,她从不将心情明示,像只躲在黑暗中的波斯猫,用她的眼睛窥视他人。
    自从和伊莲娜在一起,她给他极大的压力,他后来才知道,她只和对她有利的人在一起,爱情对她而言是种利益游戏,谁给的好处多她就靠向谁,这是她的原则。
    残酷的原则!他不屑地想。
    冲过澡,他罩上线衫,一身舒爽地准备下楼弄点东西来吃,走到楼梯口,无意间瞄到于慎言的房门没关上,他叹了一口气,实在被她的粗枝大叶击败了。
    真奇怪,像她这么粗心的人竟然能做平面设计这一行?
    他正想替她关上门,忽然看见里头床上似乎有人,不禁吃惊地推开门,顺手打开电灯,原本该出发往垦丁度假的于慎言正蜷曲着身子躲在棉被里睡觉。
    “于慎言!你怎么会在家?你不是要去度假吗?”他呆愕地走到床边,一把拉开被子。
    忽地,他被她微微发颤的身体和通红的脸颊吓住了。
    “你怎么了?”他低呼一声,伸手摸着她的额头,高热的体温随着手掌传过来。“老天!你在发高烧!”他霍地站起来,冲向浴室拿了一条毛巾出来,帮她擦拭脸庞和颈项。
    于慎言呼吸急促地翻了个身,意识模糊地张开眼又闭上。
    “你到底有没有去看医生?”他焦灼地低斥着,解开她的衣襟,用冰凉的毛巾替她降温。
    “好冷”她牙齿打颤,全身蜷缩得像虾米一样。
    “你吃葯了吗?”他用棉被将她裹住,轻晃着她问道。
    她没有回答,觉得身体里头结冰,可是身体却好烫。
    钟肯转头看见床头上放着一盒成葯,不禁有气。这女人罹患这么严重的感冒竟然随便吃个葯就算了,真是个蠢蛋。
    “你得去给医生看看,现烧下去,你会愈来愈笨。”他咕哝着,拿起她的大衣帮她穿上,然后一把抱起她冲下楼。
    于慎言冷得紧紧依在他怀里,分不清东南西北,嘴里一直念着弟弟们的名字。
    忙了一个晚上,钟肯在医院里陪她打完点滴才载她回家,医生嘱咐要有人照顾她,按时叫醒她吃葯,随时保持她身体的干爽,才不会转成肺炎。
    他抱她上床时她已经睡得很沉了,一张脸退烧后反而苍白得吓人,但她温馨安详的睡容却不经意触动了他内心的一根弦。
    此刻的她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而不是二十八岁的女人。
    他打开她的衣柜,找出一件长上衣,再帮她脱去被汗沾湿的睡衣,但他流利的动作在解开她上衣所有扣子之后,忽然顿住了。
    这样好吗?他自问着。虽然于慎言以大姊的姿态对他,可是就算是钟欣也没有在他面前裸露过身体,现在于慎言神智不清,他脱光她的衣服算不算非礼?
    迟疑了几秒,他马上挥去自己的顾忌,她现在是病人,他是出于一片好心才帮她换衣服,又不是存心不良。
    这么一想,心境就正大光明多了,他迅速地脱去她的衣服,原以为自己清心无欲,可是一看见她细致丰腴的娇躯,他的血液却在瞬间奔腾起来。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如此自我解释。
    于慎言的个子中等,身材微瘦,可是该凹该凸的地方全都不含糊,他很难想像平常看起来没什么线条的她竟也窈窕美好、纤柔合度。
    原本想很君子地闭起眼睛脱掉她的胸罩,但他的眼皮一点也不听使唤直睁着瞳眸看着她雪白的**展现。
    他的呼吸粗重起来,心跳的节拍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心脏要跳快跳慢决定权不在我。他再一次自我解释。
    他盯着她发了好半晌的呆才回神,深深吸一口气,才用最快的速度帮她套上干爽的上衣。
    好像打了一场心战一样,他累得瘫在床边,对自己的反应也颇为讶异。按理说,他已看过伊莲娜傲人的身材,像于慎言这样的中等躯体应该不能轻易干扰他才对,可是事情正好相反,他和伊莲娜在一起时从没有像刚才那样欲火焚身,但光看于慎言的裸体却差点烧掉他的理智
    这见鬼的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搔搔后脑,找不出答案。
    于慎言动了一下,喃喃地喊出钟肯的名字,把他吓得立即坐起,趴在她身边观察。
    她似乎作着梦,喊完又沉沉入睡了。
    钟肯不敢大意,把自己的被子搬到她的房间里,决定照顾她到天亮。
    等你醒来,看你怎么谢我。他抿抿嘴,想像亲眼她明天若知道一切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不用猜,她一定会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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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是怎么回事?”于慎言尖叫着从床上坐起,瞠着惊骇的眼睛瞪着睡在她床边地毯上的钟肯,脑子一片空白。
    钟肯被她拔尖的呐喊声从睡梦中惊醒,也是紧张地一骨碌坐起,惺松地看着腕上的手表,突然大喝一声:“超过时间了!”
