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薛靖端起酒杯饮尽
    吴海城并不停歇,再斟一杯:“这一杯我敬盛将军。无论多少兵马,到了盛将军手中都是井井有条,进退有法,我自愧不如。有时间还要将军不吝相教。”
    盛斌端起酒杯一口干了:“吴将军言重了。我自幼从军,排兵布阵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待明日我便将多年之经验尽数说给将军便是。”
    “好,那我先行谢过了。”吴海城哈哈笑道:“下一杯自然是该我的陆兄弟了。什么剑法高超云云我就不说了,就单敬你一个鸿运当头。”
    “鸿运当头?这是怎么说的呢?”陆飞不解得问道。
    “咦?你当我这做哥哥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与林姑娘练得那个刀剑合璧,我早就听说了。你们二人整日呆在一起,形影不离,那还不算走桃花运吗?更何况咱们大将军似乎对陆兄第也颇有情意,怎么不是鸿运当头?”吴海城笑吟吟的说道。
    陆飞连忙摆手道:“吴大哥可莫要瞎说。我与林姑娘只是参研武艺,并无其它。至于白将军那更是无稽之谈嘛,一旦传入她的耳中,这……这……”
    “我老吴虽是粗人,但这些事情还看得出来,你们之间的眼神明显与旁人不同。陆兄第也不用遮掩,这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我羡慕还来不及呢。林姑娘人漂亮聪明,武功又好;咱家将军用一句风老的话说那就是:绝代风华,睿智机敏。都是难得的绝世佳人,陆兄弟可要好好把握啊。”吴海城似笑非笑的说道。
    其他几人只是在旁微笑不语。
    陆飞则是大显尴尬。但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有些欢喜,有些惆怅也略有些无奈。虽然他一直在告诫自己,大敌当前,不能有所羁绊。但随着二人越走越近,其心中的防线已在崩溃的边缘,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而且也不难看出,林雪似乎与他处于同一种情况,在努力的隐藏着真实的自己。但是说到白双双,陆飞不是不心动,而是有些不敢去想,总觉得她是那么的高高在上,神圣不容侵犯。少了一些亲切,而多了一些敬畏。但是白双双真如吴海城所说的对他生有情意吗?陆飞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以前的书房里、密林中……
    “好了,吴将军不要开陆兄的玩笑了,这话若是被白将军听到,小心你指挥使位置不保。”盛斌打圆场笑道。
    “哈哈……好,不说便不说了。算我胡说,我自罚一杯。”吴海城又喝一杯。“那我变换个说辞好了,呃……愿陆兄弟心想事成,武功大进。这样行了吧?管你是茶是酒总该喝了。”
    陆飞无可奈何,只好举杯将茶饮尽。
    吴海城抹了抹嘴,又笑道:“陆兄弟咱们是自家弟兄,老哥我言语不当你可不准见怪啊。”
    陆飞摆手道:“吴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
    “好,不怪就好。”吴海城连续几杯下肚,非但不见醉意,却更是精神了。“说实在的,我真是很羡慕陆兄弟啊。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高明的武艺,自由自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实在难得啊。”
    陆飞闻得此言,并无欢愉之意,心下暗叹:自由自在吗?却不是我心中所愿。做自己想做的?宁愿没有这等事情。吴海城这话无丝毫恶意,是由衷之言,但却勾起了陆飞的伤心之事。
    陆飞不能表露,强笑道:“怎么吴大哥不是刚刚说过很开心吗?小弟这种居无定所的日子又有什么好羡慕的。”
    吴海城咂了口酒,说道:“我很小就加入了长湖帮,前帮主和现任帮主都对我很好,而且长湖帮已经发展到了今日这等规模,应该是很知足了。只是我老吴生来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总想着有朝一日也能仗剑江湖、对酒当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呃……管管不平事,偶遇非常人,何等快哉……没错,就是这个了。”
    杨允在旁笑道:“那恐怕是不行啊,白将军岂不是少了一个得力的干将。将来长湖军需要将军的地方可是多得很呢。”
    “杨公这话我爱听,哈哈……”吴海城大笑道。“好了,说了不少不着边际的话。趁着这个机会,我有一事还要请教杨公。”
    “哦?将军请讲。”杨允捻须说道,
    “我记得再回军途中,白将军,杨公还有陆兄弟都说过要想办法争取孙长胜这个人。怎的今日大堂之上无人再提呢?”吴海城问道。
    杨允一笑道:“原来是此事啊。之所以未提,是因在你们来之前,我与白将军粗略的商讨过。孙长胜之事不能着急,我们要先等赵锐与赵鹏开出条件,且看孙长胜作何反应。然后我等才能做出相应的判断,应该以什么样的价码才能使其动心。”
