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一如平常的人潮汹涌,耿沁一身剪裁利落的蓝灰色套装,长长的头发盘起,脸上只上了谈谈的妆。这是她上班时的一贯打扮,可是仍然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上官浚站在她身边,高大的他穿着浅灰色西装,双手插在口袋,姿态优雅而平静。他的目光并非注视着飞机降落的时刻表,而是落在耿沁白暂性感的侧脸上。
    她不管做何打扮都一样美丽。套装将她包装得很专业,而一般流行性服装则能自然展现她的品昧;两种风格各有特色,他都喜欢,只是,他还是最爱她家居的穿着,一身轻便的罩衫,依在他身边聊天,那样的耿沁仿佛离他不再遥远
    “阿浚,这姓阳的比你大三岁吔!三十三岁的黄金单身汉,这种人想必很受女人欢迎。”耿沁笑着转头看他。
    她在昨晚把阳定邦的资料全看过了,阳定邦是台湾首富阳家的第二代,由于第一代能力太强,子女被保护得太周到,因此阳定邦一直没什么大作为,唯一傲人的就是他的家世背景。仗着家族财富的庇荫,他养成了风流浪荡的个性,从高中以来艳史就没断过,直到现在还恶习不改,昕说这次被派到新加坡,有部分原因是为了避开前阵子和一位已婚女星的不伦恋情。
    这人生活得还真多彩多姿哪!耿沁在心里暗笑。
    “简言之,就是个花花公子。”上官浚并不期望能和阳定邦谈成什么。据他的调查,日阳财团想进军旅馆业只是这一年的事,他们提出的合资条件过于优渥,让人不得不起疑。
    “我倒很想知道他有多花心!”耿沁半开着玩笑。
    “别去惹这种男人,小沁。”他马上警告。
    “哎!别紧张,我只是好奇而已。”她耸耸肩。以前和不少花心萝卜谈过恋爱,她都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那些男人对爱情的肤浅想法正好不会给她太多压力,因为她也不需要太认真的男伴;谈恋爱充其量只能当下午茶,甜甜嘴就好了,不需要吃到饱。
    “最好连好奇也省省!阳定邦不会是你的好对象。”上官浚面色微沉。耿沁与男人的恋情通常始于好奇,结束于认真,她不是真的要谈情说爱,她只是太寂寞了。
    “干嘛?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是个好对象?说不定我和他的频率正好合适。”她笑着睨他一眼,故意道。
    “连巳婚女人都不放过的人,又怎能称得上好对象?”他冷哼一声。
    “奇了,你还没见到他就对他不满,这样合作的事怎么谈下去?”她诧异于他对阳定邦先入为主的反感。
    “合作的事并不一定得谈成。若双方观念不同,我宁愿放弃与日阳财团合作的机会。”上官浚表情谨慎。
    耿沁没被他严肃的面容吓到,她轻轻挽住他的手,笑道:“好啦!轻松点,等见到人、谈过话,再决定也不迟。”
    上官浚低头看着她美艳的笑脸,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不再多话。
    是的,也许阳定邦并不像传言中那么差劲;而日阳的内部也没有任何问题,他委实太过杞人忧天了些。
    随着人群从出口涌出,阳家兄妹终于出现了。
    耿沁定眼看着不断走近的阳定邦,马上了解他为何能在女人堆里兴风作浪——这男人英俊斯文的出众外貌简直是老天派来摧毁女人心的杀手。
    阳定邦长得有些明星的架势,带点自负与骄傲,休闲式西装的打扮显示他对自己的信心十足。可是,她却觉得他的俊有些刻意,过于瘦削的体格也说明了他对运动不热中,乍看之下颇为称头,但细看后就会发现他太过文弱
    也许是看习惯帮里男人的强健,她对不够男子气概的人通常没什么好感。
    “阳总经理!欢迎来到新加坡,我是耿沁。”基于礼貌,她上前主动打招呼。阳定邦的眼中闪过惊艳,他—把握住她的手,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道:“你就是耿经理?”他没想到那位胆敢挂他电话的女人竟长得比他所知的还要美。
    “是的,这位是我们的总经理,上官浚”她侧身介绍了上官浚。
    “欢迎。”上官浚点了个头,并伸出手。
    阳定邦不舍地放开耿沁,与他交握了一下,马上放手。“上宫总经理,谢谢你亲自来接机。”
    “不客气,这是基本礼貌。”他客套地应对着。