    他爬起来,努力撑起沉重的眼皮,边打呵欠边倒了一杯水,再拿出一包葯,走到杵在床上的于慎言面前,说道:“来,吃葯了。”
    “你”于慎言稍稍回过神,就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又往后倒去。
    钟肯一惊,来不及放好茶杯,顺手就要扶她,结果一整杯水全都倒在她身上,惹得两人叫声连连。
    “哎呀!你怎么把水倒在我身上?”起床时那声尖喊把力气用光了,她有气无力地斥责他。
    “糟!快起来换衣服,不能再关凉了!”他急忙地说,压根儿没听见她的抱怨。
    “我头好昏”她轻蹙眉心,真想搞清楚发生什么事。
    “你生病了,快起来换衣服。”他一把扶起她,被这场混乱吓得清醒了。
    “生病?”她的思绪无法集中,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从她的衣柜中拿出一件衣服,走到她面前,然后替她解开扣子。
    当他温热的大手摸向她的胸口时,也才抓紧领口,恍然惊呼:“你你要干什么?”
    “帮你换掉湿衣服。”他回答得很顺。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她强撑起身体,忍着晕眩,吃力地想完成平常轻易就能解决的小事,可是一来手脚无力,二来看见他盯着自己,又羞又急地嚷道:“你你先出去。”
    “我昨天就帮你换一次了,小姐,这时候才害羞未免太迟了。”他搓着一头凌乱的黑发,好笑地说。
    “你帮我换过了?”她倏地又张大了眼。衣服里空空如也,胸罩早已被脱掉了胸罩?老天哪!她当下吞了一口口水压惊。
    “你昨天晚上发高烧,我带你上医院,回来退烧后衣服全湿,我谨遵医生的吩咐帮你换上干净衣服,免得你病情加重。”他简单扼要地说着。
    她无言地瞪着他,人家好心地照顾她,她又怎能苛责他,可是从没有男人看过自己的身体,一想到此,她的脸就更红了。
    “我帮你换吧!你现在一定全身无力,别跟我客气。”他说着就坐到床沿,朝她伸出手。
    “不不用麻烦了,我这样就好了。”她尴尬地挪了下身体。
    “你的身材很棒,没有必要害羞。”他强忍住笑意,还有心情揶揄她。
    “你”哦!地洞在哪里?她不钻不行了。
    “别生气,我没有对你怎么样,真的,我发誓。”他举起右手,脸色一正。
    “那你昨天睡这里是在照顾我?”
    “是啊!夜里得叫你起来吃葯。”
    “噢谢谢你。我我想洗个澡,顺便换掉衣服”她小声地道。钟肯费神照顾她,再计较脱不脱衣服就太小家子气了。
    “现在你有体力洗吗?”他怕她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洗完或许会舒服点。”
    “也好。”他扶她下床,走到浴室,让她坐在浴缸边,说:“撑得住吗?用擦的就好了,干净的衣服我放在这里,很不舒服就叫我,我在外面等你。”她点点头,气虚地靠在洗脸台上,喊住他:“你今天不是要去台中吗?”
    “你病成这样我怎么走得开?别担心,我有得是时间。”他粲然一笑,帮她把门关上。
    钟肯就是这么体贴!她淡淡一笑。在这时候有人陪在一旁的确安心不少。
    镜子中反映出她憔悴的脸,她无力地打开水龙头,脱去衣服,想尽快洗个澡好躺回床上,可是好不容易抹好香皂后,脚下一个不稳,手滑没抓到扶持点,整个人摔向马桶“砰”的一声,她的头撞到浴缸边,痛得她低喊:“啊!”在门外的钟肯听见浴室内的撞击声,反射地打开门,一看见她倒在浴室里,焦虑地冲进来叫道:“怎么了?有没有撞伤?”
