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多长的玻璃箱子里装了条比刚刚那只还粗的蛇。不过没等我细看,就听到黄子山说:“箱子的配置是最好的,全光谱灯外加俩uvb,抱回去直接养,省心,小家伙这两天也让我给调理过来了,吃东西不错,这个尺寸的辐射能养住,你就尽管带走吧。”

    “嗯好,真是麻烦你了。”叶闻把箱子抱起来,有玻璃的那面儿冲我,笑着说:“见过么?”

    “呃……”我把手一伸,“你先把眼镜儿还我。”

    “见没见过也不差那一百多度。”叶闻把箱子放到一边儿的凳子上,打开推拉门,从里面抱出个圆墩墩的家伙递给我。

    我晃着手指头盯紧那圆疙瘩,虽然这东西花纹和体型都有点儿奇怪,不过……

    “这东西是乌龟!绝对是乌龟,看这乌龟头缩的。”我说着用手指头一戳,那乌龟脑袋瞬时又往回一缩。

    黄子山又冒出来“低调”介绍,“这你没见过吧?嗨,就是见过也肯定没见过这种品相的,跟你说,这叫辐射,陆龟的一种,其实吧也不算特别金贵的品种,不过这只品相特别好。”他从叶闻手里接过那圆疙瘩,“全品无磕碰,高背圆身,特像个球吧?就这种的就不好找,背甲平滑生长纹整齐,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只满花太阳,这龟要看纹路的,你看它身上的花纹儿,哎呀,极品货。”

    在他继续低调之前,叶闻及时插话,“谢了,我很满意,那箱子的钱和寄养费我明后天支付宝给你?”

    “成,都行,那什么,茶泡好了,来喝一杯吧?”

    叶闻把龟装进箱子,又把箱子塞到我手里,“改天吧,今天真的赶时间。”

    “哦好,那就等你下回来。”送到门口儿之后,黄子山又补上一句,“哎对了叶闻,这只太阳我记得一直是在深圳老吴手里养着的吧?你怎么弄来的?”

    叶闻回头一笑,“商业机密。”

    出了楼道走出一段儿,我忍不住问:“咱俩就没啥商业机密了吧?我听你俩说话,怎么总觉得有啥不对呢?还有,你不要回家出柜么,要这乌龟干嘛?”

    叶闻言简意赅,“用来拍马屁。”

    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我心情无比忐忑。

    没着没落的,在车里又不好抽烟,于是我就从精致的玻璃门木箱子里把圆墩墩抱了出来,放在手里蹂躏,以缓解压力。

    要说这圆墩墩确实可爱,先不说它就跟个球似的,单说这花纹就讨人喜欢,黑底色上全是金黄的辐射状纹路,从每块甲片的中心往四周散开,确实像太阳。

    更好玩儿的是,这家伙胆儿小,捏它左脚,它就把左脚收起来露出右脚,捏它右脚,它再把右脚收起来露出左脚。两边儿一起捏的话,就两脚都收,露出俩后腿儿……

    总归,这傻家伙好像不会一口气把脑袋四肢加尾巴全部缩到壳里。

    不过厚脸皮什么的总能后天培养,这龟也不例外,被我玩儿了十几分钟之后,它就皮实了,任我怎么揉捏,人家也只淡定不动,伸着脖子,用它那双黑豆眼左看右看。

    叶闻终于发话,“你要是把它折腾死了,我就把你送给我爷爷。”

    “行了,你送吧,反正我是活不过今晚了,横竖一尸体,爱咋送咋送。”

    “没事的,你按照我说的讲就好,剩下的交给我。”叶闻说着伸手抱住乌龟的后半边儿身子,“放箱子里去吧,别折腾了。”

    “我再玩儿会儿,过了今晚就没得玩儿了。”我不撒手,把龟往回拽,叶闻也不撒手,“就快到了,放回去吧,你要喜欢我送你一只。”我还是不撒手,“得了吧你,十好几万买这东西,有那钱我喝一辈子甜豆奶了。”

    叶闻猛地一拽,我手里一滑,那乌龟倒是被他拽去了,但他动作一顿,也没抓稳,眼看着圆墩墩往下掉,还是我眼疾手快,一把把它给捞了回来,抱在怀里做顺毛动作,“乖乖,圆墩墩你差点儿小命不保啊。”

    这时候司机在前头发话了,“二位,外交部街到了,接下来往哪儿走?”

    叶闻给司机指路,我趴在窗户上往外看,我去,协和医院,外交部街……古董别墅群。

    下车之后,我对着一片红褐色的砖石结构建筑咽了咽口水,“操啊,无耻的有钱人……叶闻,别告诉我你家住在这种文物里。”

    叶闻在我背后一拍,“确切说,这里是我爷爷家,爸妈偶尔过来陪老爷子,不过不经常,今天因为爷爷过寿,所以才都凑到一起了。”

    140、信任是美德3 ...

    我擦了把汗,很想说:妈呀我能不能临阵脱逃,叶闻你这家伙明摆着耍我呢吧?什么时候出柜不好啊非赶上老爷子的大寿,还嫌我不够讨人嫌么居然一出场就搅和家宴!

    我宁可折回那泰山家里抱着一群蛇虫鼠蚁交流感情,也不想跟他们老叶家的人类面对面。

    不过面对如今骑虎难下的局势,再看看叶闻一脸真诚的笑,我不得不把怯场的话都吞了回去,“走吧,反正我听你安排,不该说的话一句不说。”

    叶闻在我脖子后面轻轻一捏,“放心,有我呢。”

    二层的红砖小别墅,配着干净的白色门窗。屋前立了一棵顶粗的银杏树,被个六边形的铁栅栏围着,树干上还挂了个小绿牌儿,显然也是个老古董。

    路灯冷白色的光穿透凉丝丝的夜风,投向攀爬在砖墙上一层一层的爬山虎叶,一群小飞虫围着灯泡绕啊绕。老藤脚下的砖墙缝儿里,透出爽脆的虫鸣。

    绕到别墅正面,就看到贴着外墙根儿的地上种了一排玉簪,叶子绿得发亮,快过季的白色细长喇叭形花朵一串串儿安静垂着,发出似有若无的香。

    楼梯口的扶手墙边儿,停了辆老式的二八自行车,车座上包着坐垫儿,横梁上拴着草帽,车筐里还插着一把豁了边儿的大蒲扇。

    叶闻介绍说:“这车是我爷爷的,他经常骑着出去跟一帮老爷子们遛鸟。”

    听到叶闻的介绍,我又看了一圈儿。屋檐下的小走廊光线昏暗,地上摆了好些个盆景,往上看,除了挂着一排洗好的衣服之外却没别的,我仰着头,“哪儿有鸟?”

    “在屋里放着呢,爷爷宝贝得很,怎么可能放在外面被猫抓。”叶闻说着把手背往我脸上一贴,“放松,再紧张该脸红了。”

    “去你妹的!爷就不可能脸红。”我把箱子递给叶闻,咽了咽口水,整理了一下儿不怎么平整的衬衫,又顺了一把不怎么整齐的头发。

    终于走到了门口儿,我抱回箱子,在叶闻敲门的同时问:“我这样儿能见人么?”

    叶闻点头在我手上一捏,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开了。

    一个样子大约三十岁的男人站在门内,看见叶闻就回头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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