    “这位是舍妹阳安琪。”阳定邦让开身,一个有着纯真无邪面孔,长得柔美秀丽的女人走向前,冲着他浅浅一笑。
    “久仰大名了,上官先生。”阳安媒一双剪水秋眸炽如夜星,眼里只有上宫浚,根本没注意到耿沁。
    耿沁看阳安琪丝毫不隐藏对上宫浚的好感,不由得扬了扬嘴角。
    阿浚真的碰上艳遇了!她在心里偷笑。
    “你好,阳小姐,欢迎。”上官浚轻点—下头,随即向耿沁说:“我们走吧!小沁,先将他们送到饭店休息,再进一步谈行程。”
    “好。”耿沁做了个请的手势,带头领着阳氏兄妹走出机场。
    他们开了两部车,原本耿沁陪阳安琪坐一辆,但阳安琪却跟在上官浚身后,要求跟男人们坐同一辆车。
    “那我陪耿经理好了。”阳定邦走向耿沁。
    上官浚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正好和耿沁交会,她向他眨眨眼,笑着坐进车内。
    一股熟悉的酸涩又窜过他的胸口;每当耿沁和别的男人拍拖时,他这毛病就会犯,眼睁睁又无奈地看她投入别人的怀抱他真想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摆脱这种扯裂的痛苦?
    “上官先生!我们不走吗?”阳安琪轻拍他一下,不知他在发什么愣。“抱歉,请上车。”他连忙回神,请她坐进车内,才交代擎东将车开往市区。
    一路上,两辆车内的人各自有了不同的交谈内容。阳定邦看着不停向他说明行程的耿沁,伸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笑道:“实在很难将你和十个月前挂我电话的女人联想在一起,耿经理。”
    “是吗?那你是失望,还是惊喜?”她抬起头,眉一挑,悍味在一瞬间充满眉宇之间。
    “当然是惊喜!我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他恭维地说。
    他很少遇到秀美又强悍的女人,那些女星与交际花,甚至大家闺秀多半懂得逢迎、诌媚,对他百依百顺,因此过去的恋情几乎都是他在主导一切;可是,有时他也觉得挺烦的,难道女人们就只能用柔弱来博得男人的青睐?眼前的耿沁却不太一样,亮丽的五官带着一股霸气,有点像女强人,但又比女强人多了那么一点撩人的魅力。他早就听闻纵横帮的祖先是海盗,在她身上所散发出的一丝狂野,不正像个女海盗吗?
    她真是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得让他想一亲芳泽
    “谢谢,我也没想到你这么英俊。”耿沁流利地回答,并轻挪身体,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瞧那眼神,她用膝盖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花花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我非常期待接下来的相处,耿经理不,我觉得喊你的职称太过见外了,能不能直呼你的名字?”他微微倾过去,笑着询问。
    “随你高兴,我对称谓没那么讲究,阳总。”她瞥了一眼窗外的街景,有点不耐地想着饭店怎么还没到。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耿沁。”他希望能迅速拉近彼此的距离,这样十天内要钓上她就不是难事了。
    “不太好吧,阳总,你是我们的贵客,我怎能公私不分?”她坚决不改口。阳定邦想一下子跨越她对陌生人的距离根本是在作梦。
    “我想,既然我们要在--起十天,应该先当个朋友,你说是不是?”他用眼神桃逗她。
    “能不能成为朋友还得看这个合作计划是杏谈得成。如果谈不拢,我们甚至可能成为日后的对手。”她强调纵横集团尚未决定是否接受他们的企画案。
    阳定邦愣了愣,她还真是不好惹哪!
    不过无所谓,愈是有刺的玫瑰,他愈想攀折。
    “我深信,不管在公事上谈不谈得拢,你都会成为我的‘好朋友’。”他这话明显是在下战书。没有女人抗拒得了他的追求,她也不会例外。
    “是吗?那我真期待领教领教你交朋灰的本领。”耿沁抛给他一记媚眼,并在心里冷笑。要陪他玩玩还不容易?就怕他当真而已。爱情游戏她早已是个中高子,会怕他不成?