    她欲哭无泪地摇摇头,没想到生场病连力气也使不出来,不禁又烦又气,闷不吭声。
    钟肯以为她受了伤,蹲下身将她扳过来,但当他的手握住她湿滑的肩膀时,他才醒悟她此刻身上不着寸缕,雪白的身形像团奶油,伴随着香皂的香味挑战他的定力。
    于慎言见他缩手,也急忙地找寻遮掩物,惊羞交迸地不知如何是好。
    眼前的画面用“春光乍泄”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你的额头撞伤了。”他清了清喉咙,故作镇定地拉过一条大浴巾将她包住。
    “滑滑了一跤,没事。”她不敢看他,气急败坏地说。
    “你澡还没洗完,再这样下去病情又要加重了,我帮你冲水吧!”他打开莲蓬头。
    “不必了”她转过身体,惶惶地说。
    “我会闭起眼睛,快点洗。”他命令道。不装得冷硬一些,他怕会泄漏自己偾张的血脉。
    她悄悄转过头,发现他真的很君子地闭起眼睛,才慢慢将浴巾拿开,移到水柱下搓洗。
    冲洗干净,她正想低头拿起浴巾怎知眼前突然一黑,一阵恶心袭来,她再也撑不住,又要倒下。
    钟肯听见窸窣的声音,张开眼就看见她往下溜,二话不说地将她湿热的身体抱住,急道:“喂!别晕倒啊!”于慎言觉得好难受,干呕几声,靠在他的肩上喘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眉心一拢,干脆将她抱出浴室,一手抄过浴巾,让她站在床边靠着他,帮她擦干身体。
    “等一下擦干身体后,吃包葯再睡。”他边搂住四肢无力的她边道。
    她乖顺地点点头,没力气再做些遮遮掩掩的动作。
    他手持浴巾从头往下擦,不该有反应的心旌又受到严格的考验。她的身体微热、温软,浑身散发着女性的幽香,巾近他的曲线圆润饱满,即使隔着他身上的衣服也能撩到他的心神。
    他倏地紧张得像支拉满的弓,生怕一松懈就会做出疯狂的举动。
    “钟肯”她想谢谢他,可是说出来的声音活像在做无言的邀请。
    钟肯手里的浴巾不知何时掉下去了,他不自觉以双手代替浴巾,轻抚着她无瑕洁白的背脊。
    她微微一惊,迷蒙中抬起头看着他,正好撞见他低头凝望的眼神。
    喉结的滑动表现出他的理智逐渐崩溃,他的手慢慢捧住她的脸,仿若被蛊惑了似的,再也抗拒不了她的美丽,低头吻住她柔软的**
    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局面着实令人啼笑皆非,只是,在这意乱情迷的时刻,他们的大脑都挪不出空隙来思考这一吻所代表的意义。
    于慎言的体温又升高了,钟肯的吻无疑是火上加油,她娇喘连连地承受着他亲密的接触,两腿更加虚软无力。
    这一刻,她有置身在春风中的错觉,轻飘飘的,像要融化了一样
    钟肯轻柔地舔吻着她,心中也胀满了自己无法解释的情愫,她尝起来妙不可言,甜美极了!这种欣喜欲狂地騒动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道。
    缠绵的长吻几乎耗去于慎言胸腔内所有的氧气,因此,当钟肯放开她时,她仰头倒在他的臂弯中,怀疑这世上是不是严重缺氧。
    看她一副即将休克的模样,钟肯倏地从情潮中惊醒,他连忙替她穿上衣服,抱她上床,用棉被将她盖住,才哑声道歉:“对不起。”
    这和趁人之危根本没有两样!他暗暗自责。
    她伸手拉过被沿将脸蒙住,什么话都没说。
    要她说什么呢?她也吻得很投入啊!天,一定是病毒把她的脑细胞全啃光了,她才会做出这种丢脸的事。
    钟肯是个“弟弟”也!是她和钟欣的“弟弟”
    钟肯又倒了一杯水,拿葯递给她。“把葯吃了再睡。”
    她死都不肯露脸。
    “喂,别这样”他对她的羞涩忍俊不住,主动拉开她的棉被。
    “别后,我吃!我吃!”她脸颊通红,撑起上身,拿过葯,慌张地吞下,喝了一大口水,又躲回棉被里。
    “刚刚很抱歉。”他站在床边试着解释。如果说是一时的冲动,为什么到现在他仍想吻她?钟肯对自己的行为也不解,喜欢上年纪比自己大的女人不是第一回,但,她给他的感觉却是特别的
    他该不会有点爱上她了吧?
    这个想法让他瑟缩了一下,她是老姊的朋友,单是这一点就够麻烦的了,更何况她还是他的室友,他怎么可能会笨到去吃窝边草好让老姊有向他吐槽的机会?
    这一定是不可预测的情境让人产生的意志错乱他忖道。否则有了伊莲娜的前车之鉴,他又怎么会再重踩覆辙,爱上年纪比自己大的女人?
    “没事,真的,我我要睡了。”她蒙在棉被里说。
    “你知道男人的生理反应都是很直接的,你”他兀自替自己的唐突脱罪。
    “我懂,纯粹的生理冲动,我懂。”她背着他点点头。
    “呃”她的深明大意让他更加惭愧。
    “我真的没怪你,是我的问题不,都是感冒害的,你小心别被我传染了。”忙着舒缓气氛,她一溜嘴说出最后这句话后,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的体质有抗体,别担心。你好好休息,睡一觉起来后我再煮点东西给你吃。”他温柔地说。
    “嗯。”她应了一声。
    钟肯出去之前又摸了下她的额头,确定她没发烧后才离开。
    她只觉得额际又要烧起来,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真希望刚刚一切只是一场梦!