    “那可能猜到赵锐与赵鹏会许给他什么条件吗?”吴海城又问。
    “开出什么条件倒不好说。但若我是孙长胜,我至少要求赐地封王,代代相守。”杨允徐徐说道。
    “咦?这和自立为王没什么区别嘛。”吴海城疑道。
    “正是。”杨允点头说道。
    “那咱们还能给他更好的条件吗?那岂不是要将皇位让给他了。”吴海城不解的说道。
    “赐地有大小之说,就算相等条件,灭叛逆扶正统将铭记史册,万古流芳。况且他也会担心二贼反悔。异己已除,他再无价值,到时一旦翻脸,他并无胜算。而如果能事先掐有皇上圣旨,便可毫无顾忌铲除二贼,永无后患,名利双收。”杨允解释道。
    “嗯……可是皇上控制在赵鹏手里,怎会有圣旨出来讨伐赵鹏,给孙长胜封王呢?”吴海城奇道。
    “呵呵……”杨允笑道:“皇上并非不想,只是没有机会,这就要看我等的手段了。”
    说好了以茶代酒,在临行之前陆飞还是被吴海城逼着灌了几杯黄汤,回到屋中但觉天旋地转,倒头便睡。待醒来之时,早已天光大亮了。想起今日还说好要与林雪练功,忙匆匆洗漱了一下,拿起长剑便要出门,就听一阵敲门声响起。
    陆飞心道:这定是林雪等的急了,前来相催。他急忙打开房门,却是一怔。门前站立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容貌俏丽,面带浅笑,甜甜的酒窝。“陆公子,我们家小姐有请。”
    这人陆飞认得,她是白双双的贴身侍婢,曾在荆州的长湖帮总舵见过一次,好像是叫做小红。
    “啊……你是小红姑娘吧?可知白将军找我何事吗?”陆飞以为又是有军事商议。
    “咦?你还记得我呢。什么事情小姐可没说,只说待你醒后,便带你去见她。”小红忽闪着大眼睛说道。
    “嗯……是这样啊……你来了好久了吗?”陆飞疑道。
    “有一会儿了。小姐不让吵你,说你昨夜被吴将军拉去喝酒,一定醉了,不会早起。所以我就等里面有了动静这才敲门。”小红格格笑道。
    陆飞脸上一红,道:“那还是快些去吧,莫要将军等的急了。”陆飞不知白双双找他何事,但听小红的言语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但即便如此与林雪之约也只能延后了。
    陆飞随着小红一路到了白双双的府内。小红将他领到了后院书房门前,“我家小姐在里面等你,你自己进去吧。”
    “哦,好。有劳姑娘了。”陆飞一拱手道。
    小红嘻嘻一笑,并不言语,转身蹦跳着离开了。陆飞见她笑的有些古怪,又想起昨夜吴海城所说,心头不由得一荡。一直待小红走的远了,他这才整了整衣衫,轻扣房门。
    “是陆大哥吗?进来吧。”白双双娓娓动听的声音自屋中传来。
    房门打开,白双双一身粉色长裙立于书案之前,清眸流盼,浅笑盈盈。“陆大哥昨夜睡得还好吧?听说又被吴将军逼去饮酒了呢。”
    陆飞进到书房,一笑答道:“先前还好,临走时硬被灌了两杯,一觉至今,倒叫白姑娘久等了。”当日在林中两人曾经说好,无人之时,陆飞便以白姑娘相称,这个陆飞倒是不曾忘记。
    “倒也没等多久,正好趁此时候读些书来。”白双双盈盈说道。
    陆飞低头往书案看去,只见上面倒扣了一本《孙子兵法》。“咦?白姑娘什么时候开始读起兵法了?”
    白双双淡淡一笑:“长湖军日渐壮大,行军、治军、与敌交阵诸类等等,我岂能不知晓一二,否则何以领军?”
    陆飞点头道:“白姑娘说的是。身为一军统领,理应精通治军之道。”
    “是啊,只是书中尚有不少难解之处,一时无法体会,有时间还要去请教杨公才是。不过今日找陆大哥前来,却是另有要事。我想请你帮一个忙,此事换了别人还真是不行,所以你可不准推却。”白双双笑吟吟的说道。
    “帮忙?白姑娘有何吩咐尽管直说,但我力所能及岂有推托之理。”陆飞正色答道。只是他实在想不出,白双双现在会有什么事非要他相助不可。
    白双双盈盈笑道:“那我就当陆大哥已经答应了。”
    陆飞一怔道:“白姑娘还未说要我去做何事呢?”
    白双双掩嘴一笑:“我不正是要说嘛。昨日我得到了探马的禀报,看到洛州城中有数只信鸽往北而去。我猜想这应该是赵锐给‘血鹰堡’所写的书信。”
    陆飞闻言,略一沉吟,迟疑道:“血鹰堡?何以见得呢?孙长胜不是也在北方吗?而且北面也还有些州城都是赵锐所辖。”
    “孙长胜之事可不是几封书信就能够解决的,赵锐必然要派亲信前往。至于那些州城,昨日杨公不是说了吗,这些人顾虑很深,也绝不是一封书信能打动他们的。现在的北方,赵锐有把握能凭书信调动的就只有穆寒阳的血鹰堡了。”白双双徐徐说道。
    陆飞疑道:“这……也不尽然吧,怎知这书信一定是调动兵马?也可能是在探问各州的口风呢?”
    白双双点头道:“的确也有这个可能,或者两者皆有。只是当中若真有给穆寒阳的书信,可就有些不妙了。”
    “穆寒阳……白姑娘是说……”陆飞此时也想到了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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