    车子抵达饭店后,耿沁一下车就看见早一步到达的阳安琪与上官浚站得好近,他低头在倾听她说话,神色专注得令她皱眉。
    阳安琪还真的开始行动了?看不出纤弱秀气的她会是个主动出击的女人,她对上官浚是真的有意思,还是纯粹好奇?而上官浚呢?他似乎并不排斥阳安琪的刻意接近
    上官浚渡感应到她的凝视,葛地回头,正好撞见她蹙眉的表情。他内心一动,突然好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介意他和阳安琪靠得太近吗?
    对她的感情已快满溢,他很想在泛滥成灾之前确认她对他的感觉,只是,他更怕结果是否定的,如果她一点都不爱他,那么,他这深不见底的感情必定会成为她的负担,甚至还会破坏他们之间维持了近三十年的相谐。
    算了,他不想再试探她了,让一切顺其自然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研究阳安琪为何一见面就表明对他的企图。这看似温柔的女人并不简单,他有直觉,阳家兄妹这次来访并不怎么单纯。
    于是,他勉强自己压下对阳安琪叨絮的不耐,对她微微一笑“你的要求我会考虑,只要我公事不忙,我会抽空陪你。”
    阳安琪顿时笑逐颜开,上官浚果然对她感兴趣了!她在车上不停介绍自己的一切就为了吸引上官浚的注意,她故意把话题绕在她学过的烹饪、插花及秘书、会计等工作上,她要让他知道她不像其他的富家女一样只会玩乐,像她这么贤慧的女人绝对会是个最称职的总经理夫人
    “那就说定了!”她细柔的噪音几乎被车声淹没。
    上官浚点点头,吩咐擎东“带阳小姐和阳总经理上楼休息,晚上七点在饭店一楼醉月厅替他们接风,你负责订位点菜。我和耿沁先回公司。”
    “是。”擎东答毕使领着阳安琪和阳定邦走入饭店。耿沁趴在敞开的车门等他踱过来,黑瞳中带着戏谑,与一些她自己也理不清的情绪。
    “怎么,这么快就被阳安琪套住了?”她看着他颀长的身子缓缓靠近,忽然发觉自己好像从未仔细看过他。
    他没离他弟弟上官浩的俊美;上官浩长得像母亲,而上官夫人是出了名的美女,十八岁就嫁进了上官家,即使到了现在,风韵依然不减当年。上官浚则长得像父亲,端正的仪表和笃实的个性,相形之下,他的外貌可能不及上官浩抢眼,但那一身磊落气度总会让人兴起亲近之心,尤其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及刚毅的轮廓,女人见到他,大概会想靠在他身边一辈子吧!
    在他怀里一定比任何铜墙铁壁还要安全,这点绝对毋庸置疑
    上官浚微晒,拍拍她的肩,摇头道:“我只是尽地主之谊。她要求我陪她,我总不能拒绝。”
    “这样啊!那真是辛苦你了,为了公事还得陪女人,可别累坏自己哪!”她挖苦一声,滑进车内。
    他跟着坐在她身边,笑道:“你是怎么了?酸溜溜的。”
    她连忙挥手澄清“哪里?只是提醒你别对女人太好,否则容易引起人家的误会。”
    “是吗?我对你好这么久,怎么你就不曾误会过?”他手肘靠在窗沿,支着下巴看她。
    “我?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朋友嘛。”她眉心浅蹙,横他一眼。
    “朋友”一提到这个重如千石的名词,他的心就更往下沉。
    “说到朋友,刚刚那个阳定邦也表态想钓我呢!还大言不惭地说想交找这个朋友,她按住他的腿,倾身笑道。
    “哦?”上官浚的脸色徽变。
    阳定邦也对耿沁有企图?这对兄妹在玩什么把戏?
