樰,你可以信我,我不会背弃你,永远也不会。”

    她看着我,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鹞,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身为一个帝王,猜忌与怀疑是生存的必须,那日我说出身世后,你并没有露出过多的惊讶,我就知道你早已知道了,只是一直按兵不动,看看我还能在你眼皮底下做什么。让我猜猜看,若我一直不说,并且向王府传信,你会如何处置我,杀掉,亦或是赶出宫去?自那日后,我常常在想,你之前的种种,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假意?这段感情,我们两个人都是各怀心思,真真假假,到最后,竟是谁也说不清楚了。”

    她伸出手去,接了一大片雪花,“鹞,你说这世间,有干净的感情吗?你若因为一片雪花的洁白美丽而爱上它,一旦这雪花落在地上,化为污水,你,还会爱它吗?”

    我将澜樰的手贴上我的胸口:“听见它的跳动了吗?樰,或许原来真假难辨,但现在,却是真心实意的,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不是因为你美丽的面容而动情,自然也不会因为容颜的枯萎而变心。”

    “嗯……让我也猜猜,若是我老了,樰会不会因为我容色枯荣而离去?”

    “怎么会?”澜樰脱口而出。

    “这就是了,樰,什么也不要担心,只要好好的和我在一起。不要害怕猜忌,因为我再不会疑你;不要害怕还有更美丽的容颜,因为装了一个你后,我的心门自此关闭;不要……”

    我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搂着我的脖颈,轻点着脚尖,将我吻住。

    雪落了一地,我闻见的,不再是梨花若有若无的香气,而是澜樰的衣香和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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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京都后,我借着镇国公的名义,正式与杞国开战。

    并昭告天下,镇国公为国捐躯,此生大义。特将小世子萧诺养在膝下,封为璃王。

    回朝不过三日,朝堂上又起了大波澜。魏大人之子魏柯在刑部呆了半月有余,这半个月内,樊大人明察暗访,却没有发现幕后之人的任何线索,相反的是,又找出了几处魏柯的罪证。如今,铁证如山,再无一丝余地。

    根据法令,魏柯之罪,当斩!

    魏大人痛心疾首,深夜奔走至宫中,恳求我万万要找出真凶,否则时日一长,这案子,论谁也拖不住!

    次日上朝,当我正要下令重新彻查此事时,樊大人却递来一份罪状,我打开一看,石破天惊!竟是魏柯亲笔画押的罪供!魏大人当场撅倒,被我派人送回家中。

    此罪状一出,便再无挽回的余地!

    我亲自到刑部去了一趟,发现人证物证,还不是一般的齐全。最为关键的是,所有的一切,魏柯都供认不讳。难道真的是我想错了,这件案子,却是魏柯所为?

    走进阴湿昏暗的牢房,看到一男子盘膝而坐,腰身挺得笔直,只鬓发有些凌乱,但依旧难掩名士风骨。

    他背对着我,声音清亮,没有一丝畏惧:“陛下,无需再审了,此事却是罪臣所为。”

    “好,既然你说是你所为,那朕就信你。可朕有几点不明,第一,你设计楼家女儿,事情败漏后,你派人杀她全家,这十分合乎常理,但你却只杀了他的父兄,独独剩了一个老母亲,如此做,怕有些刻意吧?”

    魏珂摇摇头:“并非如此,我当时下令是全诛,只是有人阻挠,出手救了她母亲。事后,我一直暗中派人寻找,想要趁机再下毒手,只可惜,还没等我找到……只能说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

    “第二,楼家女儿怎么从你府上逃出来的,又是受了何人的帮助潜进驿馆的?”

    魏柯朗声一笑:“陛下,我也想知道是何人干的?陛下快快查清,让我临死之前,好歹知道是哪位英雄好汉,如此大义凛然、匡扶正义、为民除害,下辈子一定找他做兄弟!”

    我看着他放荡不羁的模样,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这样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他依然是背对着我,那清零的身影,犹如一只孤高的鹤。

    “魏柯,是谁?你究竟在替谁顶罪?”如果不是遭人陷害,又不是自己所为,那唯一的解释,便是如此了。只是能让他如此供认不讳,乃至赔上身家性命也要掩藏保护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终于转过身来,将眸光投在我脸上:“陛下,人证物证俱在,板上钉钉的案子,为何你就是不信凶手是我?”

    “魏柯,朕曾经说过,你如孤鹤,品行高洁,不流于俗。这句话,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乃至今后,朕都不会收回。因为你从骨子里,就是这样一个人。”

    “陛下难道不知人是会变的?”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魏柯,朕不想与你纠缠下去,这样毫无意义,难道你真的甘愿受死?你父亲年事已高,你忍心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背负耻辱,受尽天下人的嘲讽?”

    魏柯起身,沉重的镣铐发出击打之声,他一步步的走到我面前:“陛下,我从走出这一步,就没打算再回头。陛下不必为我的事再费心费力,因为我是不会翻供的。请回吧。”

    说完,他再不看我一眼,径直走到角落,盘膝而坐。

    离开刑部,我去了魏府。

    魏大人痛心疾首,听完我的话后,更是眉头紧皱。

    “陛下,老臣从未求过你什么事,但此次,陛下一定要救救犬子,老臣一把年纪了,魏家只得这么一个后人。只要陛下肯留他一命,哪怕把他流放或是投入军中戴罪立功都可以啊!看在老臣几代忠良的份上,求求陛下了!”魏大人须发皆白,挣扎着从榻上起身。

    我将他扶好,保证道:“魏卿放心,这件事,若令郎一口咬定是他所为,不肯翻供,我这里有一个人,或许可以救他。”

    “是谁?”魏大人目光炯炯。

    “还记得驿馆行刺的那个女刺客吗?她就是整件事情的苦主,朕将她留在宫里。”

    魏大人脸上重新露出希望,然而只一瞬,又颓然下来:“在人证物证具全的情况下,若是苦主,巴不得我儿伏诛,怎会……”

    “魏大人放心,她会翻供。”

    “陛下为何如此有信心?莫不是此女有什么把柄在陛下手中?”魏大人仍是不放心,再次问道。

    “不是把柄,呵……但凡动了心,在可以自欺欺人的情况下,谁又会回头呢?”我叹道。这整件事情,就算魏柯没有参与其中,可也一定是个知情者,如此看,他仍是她的仇人,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她相信他,爱他,就足够了。

    “原来如此。”魏大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往宫里走的时候,我特地绕了一圈,到楼家女儿的房里,将一切都交代清楚,让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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