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笑两声:“等奴婢打探完消息就过来跟您说。”
    说罢,迫不及待跨出房门,小跑着向前院去。
    虞姝挽看她这样,心情好了些,多吃了几口菜。
    好似过了很久,元知跑了回来。
    “那家人当真是无赖,他们儿子杀了人就该偿命,先前仗着家里有银子给儿子换了条命,大人昨日查到这件事就派人把杀人犯抓了起来,他们这才拿着金条找上门来。”
    元知气得脸红:“都说杀人偿命,听说他们儿子把人杀了又扒光丢街上任人观赏,偿命都便宜他了!”
    虞姝挽蹙眉:“被杀的是什么人?”
    “据说是一家酒楼的小二,因为上菜时不小心撞到了他,他就起了杀心,哪有这样的啊!”
    元知越说越气,都跟着跺脚了。.
    虞姝挽抿唇,眼底多了几分寒意,对此事又恨又无力,手攥成拳头发泄心底的不满。
    贪污的人,身上基本都背着无辜人的性命。
    可惜查到的太晚,没能救那人一命。
    她发现这种事大多发生在小城,附近都没有皇亲国戚,县令便成了小城内掌握生死的人。
    元知知道些虞姝挽家里的事,见她脸色这般难堪,不由心惊,觉得自己多嘴才让她想起从前的事。
    “往后会好的。”元知思来想去,说了这么句话。
    往后当然会好,只是逝去的人回不来。
    虞姝挽对她笑笑:“嗯,会好的。”
    元知稍稍放心。.
    林卿柏在赶走那些人后便去了官府,今日倒回来的快,天还没黑就到家了。
    虞姝挽跟他坐在一起,问起白天闹事的那些人,问他事情麻不麻烦。
    “不麻烦,他们儿子杀人早已不是秘密。”林卿柏眼神不明,“这才只是个开始。”
    上任县令被上京来的人当街押走,当时就有许多人慌了,可他们不能做什么,只能暗中观望,希望新来的县令是个好说话的。
    离城有拿钱卖命的人,有拿钱让官府帮着诬陷别人的人,更有甚者直接强抢民女,仗着银子多,一旦被官府抓起来就拿银子摆脱,再不济就上门送几坛好酒,拿出些罕见的东西。
    林卿柏来了几日,做事算不得雷厉风行,就有人认为他是个耳根子软的,认为可以和之前一样拿银子贿赂。
    殊不知林卿柏是故意那么做,就为了等这些人找上门来,收集贿赂的证据,好留着今后结案。
    今日这家人找上门,没能贿赂成功的事儿肯定传出去了,那些人指不定又在想哪些下三滥的法子来贿赂人。
    林卿柏眼神微寒,低眸看虞姝挽时寒意褪去,温柔覆盖在眼底,温声道:“我这几日多在家里陪陪你。”
    虞姝挽自然没有意见。
    当然,她到现在还没忘了开铺子的事。
    “我看上了一家铺子,派人过去看看能不能商量着买下,等铺子到手,便要开家糕尚斋。”
    林卿柏眼眸含笑:“好,等我家挽挽赚钱养我。”
    “我要是出门做生意了,往后会不会有人说你闲话?”虞姝挽轻声问道。
    铺子的生意火了,赚银子自然比小城官员还要多,自古以来都是这般,许多有钱的商人都被有权之人讨厌、排挤,认为他们除了铜臭味一无所有。
    “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嫉妒又不敢做什么,岂不是很有趣?”林卿柏可不怕旁人说。
    自他入朝为官就听过不少闲话,大多跟出身有关,林卿柏每次听到都不躲着,光明正大的走过去,还不忘看他们一眼。
    那些人被他挑衅到,生气又不能做什么,只能原地跺脚。
    林卿柏怕虞姝挽多想,还将这些事讲出来。
    虞姝挽失笑,心疼搂住他。
    林卿柏摸着她耳朵,“挽挽怕人说吗?”