    她绝不能喜欢钟肯,那会违背她的誓言!切记切记!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时竟然天黑了,于慎言觉得精神好很多,肚子也饿了,于是掀开被子走下床,打算到厨房找点东西填填胃。
    走到一楼,钟肯坐在沙发上打盹,前额的发丝遮住部分清俊的脸,他似乎累了,睡得很沉。
    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怕惊动了他又要引起不必要的尴尬,因而尽量放低音量,四处找食物。
    “稀饭在锅子里。”钟肯带着闷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她看起来像个偷食物的小老鼠。
    她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来,难为情地说:“吵到你了吗?”
    “没有,我在等你醒来。”他笑着说。
    “哦?”“我上楼看了你几次,见你睡得很熟,不忍心叫你。饿了吧?”他走到瓦斯炉前,亲自替她盛稀饭。
    她是饿了,大口吃着白稀饭,没有菜也觉得特别美味。
    “哇!好好吃!”温暖的食物下肚,她满足地舔舔唇,体力正逐渐恢复。
    “别吃太多,你的肚子里还有病毒,别给它们太多营养复活。”他一本正经地说。
    她被他的说辞逗笑了,一手支着下巴问道:“谁发明这种说法的?”
    “小时候我妈都这么说。”他收拾碗筷,顺手洗干净。
    “你妈还真天才!”
    “所以才有我这种天才儿子。”他自负地笑着。
    看着他背着她洗碗的宽厚背影,她脸红地想起被那双坚实的臂膀抱住的感觉,怔怔地发起呆来。
    他真的只是一时冲动才吻她吗?她好像知道真正的答案,可是又问不出口。因为不管有没有其他原因,他都不在她恋爱的对象范围之内,她一直认为他是“安全”的,他和她唯一的交集就是住在一起,除此之外,他基本上是属于另一个空间的人,这里只是他的歇脚处,两个月后他又要离去。所以,他不论在年龄上或是背景上都不合格,对这种完全不符合她择偶条件的男人,她又何必去计较他吻她的真正理由?
    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是了。
    “在想什么?”他了然地看着她发呆的脸孔。
    “我在想你为什么从不避讳做家事?”真的,他太“贤淑”了,虽然这么说他有点不伦不类,可是最贴切。
    “是谁规定男人不能做家事?上帝吗?”他嘴角牵起一抹微笑。
    “这已经成了传统了。”她耸耸肩。
    “这是女人宠男人宠出来的可笑传统,但看看现在,有多少厨师、服装设计题和发型师不是男人当道?”他反驳。
    “是啊!但那些男人一回到家里就不做家事了。”
    “听不出来你是欣赏做家事的男人呢,还是不欣赏?”他对她投以兴味的注目。
    “当然欣赏。”她迅速接腔。
    “谢谢。”他的眸子炯然发亮。
    她半晌才搞清楚他为什么谢她,脸颊再度酡红。“说真的,像你这种居家型男人现在很抢手,难道都没有女人倒追你?”
    “你那么操心干什么?”他反问,一脸皮样。
    “**心?我才不是操心你呢!我只是”她被他的问题激得提高音量。
    “只是什么?”他发现逗弄她非常有趣。
    “只是恨我家那三个弟弟为什么不能像你一样!”是的,绕回安全的话题才是明智之举。
    钟肯忽然沉默了。之前,他对她口口声声将他和她的弟弟们联想在一起并没有特殊的感觉,但是,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为何会觉得不是那么好受?
    “你弟弟们到底多大了?”他努力平心静气地问。
    “他们啊,分别是二十一、十九、十七岁。”
    “都是小毛头!”他嗤笑一声。
    “你也是小毛头啊!”她漫不经心地说。
    “我二十五岁了。”他下颚紧绷,对突如其来的不悦皱了下眉头。
    “对我而言,你是钟欣的弟弟,也就是我弟弟。”她故意道。是的,她得表明态度,否则未来的两个月他们如何自然相处?她可不希望一个吻就坏了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和谐。
    “何必急着把我归入‘小男人’的行列?我对你又没有企图。”他冷笑道。
    他生疏的语调让她心中警铃大作。他生气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懊恼地咬着下唇。
    “如果你老是在意男人的年龄,并且急着替他们贴上标签,那就别想找到满意的对象。或许当年那个算命仙的话是个警告,你却拿来当成指标,自我设限,结果反而误了自己一生。”他撂下重话,将抹布丢在水槽里,旋即走出厨房,回自己房间去了。
    她无言以对,被他的话击中要害。
    她真的在自我设限吗?
    新年的第一天,她不只罹患感冒,一颗心还从云端掉入深渊,找不到定点,这个中忧喜滋味,又能向何人说?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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