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喜欢。小芸吃过一次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纪应淮道,“只是我不明白,您为何要去救巫医,还帮他找我的茬?”
    “哦,这个啊,因为我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他给我钱请我帮忙,我就顺手替他做了点事。”
    闹到一半不闹了,是因为这事不顺手了,她不想干,就罢工溜了。
    纪应淮的表情一言难尽,相府小姐跑到小县城收钱替巫医做群演,这……说出来都离谱。
    “还有一个原因,”齐稚莲抱着胳膊笑了笑,“纪幺把我坑了。虽然你不是他,但你俩用的是一个壳子。我找不到他人,又不想憋屈着气坏了自己,就只好拿你出出气咯。”
    “纪太医,你最好快点替我找到纪幺,否则,我还是会针对你的哦。”
    一口大黑锅直接压上了纪应淮的脊梁。
    “可是,在我来之前,纪幺只是一个村里的小书生,他如何得罪了您这样的大人物?”纪应淮不解。
    齐稚莲愣了一下,嘀咕道:“失策了,这人是穿越的,不知道前因后果。麻烦。”
    她一点也没压低声音,纪应淮听了个真真切切。
    “您不是穿越的吗?”他迷茫了。
    齐稚莲哼笑了一声,“要只是穿越,那倒还好呢。你只需帮我找到纪幺便是,别的用不着你管,不该问的少问。”
    “纪幺……他不是已经死了吗?”纪应淮能穿过来,就是因为原主伤口感染离世了呀。
    大概是没想到他知道的东西这么少,齐稚莲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
    她暗道,傻人有傻福,真好。
    “他没有死,他肯定还在这个世界。曾经和他有过牵连的人都在相继死亡,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那种坏东西,大概率做不出什么好事。”
    “只是他藏得太好,我找了许久才发现了一点线索,然后,”齐稚莲怒上心头,白了纪应淮一眼,“你就把巫医搞进监狱了。再后来,我刚把他救出来,还没问到多少,他居然直接死了!”
    “不是我杀的。”纪应淮连忙自证清白。
    齐稚莲没好气,道:“我知道。我今日大费周章地整这一出,就是想提醒一下你们,小姑娘曾经和纪幺有过因果牵扯,你仔细看护着点,别叫纪幺伤害了她。”
    “多谢。”
    这人对徒弟倒是挺好的。
    齐稚莲又叹了口气,可那关她什么事呢,她现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已经不再去考虑人情冷暖,平白给自己添堵了。她一心只想达成自己的目的,快点脱身。
    她突然朝纪应淮走了过去,脸上满是宣誓般的坚定。
    纪应淮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您是要杀我灭口吗?”
    “……”
    齐稚莲面无表情地揪住了他的衣领,也不知她怎么做到的,竟直接把纪应淮甩过栏杆丢进了湖里。
    然后自己跳了下去。
    “救命啊——”
    【作者有话说】
    齐妈妈是个好人,还很冤种,虽然看起来不像。
    -
    榜单字数满了,对我的手好一点,今天来个两千(贴贴)
    第66章 请圣上做媒
    “咕噜噜——”
    纪应淮眼睁睁地看着一串串空气泡泡从自己眼前向上飘去。
    没一会, 嘈杂的脚步声和连续的“扑通”入水声相继响起。他还没来得及自己浮出水面,就被两个侍卫拎着胳膊一把捞起来了。
    直到湿淋淋地坐在一边拧袖子挤水,纪应淮都没想明白那女人为什么要把自己丢进湖里。
    事情的发展过于离奇, 叫人匪夷所思。
    “夫君, 你呛到水了吗,还好吗?”安立夏匆匆赶来,连忙拿帕子给纪应淮擦水。
    “还好还好, 没什么事。”
    安立夏问他,“夫君,你方才去做什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又是失踪,又是落水?”
    “碰上了点误会, 具体的咱们回去说。”纪应淮道。
    那边,齐稚莲也被捞了起来。她被齐夫人心疼地抱在怀中, 表现得虚弱极了,一副落难小姐的楚楚可怜样,仿佛刚才力大无穷的人不是她。
    齐夫人问女儿,“你平日里向来是最小心谨慎的,怎么今日无缘无故掉湖里去了?是不是有人蓄意害你, 稚莲,你告诉母亲,母亲替你做主。”
    她一边说, 一边看向纪应淮,显然是心里已经有了猜疑。
    齐稚莲小幅度摇了摇头, 她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父亲母亲, 是稚莲自己头晕, 不小心仰倒了栽进湖里去了。纪太医好心来救女儿, 你们不要错怪了他。”
    “果真如此?”