    “我是不介意陪他玩玩,谈情说爱太容易了,谁怕谁?”她桀傲不驯地哼笑着。
    “不要胡来!耿沁,你还玩得不够吗?”他一把攫住她的手,有点生气。他受够了她对爱情的玩票心态。
    “爱情对找来说本来就是游戏!”她瞪着他,心中仍然被父母不和的阴影盘据着。
    “那是你的偏见。爱情的模式有许多种,别以为夭下的男女都像你父母那样。世上仍有许多真心相持的感情,你父母只是特例。”他郑重地说着,真想让她体会什么叫真正的爱情。
    “管他是不是特例,反正我也不靠爱情为生,你不要这么严肃好吗?我不会和阳定邦来真的,公事为重,这点我还认得清楚。”她气闷地抽回手,撇开头,一束长发顺势拂上他的脸。
    上官浚的心又被撩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口翻涌的血液,转头看着车窗平稳心绪。
    还能忍多久呢?这澎湃的感情何时会决堤?
    慢慢闭上眼,他几乎能预测自己离崩溃之日已经不远了。
    接风宴上,上官浚和阳定邦谈的都是公事,可是他看得出阳定邦心不在焉,因为他的眼神不时会飘向艳光四射的耿沁。
    耿沁一袭露背细肩的银灰色长洋装把阳安琪的光彩全都抢尽。褪去白天的专业强悍形象,此刻的她充满了令人迷醉的浪漫风情;也难怪阳定邦目不转睛,餐厅里的男人们没有一个不被她的美丽吸引。
    只有上官浚无动于衷——不,应该说他早就习惯她的各种样子。他不是没感觉,只是他不能任激赏的眼光太过在她身上留恋,在这种致命时刻,他若不保持淡漠,一定会被情火自焚而死。
    “日阳财团多年来只对电子方面感兴趣,这次为何急着投身旅馆业?”上官浚啜着酒,频频想拉回阳定邦的视线。
    “呃?这种事还需要说明吗?当然是为了扩展我日阳的触角啊!”阳定邦好不容易才挣脱耿沁的魅力,转头面对上官浚。
    这家伙怎么这么烦哪?在这美酒佳人相伴的时候净谈些硬梆梆的公事,真无趣!他在心里埋怨着。
    “那你们对旅馆业熟悉吗?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见你们更详细的企画书。”上官浚不得不谨慎;日阳财团会找上纵横集团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这个以台湾为大本营的电子业龙头作风一直非常保守,很难想象在这么不景气的时刻他们会有投资计划。而且,初步接触后他才得知,他们邀请纵横集团加入所提出的利润回润太过优厚,怎么看都有点像个陷阱。
    “企画书我们的幕僚正在修正,等资料备妥会马上送过来。上官总经理,你实在不用操之过急,凭我们日阳的声誉,难道你还担心我们的诚意不够?”阳定邦尖锐地说。
    “我向来谨慎,毕竟世事难料,过去也不是没有一些破产的大财团到处用各种名义寻求资金协助的例子,我总得小心过滤那些以虚有其表的空壳子来充场面的骗子,你说是吗?”上官浚一针见血地反击。
    “你是什么意思?”阳定邦脸上青白交错,这个上宫浚看来无刺,怎知竟这么难缠!
    “哎,现在正在用餐,阿浚,公事等明天到公司再谈嘛!”耿沁轻拉上官浚的手臂,缓和气氛。
    真好笑,之前是谁担心她惹事的?结果他倒先引发战争了。
    “是啊!哥,公事明天再说,你忘了你答应爸要控制脾气”阳安琪也撞撞她哥哥的手,拚命用眼神示意。
    事情一开始就搞僵,往后怎么变下去?
    “我没想要破坏气氛,是他”阳定邦铁青著脸,一口灌下杯里的酒。
    “好啦!为了不伤和气,咱们等一下到pub去跳舞如何?”耿沁大声提议。
    “好啊!”阳定邦随即附和。
    “我我有点累,不太想跳舞,能不能请上官先生陪我去看看街景?”阳安琪恳求地看了七官浚一眼。
    “这”上官浚实在不愿让耿沁和阳定邦单独在一起,面有难色。
    “阿浚,你就陪陪阳小姐吧!人家远来是客”耿沁大方地将他推向阳安琪,乘机凑近他低声又补了一句:“别忘了,这也是你的工作哩!”