    虞姝挽:“我若怕这些,还这么着急出门做生意干嘛。”
    她才不怕,经历过从前那些事,就更不怕了,说点闲话又如何,重要时刻还不是要有银子才能填饱肚子。
    二人抱在一起温存片刻,歇下的很早。
    第二日,林卿柏没有出门,如他所说待在府里陪虞姝挽。
    第三日同样如此。
    直到第四日,林卿柏被官府的人喊了出去,那人就在他手下做事,他刚来的时候还想拉着他去酒楼喝酒,他借着回家陪夫人的理由才拒了。
    林卿柏不愿让旁人知道他饮不了酒,若有心人得知,定会设局灌酒,虽然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但这种事太威胁性命。
    虞姝挽送林卿柏到门前,碰到了过来找林卿柏的人。
    那人尖嘴猴腮,见了她,笑眯眯地哈腰点头:“嫂子好。”
    他在林卿柏手底下做事,该喊林卿柏大人,每次都自作主张喊林哥,如今见了虞姝挽,一声嫂子脱口而出。
    他年纪比林卿柏大几岁,本该是处事圆滑的举动,放在他身上总叫人感觉哪里不对。
    只是第一眼,虞姝挽就生出些反感,皱了下眉头,而后笑着对人点头,转过身嘱咐林卿柏,“你早点回来,我等你一起用膳。”
    林卿柏笑着回声好。
    虞姝挽往府里走,快进去时回了下头,正看到那人把手臂搭在林卿柏肩头。
    林卿柏比他高了一个头还要多,这般姿势显得有些滑稽。
    虞姝挽拧眉,回去的时候心神不宁,差点崴到脚。
    元知赶忙扶着。
    虞姝挽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她又说不出哪不对。
    回到屋里她就没再想了,昨日叫人把一间铺子买下来了,铺子的整体结构都适合买卖糕点,她准备修缮几日就开张。
    这两日人也招好了,都是本地的姑娘,家世干净,她打算抽出几日教她们做糕点。
    虞姝挽没有明面上做事,她认真想了一下,在这样人生地不熟的离城,低调些总是好事,一切都是府上的管事所办。
    这位管事是上京林府的老人,能信得过去,这才放心交给他办。
    临到午时,府上来了个人。
    是刚从军营回来的金悦,瞧着气色很不错。
    虞姝挽:“怎么样?可见到你大哥二哥了?”
    金悦:“见到了,他们都挺好的,我好能给我嫂嫂们带个信儿。”
    虞姝挽知道她想留在军营的事,现在回来了,肯定是金将军和齐世子不允许,便没问这事。
    金悦跟她谈心谈惯了,并不在意这点事,叹道:“他们过两日就开战了,我爹找人把我送了回来。”
    虞姝挽倒了盏茶推到她跟前,“回来也好,你留在那儿,他们会分心。”
    金悦:“我爹就是这么说的,其实我半路想偷偷跑回去,但魏临忱太了解我了,居然偷偷跟在后头,我刚下马车他就围堵过来!”
    金悦很少在虞姝挽跟前喊魏临忱的大名,除非是真给她气着了。
    金悦知道生气没用,深深呼出一口气,问虞姝挽:“铺子的事如何了?”
    虞姝挽如实跟她说。
    金悦:“那我可等着吃了。”
    虞姝挽:“一定管够。”
    二人闲聊了会儿,金悦在林府没待多久就走了。
    她回来的着急,还没歇息就过来找虞姝挽,这会儿实在没精神,就想回去歇歇。
    虞姝挽一直把她送到门前,正要回府时,发现前面有个穿着破烂的人偷偷望着这边。
    那人见她看过去,立马缩起来,又探出半个脑袋窥视一切。
    虞姝挽让元知过去看一眼,怕有危险,还挑了个身材魁梧的小厮跟着。
    她站在府外等着,亲眼看到元知走过去,先前躲起来的人慢慢走了出来。
    不多时,人往这边走来。
    走近了,虞姝挽才认出这是个姑娘,瞧着很小,应当还未及笄,身上脏脏旧旧,就像个小乞丐似的。
    元知问着她什么,她一声不吭。
    直到走到虞姝挽跟前,小姑娘倏地跪在了地上。
    元知吓一跳,赶忙去扶她。
    小姑娘在这时带着哭腔喊道:“求夫人为我们家做主!”
    元知一顿,还是硬将她扶起来。
    那姑娘跟着起身,一直重复那句话,脸都哭花了。
    这会儿四周没人,虞姝挽知道事情不简单,柔声道:“外面不便说,你随我进去吧。”
    .
    那姑娘点着头,胡乱拿袖子擦脸上的泪,她脸上有泥,袖子又不干净,这么一擦反而更脏了。
    虞姝挽从怀里掏出帕子帮她擦,等脸上没那么脏了,主动牵着她往府里走。
    第52章 上京来信
    进了府, 小厮把大门关上。
    虞姝挽带小姑娘来到正屋坐下。
    元知紧跟其后,给她们倒上茶。
    屋里的其他人都退下,只剩元知一人留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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