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诗韵不知道自己听了这句话,心里是什么感受,她有些恍然的走出了屋子,等晚风冷冷的吹在自己的脸上的时候,她高高地抬着头,以一种睥睨的姿态看着众位妃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一副平静的面孔掩饰住心里的狂乱。不管如何,自己也不允许自己的尊严被践踏了。
    而齐妃则是暗暗的在衣袖中狠狠地攥住手中的手绢,力道几乎将帕子给扯破。弘时眼色微微闪动的看着屋子里,也是思绪不宁。
    这一夜定然是难以熬过的。
    拂晓时分,外面除了更夫的打更声,一片寂静。
    永和宫的外殿,几个熬了一夜的女人们七七八八的歪在那儿,每个人都带着重重的黑眼圈,却不敢睡去。
    听到门嘎吱打开的声音,昏昏欲睡的几个人,登时都睁大了眼睛看向屋子里。
    胤禛打前头,润福跟在后面出了屋子,两个人也是一脸的疲色。
    看着外面那么多人围在这儿,两个人倒是均是一怔楞。
    胤禛绕着四周转了一圈儿,见着手里攥着佛珠正嘴里念念叨叨的耿氏,眼神定了一定,旋即移开了视线,而看到挺着大肚子也一样在那戴着的吕妃,胤禛眸色转深。
    润福跟在后面,没有注意到胤禛的视线,她见胤禛没开口,就说了句“太后醒了,各位妃嫔们还是早早休息为好”因为熬了一夜,又照顾着胤禛和太后,润福的声音有些嘶哑,好像是划破了空气一般。说完这句话,她也看到了一同侯在那的吕妃,看着她已经凸显的肚子,拧紧了眉头。
    “吕妃,你怀着龙种,如此熬着精血,恐怕太不合适了,魏太医,派人到各个妃嫔处给她们看看,别熬出了火气,吕妃那儿开些安胎药”吕四娘心里想的东西润福不想去猜测,她按照自己的本分,一一的安排好。
    胤禛站在旁边,见着润福安排着众人,疲劳的心里泛着一股温暖,昨天晚上她就这么握着他的手一整夜,略略低下头,他抬起头来,带着疲惫的声音说“太后要养病,皇后要照顾,这几天你们就不用向皇后和太后请安了,宫里的事儿,皇后安排下看让谁搭把手好些”转过头带着询问的模样问着润福。
    润福闻言倒是有些没转过弯,不过 一宿没睡觉,想必在场的都和她一个模样,她索性也就不动脑袋了,点了点头。“谢皇上体恤,依着位置本来该是让年贵妃辛劳些,不过年贵妃身体一贯羸弱,而臣妾想齐妃也是跟着皇上的人了,就不知道她想不想吃这个苦了”润福转转脑袋,笑笑的对着几个女人说着话。
    而齐氏闻言一愣,不动声色的望着一眼润福,这个皇后心里打得什么主意?她 能这么好心让自己掌这后宫的大权。
    胤禛好像对润福的话不是很满意,闻言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不过润福的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他再说什么也是驳了她的面子,也罢,这摊子的事儿,本来就该是她自己上心的。
    于是他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休息吧,爷先去上朝,皇额娘刚醒,皇后恐怕还得偏劳了”,胤禛说完话,略略点了点头,示意了下,就出了屋子。
    各位女人请完安后,也都各自退了,只是剩下年氏,留下了一个高贵的眼神,看了眼润福,从鼻子里轻轻的飘了声,“哼”。而李氏则是一副神情莫辩的模样,倒是对着润福行了个礼。润福倒是都一一受了。
    吃了点点心,喝了口茶,润福就又进了乌拉那氏的屋子里。一直在忙着的她,自然不知道西宫咸福宫里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声音,“哼,就你们是一家人,就那个女人能伺候正经婆婆?好一个爱新觉罗.胤禛”,长长的直接划过桌子,留下了凄厉的声音,吓得福沛在那直哭。