    也许,阳安琪是阿澈他们特别帮阿浚物色的女人,她可不能坏了人家的良缘。
    看她高兴地将他送进别的女人手中,上官浚凝着脸,不再多说,转身拉开阳安琪的椅子,认命地道:“那我们走吧。阳小姐。”
    “好。”阳安琪雀跃不己,站起身,一手搭在他臂上,朝阳定邦和耿沁欠了欠身“那我们先走了。”
    上官浚又看了耿沁和阳定邦一眼,不放心地叮咛“别玩得太晚。”
    “知道了。”耿沁微微一笑,点点头。
    他们离去后,阳定邦带着耿沁走出饭店,若有所思地问:“你和上官浚的关系似乎很亲近?”
    “当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认识快三十年了。”她笑了笑,吸一口气抚平刚刚看上官浚带走阳安琪时的空虚感。
    “原来是青梅竹马啊。”阳定邦紧盯着她。
    “应该算吧!不过说哥儿们还比较贴切。我们是一起打混长大的,从小就形影不离,他就像我哥哥一样。”她站在前廊等候泊车小弟将她的跑车开来。
    “哥哥?”阳定邦冷笑一声,上官浚看耿沁的眼神可不像把她当弟弟或妹妹,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而且,还是一种深爱的眼神。
    难道耿沁一点都没发觉吗?
    “是啊!他很可靠,让人有安全感,他和你这种人是完全不同的”她笑着瞥他一眼。
    “我又是哪种人?”他挑高眉,兴昧地问。
    “你是危险的男人,专门提供给喜欢剌激的女人冒险。”她讥讽地比喻。
    “那么,请问你是个喜欢刺激的女人吗?”他的手悄悄环上她的腰,语带暗示。
    耿沁不经意地躲开他的碰触,冷笑道:“不,我也是个危险的女人,而且专门修理那些自以为胆识过人的男人。”
    “这么说,我们是同类了?”他对她的形容感到好笑。
    “也许吧!不过同类的动物也有相残的时候,尤其是性情愈相近的,就愈不能相容。”她挑衅地勾起唇角,双手环在胸前。
    “可是,也有相安无事的吧?你何不试试冒个险,我可以舍命陪你一起经历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他走到她面前,如同看上猎物的野兽,虎视既耽。
    她是他的猎物,这是早在计划之中的事;但他没想到这次的捕猎会比想象中还有趣。
    “只可惜,我对爱情没兴趣,对你更没兴趣。”她一点都不给面子。
    “女人没有爱情的滋润怎么会美丽呢?”他掠起她一束垂落耳腮的发丝。
    “我已经够美了,不需要爱倩来滋润!”她定定不动,自负地笑了。
    “没错,你是很美丽,但你的生命却正在枯萎。你会需要我的,耿沁。”他对她是势在必得。不只因为她的美貌,还有她的家世。
    “我不需要任何人,阳总。与其让爱情残害自尊,我宁愿自行枯萎。”
    “啧啧啧,你言不由衷哦!没有女人离得开爱情,正如同没有男人离得开女人。”他狂妄一笑,手随着她的耳廓滑至线条柔美的肩。
    她的跑车在这时开了过来,耿沁乘机转开,滑进驾驶座。“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对男女之间的承诺一点都不相信,爱到后来若成了束缚与压力,那当初就别随便倾心。”
    阳定邦跟着上车,转头看着她,又道:“放心,女人和我在一起都说很有趣,因为我从不给她们压力,大家在—起快乐就好,有没有结果就不用去计较了。”
    他的这个观念倒是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原来你也是个只要求瞬间享乐的人。”她笑着摇头。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有什么错?”
    “人生苦短吗?”她看着前方,忽然对自己的年纪感伤起来。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十年,她究竟在追寻什么?再晃个三十年,她就成了六十岁的老太婆了,到时,谁会是那个陪在她身边的人呢?
