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特种部队军官有了极大信心的是,似乎這个敢于深入隔离地区的小队里的那些成员真的有几分本事。在出发前,這位军官曾经得到过上级的指示,将這个小队里的所有人的优先级排列给了他。這个优先级代表着一旦遇到了危险,他应该按照怎么样的顺序去协助這些人,按照什么样的顺序保护這些人,在不可为的情况下,又应该按照什么样的顺序来放弃這些人。军官比较高兴的是,在這些人里,他并不是列在最后的,而是倒数第二,只比那位本地的老警官高那么一点点。足够了。对于一贯落在任何优先列表最后的军官来说,足够了。虽然,他几乎立刻发现,自己似乎不会有什么发挥的机会去救援什么人,更有希望发生的事情是让這些人来拯救自己。
    两位预备骑士的一手持剑,一手持枪。眼前那一片片绚丽的圣光就让军官和洛杉矶警官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本他们还以为那两个家伙背着宽阔的十宇剑是在发神经病呢。更让他们诧异的是,他们自己的身上也“长”出了绿色的全身甲冑。那甲冑看起来是那么坚实可靠,但却轻得像是不存在。
    “打头?”谁都看过生化危机。但天晓得那电影里得到的那些常识是不是有效。虽然眼前的景象和电影很像,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应该是有效的。”爱弥尔咕哝道,原本想变形之后冲上去打的她,却被左林死死按在了后面。左林就站在她身边,一边攻击着僵尸一边看着她,严禁她做出任何危险的动作来。他们还没有到弹尽粮绝用光法力了的时候。能够避免直接接触自然是最好的。万一在厮打中被刮破了一点皮,那付出的代价更大。這里只有左林一个人有驱除這种病毒的能力。
    连因苏拉也不凑上去打,而是将原本排放在供给站外面的金属隔离栏拨拉到身边,将一根根栏杆拧下来当作小型的标枪来投掷,将一个个僵尸钉在了地上。哪怕這不称手也不符合空气动力学的东西偶尔偏得有些没谱,因苏拉却还是坚持着這种粗放的攻击方式。反而是拔拉光了栏杆之后将空的框架呼地扔出去,威力更大那么一些,也更不挑剔准头。
    英雄是那位异能者联合会的“磁力王”当他发现了因苏拉的准头不怎么样的时候,他接过了控制這些金属棒子的工作。一枚枚金属棒子变成一枚枚动能十足的炮弹,横滚着,旋转着,将一个个僵尸的脑袋切了下来。
    刚才给所有人加持了一个的左林一把揪过那个有些茫然的病毒学家,吼道:“這就是你们的统计数字?看看后面。1700人?”
    病毒学家尴尬地说:“這又不关我的事?”
    军官连忙凑近了解释道:“這是指挥部的意思也是地方政府的意思,是按照确认身份后火化的人数来算。”
    “为了什么?全城人死了一半,這里还要什么地方政府?”左林有些愤怒。他洒出一把种子。他们的周围立刻混杂着长出了一片兵车菊和刺棘,形成了一道一米左右高的坚实的掩体,让他们可以有恃无恐地抵挡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的僵尸的攻击。
    “让我飞上去看看好不好?”爱弥尔说。她在外衣下面还穿着灵力亲和织物制作的紧身衣,更何况,她不准备进行完全的变形。
    “去看看,数量太多的话我们撤,让武装直升机来对付。”左林紧了紧爱弥尔的肩膀,嘱咐道。
    雪白的天鹅翅膀由两片蝴蝶骨变化而来。爱弥尔腾空而起,像是个天使。天真本身就带有神圣的意味,那一刻的场景,如果不是知道爱弥尔是个德鲁伊,而不是教廷现在死得只剩下一个的天使契约者,那两位预备骑士简直想要膜拜了。
    “数量很多大概有几千个,”腾空而起,稍稍盘旋了一圈。爱弥尔就回来,神色颇有几分恐慌和不忍。這些人,可能在两天前,还是有着幸福末庭美满生活,或者有着不幸福却还值得努力求生的生活的人,就在這48小时里,他们就变成了活死人,变成了最底层的生物——僵尸。主宰着這一个个人形形体行动的,不是他们生前的慈悲或者平庸的想法和个性,而是生存在大脑部位的病毒。正是這种病毒,操纵着他们依循着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在行动:寻找猎物,消灭猎物,吃
