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向下坠去。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走……咳咳……”

    “你,你……”被愁衣气得青经直跳,“你,你不要不知好歹,我告诉你,我来就是为了救你,不是把你看作其他人,你知不知道……你是愁衣,我知道,你是愁衣。”

    “……”

    依然想伸手去扶,却又一次被愁衣狠狠地甩开,“你……”

    “走,走啊……”嘶声力竭的尖叫,“我不要你可怜,不要,滚,滚……”

    一口鲜血喷出,愁衣的身体软软地垂下,濪皥突然出现,稳稳地接住愁衣,冰冷的容颜之上是淡淡无奈。

    一个想要挽回,可是一个却放弃了所有坚决不回,是悲哀还是悲伤……

    “你先出去吧,愁衣不能太激动。”安抚不停咳嗽的愁衣,濪皥坐在床沿。

    “哼……”从来没有被忤逆过的鳅恨第一次感到挫败,而且是那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赶路,怕晚了一天,怕再也看不见那人,可是,结果,却是如此不堪,“冥顽不灵。”

    “咳咳……谢,谢谢。”毫不示弱的愁衣大叫,直直地看着鳅恨离开,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

    明亮的眼睛暗淡,一颗泪水滑落,渗进洁白的纱布之间,冰冷的濪皥也感到莫名的哀伤。

    “愁衣,他是真的为你而来的……”

    闭眼,不再让多余的泪滑落,一滴为他,一滴为自己,已经足够。

    “呵,呵呵,……”望着房顶,“那又如何,本来以为他无爱无情,所以我不奢望他爱,可是,可是……呵呵,呵呵,他没变,变的是我不是吗?咳咳……”

    抚摸着愁衣的秀发,濪皥可以说是看着愁衣成长的,曾经骄傲的小鬼,后来清高美丽的少年,最后妩媚撩人的男子……

    濪皥没有太多的感情,可是他不是没有感情。

    “你依然爱他,不是吗……”转身轻轻地离开,照顾了怜易那么多年,濪皥知道愁衣需要休息,只是那股似曾相识的绝望让他心痛,“也许,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会让自己好过一点……”

    冷冷地笑,世界上有一种感情不能勉强,那就是爱情。

    濪皥退出,只留下愁衣一人,转头望去,铜镜之内有个眼睛哭泣的男子,只是,盈盈秋水,徒留空空……

    急躁地走在偌大的大道之上,身边是来来往往的人,穿梭于人群之中,鳅恨赌气得走得飞快……

    从小到大,从没有一个人忤逆,没有低三下四地求过一个人,即使当初练功的时候的痛苦,也是咬牙挺过去的。可是,当满心期待的想要救一个人,当匆匆忙忙满心焦急地去挽救一个人,当以为对方也会同样这样对待自己的时候,对方的推开甚至不屑一顾,让鳅恨不知道如何反映,甚至愤怒,愤怒他的不知好歹,愤怒他的狗咬吕洞宾。

    风吹过,空气中过多的泥土的味道才让愤怒中的鳅恨回顾四周,发现原来自己已然走出了太多太多的路。

    仰望天空,日头渐落,整整两天的赶路再加上愁衣的态度让从来不知疲倦的鳅恨感到疲惫不堪,腹中饥饿。搜寻四周,一间酒肆靠在山下,青烟袅袅,俨然农舍气息……

    一斤烧酒,一斤牛肉,两个包子,虽无山珍味美,却实实在在。

    只是,举杯邀人共饮,却发现无人相陪,就连那个傻傻的笑着说自己会跟随你一辈子的人也没了踪影,独留一人。

    狠狠地喝下农家烧酒,辣喉穿肠……

    “咯咯咯……年轻人,和,呃,和老婆吵架了吧。”一个醉老汉贸然出现在鳅恨面前,盛怒之下的鳅恨举手就想要结束老汉的生命,却在下手之前,眼前贸然的浮现一句嬉笑的话,“如果你我都已垂垂老矣,你会抛下我吗?你的幸福还会给吗?”

    缓缓放手,脸上一片寂寥,如果我说我会给你幸福,你是否依旧怀疑我的承诺给的是寒赟,如果这样,倒不如死了好。

    “咯咯咯,老婆知道你外面有女人了?”醉了的老汉笑着趴在鳅恨的桌前,全然没有发现鳅恨的杀气,“唉,女人啊,就那么回事,不就是去了窑子,老子赚钱还不许看看别的女人啦。”

    手舞足蹈的老汉笑着,却又哭着,泪水一滴滴的滑落,鼻涕随意地流着,“说走就走,我给了她多少,她都不管。哈哈,走吧走吧,走了最好,我去另找……”

    冷冷的看着老汉,鳅恨眉间川字显现,舌尖烈酒弥漫,辛辣惆怅。

    “呜呜呜……女人啊……”许是老汉真的醉了,被其他人拖回房的时候已经声泪俱下,俨然痛苦不堪,只是却依旧口口声声说不在乎……

    “唉,造孽啊……”回头,看见一位老妇人,苍苍白发垂髫,俨然农家妇女。

    鳅恨没有开口的欲望,只是静静地听着所说的东西,也许从来没有靠近过所谓的平民百姓,一份新奇,一份好奇。

    “当年老头长得俊,人又大方,多少姑娘跟着走,可独独看上了隔壁村的刘姐,虽也门当户对。可刘姐是个寡妇,性格倒还温顺,就是沉闷了点。唉,记得那年,多少人反对可也成了婚,后来老头发了,嫌刘姐丑了,话太少了,也就不常回家了……”

    老妇人似乎是那两个人的亲戚,一副惋惜的样子,让鳅恨和寥寥几个过路人听得些许的动容,人谁无情……

    “后来老头领了大姑娘回家乱来,刘姐是个老实人,也不说什么,可毕竟是个女人啊,刘姐嘴上不说,可到底是喜欢老头的啊,每每看见老头和别的姑娘眉来眼去的,嘴上又不说,到底是气病了……”秋风徐徐,那一年,刘姐去了,老头做生意在外,不知道,可回家,看见的是白花花的丧服,还有半大的孩子怨恨哭泣的样子。

    “唉,多少年了,老头一直怪刘姐走得不说一声,可我们知道啊,老头是喜欢刘姐的,就像老头每每喝醉酒,便会说‘本来有个哑巴可以看着我喝酒,就算不讲话,可看着舒坦啊,现在没了,就连抬个头看一眼的东西都没了……’”

    ……

    寂静的酒肆弥漫着无尽的叹息,还有一些妇人的抽泣,鳅恨见多了生死离别,只是不知什么触动了心弦,看着杯中的混酒。鳅恨笑,试问,当他抬头的时候,有谁愿意为他而坐,让他看一眼?

    “年轻人,老头说你和老婆拧了?”妇人笑着拍拍鳅恨的肩膀,似一个母亲对儿子一般的仁慈和安慰,只是这种温暖,鳅恨从来没有得到过,“听大婶一句话,那老头是想和那刘姐一起的,可孩子拖着他。唉,不要等到什么都没了才去后悔,唉,就算奈何桥上去找,怕也不过换来梦婆汤一碗啊……”

    妇人离开,只留下怔怔发愣的鳅恨,如果他离开,我会如何,如果不救,自己会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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