    润福自然是无暇顾及这些,眼看着醒过来的乌拉那氏,被太医扎了麻醉针,又昏迷过去。用太医的说法“太后现在要仔细调养,身子才咸福宫能缓而安康,如果一下子醒来,情绪过于激动,恐怕会引起中风”。
    等胤禛下了朝,和十四进了屋子的时候,已经过了巳时了。十四早朝上听得胤禛的话,也顾不得什么谏言和皇兄闹别扭,急匆匆的就往永和宫赶,一进屋子就见着润福在仔细的拭擦着乌拉那氏的额头。
    进了屋子,十四匆忙的向润福请了一个安,就冲到了乌拉那氏的床边。轻轻的握着乌拉那氏的手,一遍遍哽咽的叫着额娘。胤禛本来就不习惯温情脉脉,此刻见状,也只能心里不舒服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这个世界上,很多的误会来源于巧合。
    等乌拉那氏醒来的时候,就见着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胤祯,还见着站在旁边端着一脸冷漠的胤禛,而润福刚才见十四爷过来了,自己穿着的这身恐怕不合适,就和胤禛打了声招呼,回去换了衣服。
    乌拉那氏脸色苍白,勉强抬起手不舍的摸了摸胤祯的脸“看你哭的,哪像个大将军的模样,让外人笑话”勉强的说了几句话,已经是气喘吁吁。
    不过是一注香的功夫,沧海换桑田。
    胤禛脸色不变,见状,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皇额娘醒了就好,儿臣已经让人做好了吃食,等额娘醒来就用,十四弟既然在,就伺候着皇额娘用下吧,朕前朝还有事儿,就先去处理了”,这席话说出来,乌拉那氏不做任何的反应,当做没听到一般,倒是刚刚在旁边哭的一塌糊涂的胤祯,有些不好意思,呐呐的说着“皇上~~”
    胤禛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留了句“好好照顾额娘”,就转身出了永和宫。
    出了屋子,胤禛想了想,给喜公公留了句话“让皇后娘娘自己休息下,先不用去照顾皇额娘了,你就不用跟来了,朕去走走”,身后的喜公公一脸担心的望着胤禛,嘴里的话被咽了回去。他刚才一直在屋外面守着,屋子里的话,也都听得清楚。此刻他知胤禛心里不好受,他自小跟在四爷身边,看着他从不受宠的皇子,到小心翼翼的做着小尾巴,到一天天的越发沉默,最后成了冷情王爷,以及到今天的继位,他知道他有多在乎这个额娘,刚才皇太后的那几句话,不亚于拿着刀子往心窝子里捅,不过一个痛的是身体,一个痛的是心罢了。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而眼眸一亮,他急匆匆的赶往坤宁宫。
    润福刚刚洗了一个澡,弘历和满儿惠儿几个,守在她的宫里,见她回来了都围了上去,忙着打听皇嬷嬷的身子怎么样了。看着自己孩子脸上的担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血缘关系真是奥妙的很,尽管乌拉那氏近几年越发的疏远这几个孩子,这几个孩子有什么好的,还是独独会想着她一份儿,如今听到她晕倒了,也个个急得什么似的。
    她揉了揉惠儿的头发,“你们皇嬷嬷已经醒了,不过倒是要静修,你们就是别去叨扰她了,额娘不是之前教了你们折那千纸鹤么?满儿和惠儿有心的话,就多抄写经书,折些给你皇嬷嬷积福,而弘历的话,你是男孩子就多用心抄抄经书就好了”。
    和孩子们聊了会天,润福熬了一夜倒也没有觉得很困乏,庆幸她身子骨一向不错,偶尔的熬熬夜也没什么大碍,以前为了高考和赶毕业论文,都是成宿成宿的。
    这个时候,喜公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了,润福有些纳闷,这喜公公此刻不守着皇上,怎么过来了?还是皇上派他过来传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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