    這里是地狱?难道不是只有那存在于想象与虚无的地狱里才可能有這种可怖可悲的场景。
    没有了左林的桎梏,愤怒的爱弥尔一声嘹亮地长吟,一弧绿光从她的身体里射出,像是回旋镖一样,沿着街道的走向,从最密集的僵尸群中飞过,撂倒了一片。不少尸的脑袋就這样被切下来,也有不少僵尸被从腰部、胸部、膝盖的地方切了开来,虽然仍然挣扎着以极不自然的动作朝着严阵以待的10人扑来,但应该已经不能构成域胁了。
    “直升机来了。我们往哪里撤?”茫茫然看着四面的街道都出现了僵尸,甚至有不少僵尸从隔壁房屋的屋顶跃上了临时作为补给品分发站的建筑物楼顶,然后从他们原本以为安全的背后缓缓行来,警官的脑子里一片恐慌。
    “不用撤!”左林一声大喝“通知直升机,开始攻击。”
    一枚种子钻破了柏油的地面,拱开了泥土和路面的碎块,抽枝,发芽,迅速变成了一颗巨大的榕树,张开了树冠,垂下了枝条,将一些靠得太近的僵尸直接钉死在了地面上。爱弥尔就像是一只归巢的鸟儿,停在了枝条上,藏进了树冠。
    “让他们就朝這里打,哪里僵尸多朝哪里打,不用管我们。”张开了金刚榕树的防御圈,左林愤怒地大声喊着。“是!”军官不自觉的应道,甚是没有多想一想這些木头是不是能对付那些威力十足的火箭弹和机炮炮弹。
    整整10分钟一个中队的武装直升机接连不断的射击覆盖了整个地区,他们甚至没有去考虑周围的那些建筑是不是将来还有使用的价值。
    对于那些僵尸,无法再次感觉死亡的痛苦恰是他们的幸福,即使剧烈的连绵不绝的爆破、轰击波没有能将這些僵尸捻成碎片,燃起的火焰也会将它们烧成最基本的碳元素。自然,燃烧也波及了有着庞大的金刚榕树,整个树冠顶端同样在燃烧。即使這种燃烧持续的时间是那么短。碳化了的树枝沙沙地剥落,变成了消散在空气中的温热的余烬。新的枝条抽发,生长,新的叶子一片片张开
    对于躲藏在树冠下面的這些人来说,這几分钟是如此漫长。他们能够通过声音,通过头顶和身边的枝条的颤动摇荡来感觉到,外面是经历了如此猛烈的一次火焰与火药的洗礼,但除了這些,或许再加上通过密密层层的枝叶的缝隙映照在每个人脸上的爆炸的辉光,外面的战斗似乎与他们无关。他们就像是被包裹在一个绿意盎然的茧中,看似柔弱的外层,将他们隔绝于危险之外。
    片刻之后,大家耳朵里的嗡嗡声消失了,武装直升机中队的攻击为大家造成的印象,似乎只余下了鼻孔中刺激着柔嫩的嗅觉细胞,让鼻翼舒服地张开的淡淡的余味。周围安静了下来,让火焰燃烧的猎猎作响变得如此突兀。
    “左林好了。”爱弥尔钻出树冠,盘旋了一圈之后大声喊道。
    树冠收束着缩小着,片刻就消失了,除了地面上的那个形状怪异的大洞,似乎没有证据来表明這棵榕树曾经存在过。直到此刻,周围的废墟才呈现在了大家眼前。
    “没事吧。”爱弥尔落在左林身前,担忧地搂着左林,两片巨大的羽翼将两人拢在中间。金刚榕树耗费的自然之力并不大,但那前提是用来对付对于金刚榕树伤害相对有限的物理攻击。如果左林仅仅只有一个人在金刚榕树的护卫下,只让金刚榕树张开到刚刚好能卫护自己的体积,那才是比较经济的做法。但他却用金刚榕树护住了10个人,当爆炸与火焰不断摧毁金刚榕树的外层,他就要不断促进金刚榕树的生长,来顶上去,顶上去。
    左林有些疲倦。张开這样范围的金刚榕树在几分钟里一直维持声场对他来说也并不容易。這已经无关于他的让他成为优秀的战士的让哪怕最简单的咒术展现出惊人威力和作用的想象力,而是一种简单的自然之力积蓄的比拼。左林是强大的,但他才20岁,又没有索福克勒斯那样栖居于聚灵阵内被纯净的能量洗刷的经历,他当然是疲劳的。
    這一批僵尸被彻底消灭了,他们分散了开来,巡视了一遍之后确认了這一点。
    “第9区”看到這幅样子,军官为难地说。他知道他们来吸引僵尸然后让直升机来歼灭是个理想的战斗方法,但左林还受得了吗?
    “走!”左林坚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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