    齐夫人将目光投向两边站着的侍女,但,侍女怎么敢说实话。
    她们垂着头,“回夫人的话,纪太医确实是为了救小姐才下水的。”
    “母亲,我缓一缓就好了,您别担心。”齐稚莲抓着齐夫人的手,语气里带着小女儿家天真烂漫的撒娇意味。
    纪应淮的表情有种见了鬼的扭曲。
    您夸纪幺演技好,您自个演技也不差啊。
    丞相的嫡女落了水,皇帝自是要慰问慰问的。齐稚莲被齐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她与皇帝不知说了些什么,皇帝竟愉悦地笑了笑。
    “纪太医,来,孤有话要与你说。”
    纪应淮疑惑地走了过去。安立夏本想跟着,但碍于皇帝只叫了夫君一个人谈话,他便刹住了步伐。
    “纪太医救人有功,可有想要的赏赐?”
    别太荒谬,他明明是被摔进湖里的那个,哪里救人了。
    “臣不敢。”纪应淮道。
    皇帝“哦?”了一声,“你真不要赏赐么?”
    “无功不受禄,这位小姐是侍卫救上来的,臣怎敢领赏。”
    “话不好这么说,纪太医有心救人便是上上功劳。”
    看来皇帝就是想赏他,今天无论怎么说,都得把救人有功的名头安在他头上。
    纪应淮想了想,回头看了眼正紧张望着自己的安立夏,突然有了主意。
    “圣上,”纪应淮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若您一定要赏,就请赐臣与立夏一纸婚约吧。我们二人,高堂皆已不在人世,亦无媒妁之言,甚至连礼都未来得及成。”
    “相互扶持这一路,实属不易。原就约定等王爷痊愈后,我们回去成亲,但眼看又要耽搁。既然今日有机会,臣便冒昧恳请圣上做媒,为我二人牵根红线。”
    “臣心悦立夏久已,料立夏亦如是。”
    “圣上,臣只有这一个心愿,别无他求。”
    纪应淮有点紧张,也不知道立夏有没有听到这些话,他磕头时光顾着脸红了,没注意力道,硬生生在石板砖上磕出了一声响。
    “纪太医的决心,孤看到了,快请起吧,”皇帝生怕他磕坏了脑子,“原本孤还想给你另赐佳缘,既是如此情况,那孤也就不做恶人了。明日,婚约就会送到太医署。纪太医莫要忘了领。”
    “臣多谢圣上!”纪应淮努力压着嘴角,可惜太过高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皇帝对一旁的齐稚莲道:“稚莲,天下好男儿多得是,纪太医已经心有所属,那你也莫执着了。他虽来救你,但到底没有碰到你,并未辱你清白。听话,等遇到了更好的,孤定会为你赐婚。”
    “是。”齐稚莲垂眸,平静应答。
    纪应淮心下诧异,原来他们方才打的是这个主意。不是,这位小姐怎么对“救命恩人”还要恩将仇报的啊?
    这人分明是知道他与立夏的关系的,因为想报复纪幺所以来针对他就算了,怎么连立夏也要一块牵扯到。
    要是他刚刚没说这番话,皇帝给他俩乱点了鸳鸯谱,那立夏岂不是要与自己离心了?
    “……”
    纪应淮一阵胆寒。
    浑身湿透的两人自然不能继续赴宴,纪应淮带着立夏先行告辞。皇帝要留王爷王妃议事,他俩便叫纪应淮把孩子们一块带回去了。
    把小芸留在宫里确实不安全。
    纪应淮在回程的马车上,想到了趴在石桌上被鞭打的小太监。今夜好像没在皇帝身侧看见他,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那位女士说与纪幺有因果牵连的人在相继死亡,而那个声音苍老的人也有说到因果之类的东西……他会不会是纪幺?
    若纪幺在宫里的话,他好像可以理解自己在去给思美人看诊的那晚,感受到的恶毒目光是源于何处了。
    小厨房里泼掉的汤药与房梁上的砍刀,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倒是难办了。
    他不知道纪幺长什么样,是什么身份,但纪幺对他了解得一清二楚。毕竟那是他原先的身体。
    敌在暗他在明,纪应淮无从反击,只能仔细防备着。
    有种有劲儿却不知道往什么地方使的无力感。
    “师父,这香粉可真是神奇极了。我方才在湖边的时候,招来了好几只蝴蝶,可漂亮了。”小芸呆在燃着烛火的马车里就不怕黑了,又活泼了起来。
    纪应淮笑着点了点头,“的确很神奇,但日后不要再往身上洒了。”
    “为何?”小芸疑惑道,“有蝴蝶在我身旁飞舞,仿佛我是仙女降世一样,我好喜欢哎。”
    因为这样子会显得目标很大,可能会在需要躲藏的时候暴露自己的位置。
    毕竟你现在不是很安全,小芸。
    但这些纪应淮又不好直接告诉孩子,怕吓到她,于是他找了个比较折中的说法:“因为蝴蝶是毛毛虫变的,有些还有毒,会毁容留疤,还会咬人,一咬一个大疙瘩,要疼几个月……”
    他编得跟真的一样。
    小芸鸡皮疙瘩直往外冒,“师父师父,你别说了,我害怕,我不涂了。”
    “小芸真是个听话的乖孩子。”纪应淮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可能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了,他很满意地夸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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