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下床了。”背对着诃罗,他匆忙地说。

    诃罗靠了过来,整个身体挡住了他的行动。

    “我给你看个东西。”捉住他的手腕,诃罗将一件透明的白玉手镯递出。

    达沙神色一紧,他蜷起了手指,“这个……”

    诃罗揉着他的手背,刚醒来的头脑还昏昏沉沉,达沙在这样的安抚下放松了,诃罗趁此将手镯套入他的手腕。达沙怔怔地发现,诃罗的手腕上也同样戴着一样的。

    这不是他们以前的定情信物吗,他恍然失神。

    “它不是被人抢走了吗…”达沙眼角涌起一阵酸涩,想起在牢中被人夺走它的那一幕,他还后怕着。

    “没有,它被苏摩捡到了,就还给了我。”诃罗眉心微皱,带着失望地叹气,“他还跟我说你已经不喜欢我。”

    达沙呆了一秒,他闭上眼睛,重新睁开时,已经想通了。他淡淡地说:“是的,他说的没有错…我不喜欢你了。”

    他欲要摘下手镯,却被诃罗一把按住。抬头时,诃罗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不准摘下来!”

    刚看到了失而复得的希望,又被激起内心的不甘,怎么能忍受。

    达沙却仍然很执着,他笑了笑,有一些忧伤,“…你拿走吧。”

    他正说完,肩头感到巨大的压力。对方将他压在床头的木板上,侵略性地霸占了他的嘴唇,令他无法呼吸。

    “唔、唔!”

    诃罗的动作十分野蛮,放开时,达沙大口地喘气,满脸涨红。

    “你再说一遍,你还喜不喜欢我?”诃罗的脸色更难看了,甚至可以感到他因愤怒而发抖。

    “………”达沙张口,欲言又止。不明白诃罗是什么意思,只好推了一把,“对不起,我不能要。”

    诃罗难以置信地逼近,把他彻底抵在床角不得动弹,“为什么?为什么以前你都可以收下?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不是的……”他怯懦地将头扭到一边,“以前是我太得意忘形了,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王子…才有机会和你在一起,现在不一样,现在的我不能收下你的礼物。”

    颤了颤,达沙垂下眼眸,眼底变得沉静。

    不知何时起,他已经不再那样天真,离开这个单纯的小村庄,他逐渐明白了许多道理,平民和贵族、皇族之间连朋友都不能做,何况是更进一步的关系?……就算诃罗还喜欢他,达沙也不敢接受这么沉重的恋情,而且会像笑话一样,被别人指点来去,那样的话,就真的成了迦夜口中所说的攀附权贵的虚荣之人,成为一个玩物。

    诃罗握紧他的手,又一次固定了手镯的位置,让它牢牢呆在达沙的手上,“现在也一样,它就是你的,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在一起?成为……男宠吗?没有动容,反而有一点点生气,达沙蹙起了眉,脸颊发烫。

    “我可以把它当成礼物或者纪念品,但是我不能像以前一样接受它的含义。我也不会喜欢你了…”

    那样不符合他的身份……

    “………”听不懂他的话,诃罗傻掉,“为什么?”

    达沙整理了措辞,深呼吸之后,他慢慢开口:“因为…诃罗是那贝勒斯未来的君王,怎么可以和我在一起?你还追到我的家乡来,实在太荒唐了,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如果他们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他们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件荒诞的丑闻,也许诃罗会受到父皇的责罚,如果传到百姓的耳中,诃罗的形象会大受折损,达沙一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出现这样的场面。他句句说得梗塞,也正好说出自己身份卑贱的事实,才让他心里更加难过,如果诃罗是一个普通人就好了……

    诃罗高扬声音,紧逼地问:“我为什么不能找你?为什么不能和你在一起?”

    他不懂,他可是主宰这个国家未来的人,一切都是他来决定的,没有人有资格指点他的想法,达沙也不可以。

    达沙只好回答他:“那迦说过不能让你再找到我,我如果和你在一起,会让你们皇室蒙羞的。”

    如果百姓们敬爱的王子和所谓的男宠腻在一起,他们会怎么想,会觉得他生活混乱、任性妄为吗?

    “怎么可能,他只是骗你的,他们都是说来骗你而已,你怎么能相信他们?”诃罗这才知道,达沙一定在那迦那里承受了藐视的话语,便对自己的身份地位十分在意,其实根本不可能有人指点,如果有,就严加处罚,流放得远远的,他安抚道:“你一定是害怕我会对你不好,我不是承诺了吗,不可能再那样。我会比以前对你更加好,能不能和我一起回去?”

    “不。”他下意识地摇头,“不能。”

    看得出诃罗脸上的失望,达沙忽然有些愧疚,也更愧疚于让他如此冒险前来:“你不该一个人来加罗尔找我,还受了伤,万一有什么闪失,会有多少人为你伤心呢?你可是唯一的王子,未来的君主,你的安危,百姓们都放在心上,他们会害怕失去你的。”

    就像加罗尔的人民,也全都爱戴浮楼王子,为了他可以牺牲自己一样。这种情结每个百姓都有,诃罗本身就是王子,他肯定无法体会。

    诃罗揉向他的发丝,轻轻撩开达沙的刘海,吻了上去:“……他们都担心我,那谁来担心你?他们害怕失去我,我也害怕失去你,你脚还受了伤,还敢一个人跑回家乡离开我。”

    ……达沙呆呆地往后退缩,但脑袋后面已经紧挨着床板了。

    诃罗抱着他,问道:“你的脚是不是在牢狱受的伤?”

    “……”

    达沙忽然颤抖。从他害怕的眼神,诃罗知道自己的问题十分愚蠢,那些狱卒粗鲁下流,说不定还对达沙干了更多不堪的事,所以从今以后,他才要继续保护他。

    诃罗强硬地说:“你脚这么不方便,在这里怎么住?过几天就跟我走。”

    “什么?……不要。”达沙额上渗出冷汗。

    至始至终,诃罗都不懂他在逃避什么,放低身段、如此温言细语地恳求,都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怎么可以这么不知好歹,难道他不想过得更好?诃罗不悦,但依然搂着他:“那你到底要怎样?一个人呆在这破村子里?”

    “……我不是一个人。”什么叫破村子啊,达沙连忙反驳,“村子里有很多邻居,而且阿夜以后也会回来的。”

    “不许提他的名字!”诃罗蛮横地把他扯向自己,又重新按倒在床铺上。

    阿夜会回来?真是可笑,看来达沙还被那个人蒙在鼓里,还敢在他面前提其他男人的名字。

    被生硬的床板撞得生疼,达沙突然惊恐的看着他,“啊……”

    耐心已经用尽了,诃罗不再做费力不讨好的事,直接一点也许更好?唯一的办法,就让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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