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序马上收回笑脸,继续生闷气。
    白望舒走近,端着茶杯在商时序鼻子下环绕,
    茶香四溢,干哑的嗓子不断分泌口水。
    “哥哥,想喝吗,跟我回去,日日都能喝上这样的茶。”
    商时序下意识的想点头,她真的很馋那口茶,
    但是,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不……”
    商时序无情拒绝,白望舒握紧手里的茶杯,两人僵持不下。
    最终,白望舒还是把茶水给了商时序,他的姐姐总是这样倔强。
    茶水送到嘴边,秉着不喝白不喝的原则,
    商时序狂饮三大杯,嗓子终于不冒烟了。
    “咳咳,顾神医,本官何时能下床继续执行公务?”
    白望舒深吸一口气,不断在内心告诉自己,
    姐姐还是病人,姐姐只是着急了些,不能生气……
    “哥哥,你的手臂撕裂伤很严重,手腕脱臼,身上大小伤无数,至少静养五日。”
    商时序连忙摇头,她不敢想象在床上躺五天,瘟疫会发展成什么样。
    “顾神医,一天行不行?”
    白望舒拿走商时序手里的茶杯,强制把她塞回被子里。
    “哥哥,来治理瘟疫的官员不止你一个,
    何况,我们已经损失了五十人,手底下没有衙役,
    也办不成什么事,我已经将鹿山村之事报给大殿下了,
    哥哥还是等殿下吩咐吧。”
    商时序没有回答,她心中明白,前来治理瘟疫的官员不止她一个,
    可万一在某见事上,就缺她一个呢,
    衙役人数骤减,能担得起事的官员也不剩几个,
    叫她如何能安心的躺在床上养伤。
    白望舒见商时序不回答,轻轻帮她掖好被角。
    “哥哥,估计殿下马上就要派人来了,
    你好好休息吧,待会儿我来给你换药。”
    商时序在床上怎么躺都不舒服,想翻身,
    又怕压到手臂,只能憋屈的保持一个姿势。
    慢慢的,身体的疲累让她忍不住合眼。
    熟睡间,仿佛有人轻柔的帮她翻身,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额头传来柔软的触感,
    商时序想睁开眼睛,可她太累了,
    恍惚间,有人轻声唤她姐姐,她挣扎着要睁开眼睛。
    白望舒迅速起身,他刚才明明只是想帮姐姐翻身,
    却忍不住亲吻了姐姐的额头,不知姐姐醒来会不会生气?
    白望舒开门离开,他感觉浑身燥热,尤其是脸颊,他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如今正直夏季,外面也十分燥热,
    但比起在屋内,白望舒更愿意在屋外吹着暖风。
    冷静许久后,白望舒还是忍不住回想她和姐姐的初次见面,
    前世,他和姐姐就是在这里相遇,
    当时他只是来岭南寻找一味草药,并不想管瘟疫的事,
    却被鹿山的村民认出药王谷的腰牌,
    几十个村民对着他跪下,他本以为是为了让他救村民的亲人,
    没想到,是央求他救救丞相商时序。
    他当时就对这位丞相起了兴趣,这是对村民有多好,
    才能让这么多人不惜放下尊严,苦苦为他寻医问药。
    他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药王谷医治都是有条件的,
    他先是提出要很多钱财,几个村民召集好几个村子的人,硬是把钱凑齐了,
    后来他又提出要很多吃食,瘟疫之下,哪里还有人家存有粮食,
    可最终还是被村民们凑出来,这下彻底激发了他的好奇心,
    跟着村民见到了丞相商时序的真容,
    他白望舒一向说到做到,日夜颠倒的为商时序治疗,
    在治疗的过程中,他惊讶的发现这位丞相竟然是位女子,
    顿时心里更加佩服她,在这个男子当道的王朝,
    她竟然敢女扮男装考取功名,并且凭着自身本领坐到了丞相之位。
    慢慢的,经过他的医治,商时序醒了,
    他向商时序坦白自己已经知道她的女儿身,但发誓一定不会说出去。
    一开始商时序还想杀他,后来,他们两人联手治理好瘟疫,
    朝夕相处间,关系越来越亲密,再之后,自己对她芳心暗许,
    可商时序一心家国,根本不搭理他小鹿乱撞的心。
    想到这里,白望舒不免又担心起来,
    前世商时序之所以患上瘟疫,是因为有人暗害,
    他们是在一处隐秘的巷子发现那人,
    并顺着线索找到了一支贩卖人口的团伙。
    他们成功剿灭团伙,却没找到暗害商时序的真凶,
    其实他很怀疑那位汪郡守,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皇帝又紧急召见商时序回去,两人只好作罢。
    如今自己重活一世,一定要保护好姐姐,
    而且要加快药材的寻找,自己按照前世的记忆,
    已经找到许多药材,现在只剩下一味笼钱草没找到,
    明明自己是按照记忆去找的,却死活都找不到,只好拜托其他人帮忙寻找。
    人多力量大,总会找到的,只要找到它,瘟疫就不是问题。
    白望舒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直到村长拿着药膏进来。
    “顾神医,您让我准备的药膏都准备好了,您快去给丞相大人换药吧。”
    白望舒回神,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
    确实该给姐姐换药了,他顾不得害羞,急忙推门进入。
    不知过了多久,商时序感觉到一阵疼痛,
    “嘶,好痛。”
    “抱歉姐姐,你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商时序痛的实在忍不了,抓住白望舒的手,
    “不行,太痛了!”
    白望舒还没来得及安慰商时序,就听见门被踹开,
    有人大喊:“你们在干什么!时序你不能不要我!”
    江淮序破门而入,脸上满是悲痛。
    商时序尴尬挠头,怎么又被误会了,她真的像那种不正经的人吗?
    白望舒淡定的给商时序换药,头也不抬的回怼:“江大人,你误会了,我只在给哥哥换药。”
    商时序配合着点头,满脸都写着“我们是清白的”这几个大字。
    虽然两人不是在做那种事,但江淮序还是很生气,
    白望舒怎么敢叫时序哥哥,真是恶心,他都没这么叫过。
    “时序,这位给你换药的医者是谁,你现在还病着,我来替你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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