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明悦和周仁同居这个情况,再加上两个人上床的频率,周仁就算是为了自己爽,也会对明悦的生理周期有个大概印象的,不能说记得清清楚楚吧,但明悦两个月没来例假,他应该有所察觉的——毕竟他脑子反应速度可比一般人快不止一星半点。
    “……他可能也没注意吧。”明悦揉着太阳穴,满脸愁容。
    现在不是纠结周仁知不知道她生理期的时候,她更纠结的是肚子里这两个孩子怎么处理,这会儿已经七周了,如果不想要的话,就得尽快做出决定了,否则再拖几周就会更麻烦。
    “你确定你们每次都做措施了?”南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姜若听见南絮这么问,立刻跟她对视了一眼,两人视线相交,很快便清楚了彼此的意思——她俩都觉得,明悦“意外怀孕”这件事情里,周仁有很大的嫌疑。
    因为明悦前段时间是真的想跟周仁分开的,周仁一开始晾着她不肯跟她谈,后来忽然出现对她承诺说会和许灵惢划清界限,然后两个人当天就滚在了一张床上,这段时间频繁纵欲,如今回看一下,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弄出这孩子,想要绑住明悦。
    “我确定。”明悦笃定地点点头,“他也不想要孩子的,我们之前聊过这个。”
    从明悦的回答里不难听出,她根本没怀疑过周仁。
    姜若和南絮两人也只是毫无证据的推测,有些话不好在明悦面前说,于是两人很默契地没有去和明悦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去问她:“那你想怎么处理孩子?”
    明悦抿着嘴唇没回答,很显然,她还没考虑清楚。
    姜若也没使劲儿追问,只是对她说:“明天先去空腹抽血看看指标,到时候问问医生的意见,再好好考虑一下,按自己的想法来就好,别管其他人怎么说,别委屈自己。”
    要或者不要,都得是明悦亲自做决定,就算是作为她关系最近的朋友,她们也没有资格去替她做选择,只不过——
    “你要不要通知周仁一声?”姜若忽然想起来这个关键问题。
    “暂时不了。”明悦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毫不犹豫的,“我决定好了再告诉他吧。”
    明悦没有想过周仁对这突然出现的孩子会是什么态度,但不管是惊喜还是惊吓,孩子的去留都轮不到他来决定,她如果留下孩子,那也只是因为她想要,如果她最后决定舍弃,也不会因为周仁的意见就改变决定。
    当然,明悦也没有怪过周仁让她怀孕这件事情,本来上床就是你情我愿的,周仁也不是没做措施,只是这种小概率事件正好被她碰上了而已,况且过程里她也爽到了,没必要去指责他。
    但明悦也很清楚,孩子的去留是一个需要再三谨慎思考的问题——如果她留下孩子,那就意味着她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和周仁结婚,并且大概率会“捆绑”一辈子。
    虽然最近周仁表现不错,他们相处也很和谐,但是她也不能确定这样的和谐能维持多久,晚一周仁以后再像之前似的抽风怎么办呢?她倒是好说,可孩子生下来之后也塞不回去了,她肚子里可是两个呢。
    ——
    明悦不知道的是,她和南絮还有姜若吃个饭的功夫,她上午在私人医院的所有检查报告,都进了周仁的邮箱。
    明悦在北城的时候一直都固定去一家医院,周仁对于她的一切信息都了如指掌,在决定让她怀孕之后,周仁便在医院安排好了人脉,今天上午明悦给医院打电话预约检查的时候,周仁就收到通知了。
    她这两个月例假都没来过,周仁第一个月就发现了,但明悦本人似乎毫无察觉,周仁便当做不知道,维持着原有的计划又过了一个月。
    明悦怀孕这件事情,周仁是非常有把握的,只是他真的没想到,明悦会怀双胞胎——看到b超报告上显示“双孕囊”的时候,一贯冷静的周仁难得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他盯着那三个字反复看了很久,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报告上,以至于程最回来办公室,他都没觉察到。
    程最一回来就看见周仁死盯着电脑屏幕看,表情还有些浮夸——反正,程最印象里是没见周仁这么“没气质”过,像个捡到钱的乞丐。
    因此,程最的好奇心彻底被激起来了,他走到办公桌前,手在上面敲了两下,周仁这才注意到他过来了,视线勉强转到了他这边,表情又恢复到了一贯的冷静。
    “啥情况啊?”程最挑眉问他,“你刚才跟被鬼上身了似的,签十亿单子都没见你这么高兴过。”
    “她怀孕了。”周仁掀了掀唇,淡定地分享了这个消息。
    “你奋力耕耘了两个多月,怀孕不是很正常么?”程最一开始就知道周仁的计划,身体检查还是他跟着一块儿去的,医生也说了周仁的精子活性很高,怀孕是迟早的事儿。
    程最没觉得这消息值得周仁乐成那傻子样儿,看了怪吓人的。
    程最正准备吐槽周仁两句,就听见他说:“双孕囊。”
    “……啥?”这回轮到程最愣住了。
    他反应了几秒,然后绕过办公桌去看周仁面前的电脑屏幕,屏幕上就是明悦的b超报告单,超声结果那一栏里清楚地写了妊娠七周,后面跟了“双孕囊”三个字。
    现在程最终于晓得周仁刚才为什么那个表情了,这确实是比签十亿单子概率还要低的事儿。
    “你俩挺厉害啊。”程最拍了一下周仁的肩膀,“一步到位了,二胎流程都省了。”
    “这是明悦给你发来的?”程最感慨完,顺嘴问了一句。
    他这问题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周仁拿起手机去检查了一下微信,他跟明悦的聊天内容还停留在早上,如今距离她离开医院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她还没有跟他提过这事儿。
    周仁的脸色沉了几分,在程最的注视下摇摇头。
    “她可能也被吓够呛。”程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缓过来应该就会跟你说了。”
    周仁没接话,盯着手机屏幕的脸色又严肃了几分。
    程最看着他这前后跌宕起伏的情绪变化,眉心一跳,“你不会是觉得——”
    “嗯。”没等他说完,周仁已经肯定了他的猜测。
    没错。
    他在担心。
    担心明悦瞒着他去处理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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