    无端端的,脑里浮出了上宫浚的身影
    不久后,耿沁带着阳定邦来到—pub,点了酒坐在角落。面对他,她一直提不起劲来,只是不停地抽着姻、喝着酒,沉浸在自己低迷的情绪中。
    “你若没兴致,那我们也去逛逛街看夜景好了。”第一次被女人如此漠视,阳定邦心里着实有点不是滋味。
    一提到夜景,耿沁顿时想起上官浚正和阳安琪在一起,兴致逐渐升起,她凑上前,打探地说:“你妹妹似乎很喜欢上官浚”
    “安琪就一直很欣赏他,这次硬要跟着来;就是为了亲眼看看她心目中的偶像。她和你正好相反,把爱情当成生命,为了爱,她可以放弃一切。”阳定邦轻描淡写地说着。
    “偶像?”有人把上官浚当成偶像?她忍不住喷笑出声,趴在桌上。
    “怎么,很好笑吗?”他扬扬眉。
    “不,是很新鲜。我认识阿浚那么久了,还不知道他颇有女人缘哩!”可能是太熟了吧,她反而看不清他的优点。
    “那是你看不出来而已。就任何方面来说,他都是男人的劲敌。”阳定邦沉吟着,上官浚是个深沉内敛的人,正因为如此才显得可怕。幸好上官浚和耿沁之间还没有进一步的感情,他得赶在他之前掳获耿沁的心,好避开与他交手的机会。
    “哦?他有这么强吗?”她顽皮地眨眨眼。第一次从他人口中听见对上官浚的评价,她觉得很新奇。
    “我想是纵横集团增强了他的霸气。你们的组织势力庞大,身为中流砥柱,他能不比别人强吗?”阳定邦对日阳错估上官浚的实力有点懊恼,什么平易近人、谦冲沉稳,第一天他就领教了他的犀利与精练。上官浚比耿沁还难摆平,他希望安琪不要小觑她的对手才好。
    “可是我却不觉得他的气势础础逼人。”耿沁回想上官浚在她记忆中的模样,都是温柔与呵护,即使是在公事上,他也不曾给过任何人脸色看,所以她很难理解阳定邦对他的忌惮。
    “那是因为你不同。”他盯着她。
    “我不同?怎么不同?”她好奇道。
    “也许你在他心里是特别的。”他想知道耿沁是否真的对上官浚无动于衷。
    “特别?当然特别,我和他相交快三十年了,凭这份交情,能不特别吗?”她阵笑一声。
    “难道你没想过他会爱上你?”他直逼重点。
    “爱上我?”她瞪大眼睛,猛地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我们早就说好要当一辈子的朋友了。”
    “是吗?那你对他没动过心了?”阳定邦松了一口气,只要耿沁没爱上上官浚,他的胜算就大多了。
    “我当然没有。”说完,耿沁拿起酒杯啜了一口,突然觉得有点闷。
    爱上阿浚?这种事她从未想过,阿浚也不可能往这方面想吧?他们是死党,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他们之间只要友谊,不需要爱情。
    “那就好。既然你和上官浚之间没什么,那安琪和上官浚在一起你也不会反对了?”阳定邦故意阻断她和上官浚之间的任何可能。
    “阿浚要和谁在一起是他的事,我没权利干涉。”她脱口表态,可是话一出口,心就像绑了颗大石般直往深处坠落。
    上回方天艾的事她反应过度,这次她不能再重蹈覆辙。如果阿浚和阳安琪谈得来,她应该恭喜他才对。
    但想归想,她的心口却莫名地有点酸
    “我喜欢你这个答案。安琪喜欢上官浚,而我则对你有好感,你不觉得我们四人的发展很令人期待吗?”他将椅子拉近,举杯碰了碰她的酒杯,在她耳边低笑。
    “他们的发展如何我不敢说,但我们的发展就到此为止。阳定邦,我和你之间永远不可能。”耿沁用力吸了一口气,泼他冷水。
    “我最喜欢挑战不可能。反正还有九天,我会追到你点头为止的。”他依然坚持。
    “我劝你别浪费时间了,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公事上吧!”她站起身,走进小舞池,随着音乐摆动着高佻的身躯,让自己暂时放松心情。
    阳定邦坐在原位看着她,他的心在鼓动,不曾有过的狂热席卷他全身;他一定要得到她,这趟到新加坡的计划非成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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